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洛希萬萬沒想到照片上的人會是那個三叔,更沒想到三叔是總統的人。那天在四合院見到了什麽,她回來後隻字未提。


    但不是不信任厲夜祈,而是他根本不給她傾述的機會,就將她軟禁,哪怕這幾天厲夜祈已經開始配合她的行動,她也沒有多提這個人。


    “他真的是總統的人?”言洛希問道。


    厲夜祈點了點頭,“嗯,我們的人查到他和總統有過密切來往,希兒,指認他,你能做到嗎?”


    言洛希定定地看著照片上的中年男子,他眉目間藏著一抹凶狠,那是常年在罪惡邊緣行走的人特有的戾氣,她知道若是指認了他,就能讓厲夜祈他們安插的釘子安全,可這個人卻是總統的人。


    一瞬間,她心裏有種想法,厲夜祈要通過這件事排除異己,還是為了那份文件麽?


    “我指認他,他們就會相信嗎?”


    厲夜祈頓了頓,道:“未必,或者他們隻是為了檢測你的誠意,希兒,這件事我幫不了你,隻能你自己做決定。”


    言洛希怔怔地望著他,“我要取信他們,是不是必須要指一個人出來?”


    “是。”


    言洛希沉默地看著照片,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問道:“那我能問問你安插在他們那邊的釘子是什麽人嗎?”


    厲夜祈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為難,言洛希見狀,她苦笑一聲,“不方便告訴我嗎?算了,就當我沒問,至於薛長空的條件,我再想一想。”


    雖然她對總統沒什麽好感,但是他在位期間國泰民安,人民安居樂業,就算他不是一個好男人好父親,但卻是人民心中的好總統。


    她不能為了一己私欲,就讓他處於危險之中。


    “希兒,那個人你已經見過,隻是他的身份還不適合告訴你,再等一等吧,等到合適的機會,我會和你說。”厲夜祈柔聲道。


    言洛希沒吭聲,過了一會兒她才道:“那我可以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厲夜祈點頭。


    言洛希躊躇了一下,然後抬頭望著他,“你做這一切是為了保護我,還是為了拿到那份文件?”


    厲夜祈瞳孔微縮,心口猛地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攥住,他微抿薄唇,“說到底,你還是不信我,希兒,我父親的確有野心想要上位,但是他上位對我有什麽好處?”


    當年厲首長為了自己的名聲,可以枉顧薛淑穎慘死,而不為她討個公道,從他知道真相開始,就再也沒有將他當成他的父親。


    他以為這些事情言洛希都知道,可如今看來,都是他異想天開,她依然懷疑他的用心。而她會這樣問,說明她的心是向著總統的。


    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明明南宮總統對她沒有任何養育之恩,可是自從她知道那是她的親生父親時,她的心就不自覺的向著他。


    他能理解,可他一顆心擺在她麵前,她卻視而不見,這樣想著,他又心疼起自己來。


    久久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言洛希問出這個問題,看到厲夜祈一瞬間變了的神情,她的心狠狠揪起來,她愣愣地看著他,似乎都能聽到他心碎的聲音。


    見他久久沒有回答,她站起來別開視線,聲音有些飄渺,“我會拿到這份文件交給你,你想怎麽做我都不會幹涉。”


    說完,她轉身往書房外走去。


    剛邁開腳步,她就被拽進一副溫暖的懷抱裏,後背撞在男人結實的胸肌上,她悶哼了一聲,隨即她的耳垂被男人咬住,“希兒,要我把我的心掏給你嗎?”


    言洛希渾身一顫,四肢都開始發軟,她抿緊紅唇,“我……”


    “我到底要怎麽做,你才不會再疑我?”厲夜祈的聲音裏滿是苦澀與悲涼,有時候她明明在他身邊,甚至就在在他身下,兩人做著最親密的事情,身體負距離的接觸在一起,他依然覺得她無從琢磨。


    這一生,他從未有如此的念頭,想要將她緊緊拴在身邊,一眼看不到就心慌,擔心她下一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再也尋不回。


    這種感覺在她說要去當臥底開始,就一直縈繞在他心底久久不散,他擔心著她的安危,要排斥一切會危害到她的因素。


    可到頭來,她卻認為他是為了那份文件。


    言洛希閉了閉眼睛,很後悔剛才問出那個傷人的問題,她無措道:“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厲夜祈將臉埋在她頸窩,沒有再繼續追究下去,“沒關係,你是什麽意思都不重要,你不想指認這個人也沒關係,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言洛希心亂如麻,她轉過身去,伸手緊緊抱住他,“厲夜祈,我……真的對不起,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我胡思亂想了些,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厲夜祈垂眸看著她,並未責怪她,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們安插在薛長空身邊的人是白驍,我不告訴你,是因為他曾喜歡過你,也救過你,我怕你知道得太多,反而會露出馬腳,讓薛長空他們知道他臥底的身份。”


    言洛希難以置信地看著厲夜祈,原本在四合院見到白驍,她就覺得以白驍的為人,絕對不會去犯罪,再加上他一直勸她離開,卻沒想到他竟然是厲夜祈他們安插的臥底。


    “怎麽會是他?”


    厲夜祈放開她,轉身走向落地窗,“白家與金三角那邊有生意往來,因緣際會認識了薛長空,白驍救過薛長空,所以他才能順利混進去,我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前不久他主動找上門來,要當警方的臥底。”


    “前不久?”言洛希皺眉道。


    “嗯,我們從東三省回來後,他主動請纓。”厲夜祈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出口,白驍是為了言洛希才願意成為警方的臥底。


    言洛希心底一震,“這麽說他之前都沒有參與薛長空的犯罪活動?”


    “希兒,不管他之前有沒有參與進去,在他被策反後,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會在警方銷案,不過我們的人也查到了他的手還是幹淨的,沒有沾染毒.品與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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