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兒是個聽話的孩子,對椰子也不是那麽執著,聽到言洛希的話,她小腦袋直點,伸著手要回別墅吃東西。


    言洛希拿手指輕戳了戳她的額頭,笑罵道:“小吃貨,走吧,我們去吃飯。”


    母子三人回到別墅,大家都已經在位置上坐下,厲夜祈身邊留了三個空位,厲夜祈伸手從言洛希懷裏接走襄兒,看她渾身都是沙,他道:“我先帶襄兒去洗手換身衣服,這一身的沙吃進肚子要鬧肚子疼。”


    言洛希笑道:“老人常說不幹不淨吃了不生病,哪需要這麽精細?”


    話雖這麽說,但她還是起身去媽咪包裏拿出換洗的衣服,跟著厲夜祈進了衛生間,不一會兒,夫妻倆帶著襄兒從衛生間裏出來,襄兒已經換了一身粉色公主裙。


    言零拿著圍裙給她穿上,然後把妹妹抱到自己身邊,拿了一隻炸雞腿給她,“吃吧。”


    田煙坐在對麵,看言零拿了雞腿給襄兒,她道:“言零哥哥,我也想吃雞腿。”


    言零看了她一眼,“盤子就在你麵前,你想吃就拿。”


    田煙委屈的癟了癟嘴,自己拿了一隻雞腿沒滋沒味的咳了起來,言洛希見狀,低聲對言零道:“煙兒妹妹馬上就要走了,你哄哄她。”


    言零還是那副高冷得生人勿近的模樣,言洛希頭疼,也不知道這孩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冷漠的,以前他挺喜歡煙兒的,每次來都會陪著煙兒,現在居然連和她說話都不耐煩。


    難道男人生性喜新厭舊,就連小男生也一樣?


    一頓飯吃了將近兩個小時,厲夜祈和墨北塵聊著近期形勢,然後聊到言洛希要去厲氏的事,他說:“我聽說那些老頭都很抗拒,你打算怎麽處理?”


    厲夜祈眯了眯眼睛,“他們也到了退休的年紀了,實在不想工作,那就回家頤養天年吧。”


    墨北塵聽懂他的言下之意,他朝他豎起大拇指,“要說果決,還是你最果決,這些人自稱三朝元老,早就成了企業的累贅,厲氏再不輸送新鮮血液,隻怕真要被這個時代淘汰。不過他們到底是厲氏的老人,都說薑是老的辣,可見也不好對付,洛希,你要遇到什麽困難,可以來找我。”


    言洛希笑道:“我還沒拿下mba,一切都等我考到mba證書再說。”


    “厲氏的業務頗廣,我認為你除了要考mba以外,還要關注一下厲氏最近的大動向,我擔心這些老東西知道你要接手,提前搬空厲氏,到時候留個空殼子給你。”墨北塵提醒道。


    言洛希垂下眸,厲夜祈不管事的這幾年,雖說每年都有分紅,但自打讓職業經理人打理公司後,他就慢慢不管公司的業務,除了一些必須讓他簽的文件,他沒再過問集團內部事宜。


    那些老東西要搬空厲氏,隻怕他們現在已經來不及阻止。隻能盡快拿回經營權,減少更大的損失。


    “這事我心裏有數,雖然我不管厲氏,但他們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搬空厲氏,也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能耐。”厲夜祈道。


    墨北塵點了點頭,“你心裏有數就好。”


    田靈芸聽他們談公事,她端起酒杯,說:“好啦,今天咱們別談公事,太掃興了,來,我們幹一杯,以後要再見麵聚餐就難了。”


    這話一出,言洛希和顧淺心裏就難受起來,她們對視一眼,端起酒杯,“那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喝醉了也別走了,就在這裏休息,正好明天不是工作日,還可以帶孩子們出海去玩,我聽說最近有人在海中央發現了海豚,明天可以帶他們去碰碰運氣,說不定就看到了。”田靈芸和他們碰了下杯,然後一飲而盡。


    她喝得有些急,言洛希很擔心她,“甜妞兒,別喝那麽急,這還有大半天呢,我們慢慢喝。”


    田靈芸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心裏到底還是難受起來,似乎他們每次在這裏聚會,都不是最圓滿的,要不是有人缺席,就是貌合心不和。


    她坐下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抬頭一仰而盡,言洛希見狀連忙去攔,卻沒攔住,再看田靈芸的神情,她索性由著她去了,然後陪著她喝悶酒。


    厲夜祈原本想攔她,最後還是放任她陪酒。


    最後顧淺也端著酒杯過來,她不滿的嚷嚷,“你倆怎麽不帶我玩,我也要喝,來,幹杯!”


    墨北塵:“……”


    飯吃完,酒也被她們喝完,最後三個酒鬼都醉倒了,田靈芸倒在沙發上,她頭暈目眩,但腦子卻是清明一片,“二洛,你說為什麽我們努力想要抓住的東西,到最後還是抓不住?”


    言洛希也喝多了,她靠在沙發上,懷裏抱著一個抱枕,臉頰紅紅的,“也許是我們不夠努力,也許是這東西與我們無緣。”


    “是吧,十幾年的感情最終換來一句無緣,嘖嘖。”田靈芸笑起來,那笑聲蒼涼。


    言洛希心裏揪著疼,她將臉埋在抱枕柔軟的絨毛裏,“甜妞兒,其實我們還可以……”


    還可以什麽呢?言洛希最終也沒有說出來,她能怎麽說?讓田靈芸委曲求全麽?如果一段感情需要委曲求全才能維係,那麽長痛不如短痛。


    “沒事的,都會過去的,以後再回想起來,也不過覺得那是一場陣痛。”隻是陣痛得有點久,貫穿了她的青春,甚至是未來。


    言洛希閉了閉眼睛,低低應了一聲,“嗯。”


    傍晚言洛希和顧淺酒醒以後,卻遍尋不到田靈芸和田煙,厲夜祈說她半下午酒醒後就帶著田煙走了,還讓她轉告她,不要去送行。


    言洛希被酒液攪得一團混亂的腦子更混亂了,“什麽叫不要去送行?”


    “她晚上的飛機,飛往加拿大,她說等她在加拿大安頓好後,會再和你們聯係。”厲夜祈語氣裏有些不忍道。


    言洛希瞪大眼睛,“你說她今天走了?”


    “嗯,這會兒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希兒,別難過,你們還會再見麵的,我相信等你們再見麵時,她會用最好的狀態來麵對你們。”厲夜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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