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發出沙沙聲響,貓頭鷹機警的蹲在樹枝上注視四周的一舉一動,等待著美食送上嘴來……


    縣府內,拓跋享受的躺在木床上鼾聲如雷呼呼大睡,敞開的衣襟露出濃毛覆蓋的胸脯,粗壯的四肢呈“大”字狀支開。知道的是他在睡覺,不知道的準會以為他正在遭受酷刑。屋門外,兩名族兵倚靠牆墩打盹,懷裏抱著劍鞘,昏昏沉沉半睡半醒。


    微風依舊,樹葉沙沙的聲響中,院內牆角的青石發出一聲脆響,跟著栽種兩側的桃樹竟然顫抖起來,緩緩地移向兩邊。“吱——嘎嘎!”黝黑的灰土隨著桃樹移動不斷掉進逐漸擴大的裂縫之中……稍後,一個漆黑的頭盔露了出來,麵具下兩隻眼睛警惕的打量院內一切……確定安全後,頭盔躡手躡腳的爬上來,身軀雖然魁梧,動作卻敏捷輕盈。站穩之後,又想洞口打了一個手勢,裏麵微弱的火光頓時有了反應……第二個人,第三個人……


    打盹的鮮卑族兵沒有任何察覺,等到他們感到脖間的涼意時一切皆晚。屋門被輕輕推開,一名漢軍將領悄悄走入,冷冷的看看床上酣睡敵將,露出滿臉的鄙視後,右手握劍緩慢靠前,劍尖對準敵將的喉嚨狠狠刺下……


    “殺!”伴隨一陣震徹天地的呐喊,虎威要塞內的四角同時出現黑甲漢軍的身影!皎潔的月光下,漢軍獨有的戰刀輝映出冷森的寒光,兵士們發出複仇的呐喊,揮舞起戰刀劃出一條條刀光劍影,隻留下獻血飛濺、敵兵斃命!


    孫泰踹開縣府外院住著十餘名鮮卑族兵的房間,第一個猛撲進去,手中戰刀起起落落大肆收割生命,屋內四壁頓時被獻血染紅,鮮卑族兵來不及呼喊便紛紛去見了閻王。城內的混戰讓鮮卑族兵陷入極其被動地地位。缺少主將、擁有優勢的騎兵無法展開、步卒又缺少巷戰訓練、地形的不熟悉等等因素集合在一起讓鮮卑族兵除了開城逃跑外隻剩死路一條!


    孫泰砍殺的叫一個痛快,帶領親手訓練出來的衛隊追著像沒頭蒼蠅般亂竄的鮮卑族兵屁股猛打,仿佛切西瓜一樣將遇到的所有敵兵的腦袋劈為兩半,一路上隨處可見殘缺不全地屍體和死前抽出掙紮的鮮卑族兵。孫泰滿臉血汙卻帶著興奮的大笑:“傳令各班、連:此戰隻管砍殺,軍功以鮮卑人頭論!”


    “嗚——嗚嗚!”號聲迅速傳遍城內,聞令後的漢軍爆發出超乎尋常地戰鬥力,一個個全如下山猛虎,瘋狂著、嘶喊著、咆哮著。到處追趕著鮮卑族兵砍殺!


    城內原本駐紮有一萬鮮卑族兵,卻被兩千漢軍殺得抱頭鼠竄屍橫遍野!東南角殺入城內的漢軍迅速撲向東門,將那裏守衛城門的鮮卑族兵統統解決後立刻打開城門,迎接早已在外等候的暫編53、54兵師。一萬生力軍地加入令鮮卑人的抵抗徹底消亡。強橫的步戰能力絕非精於騎戰的鮮卑人可比,雙方對戰地結果無須細說。僅僅一個時辰,黑鷹軍旗再次飄揚在虎威要塞城頭,孫泰帶領一個步兵團追殺向西逃竄的鮮卑敗兵十餘裏。將這支拓跋帶出來的子弟兵殺了個七七八八。


    正在飛奔返回地素利突覺心頭一震,一股寒意襲來不禁顫抖起來,“庫裏莫裏!立即派人到虎威要塞看看,我感覺那裏好像出事了!”


    庫裏莫裏一愣。急忙問道:“怎麽會?大帥是不是多心了?漢人雖然南北夾擊,出兵七八萬,但這已經是他們地極限了。屬下實在想不出他們還能從那裏調來兵丁。況且虎威要塞高大。鮮卑勇士圍攻數日都不可下,隻要拓跋閎堅守。絕對能夠安穩守住!”


    素利略感擔憂地眺望前方,雙腿緊夾馬腹加速前行,“漢人狡猾不可不防,看來此番不應該輕易追擊啊!”


    這時,後隊飛奔來一匹快馬,馬背上的鮮卑族兵離得遠遠便開始大叫:“大帥!大帥!斷後地隊伍遭到漢軍突襲死傷慘重!契蘭托將軍正在調集兵力攔阻,形勢危急!”


    素利頓驚,急問:“突襲的漢軍兵力多少?”


    “粗略估算不少於三萬人!”


    素利登時圓睜雙眼,半晌無語後才緩緩說道:“傳令各部不可戀戰,擺脫漢軍後迅速向虎威要塞靠攏!”


    ……


    望興城通向西邊的官道上,一支百餘人的隊伍快速向西行進,隊伍中部,賈詡與劉並列而行。劉看看迷人的月色說道:“如此良辰美景正應把酒賞月,可吾等卻要勞師動眾推行殺戮,唉,見此情景,不隻蒼天作何感想?”


    賈詡微笑道:“蒼天不做它想,殺敵報國天經地義!”


    劉點頭道:“此言精辟,不過素利似乎比預想的逃的更快,兩邊部隊尚未抵達作戰地域鮮卑人便嗅到了味道腳底抹油準備開溜,若不能消滅敵人大部,將來必成禍患!”


    賈詡聞言答道:“想溜?素利他還嫩點,隻要


    能夠奪回虎威要塞,這裏便是素利的葬身之地!”


    九月六日黎明,昨夜鮮卑族兵駐紮的營地已經被漢軍團團包圍,連夜夾擊的漢軍在被鮮卑斥候發現的同時,也覺察到鮮卑人打算撤離的企圖,陳晉來不及請示,直接命令北進的主力機步師放棄原定的步步為營的進攻計劃,改作全力追擊,務必將鮮卑族兵牢牢地牽製住!


    依靠戰陣作戰的機步兵從分發揮了方陣的效用,每當遭遇鮮卑騎兵攻擊,機步兵便立刻圍成長達百餘丈的盾牆,弓弩兵站立起後利用強弩的射程優勢阻擊鮮卑騎兵的進攻。一個機步營與一個弓弩營即可完美的組成這種戰陣,攻守兼備齊步前進。


    鮮卑族兵數次進攻無果而終,不得不選擇遊擊牽製,但這種對付夫餘及老邊軍非常有效的方法竟然奈何不了征北軍分毫,協同戰陣有條不紊的前進,兩三個團互相協作以點蓋麵,通過控製間距組成一道快速推進的鮮卑騎兵始終無法逾越的隔離帶。


    契蘭托焦急的騎在馬上等待南北兩邊地戰報,他明白漢人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但是。為了鮮卑大部的安全撤退,他死也要將漢軍脫在此地!“鮮卑勇士們!隻要打退漢軍進攻,每人賞賜羔羊百頭、奴隸十人!”一聲激勵頓時生效,鮮卑族兵爭先恐後的向南北兩麵近乎同時殺來的漢軍發起衝鋒……


    恰在此時,東方第一縷陽光照耀下的官道上,三麵黑鷹軍旗及其後麵緊緊跟隨的黑甲漢軍赫然出現,霎那間發出震徹天地的衝殺呐喊!


    契蘭托一驚,定睛細看。微張地嘴再也無法合攏……三麵黑鷹軍旗他認的其中兩麵,皆是數天前鎮守虎威要塞的漢軍!一個越發清晰的念頭在腦中閃現——“這一切地一切都是漢人的詭計!”微愣之時,南邊天空中突然響起呼嘯風聲,庫裏莫裏急忙扭頭望去……天地之間。咫尺之前,一片黑霧以迅雷之速向自己撲來……


    驚聞虎威要塞失守、守將拓跋閎陣亡的噩耗,素利驚呆了!頓覺天地旋轉、胸口氣淤,“哇!”的一口鮮血噴出。落到馬頭上地血液驚嚇的戰馬連聲嘶鳴。庫裏莫裏急忙伸手相扶,“大帥!”


    素利勉強挺直身板,一邊輕拂胸口,一邊喘息道:“立即派斥候向南探查。虎威要塞一丟,返回草原的道路被堵!好狠毒的漢人,竟然使用詭計!命令隊伍立刻向南。漢人偷襲虎威。東恒必然兵力薄弱。隻要攻下它一樣可以返回草原!急行軍,不許耽誤片刻!”一陣混亂地號聲響過。擁堵在道路上的鮮卑族兵開始轉向南前進。騎兵倒還好說,仗著戰馬的四條腿不覺如何,可那些靠雙腳走路地步卒卻叫苦連天,本來是騎馬地,為了攻打漢人地城池非要訓練步戰,結果到頭來反而成了拖累……


    東方大白,斷後的鮮卑族兵雖然失去了主將契蘭托,但多年積累起來地榮譽感讓他們拚盡了最後一人!隨著最後一名鮮卑族兵身首異處,漢軍的反擊完成了第一步,雖然距離預定目標相差甚遠。


    賈詡不做絲毫停留,連續下達命令:“命令陳晉部立即向西追擊素利,55、56暫編師緊密配合!其餘部隊.+|刻聯絡負責關門的第33、14龍騎師,告)卑人阻截在三江郡以內!”


    ……


    三江郡的最後一場戰役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遼西郡與玄郡的接壤處,一行百餘人正在兼程前進。馬背上,感受著飛速後退的景致,留意著道路兩邊的村莊,高勇突然問道:“高兄,還記得當年我們一起率兵馳援遼西經過此地的事情嗎?”


    高順聞言心聲感慨道:“當然記得,而且是銘記於心永世不忘!這裏是主公邁出堅實的第一步的地方!也是打第一場勝仗的地方!”


    高勇點點頭,“不錯,每次經過這裏,我都有一種必勝的感覺,有一種即將創造曆史的豪邁!第一次經過這裏,打敗了入侵的烏桓人;第二次經過這裏,打敗了雄居漁陽的公孫瓚;如今再次經過這裏,相信三江郡一定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


    高順堅定道:“取勝是一定的!隻是取勝之後,東部鮮卑必然不斷肆擾邊疆牽扯督軍府兵力,不知主公打算何時出兵徹底解決他們?”


    高勇迎著朝陽眺望東方,深吸一口氣回答道:“攻打草原民族不可陷入持久戰,必須積攢足夠的力量一擊必殺!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如今不僅飛將在,更有虎將、豹將,惟有實力尚未足夠!”說著伸出三根手指。


    高順不解,問道:“主公這是何意?三年之後?”


    高勇微微一笑,“至少要有三十萬龍騎兵才能對北方草原上的蠻族發動必殺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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