“先知老弟，你回來的太早了……”
當提及了拉波爾塔的狀況，驟然引發一陣短暫的沉默，幾人全都不在說話，反而陷入了一種凝重的氛圍。
每個人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或者感慨或者惋惜，更或陷入複雜的思考。
最終還是朱爾斯·萊打破了僵局。
林浩宇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說自己。
“早了？”
“是啊，按照老師的計劃，至少要三個月之後才考慮招你回來，到時候隻要把情況挑明相信你會理解的，也一定會幫助他順利完成這項計劃，可是現在你這麽一鬧，好像一切的進程都提前了，不僅僅我我們要做出變化，包括老師的老對手納吉尤婭也在不斷調整行動呢。”
林浩宇聽朱爾斯·萊這麽說也很無奈：“朱爾斯老大，我怎麽知道老師和你們在集體算計我……況且我也隻是在不斷被失態推動，被迫回來的。你以為我想嗎？”
這一路行來，在各方勢力的犬牙交錯的夾縫中，林浩宇終於回到了這裏，弄清了真相，可是卻也將局麵變的更複雜了。
“這倒確實不能怪你。我們隻是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敢回來。”獨孤芳揶揄他。
“不是我要回來，而是當我發現暗夜使徒正在秘密研究無限藥劑的時候，不能不回來。雖然那時候我以為是老師對我無情，對我的兄弟無義，但是對與浮世會我是沒有任何仇怨的，唯有與生俱來的深沉熱愛，這是我的家，絕不容忍被破壞。所以我其實是想借這個機會回來當麵告訴老師這件事。”
“先知，不得不說你現在……變得越來越笨了。你覺得這樣的大事組織會不知道？咱們天下第一的情報組難道是擺設？”獨孤芳不知怎地，好像自從在總部那一戰被林浩宇以壓倒性的方式擊敗後，就一直處處針對他。
“這也不能怪先知老弟，他那時候手下沒人沒資源，又遠離暗黑世界兩年，無論是任何人在那樣的環境裏都難免遲鈍一些，如果換成我們隻怕還遠不如他呢。”朱爾斯·萊終究更會說話，而且確實有些道理。
“我那時也考慮到老師可能知道了，但是我依然要回來，萬一組織還沒有察覺呢？能早一點知道終究反應會更快點。不過這一次關於各大分會長正在串聯，要逼宮老師下台的事你們應該也知道了吧。”
林浩宇這麽說才真正體現出他內心對浮世會的情感，那種牽掛真是溶於骨子裏了。而且這也是他第一次對外吐露心聲，從前對任何人都沒有表現出來，包括秦霜在內。
“先知，你現在不僅反應慢，好像人也變蠢了。剛剛不是說過了嗎。這正是老師要造成的局麵，也是我這兩年努力的結果，就等著他們跳出來呢。”獨孤芳撇了撇嘴。
“跳出來以後怎麽辦？”林浩宇追問。
“那還用說嘛？”
“難道你們準備全部幹掉？”林浩宇再問。
“你……”獨孤芳有些生氣了，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壯士斷腕雖然悲壯，卻絕對有效。
朱爾斯·萊似乎感覺到了林浩宇的用意：“先知老弟是說……”
“獨孤芳，我不是諷刺你，你聽我說完……”解釋一句後林浩宇才繼續：“要知道從前老師任命的執掌會務者的支持率從未跌過六十幾個分會長當中的半數，可是你目前隻剩十餘個，已經不足五分之一，這不能不說明一個問題。”
獨孤芳果然鼓了鼓眼，瞪著他。不過因為林浩宇聲明在先便隻好繼續聽著，她已經決定了，如果林浩宇不把話說清楚，就算當著他手下兄弟的麵也要給他好看。
“這說明什麽問題呢？雖然納吉尤婭一直在對浮世會滲透，但是效果並沒有那麽明顯，也不可能在兩年時間內顛覆到這種程度，我覺得是你們忽略了一件事。”
朱爾斯·萊皺眉道：“什麽事？”
“這些中下層的分會長，可沒有那麽高的視野那麽廣泛的情報來源，可以說以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的能力，對於這件事的思考和所知並不會比我多……”
“原來是這樣！”朱爾斯·萊一拍大腿！
獨孤芳也噤起了鼻子，她也明白了。
“在你們推動計劃的時候，一些分會長不可避免的被情報誤導，在他們以為的大勢所趨麵前，一旦站錯了隊，你們要怎麽辦？”
“這……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他們蠢呢。”
“有殺錯不放過？獨孤芳，我原以為你還是很有能力的，現在看來執掌會務這個位置真的並不適合你。”
林浩宇第一次很鄭重的懟了回去。
“先知，今天你要是不能給我個解釋，我會把你這句話當成挑釁！”獨孤芳當然不會容忍林浩宇的公然質疑。
她一直覺得自己對老師的命令嚴格執行，並沒有犯任何錯誤。
朱爾斯·萊已經在搖頭了，他大致知道林浩宇要說什麽。
“其實很簡單，浮世會六十多個分會長當中，如果一旦爆發逼宮事件，不需要反對你的那些分會長全都參與進去。隻要過了一半的人聯名，這件事就很嚴重了。
我們浮世會並不僅僅是因為人多，有太多後備人才可以隨意填充那些位置。還要考慮到這些分會長的實際控製力。他們是浮世會領地的真正掌控者，在東方的政治學當中，類似於政令不下鄉。也就是說我們的總部組織實際上真正掌控的隻有這些人，掌控力隻能達到分會長那一級，至於每一個分會的更下層，並不是我們有能力完全控製的。”
“那又怎樣？”獨孤芳有些懵了。
那怕她再聰明，天資再強，畢竟也隻是個沒有多少人生閱曆的女孩子，而有限的生命更是在這種單純的訓練營中生活，哪裏能夠想到那麽多那麽遠，類似的計劃又沒有經驗可循，所以想不到才是正常的。
“我們組織的最底層領地會崩潰，會混亂，會讓我們徹底的失去控製權。到了那時候，任何暗黑世界的組織趁機將勢力範圍延伸過來，我們也無法知道。而等我們完全搞定，隻怕他們已經乘機做大，那麽將來就會引發更大的混亂。
而這樣的混亂是我們承受不起的，因為那將是本土作戰！就算最後贏了也是慘勝，別人隻是損失一些人力，不傷筋骨根本。可是一旦敗了，浮世會恐怕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安靜！
良久，朱爾斯·萊感慨道：“現在我才知道老師為什麽說你才是唯一有資格繼承他位置的人選，單憑這份眼光和遠見已經遠超同儕太多了。老哥我比你年紀大了一半，卻從未考慮過。”
這已經是極其難得的褒獎，做為這一代當中資曆最老的大師兄級人物，朱爾斯·萊的評價連獨孤芳也不敢反駁。
“哼，就算你說對了，那又怎樣。難道你有解決的辦法嗎？”
“如果我沒記錯，再過三個月就是浮世會每隔十年的大會會期了吧。老師的計劃和下層這些分會長們的串聯應該都是基於那場大會才製定的對不對？”
“果然什麽事情都瞞不住你，先知老弟，我現在很懷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些，如果僅憑我們之間的簡單談話就能想到這些，老哥我無話可說。”朱爾斯·萊的意思自然是肯定了。
“那就還有操作的空間，至少現在看來，不能讓他們的逼老師下台的計劃實施出來，否則一旦攤牌之後，結局已定就難以收拾了。”
“老弟準備如何做？”朱爾斯·萊看起來很感興趣。
“我想對於這些分會長的小動作，總不應該都了解吧，那麽給我一份名單，我來解決。”
“你要私下去找他們談談？”朱爾斯·萊試探。
“或者也可以讓他們提前消失，那樣一來主動權就在總部這邊了。解決一個，馬上就安排一個。這樣至少不用一下子同時空降幾十個分會長，導致人心惶惶一團亂麻。還能震懾一批，減低解決問題的壓力。”
“這個方案似乎可行。不過……”朱爾斯·萊有些猶豫。
“身份問題？”
“對啊，你怎麽讓人家認同你？現在是我在執掌會務好不好……”獨孤芳明顯不滿，林浩宇這是在公然搶班奪權啊，這本應該是她負責的範圍。
“那你去。”
“我去就我去，你以為我不會嗎？”
“你以為我願意管？本來我就是順路回來，連陪老婆度蜜月都耽誤了。”
“原本的計劃裏，在大會召開前就沒你什麽事，是你自己主動跑回來，你惹了多少麻煩難道自己都不知道嗎？”
“這也能怪我？當年要不是你們聯手坑我，我混混得這麽慘？”
“那是你本事不濟……”
“也不知道是誰剛被我打趴下……”
“你想怎樣？真以為我打不過你？”
“你還想再試試？”
“試試就試試……”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速度極快，火氣越嗆越大，聲音也越來越大，等到所有人注意到這邊的狀況，林浩宇和獨孤芳已經四目相瞪，馬上就要動手了。
“要我說這事兒……還是先聯係一下老師再說吧，你倆都給我坐下……”
朱爾斯·萊隻能出麵和稀泥了，夾在天才之間，他這個大師兄也不好做啊。
當提及了拉波爾塔的狀況，驟然引發一陣短暫的沉默，幾人全都不在說話，反而陷入了一種凝重的氛圍。
每個人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或者感慨或者惋惜，更或陷入複雜的思考。
最終還是朱爾斯·萊打破了僵局。
林浩宇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說自己。
“早了？”
“是啊，按照老師的計劃，至少要三個月之後才考慮招你回來，到時候隻要把情況挑明相信你會理解的，也一定會幫助他順利完成這項計劃，可是現在你這麽一鬧，好像一切的進程都提前了，不僅僅我我們要做出變化，包括老師的老對手納吉尤婭也在不斷調整行動呢。”
林浩宇聽朱爾斯·萊這麽說也很無奈：“朱爾斯老大，我怎麽知道老師和你們在集體算計我……況且我也隻是在不斷被失態推動，被迫回來的。你以為我想嗎？”
這一路行來，在各方勢力的犬牙交錯的夾縫中，林浩宇終於回到了這裏，弄清了真相，可是卻也將局麵變的更複雜了。
“這倒確實不能怪你。我們隻是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敢回來。”獨孤芳揶揄他。
“不是我要回來，而是當我發現暗夜使徒正在秘密研究無限藥劑的時候，不能不回來。雖然那時候我以為是老師對我無情，對我的兄弟無義，但是對與浮世會我是沒有任何仇怨的，唯有與生俱來的深沉熱愛，這是我的家，絕不容忍被破壞。所以我其實是想借這個機會回來當麵告訴老師這件事。”
“先知，不得不說你現在……變得越來越笨了。你覺得這樣的大事組織會不知道？咱們天下第一的情報組難道是擺設？”獨孤芳不知怎地，好像自從在總部那一戰被林浩宇以壓倒性的方式擊敗後，就一直處處針對他。
“這也不能怪先知老弟，他那時候手下沒人沒資源，又遠離暗黑世界兩年，無論是任何人在那樣的環境裏都難免遲鈍一些，如果換成我們隻怕還遠不如他呢。”朱爾斯·萊終究更會說話，而且確實有些道理。
“我那時也考慮到老師可能知道了，但是我依然要回來，萬一組織還沒有察覺呢？能早一點知道終究反應會更快點。不過這一次關於各大分會長正在串聯，要逼宮老師下台的事你們應該也知道了吧。”
林浩宇這麽說才真正體現出他內心對浮世會的情感，那種牽掛真是溶於骨子裏了。而且這也是他第一次對外吐露心聲，從前對任何人都沒有表現出來，包括秦霜在內。
“先知，你現在不僅反應慢，好像人也變蠢了。剛剛不是說過了嗎。這正是老師要造成的局麵，也是我這兩年努力的結果，就等著他們跳出來呢。”獨孤芳撇了撇嘴。
“跳出來以後怎麽辦？”林浩宇追問。
“那還用說嘛？”
“難道你們準備全部幹掉？”林浩宇再問。
“你……”獨孤芳有些生氣了，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壯士斷腕雖然悲壯，卻絕對有效。
朱爾斯·萊似乎感覺到了林浩宇的用意：“先知老弟是說……”
“獨孤芳，我不是諷刺你，你聽我說完……”解釋一句後林浩宇才繼續：“要知道從前老師任命的執掌會務者的支持率從未跌過六十幾個分會長當中的半數，可是你目前隻剩十餘個，已經不足五分之一，這不能不說明一個問題。”
獨孤芳果然鼓了鼓眼，瞪著他。不過因為林浩宇聲明在先便隻好繼續聽著，她已經決定了，如果林浩宇不把話說清楚，就算當著他手下兄弟的麵也要給他好看。
“這說明什麽問題呢？雖然納吉尤婭一直在對浮世會滲透，但是效果並沒有那麽明顯，也不可能在兩年時間內顛覆到這種程度，我覺得是你們忽略了一件事。”
朱爾斯·萊皺眉道：“什麽事？”
“這些中下層的分會長，可沒有那麽高的視野那麽廣泛的情報來源，可以說以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的能力，對於這件事的思考和所知並不會比我多……”
“原來是這樣！”朱爾斯·萊一拍大腿！
獨孤芳也噤起了鼻子，她也明白了。
“在你們推動計劃的時候，一些分會長不可避免的被情報誤導，在他們以為的大勢所趨麵前，一旦站錯了隊，你們要怎麽辦？”
“這……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他們蠢呢。”
“有殺錯不放過？獨孤芳，我原以為你還是很有能力的，現在看來執掌會務這個位置真的並不適合你。”
林浩宇第一次很鄭重的懟了回去。
“先知，今天你要是不能給我個解釋，我會把你這句話當成挑釁！”獨孤芳當然不會容忍林浩宇的公然質疑。
她一直覺得自己對老師的命令嚴格執行，並沒有犯任何錯誤。
朱爾斯·萊已經在搖頭了，他大致知道林浩宇要說什麽。
“其實很簡單，浮世會六十多個分會長當中，如果一旦爆發逼宮事件，不需要反對你的那些分會長全都參與進去。隻要過了一半的人聯名，這件事就很嚴重了。
我們浮世會並不僅僅是因為人多，有太多後備人才可以隨意填充那些位置。還要考慮到這些分會長的實際控製力。他們是浮世會領地的真正掌控者，在東方的政治學當中，類似於政令不下鄉。也就是說我們的總部組織實際上真正掌控的隻有這些人，掌控力隻能達到分會長那一級，至於每一個分會的更下層，並不是我們有能力完全控製的。”
“那又怎樣？”獨孤芳有些懵了。
那怕她再聰明，天資再強，畢竟也隻是個沒有多少人生閱曆的女孩子，而有限的生命更是在這種單純的訓練營中生活，哪裏能夠想到那麽多那麽遠，類似的計劃又沒有經驗可循，所以想不到才是正常的。
“我們組織的最底層領地會崩潰，會混亂，會讓我們徹底的失去控製權。到了那時候，任何暗黑世界的組織趁機將勢力範圍延伸過來，我們也無法知道。而等我們完全搞定，隻怕他們已經乘機做大，那麽將來就會引發更大的混亂。
而這樣的混亂是我們承受不起的，因為那將是本土作戰！就算最後贏了也是慘勝，別人隻是損失一些人力，不傷筋骨根本。可是一旦敗了，浮世會恐怕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安靜！
良久，朱爾斯·萊感慨道：“現在我才知道老師為什麽說你才是唯一有資格繼承他位置的人選，單憑這份眼光和遠見已經遠超同儕太多了。老哥我比你年紀大了一半，卻從未考慮過。”
這已經是極其難得的褒獎，做為這一代當中資曆最老的大師兄級人物，朱爾斯·萊的評價連獨孤芳也不敢反駁。
“哼，就算你說對了，那又怎樣。難道你有解決的辦法嗎？”
“如果我沒記錯，再過三個月就是浮世會每隔十年的大會會期了吧。老師的計劃和下層這些分會長們的串聯應該都是基於那場大會才製定的對不對？”
“果然什麽事情都瞞不住你，先知老弟，我現在很懷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些，如果僅憑我們之間的簡單談話就能想到這些，老哥我無話可說。”朱爾斯·萊的意思自然是肯定了。
“那就還有操作的空間，至少現在看來，不能讓他們的逼老師下台的計劃實施出來，否則一旦攤牌之後，結局已定就難以收拾了。”
“老弟準備如何做？”朱爾斯·萊看起來很感興趣。
“我想對於這些分會長的小動作，總不應該都了解吧，那麽給我一份名單，我來解決。”
“你要私下去找他們談談？”朱爾斯·萊試探。
“或者也可以讓他們提前消失，那樣一來主動權就在總部這邊了。解決一個，馬上就安排一個。這樣至少不用一下子同時空降幾十個分會長，導致人心惶惶一團亂麻。還能震懾一批，減低解決問題的壓力。”
“這個方案似乎可行。不過……”朱爾斯·萊有些猶豫。
“身份問題？”
“對啊，你怎麽讓人家認同你？現在是我在執掌會務好不好……”獨孤芳明顯不滿，林浩宇這是在公然搶班奪權啊，這本應該是她負責的範圍。
“那你去。”
“我去就我去，你以為我不會嗎？”
“你以為我願意管？本來我就是順路回來，連陪老婆度蜜月都耽誤了。”
“原本的計劃裏，在大會召開前就沒你什麽事，是你自己主動跑回來，你惹了多少麻煩難道自己都不知道嗎？”
“這也能怪我？當年要不是你們聯手坑我，我混混得這麽慘？”
“那是你本事不濟……”
“也不知道是誰剛被我打趴下……”
“你想怎樣？真以為我打不過你？”
“你還想再試試？”
“試試就試試……”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速度極快，火氣越嗆越大，聲音也越來越大，等到所有人注意到這邊的狀況，林浩宇和獨孤芳已經四目相瞪，馬上就要動手了。
“要我說這事兒……還是先聯係一下老師再說吧，你倆都給我坐下……”
朱爾斯·萊隻能出麵和稀泥了，夾在天才之間，他這個大師兄也不好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