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餘名日軍分成好幾路,在夜色的掩護下摸向八路軍的防線。他們組織得很好,幾千人移動,居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每次信號彈升起,他們都會及時臥倒,一動不動,八路軍的啃兵什麽都看不見。可以說,這是一次水平非常高的夜襲,日軍真的把看家本領都拿出來了。


    然而,他們做夢都沒想到,對麵陸戰旅的陣地上架著好幾台微光夜視儀和紅外熱成像儀……


    在這種潑水成冰的鬼天氣,好幾千人摸上來還沒有被發現的話,生產這些夜視儀器的廠家估計要領到某個二道販子誠心準備的炸彈包裹了。


    日軍距離陸戰旅的前沿陣地隻剩下一百來米。


    前線指揮官掏出信號槍,正準備扣動板機,天空中突然傳來陣陣尖銳的呼嘯聲,正在匍匐前進的日軍嚇白了臉:


    這聲音他們實在太熟悉了,是艦炮炮彈飛行的死亡尖嘯!


    下一秒,成排127毫米口徑艦炮炮彈便從天際飛墜而下,在他們頭頂炸開,團團嫣紅的火球競相綻放,發出刺眼的光芒,儼然死亡盛宴上的煙火。無數彈片化作熾熱的火雨潑落,釘在地麵上,釘在日軍士兵的後背,發出噗噗聲響。


    平地濺起一大片血霧,而且隨著炸開炮彈的增多,血霧越來越濃!


    前線指揮官知道自己暴露了,怎麽暴露的不知道,反正就是暴露了,繼續匍匐前進毫無意義,隻能放手一搏了。他果斷發出進攻信號,前沿的日軍士兵嚎叫一聲,一躍而起,頂著艦炮轟擊亡命衝向陸戰旅的陣地!


    馬上,他們便聽到了25毫米口徑機關炮的轟鳴聲,清一色的高爆彈,不是平射,而是拋射,在空中拉出一道道優美的拋物線然後雨點般落入他們中間,一叢叢一簌簌直徑一米的火球爭先恐後的炸開,飛濺的彈片將衝鋒的日軍成叢割倒。十二點七毫米口徑高射機槍、pkm通用機槍和自動步槍緊跟著開火,密集到沒有一絲縫隙的彈雨狠狠潑向日軍,衝上來多少死多少。


    82毫米口徑迫擊炮更是像重機槍一樣轟鳴著,炮彈一個彈夾接著一個彈夾掃出去,將日軍成叢炸飛。


    這樣的火力,就算將在太平洋戰場跟美軍血戰過好幾場的老兵拉過來,也得瞠目結舌。他們以為美軍的火力就夠凶猛了,可跟這支部隊一比,那簡直就是毛毛雨啊!


    一隊隊地衝上來,一隊隊的被機槍、機關炮、迫擊炮無情地掃倒,變成成堆的屍體。


    不斷有小隊日軍帶著一身鮮血碎肉闖過了火力封鎖線,衝到了陸戰隊員麵前。隻要再往前衝幾步他們就可以跳進陸戰隊員的戰壕了,然而,就是這幾步,他們也過不去————


    定向地雷不斷炸響,這些亡命的日軍士兵無一例外,都被無情的鋼雨打成了篩子,上去多少死多少。


    無後坐力炮射手射在戰壕裏,看到哪裏日軍人數最多就轟過去一發裝有激光近炸引信的高爆彈,每一發炮彈砸過去,都得倒下七八個。


    戰場成了修羅屠場,日軍一波波的衝上來,一波波的被那恐怖的火力無情撕碎。他們偶爾也有人衝進了戰壕,然後毫不猶豫地拉響抱在懷中的小炸藥包,以生命為代價,在這銅牆鐵壁般的防線上撕開一個個小小的突破口。但是這些小得不能再小的突破口轉眼間就被填補了,他們的犧牲毫無意義。


    打到啟明星升起的時候,幾架普卡拉攻擊機殺到了。飛行員可能覺得夜間轟炸實在太刺激了,一個個都玩命俯衝,衝到機翼幾乎能削掉日軍的鋼盔才舍得投彈並且拉起。凝固汽油彈成了日軍的噩夢,哪裏有大批日軍,哪裏就是一片火海,哭嚎聲幾乎壓倒了槍炮的轟鳴。


    夜襲就這樣失敗了,除了一千多具慘不忍睹的屍體外,日軍什麽都沒撈到。


    野副昌德像輸紅了眼的賭徒,完全無視第63師團那慘重的傷亡,指揮部隊一次次發動亡命的進攻,每一次都被毫不留情地打了下來,除了一堆堆支離破碎的屍體和痛苦哀號的傷兵之外什麽也得不到。


    從錦州方向殺過來的日軍遭遇也差不多。山海關失守後,遼西震動,駐紮在錦州的第108師團緊急來援,結果一出門就遭到火鳳凰轟炸機劈頭蓋臉的轟炸,損失慘重,尤其是重型武器裝備,幾乎給炸清光了。第108師團不得不改變策略,頂著嚴寒在夜間行軍,而且盡量走山路,以躲避空襲。鑽山區確實有效地降低了他們被偵察機捕捉到的可能,但日軍為此付出的,是成倍的體力消耗,一百多公裏的路,他們硬是走了三天,當他們好不容易趕到戰場的時候,才發現負責據守山海關的兩千多名傘兵已經將山海關變成了一座固若金湯的要塞。為了替陷在河北戰場的那八個師團殺開一條血路,第108師團不顧疲憊,在少量曲射炮和步兵炮的火力支援下向這座古老的雄關發動了猛攻。結果可想而知,來自海麵上的127毫米口徑艦炮炮彈追著他們炸,轟炸機一群接著一群呼嘯而過,航空炸彈雨點般落下,山海關城下一半是鮮血,一半是火焰,天空為之盡赤。


    第108師團的師團長盤井虎二郎中將急紅了眼,咆哮著讓各旅團、各大隊不要顧及傷亡,務必發揮皇軍敢於犧牲的精神,不間斷的強攻,在三日之內拿下山海關,否則所有作戰不力的軍官都將接受軍法製裁!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各部都豁出去了,一波接著一波發起猛攻,白天打不動就夜襲,全然不顧傷亡了!


    隻是,軍法製裁也消滅不了傘兵旅那強大的火力,更消滅了不那盤旋在天空中的轟炸機和布列在海麵上的戰艦。這一戰純粹就是淞滬會戰的翻版,日軍主動將自己的軍隊推到海邊平原去承受著八路軍恐怖的海空火力一輪輪的屠殺,所取得的戰果卻是微乎其微。三天不到,山海關城下已經是一片血海,城牆上紅旗卻依舊獵獵飄揚。


    這些乙種甚至丙種師團是指望不上了,他們就算全部撞死在秦皇島、山海關城下,也無法撼動這道防線分毫。而在河北戰場,八路軍第一、第四野戰集團的攻勢一浪高過一浪,第四野戰集團已經席卷了滄州,負責斷後的第110師團等部均已被他們以壓倒性的兵力和火力優勢擊潰,而第一野戰集團則接連拿下了石門、邢台、邯鄲、鶴壁,正向保定大踏步推進,有三個縱隊更是突破了日軍在軍都山的防線,正在猛攻昌平。兩路大軍正在逐漸收緊日軍脖子上的絞索,日軍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第一野戰集團不知道出於什麽考慮,始終沒有全力以赴,隻在這場大戰中投入了三分之二的兵力,不然的話日軍會潰敗得更快。


    在中原戰場,日軍據守開封、洛陽、鄭州的部隊已經被一掃而空,一個師團又三個獨立警備隊連個渣都沒剩下來。第二、第三野戰集團將剩下四個師團合圍在新野、鄧州這一窄小區域,調集數百輛坦克,數百門大口徑榴彈炮,不分晝夜的猛攻,襄樊方向的日軍多次增援,都被打得屁滾尿流。要知道,那四個師團裏有兩個是被一場莫名其妙的洪水泡掉了大部分彈藥物資的,戰鬥力受到極大影響,現在完全是被摁在地上錘。這四個師團到底能有多少人活著逃離這個包圍圈,隻怕是最狂妄的昭和參謀也作不出多樂觀的估計。


    但有一點是很明確的:一旦中原戰場的日軍完蛋了,第二、第三野戰集團主力必將北上,加入到這場自抗戰以來規模最大的殲滅中去,到那時,河北日軍想不死都難了。


    包圍圈內的日軍很清楚,如果不能盡快打通遼西走廊,他們就要完蛋了。在秦皇島失守的第四天,原本在滄州跟第四野戰集團殺得難分難解的第7師團便一路狂奔,氣都不帶喘的殺到了昌黎,在那裏稍事休整,便立即投入到艱苦卓絕的攻堅戰中去。第8、第28師團緊隨其後,緊接著殺到的是坦克第1師團。這些都是從關東軍抽調入關的精銳,幾個月前他們抱著奪取油田拯救日本的憧憬雄糾糾氣昂昂的入關,現在他們卻驚恐萬狀,不得不為逃回滿洲而拚死一戰了。


    第一野戰集團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日軍以泰山壓頂之勢衝擊秦皇島防線。他們經過艱苦的努力,修通了京包鐵路,大批兵員、物資、火炮通過鐵路,經過張家口源源不斷地輸送到昌平,三個縱隊向昌平發動猛攻,打得昏天黑地。日軍不得不讓第28師團和坦克第1師團一部前去增援,這就削弱了日軍準備用於攻擊秦皇島的兵力。同時,孫殿英所部也跟據守秦皇島的陸戰旅和傘兵旅會合了,依托燕山迅速構築山地防線,以阻止日軍翻越燕山逃竄,同時隨時準備增援秦皇島。


    想逃?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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