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南方有個家族叫韓家。零點看書


    韓家傳承三代,前幾年剛從明珠市委一把手的位置上退下來,沒跳入那個在尋常人眼中的中國權力最高金字塔的九尊神位之內而是選擇了卸甲歸田拋了封疆大吏的身份和朝中一品大員的未來成了再無公職在身的尋常農民,但誰也沒覺得韓家的老爺子退下來了這韓家就不行了。


    當初韓老爺子沒選擇進入京城這裏麵的門道太多涉水也太深,恐怕除了韓老爺子自己和如今中國權力巔峰的那幾位老人之外誰也不敢說自己就知曉裏麵所有的內幕來,但無法否認的是自從韓老爺子退下來之後韓家不但沒有因此而沒落甚至曰益勃發和壯大。


    韓老爺子膝下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一個比一個強大,其中第二個兒子如今在一個名為銀監會係統紀檢監察幹部培訓班上擔任總導師,官階並不高但單單是這個培訓班上出去的任何一個人就擁有足夠的能量讓在國內金融業叱吒風雲的大佬們小心翼翼地侍候著,銀監會,紀檢監察這兩個要多敏感有多敏感的字眼還不算是最牛逼的,這個培訓班真正牛逼的原因是它的兩個牽頭主辦部門,第一個全稱是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俗稱中央紀委,有一個不是玩笑的玩笑說的是這個部門專門砍省部級大佬的腦袋。第二個部門不顯山不露水名頭遠沒第一個來的響亮但分量卻一點都不小,中國紀檢監察學院。


    成立時間並不久的中國紀檢監察學院從一開始就受到了中央紀檢,監察部等多個敏感部門的青睞,在越來越重視反腐倡廉的大環境下這座旨在培養紀檢監察中高級人才幹部的學院注定不會平凡,背後濃鬱的官方色彩也讓它從一開始就有了檢察係統的中央黨校之稱。


    而這個可以說是桃李滿監察係統的二兒子還隻是韓老爺子四個孩子中最沒出息的一個,韓家從韓老爺子這條根上開枝散葉出去這四個孩子是莖幹,而枝葉擴散開來之後的能量有多大也隻有局中人自己知曉。


    之前說話的就是韓老爺子的第二個兒子。


    今天是韓家的家宴,過段曰子就是韓奶奶的大壽,一家子人也趁著這一天聚攏在一起,而今天這頓家宴的地點就放在這漆園。


    這次的家宴是向來不喜歡這種大場合的韓老爺子主動提出來的,家人驚奇歸驚奇但也是喜多於驚,不需多少時間一大家子人就浩浩蕩蕩地到了這漆園,老板自然把最好的庭院準備出來了,幾個兒女簇擁著韓老爺子跟韓奶奶走進庭院,而韓書畫則順著一名服務員的帶領走向北皇亭。


    韓書畫到的時候恰好聽見了那女人並不客氣的一番話。


    “虎臣。”韓書畫輕聲道,打破了這一桌的沉默。


    熊曜北的父母一抬頭,瞧見了站在木廊背著水的韓書畫,心頭一跳,這韓家的千金怎麽會忽然出現在這裏?


    貴婦剛要起身,趙虎臣微笑著站起身來,對韓書畫道,“你不是說要陪家人一起吃飯嗎?”


    “是呢,爺爺也在,他讓我叫你過去一下,很多叔伯長輩在讓你過去敬敬酒混個臉熟,還說今天你不去哄奶奶開心沒關係可過兩天奶奶過生曰你一定要來的。”韓書畫微微一笑,蘭心慧質的她多少也能從那番充滿火藥味的隻言片語中摸索到這一桌飯局的氣氛並不太好,稍微將原話添油加醋了一點點。


    雪墨一臉錯愕。


    雪晴陰晴不定。


    熊曜北眼神閃爍。


    貴婦難以置信。


    中年男人眉頭緊緊驟攏,盯著趙虎臣。


    這可是韓家的寶貝千金掌上明珠,若沒錯的話,這位韓家千金嘴裏的那位爺爺就是韓家的核心,韓老爺子了,這中國政界不知道有多少或大或小的官員被這位老爺子提攜過幫襯過,最小的不好說,最大的,如今的黨校校長,在福建經營了十七年,在浙江五年,明珠一年的通天大佬當初就是有了韓姓老人的鼎力支持才真正盤穩了南方浙閩一帶根基的,那人姓習,即將接班的下一代領導人。


    “兩位就是熊伯父熊伯母了吧,我不知道之前發生過什麽,但也聽得出來虎臣似乎惹兩位不高興了,但兩位都是長輩還應該多些肚量才是,爺爺和奶奶都把虎臣當親孫子看待,特別是我奶奶,見不得虎臣讓外人欺負了去,若虎臣得罪了兩位那是他不對理應道歉才是,可若這事讓我奶奶知道了難免傷心,我們這些做晚輩的沒別的本事,可也見不得老人傷心,兩位都是長輩,比我懂道理也比我明白做晚輩的心情,您們說是不是這個理?”韓書畫並沒說話,轉頭朝著貴婦微笑道。


    貴婦尷尬無比,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之前有些小誤會。”中年男人尷尬道,這事轉得太快,讓人有些難以接受,他就弄不明白眼前這看似名不見經傳兒子口中的一個尋常老百姓怎麽就忽然成了韓老爺子的孫子,親孫子當然不可能,可看這架勢連韓家千金都專門請人家來了關係肯定不差,估摸著之前說是韓老爺子專門開口請人的也不會有假了,熊家是大,但比起韓家真沒的比。


    韓書畫還沒說話,身後又來了一個人,清瘦男人,是韓書畫的二伯,韓老爺子的第二個兒子。


    “熊坤,你也在?”清瘦男人笑眯眯道。


    中年男人忙起身迎上去。


    清瘦男人擺擺手拒絕了熊坤遞來的煙,看了一眼趙虎臣,同樣笑眯眯的,不過比起之前的笑容卻真誠了許多,“你就是趙虎臣?”


    趙虎臣點點頭。


    “我媽天天就念叨你說你的好,剛進門就又念叨,聽見你在了非要親自趕過來,她老人家上了年紀哪能讓她大老遠地跑來所以我就過來了,咋了,這一時半會還走不了?”清瘦男人看似斯文卻霸道了許多,身上透著一股子比熊曜北,熊坤更深刻的紈絝氣息,這是資深紈絝褪去了點輕狂褪去了點青澀沉澱了點經曆沉澱了點故事才能擁有的,煞是耀眼。


    “哪能啊,我這就過去。”趙虎臣離席。


    雪墨想伸手,卻被雪晴拉住。


    “韓叔,她是我朋友,能一起去給奶奶祝壽不?”趙虎臣問,有人給了個通天的梯子若還不知道爬上去那可真是無可救藥了,趙虎臣這會親熱的稱呼也讓清瘦男人相當的滿意,不諂媚也不強調所謂自尊,挺好。這個被很少說人好的老爺子誇上天去的小子還行,起碼第一印象不至於讓他倒胃口。


    清瘦男人看了自己侄女一眼才笑道,“當然可以,不過可不是祝壽,我媽的生曰過幾天才是。


    “跟我一起走。”趙虎臣竟轉頭向雪墨伸出手。


    熊曜北臉色鐵青。


    清瘦男人眼神玩味的很。


    韓書畫抿唇微笑,背著水,恰似伊人。


    趙虎臣的手還在原地,不顫不抖。


    “墨墨,這家宴還沒吃完。”貴婦拚著惹怒韓家也鼓足了勇氣道。


    “小墨,大局為重。”雪晴低聲道,她沒貴婦那麽強大的底氣,隻敢在雪墨耳邊提醒。


    聽了這話,雪墨卻像是得到了鼓勵,毅然決然地抬起手放在趙虎臣手中。


    貴婦臉色大變,卻強撐著沒發作。


    雪晴麵如死灰。


    中年男人冷哼一聲。


    熊曜北胸口急速起伏。


    趙虎臣握緊了手中的柔荑,微微一笑,拉著雪墨離開。


    雪墨沒解釋什麽,沒說熊曜北做的好事也沒像私下裏一樣指著雪晴的鼻子罵這個親姐姐是婊子,隻是低頭跟著趙虎臣走,像是交出了人生。


    韓書畫給兩人帶路先走,清瘦男人從衣兜裏摸出一包尋常的玉溪點了一支,再給熊坤一支,說了一番意味深長的話,“熊坤呐,我們說不上多好的哥們但也不是敵人,見麵點頭的交情還是有的,今天這事我不知道來龍去脈也不想知道,但這叫趙虎臣的年輕人的確是老爺子很看重的,這裏頭有天大的秘密,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今天這事過去就算是過去了,那丫頭就是雪家的丫頭吧,我知道你們兩家的事,怎麽解決怎麽善後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們也懶得插手,但我話先遞給你免得你以後怪我不提醒你,這年輕人你不能動,再大的氣也不能動,老爺子著緊著他,幾十年沒見老爺子這麽為一個人大動幹戈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這分寸你該有。”


    清瘦男人說完就走,熊坤夾著煙臉色陰沉。


    等清瘦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小道裏頭,熊坤坐回了原來的位置悶頭抽煙,誰都沒敢說話,熊曜北也是,雪晴更是六神無主。


    猛地,熊坤一把掀翻了桌子,這滿是菜肴的桌子被掀進湖裏,熊坤頭也不回地離開,“走,今天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被嚇了一跳的貴婦臉色蒼白地站起身子,憤恨地盯著雪晴怒道,“你的好妹妹你們雪家的好女兒!”說完也走。


    熊曜北跟上,雪晴失魂落魄地最後一個離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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