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捧殺!”蔡泳林的手掌死死地握著酒瓶,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有些發白。零點看書


    “真是一石數鳥的好算盤,幹掉我又能讓他女婿威望大增,我如果死在他女婿的手裏恐怕趙虎臣這三個字明天就要名動南方了,你知道我和這老狐狸最大的差距在哪裏嗎?以前我想不通,現在我明白了,我輸在一個大局觀上,我看到了五年之後的世界,他卻已經算計到了十年二十年之後的變化,輸給這樣一個人,不冤。”蔡泳林放下酒瓶,起身走到了別墅窗邊,看著外頭,天色不知合適陰沉了下來,他忽然笑了起來,聲音從小到大有些神經質,讓人不寒而栗。


    “但他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想到我願意一命換一命,就算是我自己死在燕京也不願意讓他的女婿活著走出這座城市,他要給我陪葬!多好的算盤就這樣打空了,我真期待那老狐狸聽見他女婿死在這裏時的表情!”蔡泳林笑得歇斯底裏。


    手機震動。


    這一次不是甲太乙的,是蔡泳林的。


    蔡泳林看過消息,笑的更加猖狂。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忽然像是笑累了,所有的笑聲就像是從地獄夢魘裏麵鑽出地麵來的又迅速見到了陽光一樣消融不複存在,巨大的反差讓人覺得之前的一切都像是幻覺。


    蔡泳林怔怔出神地站在窗邊,深吸一口氣,喃喃道,“一切都結束了,爆炸了,警車爆炸了。”


    甲太乙臉色微變,這是破天荒的事情,根據蔡泳林之前跟甲太乙說的,計劃並不是這樣,把趙虎臣三人借用政斧機關的力量名正言順地弄到警察局之後會有殺手去解決掉他們,那時他們就是甕中鱉籠中鳥,不可能再折騰起太大的浪花,可現在,警車竟然爆炸了,連帶著那幾名貨真價實的警察也難免遇難,這隻會讓整件事情的發展更加脫離掌控,任何時候任何背景下惹怒政斧都絕對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由此可見,蔡泳林是真的瘋了。


    他打算拉著一大批人給他陪葬。


    甚至拋棄了對甲太乙的信任。


    將近十二年的跟隨,這一片江山一寸一寸地打下來,甲太乙流過血流過汗,所有的信任抵不過如此。


    “是不是在懊惱。”蔡泳林驀地轉身,盯著甲太乙。


    甲太乙沒回話。


    “遇見你之前我過的什麽曰子你永遠都不會明白,如果你明白了就不會怪我今天有這樣的選擇,信任這種東西早在我第一次被一個能過命的兄弟出賣時就已經徹底拋棄了,曾經發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女人一起睡的兄弟,我落魄到在監獄被人雞殲,他榮耀到在楊霆手下最好的會所裏聲色犬馬。”蔡泳林輕輕道。


    燕京石家。


    胭脂扒在窗戶上仰頭看著天空。


    石婉晶從門外走來,關上門。


    “胭脂怎麽了?”石婉晶坐在胭脂身邊,望著身邊這個剛才在餐桌上奇跡般地贏得了整個石家男女老少講究十多口人好感的孩子,發現其實無論哪方麵這個孩子都有著被人喜愛無可挑剔的理由,隻是唯一的遺憾是對自己太敵意了一些。


    “叔叔有事。”胭脂低落道,像是個被大人遺忘的孩子。


    石婉晶皺眉,摸著胭脂的腦袋,她知道這孩子有一種尋常人沒有的能力,雖然很玄幻,但她卻願意相信她。


    “我要去幫叔叔。”胭脂抬起頭,看著石婉晶。


    “但你叔叔並不希望你牽涉其中。”不知道為什麽,石婉晶竟然沒有首先去考慮一個孩子說出這樣的話是否合適,但無論如何,她都不希望胭脂摻進這件她都不知道始末緣由的事情中去,因為那不僅僅是趙虎臣的囑托,更是她的好意。


    胭脂的眸子黯然,不像個孩子。


    蔡泳林瘋了,這是當警車爆炸時間以最快的速度最秘密的渠道傳遞到幾位始終關注著這件事情的大佬耳朵裏時這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反應。


    蔡泳林的幹爹無疑是最先得到這個消息的幾個人之一,當時他正在陪北方趙妖佛喝茶,同坐的還有一個風姿卓越氣質無敵容貌無敵的女人,本就小心翼翼,接到了這消息更是臉色緊張難看。


    “是不是又出什麽亂子了?”女人開口問的話,慢條斯理,像是什麽都不在意,眼光卻毒辣猶如山仞,趙妖佛不動聲色,如磐石,如大山。


    “蔡泳林把警車給炸了,連帶著明珠來的一個仇家。”男人沒再稱自己的幹兒子,直接叫出了名字,可見這位幹爹有著很大的怨氣。


    “他到有些膽色。”女人說了句話,嘲諷更多。


    男人麵色難看,咬牙道,“這逆子,在這節骨眼上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顯然是要拖著一票人跟他下水。”


    女人沒說話,趙妖佛也懶得理會,站起身,趙妖佛淡淡道,“今天天氣陰沉,過幾天也要走,燕京翻不了天,當斷則斷。”留下這麽一句話,趙妖佛帶著滿身上下讓人望而生畏的強大氣勢離開,房間內,女人也緩緩起身,看了一眼那麵色複雜的男人,平靜道,“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心裏打的什麽算盤,我哥哥懶得和你計較不代表我這個女人也有那麽大的肚量,女人心胸狹窄自古如此。蔡泳林這事做的過分了,別人暫時不會下手,那是在耗你的臉麵,哪天你的臉麵都兜不住了,那連坐之罪你也逃不了,你看著辦吧。”


    女人起身離開,房間茶香幽幽,男人在房間原地踱步,最後打了數個電話。


    在頻繁地打了數個電話之後,男人的臉色有些詭異,皺眉對電話道,“他沒死?這壓根就是個圈套?”


    得到了對麵肯定的答複,男人的臉色不知是哭是笑,最後咬牙道,“既然這樣,就借他的手徹底把蔡泳林給除掉,我不想這顆毒瘤擴散開影響到整個係統的運作,想辦法把他的消息捅到那個叫趙虎臣的後生手上,他知道該怎麽辦,另外,不要讓他知道我的存在。”


    當天下午,趙虎臣得到了一份消息,蔡泳林深藏位置的情報。


    趙虎臣閉目沉思,感覺在自己看見的事情後麵還有一個更大的舞台在上演著種種勾心鬥角,但他接觸不到。


    “你打算怎麽辦?”漠河同時也得到了這份情報,說實話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懷疑,他不覺得天上會掉下餡餅砸在他們的頭上。


    “按照這上麵的去做。”趙虎臣睜開眼睛,道。


    “萬一是假的呢?”漠河皺眉問。


    “我們隱藏不了多久的,很快他就會知道我們是假死,到時候事情會脫離我們的掌控,蔡泳林這頭徹底發瘋的狗會做出什麽事情誰也沒辦法預料,現在他躲在哪裏我們也不知道,政斧在找他,找到他肯定沒有好下場,他心知肚明,我們也在找他,但我們的優勢是我們在暗處,可他也不在明處,我們要做的就是賭一把。”趙虎臣說道。


    “你會是誰給我們的?”漠河問了一個其實也在困擾趙虎臣的問題。


    趙虎臣沉默一會,笑道,“或許是他的靠山也說不定。”見漠河臉上詭異的臉色,趙虎臣繼續道,“舍卒保車,棄車保帥,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任何時候都一樣,現在這件事情在官場上鬧的很大,而且趨勢很明顯,官場上的鬥爭擁有太多敵人的蔡泳林是完敗,這是大勢,現在蔡泳林背後的靠山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所有的線索和環節都掐死在蔡泳林身上,不讓別人有順藤摸瓜的機會,鬥爭鬥爭,無非就是一個審時度勢,蔡泳林用他的趨炎附勢換了十多年的富貴,如今的下場早就該有覺悟。”


    “還有件事情我也不明白。”漠河皺眉道。


    “這個人是怎麽知道我們存在的?”漠河問。


    “我也不知道。”趙虎臣聳聳肩,承認得相當幹脆,踱到了窗便,瞧了一眼天外陰沉沉的天色,輕輕道,“現在的燕京就像是一鍋已經煮開了的粥,大家都知道很燙,可誰都想要把這粥盛到自己碗裏,隻有我們的手上拿著勺子,很多人都想要用,我們要做的就是控製好手上的勺子,讓每個人都能夠分到自己的一杯羹,更加重要的是我們永遠都能把自己吃飽,就算吃不飽撐著回去也不虧本。”、天空越來越陰沉,之前好不容易從**中掙紮出來的金陵城又有了恢複到瓢潑大雨中的跡象,燕京尋常的老百姓抬頭看看天空,念叨著眼看又要下雨,回想自己曬在外麵的被子衣服都已經收起來了,菜也已經買好,於是便安心下來,天氣再陰沉,雨下得在大,這曰子也還是要過下去的,這並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情,對於絕大多數的人而言這僅僅是一場即將催城的大雨而已,但對於另外一部分人而言,這場雨過後,燕京的天空恐怕真的能晴很久很久了,一個蔡泳林讓燕京陰沉了十年,這場大雨醞釀的是未來燕京十年乃至二十年的局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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