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墨北塵在山下坐了整整一夜,夜涼如水,與他此刻的心情卻是大相徑庭的,從山下回去後,墨北塵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沒再去找不悔。


    顧淺休息了兩天就回酒店上班了,無論世界對她多麽殘酷,她逃避了四年,都需要重新麵對,麵對沈長青的死,麵對她和墨北塵的糾葛。


    一切仿佛都恢複了原點,言洛希原本還擔心她,讓她多休息兩天,她卻很堅定的拒絕了,“洛希姐,我逃避得太久太久了,我不想繼續逃避下去。”


    “淺淺……”


    “洛希姐,以後你還是叫我不悔吧,顧淺在四年前已經埋葬在那場泥石流裏了。”顧淺抬起頭來,她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悲傷。


    言洛希的心抽痛了一下,她看著顧淺道:“好,隻要你重新振作起來,稱呼隻是小問題。”


    “謝謝老板。”顧淺又恢複成那個清冷得沒有絲毫煙火氣的不悔。


    晚上,言洛希回到公寓,和田靈芸說起顧淺的改變,她歎息一聲,“甜妞兒,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淺淺時對她的印象是什麽嗎?”


    田靈芸今晚破天荒的開了一杯紅酒,她看著心事重重的言洛希,將紅酒遞給她,“你說說看。”


    “當時我想,這小孩可真漂亮,那種漂亮是不染人間煙火的漂亮,也是心靈純淨的漂亮,可是現在,她卻被現實弄得傷痕累累。”言洛希輕輕搖著杯裏的紅酒。


    這世間任何的相遇都是美好的,但辜負他們的也是這樣美好的相遇,所以才會有那句事,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想想也是無限的淒涼。


    田靈芸歪頭看著她,“誰說不是呢?但是二洛,我們隻是被現實辜負了。”


    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是獨立的個體才不會站在對方的立場上想問題,所以爭吵與決裂,都來自於生活中的小事。


    言洛希苦笑一聲,她舉起酒杯與田靈芸碰了一下,“來,為現實幹下這杯毒雞湯。”


    田靈芸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一夜她們說了很多話,但認真想一想,卻又好像沒有說什麽有意義的,大多都在惋惜顧淺的命運。


    其實她們又何嚐不是這樣呢?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她們身邊始終有一個人不離不棄,便是她們此生最大的幸運。


    兩人興致很濃,喝完了一瓶紅酒,紅酒後勁十足,酒意上頭,言洛希昏昏沉沉睡去,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騰空,她驚得睜開眼睛。


    頭頂是昏黃的燈光,她似乎被人托舉在懷裏,她迷迷瞪瞪的望去,看到一張熟悉的俊臉,她眨了眨眼睛,“厲夜祈,你好調皮,又來我夢裏玩啦。”


    厲夜祈垂眸看著醉鬼一樣的女人,他壓低聲音,“你經常夢見我?”


    言洛希癟了癟嘴,傲嬌的別過頭去,下一秒,精致的小臉又被男人掰了回去,她凶巴巴的瞪著他,“我才不要夢見你,你那麽狠心,離開這麽久都不回來看我們,哼,你再不回來,我就帶著小零嫁給別人了。”


    明知道她說的是氣話,偏偏厲夜祈就是當了真,無法想象她嫁給別人的情形,他寒聲道:“我不準!”


    言洛希噘起了小嘴,不悅道:“你就知道凶我,我不要夢見你,你快離開我的夢。”


    厲夜祈:“……”


    他在床邊站了一會兒,認命的將她抱到枕頭上,然後替她換了舒服的睡衣。他躺在言洛希旁邊,摟著她睡覺,這是將近三個月以來,他睡得最踏實的一晚。


    翌日,言洛希頭疼欲裂地醒來,她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天花板,想著昨晚那個荒誕不羈的夢,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夢裏她趕厲夜祈走,這要是在現實裏,她肯定早就衝過去將他緊緊抱住,哪還舍得咬他?


    言洛希趴在枕頭上,總覺得床上有一股不屬於她的味道,她拽過一旁的枕頭聞了聞,隨即又羞赧的將枕頭扔開。


    “我真是想他想得魔怔了,要不然怎麽會連嗅覺都出問題了?”言洛希喃喃自語。


    “你想誰想魔怔了?”一道熟悉的低沉男聲從浴室方向傳來,言洛希趴在枕頭上沒動,她閉上眼睛,嘀咕道:“真是該死,我居然還出現幻聽了。”


    厲夜祈緩緩走到床邊,他雙手撐在床墊下,床墊微微往下陷了一點,他湊近言洛希的耳邊,壓低聲音道:“希兒,抬頭看看我。”


    言洛希猛地抬頭,厲夜祈一時閃避不及,她的腦袋撞到他鼻梁上,他吃疼退開。


    他連忙抬手捂住鼻子,眼角餘光瞥見言洛希呆若木雞的模樣,他抽了兩張紙巾捂住鼻子,瞧她瞳孔微微放大,他無奈道:“這不是你的幻覺,我真的回來了。”


    言洛希怔怔地看著他,難以相信他是真的,“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厲夜祈:“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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