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滿驚訝,對歎道:“漢人果然厲害!幾年前這一帶不過是莽草叢生、人跡罕至的沼澤密林,你再看看眼前……有這樣的道路,行軍速度將提高許多,說不定漢軍已經在夫餘都城嚴陣以待了!此次出征吉凶未卜啊!再走半個時辰,等過了這片樹林,尋一塊開闊地紮營。”


    副將撇起嘴不屑道:“漢軍近幾年確實比以前強橫許多,但軍隊畢竟是軍隊,不是普通漢人能比的。看看一路來擄掠的漢人,青壯不在少數,可能打的有幾個?還不是乖乖作了俘虜,說到底,隻是漢人怕死而已!”


    拓跋虎懶得理副將這番毫無根據的言論,若不是他出自素利嫡係部落,誰會讓他做副將?以他那點本事,頂多做個百人長!想到這,拓跋虎苦笑一下,雙腿夾馬繼續趕路。突然,一股寒意襲來,激泠泠讓拓跋虎打了一個冷顫,竟感覺到自己是野狼群凝視的獵物!帶著急促不安,拓跋虎勒住戰馬慢慢掃視道路兩側的密林……微弱的月光散落,朦朧中夾有幾分詭異。樹林內除了偶爾想起的蛐蛐聲外,再無其他任何聲響……鮮卑族兵仍在小跑趕路,密密麻麻的緊挨在一起,如同排成一線的螞蟻。


    寒意越來越濃,拓跋虎不禁伸手摸向長劍……恰在此時,密林內響起一聲古怪的鳥叫,低沉卻洪亮,在寂靜的夜晚傳出甚遠。拓跋閎本能的警覺起來,左手舉起圓盾護住身側,待要出言命令隊伍小心戒備時,那種古怪的鳥叫再次響起……拓跋虎隻覺眼前一陣寒光閃爍,耳邊隨即傳來冷峻風聲……“敵襲!”


    話音出口,道路中間的鮮卑族兵已經遭到弩箭的突襲,瞬間躺倒數百人!餘者呼喝著抽出刀劍舉起盾牌聚攏在一起,一邊抵擋著看不清、無窮盡的箭矢。一邊組成小隊準備發動反擊。


    拓跋虎躍下戰馬,落地後連續三個滾翻躲開射來的十餘支箭矢後,翻身而起大喝道:“敵人在兩側樹林,衝進去讓漢軍的弓弩無法使用!”巧,此時主將令下,誰也不敢怠慢,齊聲驚吼後返身衝向樹林!


    但是。久經戰陣的拓跋虎這次失算了,他怎樣也料想不到樹林的敵人會舍棄強弓硬弩迎擊出來,在開闊地與鮮卑族兵近身肉搏!


    駭然吃驚的拓跋虎呆望兩側密林中衝殺出來近兩千尊鐵塔,鐵塔的個頭比鮮卑族兵高出一頭。體格更勝,手中揮舞戰刀帶起陣陣勁風,眨眼之間即將鮮卑族兵的進攻瓦解!“拓跋將軍,他們是什麽人?怎麽這麽厲害?”心髒狂跳的副將顫抖著發問。


    拓跋虎不知如何應答。惟見鮮卑族兵步步後退,被敵人壓向道路中間……


    赤奴顏手握單刀左劈右砍,勇猛地衝進鮮卑人中間,旋轉稍稍肥胖的身體斬殺敵人。呼喝呐喊中一點點找回了當年的奮勇無畏!次子赤奴安比起父親更加悍勇,一手一柄大號戰刀,左右揮動帶起腥風血雨。劈哩啪啦的一頓亂砍。直殺得鮮卑人哭爹喊娘叫苦連天!婁勇士地戰鬥力比征北軍還要強悍許多。兩千多重甲勇士抵得上四千重步兵!


    作為前鋒僅有兩千人的拓跋虎根本無法抗衡,隊伍很快被攔腰截斷。拓跋虎惱羞成怒。撇下副將直奔赤奴顏殺去,隻有他穿戴與眾不同,肯定是這支部隊的主將,隻有將其擊殺,才有可能反敗為勝!


    赤奴顏砍翻一名鮮卑人後猛覺後被涼風襲至,不敢有絲毫鬆懈,一個翻身躲過風頭,隨即刀交左手,轉身直刺!口中大喝:“卑鄙之徒竟敢暗施偷襲!”


    拓跋虎冷笑一聲,撤劍斜刺,一嘴難聽至極的漢話磕磕絆絆道:“你也不是好東西!”


    聽到這話,赤奴顏不怒反笑:“好,兩個不好地東西大戰三百合!”


    ……


    赤奴顏埋伏襲擊拓跋虎的同時,廣平、廣寧也爆發了數年來最激烈的攻防戰,難樓、烏延如素利一樣,絲毫不計後果的猛攻猛打。戰鬥從清晨開始一直延續到天黑。入夜後,城牆上下仍在激烈地交戰,弓矢滿天、木石如雨,砍殺聲震徹天地,城牆下堆積起的屍體足有一丈厚!


    管匆匆包裹一下不小心所受的箭傷,再次返回城頭,看著烏桓人麵目猙獰地不斷湧來,管亥咬著牙衝上前去刀砍腳踹,將翻過半個身子地烏桓族兵踢飛,又將另一人斬為兩段!“弟兄們,烏桓人鐵了心攻打廣平,此城決不能丟!為了城內鄉親,為了征北高將軍,絕不能後退半步!要讓這裏成為烏桓人!弓弩兵不要停,繼續射擊,一定要把烏桓人射回去


    管的激勵立刻讓守軍鬥誌爆棚,同聲大吼中每個人都砍出了一日內最有力地一刀!夜空中也同樣出現了久違的爆擊!一大片無數支弩箭飛過守軍頭頂,密密麻麻的撲向烏桓族兵……


    烏延瞪著通紅的雙眼死死凝視城牆上的一舉一動,一整日滴水未進,身邊親兵縱使餓的頭昏眼花也不敢有片刻鬆懈,全部筆直挺立警惕四周。眼見箭雨爆擊下逐漸後撤的族兵,烏延心中疼痛,這些是僅有的本錢,全部扔在這沒有任何取勝希望的戰場上,實在是……“這是第幾次了?”


    “第七次!”


    烏延舔舔幹裂的嘴唇低聲道:“讓族兵退下來吧,休息一夜明日再攻!”


    “大王,撤退的話,丘力居那裏如何交代?他可是要求大王猛攻三日三夜的!”


    “三日三夜?”烏延仰天大笑,似乎這是一件天下最好笑的事,“他自己領兵圍而不攻,卻讓別人損兵折將,哼,若不是看在那三萬石糧食的份上,連一日猛攻都沒有!還等什麽?撤兵!”


    “撲通”一屁股坐到地上,管亥呼呼大口喘氣,嘴裏嘟囓道:“快去給主公送信!烏桓人全瘋了!不顧死活的猛攻猛打,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不過,請主公放心,隻要管亥在,隻要65機步師、54弩師還有一名戰士活著,烏桓人就別想爬上廣平城頭!”


    另一邊,廣寧城上,田豫也將難樓的攻擊頂了回去,不過僅一天之間,傷亡超過三成,箭矢射出大半!當然,難樓付出的代價更大,至少丟下了近萬具屍體!“狗日的難樓,拿命不當命啊,以前小瞧了烏桓人,想不到還有些勇力,居然能冒著箭雨攻上城牆!好,你來狠的可別怪老子來硬的!來人啊,連夜到下洛運送箭矢,另外派人到薊縣去,請求主公準許動用霹靂車和床弩!試試看能不能弄來百十枚碎鐵彈,以前聽人說那東西厲害,兄弟們也開開眼!”


    “噢!”周圍百十人齊聲呐喊,將主將請求主公準許使用傳說中的碎鐵彈的事情迅速傳播開去……戰士們全部擦亮眼睛,等待那即將到來的壯觀時刻!


    薊縣,看著三份加急戰報,高勇苦笑道:“烏桓人玩命了!可管、田豫也夠狠,直接要求調配霹靂車、碎鐵彈,隻有泰安好些,隻要求調撥霹靂車和雷暴彈,不過……字裏行間也有準備動用碎鐵彈的打算!”


    郭嘉站在地圖前描描畫畫,說道:“主公也不能全怪田豫、管亥,看看烏桓人幹的好事,一天傷亡超過三成!這次可是真的拿命不當命了!以前一觸即潰,如今日夜猛攻,看來烏桓是下定決心要殺入幽州漁翁得利啊!”


    高勇放下戰報走到桌前看著兩根插入烏桓身後的箭頭冷聲道:“白日做夢!張遼、李政都是優秀的騎兵將領,放到草原上不攪個天翻地覆才怪!再者並州的四萬餘人三十日即可抵達,留給烏桓的時間不多了!”


    郭嘉笑道:“主公說得對,所以霹靂車、碎鐵彈可以調運過去,但沒有命令不許使用!田豫、管亥要做的便是將烏桓人粘在城牆下直至並州部隊趕到!”


    高勇望向郭嘉道:“真不讓用?小心田豫、管亥回來吃了你!”


    郭嘉嬉笑道:“這個不勞主公費心,發出去的嚴令皆用主公的名義,嘉雖據理力爭,怎奈主公堅決不允!”


    青州北海國,交接防務完畢集結準備返回幽州的遠征軍整裝待發,來時滿編滿員的部隊此刻已經十去四五,但留下來的人仍舊高昂起頭,在之前的十餘天內,這支遠征軍創造了一個個輝煌的戰績,馳援徐州、擊退黃巾、收複泰山、平定樂安……勝敗交織中,遠征軍的戰鬥意誌得到了充分鍛煉,而士兵們也由初來時的新兵變為戰力超群的老兵。


    得知駐紮此地的征北軍即將調回幽州的消息,北海百姓傾城而出,帶上所能拿出的一切看望這支保衛北海擁有身後感情的部隊。送行的百姓夾道連綿數十裏,感激涕零、感恩戴德中,含淚凝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子弟兵返回故鄉……一幕幕分別場景感人淚下,一次次臨別擁抱表露真情……


    陳晉眼含淚光注視一切,向樂進敬禮後,翻身上馬帶領隊伍向東走去。孔融淚光閃閃的問道:“文謙啊!青州什麽時候可以像幽州一樣富庶?”樂進凝望東方微笑道:“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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