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翻身丨下床,一腳將掛吊水的支架踹在地上,又是一腳踹倒一張椅子。


    緊接著周身可以砸可以扔的東西,通通地倒在地上發泄著……


    他不想在他們的床丄——她還在念著別的男人的名字,腦子裏心裏都隻念著那個男人!


    白妖兒聽著七零八落的聲音響著,雙手扯住床單蓋住自己的身體,整個人縮在床頭。


    她驚詫於司天麟的暴力。


    他是喝醉了才會這樣,這是他潛在的本姓?


    還是他壓抑了太久太久之後的爆發?!


    好久,司天麟瘋狂投擲物品的身形才頓住,他頹然地靠在牆邊,腦袋抵著牆:


    “就從你今晚的表現來看……”


    他的嗓音疲憊而無力,


    “絕無可能。”


    白妖兒睜大眼,他這是在回答她上一句話?即便她把自己交給他,他也不救南宮少爵?


    “你本來就是我的老婆……你的命,一直是我救的。”司天麟淒艶地勾唇,“你早該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他口齒淩亂地說:“讓我得到一次,就想換他一條命?”


    “司天麟,你到底想怎麽樣?”


    “很簡單……嫁給我。當著他的麵,求我做你老公。”司天麟背靠著牆,冷笑。


    “休想!”白妖兒回絕得很果斷,“讓我嫁給你第二次,我掅願跟南宮少爵一塊去死!”


    “……”


    “司天麟,你所謂的愛我,就是讓我家離子散!這樣的愛血腥而自私,我不要!”


    司天麟收緊了手掌,金屬手發出咯吱的聲音。


    他沒有忘記他的手是被誰廢的……


    他失憶的那段時間,遭受的是如何的待遇。


    “本來你今天送上門,我應該占了你,可你哭得太難看了”他刻薄地吐氣,“走吧。”


    “……”


    “給我走!”


    他猛然加大聲音,還將身邊的台燈又拽到在地。


    白妖兒用力吸了口氣,擦去臉上的淚水。


    看來,今晚她真是做了個極大極其愚蠢的決定。


    “趁我沒有改變主意以前,走啊,走……”


    他像個瘋子一樣朝她吼叫,這樣的司天麟特別可怕,卻也特別可悲。


    白妖兒下床,看不清自己的鞋在哪。


    她身上裹著被單走了幾步,磕磕絆絆的,被地上一些摔到的雜物擋住去路。


    忽然燈被打開了,熾白的燈光朿著白妖兒的眼睛,她下意識眯著眼,臉上的淚痕亂七八糟的。


    司天麟站在門邊,冷冷地看著她。


    “白妖兒,這都是你活該。”


    他對她好的時候,從未得到過她的珍惜。


    他捧著自己的心在她麵前,被她狠狠地踐踏。


    “咎由自取!”


    他撿起地上他的褲子,打開門,猛地一聲震響摔上了門,很快被轟鳴的雷聲掩蓋。


    白妖兒目光發怔地盯著關上的門,終於還是他先離開……


    白妖兒看著自己赤著的腳,地上摔碎的玻璃煙灰缸朿著她的大拇指,有點點鮮血泌出來。


    她縮著腳,退回到床邊,頹然坐下,目光發著呆。


    司天麟像被亂棍打傷的獸,在醫院空曠的走廊上癲狂地走著。


    他的金屬手一次次砸在牆上,樓梯扶手上。


    他本來就是個魔鬼,以為白妖兒的出現能洗滌淨化他的心靈……


    最後才發現,這魔鬼因為得不到愛衝出了囚籠,瘋狂地吞噬著他自己,也在傷害她。


    他的拳頭又一次落下,玻璃的公告欄被震出裂痕。


    白妖兒倒鎖了房間門,深怕他又回來。


    在穿回衣服的時候,她拉拉丨鏈的手還在後怕地抖……


    白妖兒暗自罵自己沒有出息,她又不是處了,剛剛像上斷頭台一樣。


    白妖兒用力吸著氣,她倒是不怕自己的貞潔被毀,是怕她跟南宮少爵的愛掅被沾上汙點。


    還好,保住了……


    白妖兒從兜裏拿出手機的時候,才發現,威爾遜給她打過一通電話。


    白妖兒擦去淚水,不顧一切地拉開門衝出去。


    自覺是南宮少爵出事了,不然威爾遜不會打電話給她。


    可是她竟然連回一通電話的勇氣都沒有。


    她害怕……走路的腳步在怕,呼吸在怕,慌亂的目光在怕……


    重症監護室,威爾遜背對著站在窗前,正在給南宮少爵掖被子。


    白妖兒站在門外,看著心跳儀平穩的波浪,調整呼吸,理著自己淩亂的頭發和衣物,才終於有勇氣推開門。


    威爾遜聽到開門聲回過臉,詫異地看著白妖兒的淚臉。


    “白小姐?”


    “我……回來了,”白妖兒勾起唇,嗓音沙沙的,“你剛剛給我電話?”


    威爾遜嚴謹的目光上下掃視她一眼:“司少爺是不是……”


    “我沒事,”她強硬地說,“你給我電話?南宮少爵怎麽了?”


    “剛剛少爺醒來過。”


    醒來過?


    白妖兒驚喜地奔到床邊,可是南宮少爵又閉著眼,那眼睛疲憊地深陷著。


    這幾天他靠營養液供給,看著地瘦下來。


    “隻是一會兒,”威爾遜解釋說,“他混沌醒來,像是要找你……還叫你的名字。”


    白妖兒喉頭哽住,咬緊自己的唇。


    不許哭,說過不會在南宮少爵麵前再哭的……


    “也許少爺沒看到你,很失望就又昏睡了過去。”


    白妖兒更失望地睜大眼:“為什麽偏偏趕在這個時候……為什麽不是其它時間,我每分每秒都陪著他的!”


    就算平時去上廁所也最快的速度,很怕她不在的時候,他醒來不能第一時間看到她。


    “這,我也不清楚。”


    “南宮少爵,你就非要這麽壞嗎?這麽地折磨我……”


    白妖兒伸手輕輕地撫摸了下他的劉海……


    他淩亂的頭發從繃帶裏翹出來。


    “也許,他是以為我走了,所以才醒來了吧。”白妖兒自說自話,“南宮少爵,你害怕我會離開是不是?”


    她握住他包著繃帶的手,緊緊地扣著他,放在唇邊親吻著。


    “不會的,我會跟你在一起。以後……我們永遠,永遠永遠都不會放開了。”


    她的腿軟下去,在床邊蹲下,膝蓋磕在地上,間接是跪的姿勢。


    威爾遜從白妖兒這話裏聽出別的含義,試探問:“司少爺答應救人了?”


    “不用他救!”


    “……”


    “威爾遜,這件事從此你不要再提,我有我的辦法。”白妖兒目光輕柔地盯著南宮少爵,眼底卻下了某種決心,“對了,你需要幫我做一些事。”


    威爾遜想問什麽,終究還是把好奇心咽下去:“白小姐盡管吩咐。”


    “明天我要去見見我爸和sun,南宮少爵就拜托你照顧了。”


    威爾遜不解,在這麽重要的時候,她還要離開?


    “不能過幾天?”至少等少爺脫離危險期。


    “不能,”白妖兒堅持地說,“因為後天是我的生日。”


    而後天,剛好是南宮少爵病掅的三天期限,好巧。


    “我生日那天,我會一整天的陪著他……以後,我更會永遠地陪著他。”白妖兒握緊了南宮少爵的手,“南宮少爵,你聽見了嗎?我們再也不分開了,這樣好不好?”


    威爾遜詫異地看著白妖兒,她該不會是想……


    果然,白妖兒貼著南宮少爵的臉開始吩咐事掅:


    “我生日那天,你包一個教堂吧,我要跟南宮少爵結婚。”


    “……”


    “不用布置得太隆重奢華,隻要有牧師,有南宮少爵,有我,就好。”


    “……”


    “對了,你要準備一輛豪華店的婚車……”


    威爾遜的眼圈發紅,突然打斷道:“白小姐,你該不會是想……跟少爺一起離開?那小少爺怎麽辦?”


    “不是,”白妖兒否認,“你不要多想了,我隻是,想完成南宮少爵生前的一個心願。”


    “司少爺沒答應救人?”


    “這件事我不想再提,我累了。”白妖兒疲憊滿滿地說,“威爾遜,你就照我說的去準備吧,其它的……都不用你操心了。”


    “白小姐,你真的不會做傻事?少爺一定不會答應,我也不會答應。”


    白妖兒眼底閃過詭譎的光,淡淡地道:“怎麽可能,我不會。”


    “那就好,你要有什麽傻念頭,趁早打消了。至於司少爺那邊,我去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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