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繭兒倒也不好推辭,端起來就嘴喝了幾口,立刻皺了皺鼻,那味道還真是難聞得緊!弄蝶瞧她似乎咽不下口,越發覺得這補湯真是萬萬不可去輕易嚐試,若屆時真將膽汁給吐了出來,那可怎麽得了?一時間,腦袋瓜子裏淨想著該如何將這半盅補湯給“毀屍滅跡”的法子倒在窗外嗎?


    不成!外頭站著十餘個牧童,若是他們去打小報告,那她可完了。若是倒在茶壺裏,認定會讓裴穆清嚐出來,正在思考的當兒,忽地外頭傳來了一陣吵鬧聲這下可有理由不喝了!弄蝶幹脆跳起來跑去關門


    “外頭發生了什麽事?怎麽這般吵鬧?”她的意思是最好能去瞧瞧。


    牧童搖了搖頭,道:


    “小的不知。”


    “那就是去瞧啊幹脆我去看好了。”那吵鬧聲忽地停了。


    牧童仍是搖了搖頭。


    “少爺吩咐過,不可出門半步。”


    弄蝶氣得牙癢癢的,她不過是想出去瞧瞧而已,就得受諸多的限製,若是真的成了他的妻子,那豈不是更慘?倒不如不當他的妻子來得快樂些。


    正想硬闖出去,但芯兒卻忽地叫疼起來。


    回頭一瞧,繭兒臉色發白,雙手捧腹,仿佛正遭遇了極大的痛苦似的,嚇壞了弄蝶。


    “喂!你可別嚇我啊!”弄蝶趕緊跑去扶住她,大叫:“來人啊!快去請大夫來!裴穆清呢?怎麽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不需要他時卻偏偏在我麵前晃?一點也不可靠”


    “下回再讓我聽見你這般沒規矩的話,就要小心挨揍了。”裴穆清忽地出現在新房門口,語氣是既生氣又無奈的。


    弄蝶一瞧是他,如獲救星,忙不迭的喊道:


    “不得了了!繭兒她快死啦!”


    一覺醒來,弄蝶發覺自個兒又半坐半叭在裴穆清的身上,而那裴穆清正坐在床沿,一動也未曾動過,像是要讓她安心睡個好覺似的。


    “醒來了?丫頭。”那似笑非笑的聲音讓人聽了就氣。


    弄蝶氣惱的抬起頭來,道:


    果真是你!”


    揚了揚眉,裴穆清不怒不氣。“你盼是別的男人?”


    “誰誰說的?”她一時口吃,臉紅起來,隻要一瞧見他,什麽反駁之詞都給忘得一幹二淨。尤其當她想掙脫裴穆清的懷抱時,哪知他非但不放手,反而摟得更緊,她不臉紅才怪!


    “我我怎麽會睡在這兒?”她想問的是,她怎麽會睡在他懷裏?


    “丫頭,難不成你忘了昨兒個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


    弄蝶的嘴巴張得好大好大,臉蛋紅得跟胭脂差不多。


    “你你是說咱們昨晚昨晚行過房了?”鼓足了好大的勇氣,她才問出這個蠢問題。


    她雖是乞兒出身,但對很多事情都有些一知半解,一知半解也總比完全無知無解要好得多。但她畢竟是個女孩兒家,對於洞房這碼子事當然是害羞得很,尤其一瞧見裴穆清,什麽伶牙俐嘴可都不管用了。


    裴穆清連眉也不皺一下。


    “這種事是遲早的。丫頭,你怕嗎?”


    “誰說我怕的?”那不服輸的個性又冒了出來。“我隻是隻是好奇自個兒怎麽會趴在你身上?準是你晚上怕冷,拿我當棉被蓋。”她紅著臉說完,卻怎麽也想不起昨晚的洞房花燭夜到底發生了何事?


    昨晚她自個兒先回到新房,接著繭兒來看她,還有那十全大補湯……繭兒喝了幾口後就聽見外頭吵吵鬧鬧的,她本來想去一探究竟,但繭兒卻忽地喊疼


    她一驚,叫道:


    “繭兒沒事了吧?”


    裴穆清輕摸她的臉頰,道:


    “丫頭,你忘了昨晚有請大夫過來看診嗎?柳姑娘是中了毒,不過現在已無大礙了。你這丫頭也不掂掂自個兒的體力,竟想徹夜守在柳姑娘身邊,若不是我抱你回房,隻怕現今你還躺在地上睡得一塌糊塗呢!”那語氣裏竟有幾許疼惜。


    “那繭兒可有人照顧?”本來弄蝶想下床跑過去瞧瞧,但裴穆清偏不讓她移動半分。不下床便不下床嘛!何必將她抱得這般緊?雖說有個免費的舒服枕頭兼棉被可溫暖她,但這般親昵的行為還是挺讓她羞怯的


    “你大可放心!柳姑娘自有人照顧。”如今照顧她的人就是裴格正。


    這點,裴穆清倒是始料未及的。


    尤其瞧裴格正待柳姑娘那般細心,隻怕一樁好事又近了忽地,他抿了抿嘴,想起若不是柳繭兒代弄蝶喝了那補湯,恐怕這會兒躺在床榻上的就是弄蝶了


    原來昨晚送補湯過來的是彭寡婦的丫環。本來新房四周均戒備森嚴,若不是柳繭兒忽然前來,那丫環又有何可趁之機能踏進新房一步?


    說到底,這皆是彭寡婦的心思歹毒。想那彭寡婦當日遭弄蝶趕出裴家牧場後,為免裴穆清發覺草人之事,一回到自個兒的小牧場便急忙收拾行李離開關外。


    臨走之前給了那丫環一大筆銀兩,要她混進裴家大屋,送摻有毒藥的補湯給弄蝶喝,事成之後再去關內找她,少不得又是一筆謝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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