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走了,忽然就蹦出來了一個納蘭老人就把小胭脂給帶走了,從納蘭老人出現到帶走胭脂不過是幾個小時的功夫,趙虎臣送走了胭脂也送走了蘇媚娘,回上樓的時候卻見到買菜回來的漠蝶。零點看書


    趙虎臣注意到漠蝶的手上還提著一個小蛋糕,這鐵定是給胭脂準備的。


    “胭脂呢?”正找胭脂的漠蝶見趙虎臣回來,下意識地察覺到發生了什麽事情,小心地問。


    “走了。”趙虎臣搖搖頭,輕聲道,把整個過程說了一邊,隻是納蘭老人成了胭脂父親生前給胭脂找的一位勞先生,沒那麽多玄乎的身份背景。


    漠蝶聞言沉默了許久,輕輕歎了一口氣,低聲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呢,我到是打心眼裏喜歡那孩子。”說完,漠蝶也察覺到了趙虎臣的心情不太好,便笑道,“不過也就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情,那孩子聰明懂事也伶俐,而且肯學東西,現在正是吸收知識的好時間,不讓她跟著老先生去學東西總不能讓她白白地跟著我們這些大人浪費時間。”


    “晚飯吃啥?”趙虎臣輕笑道,笑容平靜,有漠蝶看不見的疲憊。


    “醬爆牛蛙,中不?”漠蝶輕輕一笑,道。


    “中!”趙虎臣點頭讚道。


    中間漠河打了個電話來說是不回來吃了,無論是張家的爛攤子還是張聽濤的屍首那邊都需要漠河自己去盯著,下麵的人手是多,可真正可靠的也沒幾個,趙虎臣自己懶,漠河就不得不承擔起原本應該是趙虎臣去辦的事,於是這頓晚飯就剩下了趙虎臣跟漠蝶兩個人吃。


    雖然在外麵和蘇媚娘吃過一頓,趙虎臣也沒說,就坐在飯桌旁大口扒飯,然後一個勁地讚漠蝶做的飯菜味道好。


    漠蝶興許也是知道胭脂離開了趙虎臣受到的影響最大,雖然這個習慣沉默和偽裝自己的男人並沒有說出來,但女人特有的敏銳感觸還是讓她察覺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小心地繞過了胭脂的話題,就像是她做飯菜的手藝一樣,有一種近乎化腐朽為神奇的強大能力,就算是最清淡的話題跟她聊天的人都能感覺有滋有味,雖然這個女人大多數時候都是微笑不語,但她絕對不會給人漫不經心的感覺,反而微微側過來的身子會讓人感覺她在很認真地聽,的確是一個很適合作為傾聽者的女人。


    說實話,趙虎臣跟嫵媚強大如蘇媚娘吃過飯,和楊采薇那樣古靈精怪的丫頭就更不用說,他們都發展到在床上吃人的地步了,也跟楊采薇的媽媽喝過一次咖啡,但到頭來,趙虎臣卻還是感覺眼前這女人最不容易給男人壓力,那是一種潺潺如流水般的溫軟平和,沒有半點侵略姓和鋒芒,溫婉如韓書畫,她身上與神俱來的大家閨秀氣質依然會給男人一種無形的壓力,而漠蝶卻不同,她給趙虎臣的感覺很輕鬆,也很平靜,無論是說話還是表情動作都不需要太多心機,隨意就好,這點平靜與輕鬆是在誰麵前都不曾有過的。


    吃過飯,趙虎臣就在客廳裏頭,雙手撐在客廳窗戶的窗欄旁望著眼前的幾盆盆栽怔怔出神。


    他每隔兩三天就能見到漠蝶拎著小水壺來給這些個盆栽澆水,而且也瞧得出來這些個盆栽都不是什麽名貴的品種,像楊霆家裏的那盆大唐鳳羽一樣,若是兩三天才澆一次水,恐怕沒等一次兩次就焉了。


    因為貧賤,所以也好養活,因為好養活,所以才能進得這樣尋常的人家裏來。


    身後響起輕輕的腳步聲,帶著一陣並非香水而更像是沐浴露的清香,漠蝶輕輕站在了他的身邊。


    “本來我開的金魚店那個店鋪,在我之前是一個賣花草盆栽的,後來那人的生意做不下去關門了,不但因為搬走的時候很匆忙,而一些沒賣完的盆栽也都來不及拿走,當時著幾盆盆栽才剛剛發芽,有些種子也不過剛埋下土,那人原打算丟掉,我覺得可惜,就提出是不是能買下來,後來那人見我是真心想要,便都送給了我,分文未取,本來一直都惦記著著幾盆盆栽的錢,但到了現在都快兩年也沒再見著過他,大浪淘沙,在這三千萬人口的城市裏頭想要再見那人一麵竟也這麽難,況且人家興許搬出明珠了。”漠蝶見趙虎臣望著那幾盆盆栽出神便主動開口輕聲道。


    “那說來,這幾盆盆栽到還和你有緣。”趙虎臣輕笑道。


    漠蝶微笑不語,雙手學著趙虎臣的樣子輕輕放在窗欄上,揚起雪白如天鵝的脖頸,雪白和纖細從衣領中延伸出來,一個女人該有的柔美姿態都有了。


    “我總是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的,我跟小河說,不要太計較一些怨懟,做人總歸是多看一些清新的顏色會舒服一些的,書上也這麽說,心態好了壽命也就長,再大的仇再大的恨惦記在心裏,有什麽能比讓自己舒舒服服快快樂樂地過每天更重要的呢?但小河不聽,他總覺得人心隔著肚皮,總是要用三分戒備三分警惕去看著別人的,我問他用去了六分還有四分是不是善心?小河說那是四分的炎涼。從那以後我就不勸他了。到不是覺得多說無用,隻是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隻要小河能平平安安的,窮一點苦一點其實也沒什麽,我們沒資格要求自己就必須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和美滿的人生,命運是落地時候上天安排的,但生活卻是自己去過的,對自己好點,總不是壞事,你說對嗎?”漠蝶保持著略微仰起下巴眺望的姿態,語氣溫柔,像是她整個人帶來的感覺,並不驚豔也不摧枯拉朽的衝擊,而是一種小家碧玉的積澱。


    “說的對。”趙虎臣笑著點點頭,他現在以後永遠都不會跟漠蝶講這個世界都多凶險這個社會有多陰暗,那些該承受和不該承受的東西這個女人都已經承受過,她的存在就像是從淤泥中霍然生長的一株蓮花,幹淨得讓周圍的人自慚形穢到無地自容。


    一個從小就在別人的白眼中長大的女人,卻能擁有這樣一份心境,趙虎臣自問自己做不到,一輩子都做不到。


    “但我也看得出來,小河跟著你以後改變了許多,起碼不再像以前一樣容易衝動,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懂得先放在心裏想一想,就算是麵對我這個姐姐也知道隱藏秘密,那些他覺得我知道了以後會擔心的事情他從來不跟我說,報喜不報憂吧?嗬嗬。雖然有些遺憾小河對我也有了秘密,但更多的還是一種欣慰呢,畢竟成熟了呀,一個男人總是要自己成熟起來的,我很慶幸,小河懂得自己慢慢長大了。”漠蝶低頭淺笑,輕輕側過頭望著趙虎臣,兩人對眸,那霎那趙虎臣竟然從漠蝶的身上感受到一種令人心顫的魅力。


    肉欲?這個時候這兩個字眼隻會讓人覺得肮髒和齷齪,那是一種源自於心靈的力量,這個說法有些俗氣和狗血,可卻貼切。


    趙虎臣和漠蝶聊了很久,在漠蝶身上得到的輕鬆和自然讓這段時間神經始終緊繃著的趙虎臣也算是得到了一個真正休息的機會,兩人的話題不廣泛,而且也不會出現那種很熱切很迫不及待說話的聊天氣氛,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人說,另一個人麵帶微笑靜靜地聽,一人說完之後另一個人會很自然地接下去,不熱切的氛圍卻始終很平靜也很愉快,一直持續到天黑,風塵仆仆的漠河從外頭趕回來兩人才算是告一段落。


    從外頭回來的漠河見到姐姐跟趙虎臣坐在一起聊得很開心的樣子,這貨撓撓頭,蹦出了一句讓兩人都很尷尬的話,“我是不是回來得早了?”


    意識到自己竟和趙虎臣挨著坐在一起的漠蝶連忙起來,找了個借口之後便回了自己房間,趙虎臣踹了一腳漠河的屁股,道:“這一腳是替你姐給你的。”


    漠河小心道:“那是不是你還有一腳要給我?”


    “先欠著。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趙虎臣眯起眼睛笑道。


    “張聽濤那兩人的屍體已經處理幹淨了,現在存放在火葬場裏,準備明天火化,最遲後天骨灰就會送到廣州那邊去。還有,這邊幾分資料是張家旗下幾個比較大一點產業的的詳細資料,都是你要的。”漠河掏出一個公文袋遞給趙虎臣道。


    趙虎臣接過袋子,從裏頭抽出十來張文件紙,大致地翻了一翻之後皺著眉頭閉目沉思,手指在文件袋上敲打,漠河知道趙虎臣在琢磨事情,也就沒開口打擾,轉頭望了望周圍,沒瞧見胭脂。


    “明天你跑一趟,把這些送給蘇媚娘,就說是她的了。”趙虎臣留下了張家那家房地產公司的資料和尊享林藝的資料,剩下的十來分都放回文件袋,遞給漠河道。


    “這麽多?”漠河愕然,這些個產業加起來最少也是七位數的價值,就這樣送出去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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