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這不可能,藥呢?藥怎麽不見了?”


    趙琪琪快步進去,看著前麵原本放著各種藥品的架子都不見了,手軟腳軟的跑過去,後麵的架子雖然在,可是架子上的各種藥品不見了,最後麵剩下是也隻是幾箱子點滴,繃帶這一些東西。


    “這不可能?”趙琪琪的臉色瞬間變的很難看,一卡車藥品的他們付了壹萬叁仟多元錢,再加上被偷梁換柱弄來的一卡車藥,總價值就是貳萬柒仟元左右,現在怎麽可能全都不見了?


    最要緊的是她們母女還把一批價值不菲的,從別的渠道弄來的人參,阿膠也放在裏麵,就幾個小箱子,也要將近壹萬元錢,就算是他們不會因為這筆錢過不下去,可是這關鍵是有些好東西,現在就算是有錢也弄不到好東西啊!


    她轉身就跑出門外,急的語調都變了,一點也不顧形象的大聲嚷嚷:“快來人,人都是哪兒去了……”


    這邊庫房門的鑰匙隻有他們三人才有,外麵還有四個人日夜輪流看守,本來他們都覺得這是萬無一失的,可是現在這麽多東西不見了。


    沒一會兒,收到消息的顧修安和趙美香也都腳步匆匆的趕來,一看到裏麵的情形,哪怕是他們也覺得肉疼。


    “趕緊去找人,去找公安,我們這損失起碼叁萬多啊!”趙美香覺的自己這一年裏要白忙活了,心疼的要命:“這裏的人都不準亂動,免得破壞現場。”


    在她想來,最有可能的是看守的人合夥監守自盜,要不怎麽可能把這麽多東西偷走?


    這邊本來就僻靜,而且醫院有規定不準醫護人員過來,在現場的人也不算是特別的多,就是今天輪值看門的兩個中年男人,還有趙家三人,加上一個唐寶。


    唐寶在邊上聽的有點疑惑,按著顧行謹說的,就算是趙家人把軍隊的東西都看成是他們自己的,也不至於說是叁萬多啊?他們這是往上虛報?


    顧修安也是沉著臉大步離開去打電話報案了。


    唐寶倒是有點心虛了,心想:公安會不會帶著警犬過來?然後警犬一聞就知道我是壞人?然後就把自己給抓起來了?


    我的媽啊,想想就是好害怕,早知道自己就不過來湊熱鬧了。


    這熱鬧雖然好看,可是要是把自己也搭進去的話,那代價就太大了。


    不是唐寶自己嚇唬自己,而是顧行謹先前告訴過她,現在的警犬不多,一般的地方也很少養,可是新安省確實是有警犬的存在的。


    趙美香又看著癱坐在凳子上的女兒問:“你是怎麽發現的?”


    “她今兒來和阿爸說事,”趙琪琪指了指唐寶,紅著眼睛道:“要走的時候,說是賀家讓帶一些近期的藥回去,我就帶她過來了,可是沒想到一進門就發現不對勁了。”


    趙美香看了唐寶一眼,並沒有懷疑她什麽,又看了眼兩個不安的看守中年漢子,開始盤問他們,她心裏最懷疑的就是他們了。


    盤問後自然是一無所獲,趙美香讓他們去門口守著,免得有人誤闖進來。


    唐寶現在簡直是如坐針氈,小心翼翼的問:“那個,這裏沒有我什麽事,我可以離開了吧?”


    “嗯,你走吧!”趙美香嫌棄的看了她一眼,不想她留在這看自家的笑話,可是見唐寶要離開的時候,心裏一跳,厲聲道:“你現在不準離開,你也是最早發現的當事人之一,你得留下,先坐著吧!”


    她也是突然之間才想起來了的,顧行謹他們回去後,就沒有消息傳過來,這要是他們空車回去的,這罪名可不小,絕對會引起轟動的,怎麽可能風平浪靜?


    自己真是太大意了,沒有一直盯著他們,現在她得盡快給那邊是熟人打電話,打聽一下事情,這也有可能是他們被人家反將一軍了。


    唐寶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慌,也是坐在一邊的凳子上安安靜靜的低眉順眼的,心裏卻在盤算自己當初有沒有留下什麽蛛絲馬跡?


    趙琪琪卻沒有想到這麽多,而是擔憂的開口:“阿媽,這些藥怎麽會不見了?最要緊的是那幾箱子補身子的好貨,你說這麽多東西,人家怎麽可能悄無聲息的偷運出去?”


    隨即放低了聲音:“你說會不會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趙美香看著女兒帶著幾分恐懼的眼神,想到了一些傳聞,也是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現在醫院裏的製度還不算特別的嚴格,而且送到醫院裏來的病人,也不可能都是能痊愈出院的,這有了死人後,自然是少不了一些匪夷所思的讓人恐懼的傳聞。


    雖然現在新社會也反對迷信,可是趙家的人心裏還是相信這些東西的,所以不住在醫院裏,而是在外麵造了房子。


    “不可能的,你不要胡思亂想!”趙美香反駁了女兒的話,自己也坐在一邊的簡易書桌後的空凳子上,從抽屜裏拿出單子在看。


    可是唐寶的眼神秒悄悄的喵過去,卻看見她拿著紙的手明顯在抖。


    這次的趙家醫院出的事情太大,公安的一支隊伍來的很快,帶頭來的公安手裏就牽著兩隻黑色和灰色的威風凜凜的警犬,開始牽著警犬四處走動,也有人上前開始盤問他們。


    唐寶很配合他們的問話,問完後那公安就讓她坐下,自己去別的地方查探。


    兩隻警犬也四處嗅著來到了唐寶的身邊,它們本來就是經過專門訓練,用於追蹤、搜捕的,雖然不叫喚,可是看著就讓人害怕。


    特別是唐寶這樣做了壞事的,小心肝更是砰砰砰的跳個不停,心裏在拚命的祈禱它們趕緊離開,真怕它們太敏銳的嗅覺嗅出點什麽。


    “汪汪汪……”一隻警犬仔細的在唐寶身邊嗅了嗅,就對她猛撲了過來。


    牽著它的公安隻是很隨意的牽著,一時不察,竟然被警犬掙脫了牽引繩,看著警犬龐大健壯的身子飛一般的撲向唐寶,嚇了一大跳,驚慌的大喊:“小狼,你不能咬人!”


    唐寶在看見警犬撲過來的時候,被嚇得差點躲到空間裏去,好在她心裏還清楚,知道自己要是在這麽多人的眼神下消失,那就是會被人逮去關起來。


    而且在看見警犬的眼神那一刹那,她好像讀懂了警犬眼神裏的意思: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很喜歡你!


    她幹脆閉上眼睛,僵著身子,準備承受這跨越種族的‘親吻’,反正是拚著被警犬咬一口,也不能躲進空間的想法。


    沒想到這警犬撲過來的時候來勢洶洶,在要碰到唐寶的時候卻迅速的溫柔下來,落在她的腳邊,伸出冒著熱氣的長舌頭,舔了舔唐寶的手,就那樣睜著大大的狗眼看著唐寶。


    “奇怪哦,小狼平時對人沒有特別的依戀性,今兒怎麽這麽熱情?”牽著警犬的公安也很鬱悶,心酸,外加嫉妒,自己這侍候它吃,侍候它喝的,它對自己還沒這麽熱情的時候,現在看見個好看的小姑娘就這殷勤的模樣,真是色狗,不要臉。


    另外一隻警犬看見了也想撲過來,可是有了前麵的事故,牽著警犬的公安那是雙手牽著牽引繩,讓小虎隻能慢慢的走過來,湊在唐寶邊上獻殷勤。


    唐寶見兩隻狗沒有咬自己,這才鬆了口氣,忍著心裏的害怕摸了摸兩隻狗狗的腦袋,看見它們的尾巴搖的更歡快了,也忍不住傻樂:歐耶,太好了,我現在不用擔心自己被狗狗咬了。


    這邊的公安已經全都問話了一遍,隊長又讓人去找兩個不當值的守衛,自己問他們:“顧同誌,你們這有懷疑的人嗎?”


    顧修安還沒說話,趙美香已經神色凝重的開口了:“有,我懷疑是我愛人前妻生的兒子,因為和他爸爸之間有誤會,這才和我們開了個玩笑。”


    唐寶聽到她這話,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麽厲害,竟然能猜到顧行謹的身上。


    現在她隻慶幸,自己沒有讓顧行謹動手,這樣就不怕他們查。


    而且,她也知道這件事最後還是會懷疑到顧行謹的身上的,因為彼此雙方的人都明白,顧行謹他們的一車軍用藥品,都是被他們給移花接木的弄到手,好讓他受到處分。


    現在他們隻要一查,就能查到他們沒有受到處分,安全無誤的把藥品運到了軍區醫院,就知道這肯定是顧行謹他們動了手腳。


    可是就算是他們明知道這是顧行謹他們做的,也隻能吃了這啞巴虧,因為任憑他們查,這也查不到蛛絲馬跡。


    除非他們先承認自己動了軍區醫院的藥品,可是這罪名就算是他們也擔不起,絕對不敢說。


    顧修安一開始是沒想到這一層,現在聽了趙美香的話,氣的直喘出氣,怒道:“這畜生,這混賬,這不孝的東西……”


    “公公,你不要這樣說行謹,”唐寶摸著兩隻警犬,弱弱的道:“他是你兒子,你罵他是畜生,那你不就是那什麽畜生的親爹嗎?”


    要是現在顧行謹在他的麵前,他都能打死他,現在兒子不在,顧修安一腔怒火就發泄到了唐寶的身上,快速的過去,就揮著大手,準備給她幾個耳刮子:“你個不孝的東西,竟然敢和我頂嘴!”


    唐寶自然是不會呆著乖乖的挨打的,可是她才準備避開,她身邊的兩隻警犬不幹了,瞬間張著滿嘴利牙的大嘴就往他揮過來的手上咬去。


    “啊啊啊,疼死我了,快鬆手啊!”


    一隻手被兩隻警犬咬住,那滋味肯定是極不好受的,顧修安這下真的是痛徹心扉了,淒厲的叫聲簡直是可以媲美鬼哭狼嚎。


    隨行的公安趕緊去摸著警犬的身子,慌張的道:“小狼小虎,你們趕緊鬆口……”


    兩隻警犬畢竟是受過訓練的,很快就鬆口了,可是顧修安的右手上已經是鮮血淋漓。


    他現在也顧不得別的,自己像火燒屁股那樣往外衝,想來是去找醫生處理自己的傷口了。


    趙美香見狀心疼的不行,急的哭了起來:“這兩隻該死的畜生,你們把這兩隻畜生打死,給我們個交代,要不這事沒完。”


    公安都集體沉默,別的不說,現在什麽資源都緊張,就像是他們局裏也隻有六隻警犬,這會遇到棘手的事情,帶出來的還是最棒的兩隻警犬。


    而且可以說是他們看著兩隻警犬長大,陪著它們一起訓練,平時自己都沒肉湯喝,也不舍得虧待它們,把它們看成自己並肩作戰的夥伴,怎麽舍得活活打死它們。


    唐寶就更不用說了,兩隻狗都替自己出氣,自己這要是不護著它們,那還真是畜生不如了。


    “趙院長,要不是你愛人口口聲聲罵畜生,又想來揍我,這也不會被狗咬是不是?”唐寶起身,毫不怯弱的看著她憤怒的臉,反而開始胡說八道:“可能是我愛人的公公真的是畜生吧?要不我愛人也不會看到狗就喊‘阿爸’啊,我平時覺得他有毛病……”


    邊上的公安聽到唐寶的胡謅,有一個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另外忍的辛苦的幾個就隻能抖動著肩膀了。


    “你,你……”趙美香真的沒想到唐寶這小姑娘嘴巴這麽惡毒,口口聲聲的罵自己的男人是畜生,再也維持不住平日端莊的模樣,氣的想上前收拾她。


    可是看著她身邊的兩條警犬的眼睛帶著凶光的盯著自己,又不敢上前,幹脆開始哭:“你怎麽能說你公公,你們……”


    唐寶打斷她的話:“別啊,你們這亂認親做什麽?我愛人的親爸可是革命烈士,當初可是收到通知的!”


    趙琪琪忍不住跳出來罵她:“顧大哥怎麽會有你這樣不知所謂的老婆,我阿媽是你的婆婆,你這樣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嗎?”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外麵傳來了賀堂的聲音,他帶著賀知寒大步進來,看著他們微微皺眉:“唐寶同誌是我特意請來給我愛人看病的,你們憑什麽罵她?”


    賀知寒一笑,桃花眼更是像會放電一樣:“肯定是看唐寶好欺負唄!”


    這邊的隊長也認識賀堂,趕緊上前敬禮,順便把這邊的事情交代了一下。


    賀堂點了點頭:“既然這件事和這位小同誌無關,那她我就帶走了。”


    “參謀長,你不能帶她走,”趙美香一聽急了:“我懷疑顧行謹偷了我們藥庫裏的藥材,我懷疑她是同謀。”


    唐寶在心裏暗暗的給她點了個讚,自己還是主謀呢,要是賀堂不來,自己還真的不好脫身,可是他們來了,自己就一點也不用擔心了。


    哎,這背靠大樹好乘涼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賀堂臉色一沉,這久居高位的渾身氣勢就出來了:“是嗎?可是我能給她作證,唐寶同誌完全沒有作案的時間,人我大帶走了,你們要是有證據,盡管去我家抓人,我絕不包庇!可是這無憑無據,空口白牙的一說,這人我也絕不會交給你們!”


    說完,對公安隊長微微點頭,轉身就走。


    賀知寒笑眯眯的道:“唐同誌,我們也走吧?”


    唐寶輕輕的揉了揉兩條警犬的腦袋,鄭重的說了句‘謝謝’,這才跟著賀知寒一起離開。


    趙美香哪怕再心有不甘,麵對著參謀長還是不敢多說什麽的,開始纏著公安,一定要讓他們盡快破案……


    顧修安這邊讓醫生仔細的處理好自己的傷口,就回到辦公室開始打電話,一個個的電話打出去,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自己原本是想給顧行謹一個教訓,讓他知道天高地厚的,可是結果卻是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


    現在他和那邊的軍區醫院的負責人已經確定,顧行謹他們已經把手裏的藥品全都交給了軍區醫院。


    可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顧行謹是怎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些藥品運出去的?


    按說這裏是自己的地盤,而且門鎖完好,門口守著的人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問題是哪怕他知道這是他做的,也不能明說……


    不過,自己要盡快的見到他,問清楚他把剩下的藥都給藏哪兒去了,這可是一大筆錢的藥品,要是不追回來,那就還要買藥,下麵一個醫院的資金就沒有了……


    過了好一會兒,趙美香也匆匆來到他的辦公室,看見他就哭哭啼啼的開始告狀:“唐寶真是太過分了,她竟然對著兩隻狗喊‘阿爸’,還說你早就死了……還有現在我們損失了這麽多藥品,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追回來,修安,你說我們現在怎麽辦才好?”


    “不急,讓我先想想,”顧修安沒好氣的罵了他們幾句,很是頭疼:“現在我已經確定了東西就在他的手裏,可是你說他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能把這麽多藥品藏到哪兒去呢?”


    “我這邊已經和公安說好,他們會讓他過來說明情況。”趙美香幽幽的歎息一聲:“現在這大的是長大了,翅膀也長硬了,不是你能掌控的了的了,現在就擔心他們對你的另外兩個兒子說些抹黑你的話,這要是連著他們也誤會你不要他們了,這就難辦了!”


    她的話,提醒了顧修安。


    他的眼神瞬間一亮:“對啊,我還有兩個兒子,隻要我把他們接過來,隻要他們在我的手裏,我就不怕他不乖乖的把東西交出來!”


    趙美香掩去心裏的得意,他前麵的三個兒子,一直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一開始不提起他們,是不想看見他們來到自己的麵前添堵,可是現在這時候卻顧不得了,這麽多錢的藥品不知去向,她隻能打這個主意了。


    她裝做一臉為難的樣子:“可是我們不知道他們現在住的準確地方啊?”


    顧修安卻不在乎的道:“這個好辦,他們這才結婚,這結婚報告上就有地址……”


    ……


    唐寶可不知道他們把主意打到了顧寧謹和顧少謹的身上,想著自己現在還不能回去,在黑市上買了一些當地的小吃還有一些幹貨,就連著信給他們寄回去了。


    現在她也很安分守己的留在賀家,不敢在這節骨眼上出去黑市鬧騰,反倒是趁著自己現在記憶裏超級好的時候,開始研究起意外得來的兩本醫術,覺得這銀針刺穴看著挺神奇的。


    不過,她也沒有安生幾天,在二月二十三的下午,顧行謹又來了。


    唐寶聽到他是被公安傳喚過來的,擔憂的問:“這對你在部隊會不會有影響?”


    “沒事的,他們不敢說出事實的真相!”顧行謹看著她認真的道:“我們之間已經回不去了,那些東西就當是他們想要我們離婚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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