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輕歌,秦子清,還有蒯紫映三人,循著讓開的那一條道,走到皇帝麵前的地方。


    慕輕歌和秦子清斂斂衣袂,低垂著頭正要下跪,皇帝便笑著道:“今兒你們辛苦了,這些禮便免了吧。”


    慕輕歌眼睫毛顫動幾下,和秦子清一起恭恭敬敬的道:“謝皇上!”


    話罷,兩人又朝皇後和太後微微福身。


    她們剛行完禮,那些鄰國友人便紛紛向她們頭去視線,目光或複雜或輕佻或玩味的盯著她們。


    蒯紫映是他國之人,自然不用向天啟皇帝下跪,待兩人禮畢,才英氣伶俐的抱拳:“天啟皇帝聖安,皇後娘娘太後金安。”


    皇帝微微一笑,“紫映公主莫須客氣,今兒比試可盡興?”


    “尚可。”蒯紫映四兩撥千斤的道。


    天啟之人對英雄大會非常重視,聞言不禁議論紛紛,也有不解的看向紫映公主。


    “哦?”皇帝笑容微斂,“可是我天啟的英雄大會有哪些不好的地方,讓紫映公主不能完全盡興?”


    蒯紫映瞥一眼慕輕歌,道:“比試過程中,有出現意外,也出現有人棄權的情況。”


    蒯紫映看向慕輕歌的動作,大家都看在眼裏,也都知曉,今兒的話題又回到了慕輕歌身上。


    皇帝也看向慕輕歌,“玨王妃,關於棄權一事,你有什麽話要說的?”


    慕輕歌淡淡道:“沒什麽要說的。”


    這話一出,之前了解情況的眾人都很是不解,棄權並非是她之錯,為何不解釋一番呢?


    那些和皇帝一起前來的,位高權重的人看向慕輕歌的眼光卻變了些。


    他們這些人都是人精了,知道皇帝會讓慕輕歌說,就是給她一個機會,讓她解釋的意思了,而事實上,聰明的人都不會接著這個機會親自去解釋些什麽。


    畢竟,她是皇家兒媳,皇家神聖莊嚴,隻有有擔當一點的,都不會當眾訴苦。當眾訴苦,隻會給外人徒添笑料罷了。


    “哦?”皇帝眸子低垂,聞言掀了掀眼皮,眸子開闔間有異光閃爍,“如果朕一定要讓你說一句呢?”


    皇帝這是施壓了。


    皇帝這行為讓那些位高權重的人精有些不解,慕輕歌這樣識大體已經不錯了,皇上這樣施壓到底是想作甚?


    慕輕歌淡定自若,卻也語出驚人:“如要一定要說一句,那麽我想說,就算事情重來一遍,我也會這樣做。”


    皇後擰眉,“玨王妃,你的意思還是,就算事情再來一遍,你也會選擇棄權是麽?”


    慕輕歌不卑不亢地,“是的。”


    “荒謬!”太後容顏染上薄怒,“英雄大會何等重要,豈是給你隨意玩耍的地方,做錯了卻不知要悔改,當真令人失望!”


    皇後也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玨王妃,原本看你是一個挺乖的孩子,為何屢屢犯事呢?”


    太後抿唇,怒氣不減的道:“英雄大會乃朝廷操辦,你私自棄權不參與,擾亂秩序,擾人興致,不尊重其他參賽者,你可知此乃大罪?”


    慕輕歌對太後的怒氣視若無睹,不緊不慢的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太後眸子有光芒閃過,“懷璧其罪?你……”


    “玨王妃並非有意棄權,當時情況特殊。”說話的還是容擎之,他朗朗一笑,三言兩語的將事情解釋了一番。


    一解釋完畢,眾人都驚了一下。


    畢竟,因為一個人畫畫得太好,而遭到懷疑作弊的情況,幾乎沒有發生過呢!


    因為,大家都知曉,英雄大會舉辦了那麽久,女子項目裏最亮眼的是琴和歌舞這兩個項目,而書和畫一直都是女子項目的雞肋,因為時間太短,作不出太好的畫來,這麽多年來雖然也有出色的畫作,卻鮮少能有讓人眼前一亮的。


    而這一年,更是將書畫都結合在一起,於是,這個項目便越發的變得困難了。


    秦子清這個好幾年第一的參賽者,今年甚至一度放棄了這兩個項目。


    所以,聽到慕輕歌竟然能做出為世人驚歎的畫作,眾人都驚訝不已。


    當然,大多數人還是不信的,覺得容擎之是胡說的。


    皇帝擰眉:“竟然有這樣的事?”


    “皇弟絕無虛言。”容擎之笑眯眯的對皇帝道:“皇兄,這件事大家都可以作證,玨王妃今兒確實委屈了些。”


    赤蒼莽從慕輕歌和秦子清走過來之後,目光就一直陰陰沉沉的盯著她們,聽了蒯紫映這話,一手撐在椅子扶手的摸著下巴,短促的笑了一聲,指著慕輕歌問:“據說玨王妃雙目失明十年呢,能抓筆寫字就已經很不錯了,竟然還畫了一幅舉世之作,是參賽者的畫技太差還是……”


    說到這,他陰測測的笑了一下,極其輕慢的道:“本王倒真是想看看玨王妃驚為天人的畫作呢!”


    蒯烈門聽著,皺了皺眉,看向了蒯紫映。


    蒯紫映的畫工如何,他是知曉的,雖然讓她在一個時辰內畫一幅驚世畫作出來有些難,但是也不至於太差吧?


    怎麽會讓慕輕歌這個雙目失明十年的人拿了第一的?


    他不由自主的覺得其中有詐,覺得是天啟之人避免丟臉,故意判蒯紫映輸的。


    於是乎,他也附和赤蒼莽的話,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啊,本王也想看看玨王妃的驚世畫作到底如何驚世呢!天啟皇帝,不如我們就都來賞一賞玨王妃的化做如何?”


    蒯烈門和赤蒼莽是明顯想找茬了,天啟權貴又都覺得容擎之之話不可信,都有些不樂意,太後和皇後更不想讓人看笑話,心慌的欲要說話,皇帝便看向容擎之,道:“是否為驚世畫作,拿出來給別人看一看便知曉了。”


    皇帝這話一出,亦道姑姑臉色白了白,目光不由得暗暗的瞟了瞟慕輕歌。卻見慕輕歌則還是不鹹不淡的,冷靜得有些過分,仿佛一切都盡在她的意料之中!


    這麽想著,不知責罵的,亦道姑姑竟覺得有寒意從腳底一點點的蔓延進來!


    容擎之則一笑,頷首:“是。”話罷,吩咐人將慕輕歌的那兩幅畫攤開拿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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