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步卒,其中還有五百武裝到牙齒的重裝甲步兵,僅憑他們在前開路,任何陷阱、埋伏都形同虛設,更別提倭人那種用來捕捉小型野獸的陷阱。躲藏在密林中的倭人連反抗都做不到,在標槍、弩箭的雙重打擊下,如同薄薄的紙張,被征北軍中戰鬥力僅屬於二等的步兵團隨意撕扯揉搓。


    當然,典韋、許褚二人的戰績也不可抹殺,雖然二人此刻頭暈目眩、身體乏力,可對付僅及腰高的倭人仍是手到擒來,大刀一掃一片,雙戟一砸一個準!由此二人帶領,重步兵衝鋒在前,憑借一身厚重的鐵甲無所顧忌,隻需揮動手中的戰刀劈砍,神阻殺神,佛阻殺佛,更別提對馬島上這些比原始人進化一點點的倭人。所謂的戰鬥持續了不到半個時辰,倭人即告崩潰,如同野鴨子般四散奔逃。在高勇下達的格殺令下,兩千步兵散成一線,有條不紊的驅趕島上倭人向東逃去。


    高勇在幾十名近衛的保護下閑庭信步,與王信、郭嘉閑情逸致的指點山水,悠然穿行林間。


    郭嘉仍在搖著那把折扇,完全不在乎已然被海風吹壓變形的扇麵,謀士,要得就是這份灑脫!“倭人稟性雖差,可這對馬島卻是一處休閑度假的好地方!如此美麗宜人的島嶼落在倭人手中,真的是暴殄天物!想當年不知三韓是如何想的,倘若能夠合力占領此島,而後再攻戰西南倭島。有此二地支撐,進可攻、退可守,主公要想輕鬆拿下三韓難如登天啊!”


    小路已被勤務兵清理幹淨,看不到絲毫屍體血跡。雖然前方仍然隱隱傳來砍殺聲,卻都被林中歡叫的鳥雀淹沒,一點也聽不真切。戰鬥完全按照預定的計劃進行,高勇的心情也隨之轉好,除了為死去的戰士報仇。還夾雜著其他人無法理解的另一股複仇快感。“奉孝說得很對!不過,若三韓有這般遠見,也不會困守一隅。當然,三韓分裂對抗,除了自身原因外,還有高句麗、倭人參合其中,搞得烏煙瘴氣雞犬不寧,想聯合也難啊!”


    在遼南、漢東工作了幾年的王信對高勇這番精確的評語極為推崇。接觸到各方情報的他驚訝於高勇地一言中地、目光如炬,“想不到主公對三韓有如此深刻的了解,屬下深感佩服!看來三韓敗亡實屬情理之中,怨不得別人。”


    高勇哈哈一笑。打趣道:“你當我這征北將軍隻知領兵在外一門心思打仗嗎?告訴你,青、幽、並、冀和烏桓、鮮卑的情報,凡是送到督軍府、政務院的,我都要瀏覽一遍。偶爾還要看看徐、揚、兗、豫等地的消息。幸虧有奉孝輔佐,否則非得累出病來不可。”說到這看向郭嘉,詢問道:“奉孝說說看是不是這麽一回事?”


    郭嘉昂起頭,一臉自豪。“主公說的還能有假?嘉是何樣人?用主公的口頭禪形容那真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集聰明才智於一身。匯東西南北精華於一處。人見人愛。俊朗如……唉?主公,幹嘛走那麽快啊?嘉隻不過說了幾句實話而已。至於嗎?太傷自尊了!”


    懶得理會這位越來越“自大”的家夥,急走幾步之際,王信突然想起一事,說道:“主公,聽聞製造火藥需要一種叫做硫磺地原料,而遼東一帶僅發現有限的幾處,產量不高限製了火藥的生產?”


    高勇沉眉,略感憂慮:“正是,硫磺開采不易,而幽、冀二州多為平原,儲量稀少,很大程度上限製了火藥的生產。怎麽?你有硫磺地情報?”


    王信狠狠的點點頭,興奮道:“主公有所不知,硫磺除了用來製造火藥外,很少有其他用途,故此知道的人不多,懂得利用的更少。而屬下與倭人打了幾年交道,曾派人以商人身份遊曆倭島,一方麵扶植傀儡,一方麵描畫倭島地形圖,另一方麵也悄悄探查倭島上地礦產。屬下想,既然倭島上多出產金銀,那麽其他的礦產會不會也很多而倭人又不認識呢?”


    聽王信一番解釋,高勇靈光一閃,頓時記起玩太閣、信長時看到的相關資料,上麵曾寫道九州島北部多火山,噴發之後形成了大量的硫磺礦,起初當地人並不清楚利用,直到火槍普及,需要大量火藥後,硫磺才得到重視,並成為大名爭奪地主要物產。雖然知道如此,高勇還是壓製住心中激蕩,將這份功勞留給王信,“這麽說你發現了什麽?”


    王信嘿嘿笑道:“其一為硫磺,儲量巨大便於開采;其二為主公提過的將來會有大用處的方鉛礦,儲量雖不多,卻也能提煉不少。”


    高勇放緩腳步思索片刻問道:“聽你這口氣是不是已經繪製好了地圖?”


    王信仍舊是嘿嘿一笑,“什麽都瞞不過主公。”說著從懷裏取出一卷白絹,“地圖珍貴,屬下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於是便繪在這絹上。”


    高勇接過細看,映入眼簾地是整個西南倭島地輪廓,上麵簡單幾筆勾勒出主體地形地貌,幾個紅色小叉耀眼醒目,似乎是向人招手地寶藏。“好,給你記上一功。等揚州戰事結束,我便調動兵力積聚力量一舉奪下西南”


    “稟告將軍,對馬島北邊登陸的兵士派人送來消息,有一支倭人攜帶了大量金銀糧草意圖乘船逃離,被南下包圍地兵士發現攔截下來,一番激戰將其逼回山上。但這支倭人兵力達到七百,登陸攔阻部隊僅一百三十餘人,一時奈何不得,故此請求將軍支援!”


    正巧郭嘉此時追趕上來,一聽前方情況有變,立刻來了興趣,“想不到倭人打仗不行,逃跑倒是一流……大量金銀?主公,這筆買賣做下來穩賺不賠啊!”


    高勇笑道:“還用你說?傳令:命右翼二團派出一個輕步營、一個弓弩營立即增援,並讓海麵上待命的戰艦靠近壓製掩護,不準放跑一人!對了,把典韋、許褚二將叫上,也讓他再過過癮!”下完指令。高勇立即帶上眾人向東北部跑去,他要親眼看看這支倭兵究竟是吃了什麽藥?竟敢攜帶已經內定為征北軍戰利品的金銀、糧草逃跑!


    ……………………


    放下這邊高勇率援兵向北狂奔不說,單表另一麵那支倭人兵卒。不錯,這支倭兵正是逃離主戰場草野卑狗所領!大島部落主力全部集結在西南拚死抵抗,而他們這位“勇猛”的盟友卻露出了凶狠歹毒的猙獰,一路斬殺屠戮,將遇到的對馬部落男子殺個幹淨,至於女人。除了相貌出眾者,其餘也難逃一死。一路向北,七百餘倭兵造成的殺戮比前方兩千征北軍還重。男女老幼躺倒一路,便是嬰兒也被一刀劈為兩半。斬草除根的精髓被發揮到極致。


    當然,這一切在草野看來是值得的,對馬部落儲藏的金銀令他這位久經考驗見識不凡地倭人大官都不禁心跳加速手腳發抖!“哈哈,傳言不假。大島還真他娘的有錢啊!”這是草野失去理智前的最後一句話!在那之後,七百餘倭兵喘著沉重的粗氣,雙眼冒著綠光,如同饑餓的貪狼猛撲過去。


    然而。攜金銀離去不足半個時辰,草野又故地重遊,不過。心情卻是天上地下!咬著牙強忍劇痛將肩膀上的三棱狼牙箭拔了下來。一片血霧並一大塊血肉應聲撕下。露出裏麵慘白的肩骨,草野真的怒了!匆匆包裹一下便又提劍向洞外走去。征北軍地弩箭太厲害了。草野雖怒,卻也奈何不得。


    硬挺著巡視一圈,未發現征北軍攻山,草野長出一口氣,可擔憂卻更重了!征北軍不急於進攻,可他草野卻急於逃走!拖延下去,一旦西邊援兵殺過來,他也隻有死路一條!陷入如今這窘境,他竟開始後悔當初的貪婪,若是那時能不拿……不,少拿一塊金子,或許此時已經踏上了老家的地麵了!


    抬頭看看天色,草野的眉頭擰在一起,“必須得走!”下定決心後,草野看向倭兵地眼神中閃爍著一股詭異的幽藍。


    山腳下密林外,三個連隊的陸戰隊以二十餘人受傷的代價,將草野倭兵逼回到山上。而他們一邊派人請求增援,一邊列陣於沙灘之上,牢牢地釘在這倭人逃離的必經之路上。剩餘的一百三十餘人擺出一座小型的魚鱗陣,三刀盾、兩弓弩為一組,嚴密地守護著身後的海灘。遠處的海麵上,三艘戰艦隨浪起伏。


    密林中,草野睜著血紅地雙眼,死死盯住海邊錯落有致地戰陣,“啐!猖狂吧,等你們到了一大、伊都地地盤上,哼!”伸手一揮,帶起肩頭疼痛,臉麵因而扭曲,卻仍不忘發出一聲顫抖的命令:“衝出去,殺光他們!”


    “殺!”一群倭人發出呐喊,盡管聲勢相當驚人,但落到實處地不到二百!這批倭人剛剛踏出樹林便聽到對麵天空中呼嘯之聲不斷,幾個膽子大的抬頭望去,頓時麵如死灰渾身戰栗,想也不想丟掉兵器轉身逃跑……但還是晚了一步!


    草野奔出樹林不足三丈,也察覺到天空中的異常,不過等到他向天望去的時候,進入眼簾的卻是飛至近前的曾經將赤鬆四百餘人幾乎屠戮幹淨的炮弩箭!霎那間爆炸之聲迭起,更有幾支淩空爆炸,將攜帶的殺傷鐵皮、鐵珠迸的到處亂飛,哀嚎、哭叫頓起,跑出樹林的二百來人立時到下一片,胳膊斷腿滿天飛,砂土地上留下一片片血汙!


    草野隻覺眼前一亮,隨即雙耳震鳴,一股強大的氣浪衝至,將自己的身體橫掀起來,離地尺餘,倒飛一丈,方才重重摔落地上!震驚尚未消去,一股灼熱燃遍全身,熱熱粘粘的液體緩緩流下,很快將眼睛、鼻孔遮蔽。草野忍著疼痛伸手將臉上一抹,濃烈的血腥撲鼻而來。不用想也知道,此時臉上肯定血肉模糊!


    再也顧不得麵子,草野怪吼一聲轉身向樹林中爬去。周圍倭兵一看哪還敢多作停留,一窩蜂的向密林深處跑去。


    於是,在灘頭上陸戰隊官兵驚訝的目光中,身後海麵上停泊的戰艦射出的炮弩箭開始了威力無比的延伸射擊。炮弩箭仿佛長了眼睛,落點幾乎全部集中在倭兵敗退紮堆的地方,每一次爆炸都要掀起一片血霧,殘肢斷臂飛上半空。偶爾還能看到沾滿血的腦袋迸出樹林,場麵令人終身難忘。


    三位連長以及下屬一百三十餘陸戰隊員竟在同一時刻失去了


    延伸射擊持續了好一陣,直到把倭兵趕回山腰才停歇下來。然而,海麵上安靜了,陸地上卻熱鬧起來。跟隨高勇的旗語兵向海麵上地戰艦發出停止射擊的命令後,典韋、許褚、王信三人大喝一聲,率領身後增援過來的部隊開始了攻山!


    草野跌跌撞撞的爬上山腰還未來得及喘口氣,便聽山腳傳來陣陣號聲。幾個倭人驚魂未定的探出腦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可來不及叫喊,一片弩箭便應聲而至,如同一塊鐵板將方圓十餘丈內的一百餘倭兵悉數按倒於地!饒是草野也被射中小腿。可謂禍不單行!


    隨後,三員大將毫不停息,各自揮舞兵刃衝殺上來。倭兵連遭打擊,早已失去了全部氣勢。但見山腳下一片黑甲步兵猛攻上來,頭頂還不斷落下三棱弩箭,再加上頭領草野重傷,生死存亡之際。百十名倭兵發了狠,舉著木盾、破刀嚎叫著向山腳衝去!而更多的倭兵選擇了逃跑,慌不擇路地逃跑!躺在地上的草野看著這一切心如刀絞。這可是部落裏的精銳阿。此番盡喪於此。部落以後的日子恐怕很難過阿!


    僅僅思考了片刻,衝向山下地百十名倭兵便沒了聲息。草野大驚。強撐著爬起來向下望去,正看到最後一名倭兵被搖搖晃晃的典韋用雙戟砸得腦袋迸裂癱軟倒地!“啊!老子跟你們拚了!”連番悲慘的遭遇讓草野喪失了最後一點理智,舉起酋長贈予的寶劍(不過是征北軍販賣過來地前郡兵隊頭配發的佩劍。)嘶喊一聲英勇無比、勇猛異常的撲向山下!但是,這最後的壯舉卻毀在一塊不起眼地小石子上,腳下一滑重心不穩,加之一條胳膊、一條腿失去了知覺,草野嗚呼一聲摔倒於地,嘰裏軲轆的滾下山坡……


    正在向上衝的許褚聽到山腰一聲暴喝,尚未搞清怎麽回事,就見一人猛然躍出,而後“哎呀”一聲順著山坡翻滾了下來。許褚迷糊了,看看典韋,又看看王信,見他二人一樣地表情,心中更加疑惑:“這是哪門子功夫?從半山腰滾下來!有膽量,比老許我強!”想時遲,出手快,許褚懷著敬佩地目光奮然躍起,手中寶刀掄出月牙後脫手而出,不偏不倚,正中草野地脖子!喀嚓一聲脆響,草野的腦袋立即與身體拜拜了!可憐地草野到死也沒搞清楚為何自己這麽倒黴!


    日暮時分,對馬島兩座小山頂同時升起了黑鷹軍旗,宣告著這座島嶼正式並入奉天治下。與此同時,連接西南倭島的航線上,呂維指揮奉天號旗艦並四艘風帆式驅逐艦、四艘三桅快速戰艦將島上末盧部落派出增援的倭兵全殲於海上,此次除動用高爆炮弩箭外,還動用了船載霹靂車和海軍型怒火連珠炮!


    海軍官兵第一次親眼看到怒火齊射在實戰中的巨大威力,三座發射架一輪齊射,讓三十餘艘倭人小船連喊投降的機會都沒有,全部葬身海底!至於高爆炮弩箭更是威力盡顯,由於倭人造的小船緊靠麻繩和藤條捆綁係牢,根本抵抗不住炮弩箭爆炸時的強力氣浪,一聲巨響意味著一艘倭船迸碎。


    “啟稟主公,對馬島上再無抵抗的倭人了!”王信興奮的笑著,將這一必然的戰報送來。“最後這支倭兵雖然麻煩,卻也不過如此。屬下將其全部斬殺後共繳獲黃金超過萬斤,具體數字需要稍候計量。不過,收獲卻是超出預想,估計裝備一個步兵軍不成問題!”


    高勇能夠深切體會到王信此時的激動心情,自從攻下三韓後,王信便一直任勞任怨的在此忙碌,遠離了戰場也就遠離了軍功,而他本身又是護衛隊出身,對戰爭有著割舍不斷的期盼。“看你高興的,這不過是一場小勝,切不可驕傲自滿!”


    王信機警,知道高勇還有後話,當即肅穆點頭。


    “對馬島地理位置重要,必須建設成海防要塞,還要常年駐紮部隊,以後這裏將是進攻倭島的跳板。當然,這些事都要交給你來辦,希望以後的勝仗越打越多,等到倭島解決了,我便調你到中原打拚一番!”


    王信聞言拜謝:“屬下謝主公栽培!”


    高勇將他拉起笑道:“不過,倭島的事一樣重要,必須由可靠的人來處理。來之前我已與奉孝商量過,決定采用以倭治倭的方略,隻需我們動用少量兵力,便可將倭島納入掌控。還記得邪馬台嗎?我要你在三個月內將倭島上的邪馬台舊部統統弄來,好好訓練一番,待南下大軍班師返回之日,便是邪馬台重登倭島之時!再說,卑彌呼小妹妹還是很卡哇伊呢!”


    “卡哇伊?”王信撓撓頭,暗道:“主公越來越厲害了,說出的話都這麽高深莫測!”


    這時,郭嘉剛從對馬部落的寶庫中出來,看到王信臉上的迷糊,高勇臉上的詭笑,問道:“主公怎麽了?怎麽笑得……”


    高勇靈機一動不待郭嘉問完便接上道:“因當嗎?哈哈,走,趕緊南下,兩天不見,我還真有點想那位很卡哇伊的卑彌呼小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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