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石心裏一慌,他的心思被厲夜祈看穿了,怎麽辦?他忽然大笑起來,笑得牽動了傷口,他悶哼一聲,神色有些猙獰。


    “我還沒活夠,怎麽會求死?”


    “我再問一次,幕後指使者是誰?”厲夜祈目光冰冷,他有一萬種方式可以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要繼續撐下去的話,就別怪他心狠手辣。


    胡三石閉嘴不言。


    厲夜祈站起來,他比了個手勢,下屬立即領會他的意思,拿著刑具上前來,胡三石看著刑具臉色大變,昨晚周北已經讓他嚐過各種刑具的滋味,而這種是他最忍受不了的。


    厲夜祈雙手抄在西褲口袋,冷漠的看著下屬給胡三石套上刑具,他淡淡道:“胡三石,家住帝都西郊吳家鎮,曾入伍當步兵,後來在部隊犯了事,被趕出去,有了前科找不到工作,隻能做些下力氣的活,雙親健在,十年前從人販子手裏救下一名少女,後強迫對方成為你的妻子,為你誕下兩個兒子,不過據說前不久被人接走了,至今未歸。”


    胡三石驚恐的瞪著他,厲夜祈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你怎麽知道的?”


    “查到你身上不難,胡三石,你想死嗎?隻要你供出幕後指使者,別說你不用死,就是你的雙親妻兒,我們都會一並幫你救回來,隻看你是否願意配合我們。”


    胡三石搖頭,“不可能,你不可能幫我救他們。”


    “你要用你一家人的命來保護這個幕後指使者,你覺得值得嗎?他若真的信任你,他就不會綁架你的親人,為這樣的人賣命,你就算是死,又如何能心安?”厲夜祈知道胡三石骨頭硬,不能與他硬碰硬,真的弄死了他,對他半點好處都沒有。


    胡三石沉默,似乎在想其中的利害關係。


    厲夜祈也不催促,這個時候越表現得急切,越會讓他有防備心,過了一會兒,他道:“考慮得如何?你的命對我而言一文不值,我拿著也沒用,但是對你的家人來說,你卻是他們的希望。”


    “我、我不能說。”


    厲夜祈在胡三石麵前站定,他的態度已經有所鬆動,他道:“有難言之隱?”


    “如果我說了的話,我的家人都會命喪黃泉。”


    厲夜祈眯起雙眸,“你要招出幕後指使者,我會幫你救出你的家人。”


    胡三石猛地抬頭看著厲夜祈,“你真的會幫我救出我的家人?”


    “隻要你說的是實話,我說過,我隻想知道幕後指使者是誰,並不想傷人性命。”厲夜祈道。


    胡三石猶豫起來,他知道他現在沒有選擇的餘地,要麽相信厲夜祈,要麽就是死。可他哪怕活得沒有人樣,他也不想死。


    他咬緊牙關,把心一橫,道:“是、是厲老爺子指使我幹的,也是厲老爺子找人把厲氏集團的內部結構圖給我。”


    厲夜祈愣在當場,他怎麽想也想不到幕後指使者會是他爺爺,他一把揪住胡三石的衣領,“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嗬嗬,我告訴了你真相,你又不肯定相信,你一定想不到吧,就是厲老爺子指使我在電梯上動手腳,想除掉言洛希。”胡三石疼得呲牙裂嘴,話音未落,就被厲夜祈狠狠一拳揮倒在地。


    地窖裏立即響起胡三石的咳嗽聲,他趴在地上,看著厲夜祈的神情,隻覺得他可憐。如果他知道五年前,厲老爺子還指使他將言洛希與他母親送上絕路,不知道他的表情會有多麽精彩。


    “為什麽?”


    胡三石邊笑邊咳,“我怎麽知道為什麽?厲老爺子不喜歡言洛希,相信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他想除掉她也在情理之中。”


    厲夜祈大步走到胡三石麵前,拽住他的衣領將他提起來,“你說的話都是真的?絕對沒有半句虛言?”


    “你若是不信我,我也沒有辦法。”


    厲夜祈將他扔回地上,他站起來,對周北道:“將他丟去警局,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胡三石看著厲夜祈的背影,他道:“厲夜祈,隻要你讓我見到我雙親和妻兒安然無恙,我還會告訴你一個驚天大秘密,要是你食言的話,你這輩子都別想知道五年前還發生了什麽。”


    厲夜祈腳步一頓,隨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離開地窖,厲夜祈以時速120碼飆回了厲家大宅,車未熄火,他便推開車門下車,三步並作兩步朝別院走去。


    進了別院,忠叔正送家庭醫生出來,看到厲夜祈,忠叔眼底迅速掠過一抹慌亂,他恭敬道:“二少回來了,去看看你爺爺吧,早上起來就不舒服,剛剛許醫生檢查了,這會兒還沒睡著。”


    厲夜祈沒多說什麽,與忠叔擦肩而過,徑自進了臥室,厲老爺子躺在病床上,枕頭墊得有點高,正在閉目養神。


    此刻的他看起來哪裏還有麵對言洛希時的咄咄逼人?


    厲夜祈走到床邊,滿腔的怒火都堵在胸口,他臉色難看,卻還是問道:“您身體不舒服?”


    聽到厲夜祈的聲音,厲老爺子驀地睜開眼睛,看著他的目光慈祥又和藹,他試圖坐起來,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一下子又跌了回去。


    “你怎麽回來了?”


    厲夜祈抿緊薄唇,俯身將他扶著坐起來,“忠叔說您身體不舒服,許醫生檢查了怎麽說?”


    “人老了,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沒事,你今天怎麽回來了?”厲老爺子看著厲夜祈,他身上染著很濃的血腥味。


    他心裏跟明鏡似的,他必定是剛從刑室裏回來,看他渾身來不及斂去的戾氣,大約是來找他對峙的,那個胡三石果然不靠譜。


    不過他心裏也有些許欣慰,他看中的繼承人,如果沒有一點手腕讓人屈服,那麽他就不配做厲家的繼承人。


    “有點事要和您確認。”厲夜祈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讓他怎麽相信眼前這個垂垂老矣的老人,會是指使胡三石取言洛希性命的幕後指使者?


    可即便他難以相信,他也知道,胡三石沒有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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