軻老兄,半年不見又發福了!這樣下去可不行啊,我並肩作戰呢!”高勇微笑著向策馬走來的軻其塔打招呼,賈詡緊跟在旁,衝軻其塔微微一笑:“此次多虧軻最大帥伸出援手,否則絕不會有如此戰果!相信丘力居這一次定然大傷元氣,烏桓部落也別想再踏上這片草原!”


    軻其塔將長刀交給親兵,伸手與高勇來了一個擊掌,哈哈笑道:“高兄弟還是如此愛開玩笑,發福不好嗎?不瞞高兄弟,我這肚子大了之後啊,明顯感覺比以前有氣勢!”說著拍了拍肚子,“不過啊,高兄弟的魄力非比尋常。當初聽馮特使說征北軍動用十萬騎兵對付烏桓的時候,我足足愣了半個時辰!”說到這,軻其塔伸出十根手指頭比劃起來,“十萬啊!軻最部落一共也才將將恢複到十萬人。嗬嗬,差距太大了!聽完之後,我老爹二話不說,當即決定出兵。部落雖然弱小,卻也湊了萬把人,幾天下來也斬殺了過萬烏桓人,搶的東西足夠部落吃用數月了!”


    看到軻其塔笑得跟花一樣,高勇亦心情舒暢,“大家是歃血為盟的盟友,自然應當互相照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原本勇還打算將戰利品分一部分送給老兄,可聽老兄這口氣,似乎……”


    軻其塔頓時雙眼冒光,比劃起來:“不,不,不!要,高兄弟的好意當然要領!我那部落除了羊、馬再無其它,不像高兄弟的州郡百姓財大氣粗、衣食不愁。不說以前。單新年那場大雪就凍死了近千頭羊,族人也死了十餘人。說實在地,倘若沒有高兄弟的鼎力援助,及時送來糧米衣物,隻怕部落損失會更加慘重!”感慨之餘,軻其塔突然低聲道:“據說慕容、闕居二部受損更重,凍死了好幾千人!當然,用漢人的話講:禍福相伴。幾個部落損失大了,熬不過嚴冬。居然向軻最部落購糧!”


    高勇瞥一眼軻其塔嘿嘿笑道:“軻老兄賣給他們了?”


    軻其塔眨眨眼說道:“賣是賣了,可不能便宜他們,該宰還得宰!聽馮特使說幽州今年羊、馬匹需求仍很大,於是讓他們用良種馬和羊交換。過手費就收了近百萬!然後全用來買糧,一口氣運了八千石糧食,把部落族長們都看呆了,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糧食。現在。對老爹可是無比衷心!”


    高勇微笑著點了點頭,“這就好,等把烏桓徹底消滅,你我的買賣肯定會越做越大。說不定單靠過手費就足以供養部落族人了!”


    軻其塔狠狠地讚同道:“那是,馬車不用繞遠,直來直去。不但節省時間。還降低了運費……嗯。也許還能多買幾石糧食!”


    看到軻其塔一臉的滿足,高勇心中略感歎息。臉上仍舊笑著,“對了,還有一事需要軻老兄幫忙!”


    軻其塔狠拍胸脯保證道:“兄弟請說,能辦到的絕不推辭!”


    高勇望了望蒼茫草原,凝思片刻才緩緩道:“擊敗烏桓後,征北軍的騎兵部隊很可能南下作戰,到時候希望軻老兄多費心,保證幽州以北草原的安全。當然,督軍府也會留下一定兵力鎮守。”


    軻其塔神情肅然,問道:“高兄弟的意思是漢朝要亂?”若是放在以前,軻其塔首先想到地絕對是趁著漢朝內亂狠狠地侵略幽州,大搶特搶一番,就算曾經是盟友也無所謂,這便是草原民族的習性。然而現如今,了解征北軍實力、了解高勇為人的他,在自身實力強大之前絕對不敢有如此想法。可是,他不想不代表其餘的鮮卑部落不想,一旦有人煽風點火,說不定連與幽州關係不錯地中部鮮卑、西部鮮卑也會跟隨,畢竟這幾年的耳濡目染已讓他們萬分確信幽州絕對是最適宜搶掠的富饒之地。想到此處,軻其塔頓感頭痛,惹火高勇的下場他比誰都清楚,征北軍地強大絕對遠遠超出鮮卑人的預想。一旦高勇決心複仇,幾十萬征北軍就算一步一步橫推,也足以讓鮮卑人重蹈幾百年前匈奴人的覆轍!


    高勇默然點頭,“樹欲靜,風不止。這話勇隻對軻老兄一個人說,切莫外傳。”


    軻其塔凝思道:“高兄弟放心,軻最部落必將竭盡全力從中周旋,就算那些不長眼的想要與征北軍作對,軻最部落也一定站在高兄弟這邊!”


    高勇仰望藍天,指著天空中一朵浮雲說道:“回去後請軻老兄代為傳個話,倘若真有部落不長眼敢來幽州搶掠或者打劫來自漢朝地商隊,別怪高勇沒提醒他們,烏桓就是榜樣。當然,他們可以選擇逃跑。但是,高勇在此立誓:就算逃到歐洲,征北軍也要將其徹底誅殺!”


    聽到如此強悍的誓言,軻其塔更加坐實心中所想,在實力足夠強大之前絕不與高勇正麵對抗。“歐洲是哪裏?”


    高勇一愣,暗道又說漏了嘴,“歐洲啊……就是幾百年前匈奴逃去的地方!”


    “報——,第1、4龍騎軍送回消息,其已與丘力居部殿[戰!”


    高勇於馬上伸了伸胳膊活動活動筋骨,“走,到前麵看看去!”


    ……


    河東郡陝津以西近二百六十裏地清津渡口,原本隻是一座僅有八戶人家地小得不能再小地小小渡口,自從去年年底開始,先是一支百餘人的軍兵前來駐紮,一邊建設營寨,一邊將八戶百姓遷走。隨後,又一批木匠、船工被征召過來,在沒有人煙地密林中打造船隻。奇怪的是,渡口依舊很小,每日裏也有船隻停靠。但是,隻要脫離道路向密林深處走去,定然會大吃一驚,因為那裏已經停放了幾十艘船。還有為河岸淺灘量身定製的組裝式臨時碼頭。


    一身便服地潘鳳隔三差五的就要過來視察一趟,因為這是沮授秘密安排的任務,所以知道它存在的除了此地的人員外,整個河東郡不會超過十人!站在岸邊遙望對麵空曠的河岸,幾株老樹攀枝錯節的長在一起,頗有一股山水畫的味道。可是落在潘鳳眼裏,卻隻有一點:這是南邊幾百裏河岸少有的適宜部隊大規模運送地地方!


    “啟稟


    督軍府密令!”


    潘鳳整理衣襟,神情肅穆的接過密信拆閱。片刻之後。紙片飛揚之際,潘鳳低聲下令道:“以第2步軍長史名義發出命令:第2步軍各部隊立刻進入戰備狀態,暫停返家探親申請,已返家軍官、兵士務必在五月底前返回部隊!另外命令王門的25機步師稍稍向西靠津、清津之間設立暗哨,嚴密監視過往人等!”


    隨後,潘鳳翻身上馬,衛兵問道:“將軍要去哪裏?用不用叫上衛隊?”


    潘鳳擺了擺手。“去鄧津轉轉,探望一下調來不久的王門、蘇由,都是第2步軍地,要多聯絡聯絡感情。”言罷揚鞭策馬急馳而去。


    ……


    臨晉城。孫仲同樣收到了一封督軍府密信,詳閱之後合眼冥思,思索信上的命令。與此同時。一人一馬徐徐漫步走入臨晉城。與幽、冀所有城池一樣。臨晉城也在年後開始推行城門全天開啟並停征城門稅的新政。與此一道,還有諸多利民舉措逐一實行;尤其是幽、冀精明的商戶到來。不但迅速盤下臨晉城地主要店鋪,還在城內購置房產,用作中轉倉庫。聰明的臨晉百姓似乎覺察到了些許不同,城內房價一漲再漲,不到三個月竟然漲到了有價無市的地步,以致許多先期賣房的人後悔不迭。


    其實,有過遠途販運經商地人都清楚,臨晉城的位置實在是太重要了,近乎是長安以北的交通樞紐。雖然通向北地郡、長安地道路需要翻越崇山峻嶺,但在奪取弘農郡之前這裏將是去往長安三輔、西涼、漢中地最近道路,又因為掌控在征北軍手中省卻了很大一部分過路費。盡管督軍府擁有隨時奪取弘農郡地實力,可一心逐利的商人們不願意等待,麵對稍縱而逝地商機,即使付出的代價大一些也是值得的。


    於是,在這種個體理性與集體不理性的推動下,臨晉的房價直線飆升,各種商鋪如雨後春筍般爭相冒了出來,但凡在幽、冀二州有些名號的全部在這裏開了店鋪。臨晉城的繁茂瞬間超過動蕩不安的長安城,吸引大批富戶羨慕的目光。當然,也少不了窮苦百姓的希望,通往臨晉的管道上時常可見徒步遷徙的百姓,雖然麵黃肌瘦、雖然衣不遮體,但他們知道一點,臨晉城的征北軍允諾收容他們,給吃給穿,新設立的官府更答允分配他們土地。簡單的訴求一旦得到滿足,必將引發雪崩效應,就算有著艱險道路的阻隔。


    正是因為臨晉的迅速繁茂與征北軍的錢糧充足,才讓時年四十一歲的太尉楊彪選中,遣密使送血詔,希望傳說中年輕有為的征北高將軍能夠出兵救出皇上。當然,他這也是在賭,也許到了高勇手裏並不一定比現在好。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高勇決不會讓皇上餓肚子,不會讓朝廷百官食草果腹。


    一人一馬就這樣站在臨晉城內的大街旁,久久佇立不願離去。許久以後,年輕俊朗的臉上突然露出笑容,更低言自語:“父親的選擇果然沒錯,相信高勇不會讓朝廷失望!”


    就在這時,一匹體型彪悍的高頭大馬邁著小碎步從青年身旁緩慢走過,馬上之人穿著一身紅黑色的征北軍常服,但健壯的體格、棱角分明的臉龐以及肩膀上抗著的肩章和腰間佩掛的劍卻準確無誤的表明他是一名征北軍的中高級軍官。


    二人擦身而過之際,青年微微抬起頭望向軍官,隻見軍官目光平視前方,不經意間流露出強大的自信,令人不覺眼前一亮。望著軍官挺拔的背影,青年幾不可察的點了點頭:“若征北軍盡皆如此,隻怕不久之後……”


    片刻後,駐紮臨晉的4步軍軍部會室外,剛剛的軍官“啪”的立正,朗聲道:“42機步師將官呂威璜前來報到!”


    孫仲猛一睜眼,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日曆,急忙道:“請進!”


    呂威璜整理軍服挺直身板推門而入,未及開口,已見孫仲微笑著走了過來,“呂將軍來得好快啊,比計劃足足提前了半個月!”


    呂威璜昂然道:“為報答高將軍給予的新生,呂威璜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孫仲欣慰的拍了拍呂威璜的肩膀,誇獎道:“好,軍人就應當是這樣!不過,粉身碎骨就不必了,那是留給敵人的。我們隻要奮勇殺敵!恩!”說著出手刀做了一個斜劈姿勢。


    呂威璜微微一笑,軍校的學習不但讓他知道了許多以前根本不曾知道的東西,也讓他明白到眼前之人的厲害,雖然孫仲是窮苦人出身比不上自己的那實力不弱的家族,但其追隨高勇創造的功績卻足以成為炫耀的資本,特別是攻占東恒一役,更是被列為經典戰例。“孫將軍放心,呂威絕不給征北軍丟臉抹黑!”


    孫仲笑著點了點頭,“來,這42師的名冊,先認真翻主要軍官的履曆。42師部在城北,步行一刻鍾即能抵達。”說到這,孫仲突然神秘一笑,轉身關上屋門,壓低聲音問道:“草原戰況如何?我在這裏一點消息也聽不到,幹著急啊!也不知道兄弟們怎麽樣了?”


    呂威璜愕然,卻很快恢複正常,壓低聲音將自己知道的一切講述出來……


    “好!打得好!”不待呂威璜講完,孫仲便一拳打在桌子上,“蘇仆延早該死了,多活這幾年純粹算他走運!哼,看來丘力居和烏延也兔子尾巴長不了了!”此時此刻,孫仲笑的像孩子一樣開心。看得呂威璜心中湧起一股莫名感動。


    這時門外輕輕一響,“報告孫將軍,城外巡邏小隊又抓到十幾名企圖越境的敵兵,其中有人自稱是將軍的老鄉,故此……”


    孫仲苦笑一下:“看到沒,老鄉還真多,才三個月,自稱我孫仲老鄉的居然不下百人!”說著披上外衣,“走看看去,上次抓到一個軍侯,希望這次也能有所收獲!不然,老鄉的名頭豈不是被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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