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海大陸,翠煙宗暗閣內,****真君和眾位閣老緊盯著擺在她們麵前的那塊白玉,此時,那塊白玉雖然仍保持著原狀,但那已掩藏不住的網狀裂痕,卻是讓眾人眉頭深瑣。


    “哼,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在那胡來了。”明容真君怒拍桌麵,引得那塊白玉顫了一顫。


    ****真君臉色略緩,“至少元神沒事,暗盟的情報還未傳來,具體是什麽情況到時方知。”


    “她凡體都被毀了,還能是什麽情況?”明容真君仍是怒氣衝衝。


    ****真君見其餘幾人臉色也不好,忙轉移話題,“紫加和黑雲錦遠都跟去了,定是出了大事。”


    提到這個,明容更沒有好臉色,“當初,他們就不該去。那蒼洲大陸發生再大的事,是他們能去拚的麽?他們應該記住他們肩負的責任。”


    “燕紋和青媛不是做得挺不錯的麽?”****真君的臉有些掛不住了,他們去蒼洲大陸時,隻讓暗盟傳信回來,說是事態緊急,並沒有和她們商量,現在出了事,她心裏也很擔心。


    可是,赤水是她選擇的人,明容真君的話,無疑是打她的臉。


    “就是因為她們做得不錯,她才敢在外麵胡來。”明容真君極是有理,“黑雲錦遠也是,在這種時候,還去湊這樣的熱鬧,他也不怕他辛苦奪來的家主位置不保。”


    提到這個,眾人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其中一位閣老問道:“藍家要動真格的了?”


    “嗯。”****真君眼裏閃過一絲憂慮,“雖然與本宗無關,但這事,赤水以前早已安排好,倒是不用我等操心。”


    明容想了想,欲說什麽,又忍住了,就算她有天大的怒氣,也得等人回來了再說,不然,她一個人氣得內傷,對方卻是一點不知。


    而此時的赤水,卻是極其堅定地對穹目道:“我不會去奪舍的,就算是資質再好,再美貌,再年輕的女子也不會。”


    她最恨的便是奪舍,在有路可走的情況下,她又怎麽會去做?她已經想好了,她五個元嬰,都修習黑雲家族的鍛魂術。


    還記得當時,她僅僅逃避了數息,再將靈識一放開時,便見一絲陽光從那漸漸散開的黑霧中射入,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而自己猶如一個帶血破碎布娃娃,躺在穹目懷裏,立於半空中。


    旁邊,秦師叔、紫加和方睿各立一方,與穹目僵持著。


    赤水在想,她是不是應該學一下烏龜的聰明,先將頭縮回去,等想好了解決方法再伸出來時,穹目卻是不顧她的意願,將她的法寶一收,她連句交代都沒有來得及給秦師叔等人留下,身體便被他劫持而去。


    幸好,小白和小妖在他離開的前一刻,及時趕回了她身邊。


    而此時,穹目指著聚在碧魂宗內的無數金丹期美貌女弟子,讓她挑一個奪舍,就似是去菜市場挑大白菜一樣,說得極其自然。


    赤水自是不願。


    “那個綠衣女子,相貌尚可,雙係靈根,三百零幾歲,金丹後期頂峰修為,不久,便可結成元嬰,如何?”穹目隨意指著下方的一位碧魂宗女子說道。


    赤水隨這望去,那女子的模樣哪是尚可,明明就是一個極口美人啊,可是她要是頂著這樣的相貌,她肯定有心理障礙。


    “不用了,我還是做魂修吧!”赤水老實交代,免得被他逼著去做她不願意去做的事。


    “魂修?你現在才想做魂修?也太晚了點。”穹目平淡直述。


    赤水窒了一下,她自是知道,她現在才修習,必不會有太大的成就,以後,基本上,就是半個廢人,可這關他什麽事?“為什麽一定要我去奪舍?”


    “你還欠我一件事呢!”穹目提醒道。


    赤水頓時氣結,“你有什麽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做?”從之前那兩件事來看,她一點都沒有看出重要的地方,不過是耍弄了她,娛樂了他罷了。


    “現在還沒有想到。”穹目涼涼道。


    赤水沉默了數息,仍然停留在她自己的身體丹田內,沒有一點要出去的意思。


    她就不信了,她不奪舍,莫非,對方還能像結血契一樣,幫她去奪不成?不知是不是和他爭執了太久的緣故,一股極致的困倦襲向她,她覺得好累,好想睡覺。


    想到此,她驀地又清醒了一分,她現在已是元神狀態,怎麽還會有困倦的感覺?難不成,她的元嬰,也受了重傷,或者是,要潰散了?


    赤水連忙看了看自己小小的軀體,五個元神合一,胳膊是胳膊,腿是腿,沒有什麽異常啊?


    可是,她真的好困…,她的眼,已是眯成一條縫,就快要閉上,卻是聽到穹目極端欠扁的聲音又響起,“你若不去,我現在就將你的屍體焚掉。”


    赤水眼皮掙紮著又睜開一點,心裏有些怒意升起,想說什麽,卻像是沒有力氣了,一波更強的睡意襲向她,她終於完全閉上眼,沉沉地睡去。


    其實,經曆這一長串變故,她的心情,一直比較低沉,雖然理智地選擇了後路,卻並沒有完全接受事實,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


    那麽,就睡上一覺吧,等她睡醒,她定會堅強麵對。


    穹目見自己的威脅居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而且,她似是和他作對,竟將靈識也收了回去,頓時,臉色一沉,怒意起,從來沒有人,敢將他的話當成耳邊風。


    他手指微動,一團淺藍色的靈火躍然指尖,隨風輕輕飛舞,其內裏,卻似包含著催毀萬物的能量。


    他眼眸微閃,冒出一絲邪意,手指輕彈。然而,赤水是一動不動,就在那團靈火快要挨到她的身體時,他似又改變了主意,神色一動,那團靈光便頓時停住,複又飛回他身邊。


    他這才皺眉仔細打量了一下赤水,疑惑道:“元神沉寂了?”


    “怎麽會?”他有些不信,又看了幾眼,待確定後,又緩緩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抱著她的身體,往遠方遁去。


    數日後,在這次這魔災中幸存的眾修士,在略一收拾後,就帶著門下弟子,拜別碧魂宗冉長老,匆匆辭去。


    而在這次魔災中,共隕落了十餘名元嬰修士,還有數名修士凡體毀,包括赤水。如此大的災難,在整個蒼洲大陸的曆史上,也是屈指可數。


    而隨著魔災的平息,人們在處理善後事宜的同時,這次魔災中的修士英通抗敵的表現,已是漸漸傳開,在人們爭相傳頌之下,在普通百姓中,已是漸漸成為神話。而秦炎赤水紫加方睿等人,更是被傳得神乎其神。


    兩個月後,千雲門大殿。


    秦炎、閔家祖宗、楚旋和秦鈺幾位元嬰期修士坐於上方,望著下麵一位白發蒼蒼的金丹後期老者沉默不語。


    而這位老者恭敬地立於下方,說是要向眾位前輩請罪。


    秦炎嚴肅地望著他,問道:“你要請罪?所為何事?”


    那位老者望著坐於正中的秦炎,想當初,秦炎也不過就是一句金丹初期修士,而現在,其修為已至元嬰中期了,真是世事難料。


    而他,卻是已是天命之年,眼看壽命將盡,卻是遲遲未能結成元嬰。


    其實,他知道,他資質並不低於秦炎,隻是,他有心結,遲遲不敢結嬰,他自己也估計,若不結嬰的話,僅是心魔那一關,他就過不了。


    他微歎了一口氣,將數百年前的事情緩緩道來。


    他說的,正是當初,當時的掌門,文華真人和他一起召見赤水的過程。


    因為修真之人,記憶力之強悍,他不隻將他們當時所說的對話,便是表情也說了個仔細。


    而隨著他的講述,上方眾位元嬰期修士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秦炎坐在最主位,望著那位老者,沉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赤水是被逼上交的斬魂訣,而不是她為了得到門內貢獻,主動上交的?”


    這個很重要,僅僅是一個主動和這被動的問題,其性質便完全不同。


    閔家祖宗當即便跳起來,“她拒親時,明明就說是她貢獻給門裏的。”


    那位金丹老者低著頭,緩緩道來,“當時,僅有當時的掌門人、文華真人和弟子三人知曉。自文華真人之事後,我就終日不安,經過這次危係蒼洲大陸蒼生的事件,終於了悟,眼看已至大限之年,終於決定說出來,也讓自己得以解脫。”


    說到這裏,他眼裏帶著濃濃的敬意。想起當那片黑霧裏的存在被消滅後,他聽到修士轉述的情況,頓時覺得自慚形穢,無顏麵對眾人。


    楚旋臉上神色複雜,此次大戰中,她受了重傷,現在還沒有恢複,又聽到這事,更是如哽在喉,極不舒服,“此話當真?”


    那位金丹老者堅定道:“弟子所說絕無虛言,各位前輩若是不信,大可施加搜魂術一探便知。”


    幾位元嬰真君知道說到這個地步,已是無須多言,但他說得突然,讓他們一時又不知如何是好。


    要知道當時,將赤水逐出千雲門,那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現在才知道,這個決定是錯誤的,那不是掌自己的嘴麽?


    可是,以赤水現在的修為和能耐,又豈會在乎千雲門如今的態度,便是他們放低姿態,赤水也不一定會領情。


    在那位金丹老者退下後,眾位元嬰真君商量了良久,在秦炎的堅持下,終於決定,在門內澄清事實,收回對赤水的逐出令,但嚴令門內弟子不準宣揚。


    哪個門內沒有幾個細作,這事後不久,六大宗門上位修士大多都知道了,隻是沒有明目張揚罷了。


    而那位金丹老者,在請罪後不久,便閉關結嬰,卻終是未能結成元嬰,最後在門內坐化。


    又過了幾年,閔家祖宗在大限將至之前,終於等回了已結成元嬰的閔文。


    眼見閔家後繼有人,那位閔家祖宗大喝三聲“好”後,麵露笑意,安然坐化而去。


    ―――


    (眷念:繼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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