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司空和承,在星網上受了一肚子的氣,群裏又是這種態度,他總覺得,他被群裏的人鄙視了?


    這能忍?


    他還沒發彪,囚獄門忽然開了。


    就有弟子進來,說二長老要見他。


    他當即就是一喜,猜到二長老這是要鬆口放他出去了。


    他剛才怎麽說的?這不是就應驗了嗎?


    心裏想著,麵上也是喜滋滋的,徑直越過了那弟子,往囚獄外走去,絲毫不知後麵那弟子,心裏已經白眼翻上天了。


    闖了那麽大的禍,現在星玦上都議論開了,他卻絲毫沒意識到其中的嚴重性不說,還在那沾沾自喜?


    最重要的是,自己完全沒有看出他有要悔改的意思?


    那弟子就覺得,看來族裏的教育還不夠完善,他要提建議,一定要防範那些表麵上裝乖嘴甜,其實早在不知什麽時候心性就長歪了的人。


    不然,一不小心就會禍及整人家族啊!


    這次是悟星仙子大量,沒有要牽怒到家族的意思。


    但人心隔肚皮,誰又能保證,這不是仙子現階段實力不夠隱而不發之策?萬一記在了黑本本之上了呢?


    這事不能深想!


    越想他就越手癢,想揍前麵那個禍害一頓?


    司空和承絲毫不知後方的怨念,毫無心理負擔地在通報後,進了內室,抬頭就見著了端肅居於桌案之後的二長老。


    他頓時低下頭,避開二長老犀利如刀的眼神,縮了縮脖子,上前立即就認錯道:“曾祖爺爺,是我錯了,我不該輕信了外人的話,無意之間將明依姑姑的下落說了出去。”


    二長老就沉默地看著他。


    到現在,他還不清楚自己究竟錯在了哪裏?


    是他平時對他的關注太少了嗎?


    以致於他不知何時長歪了,自己都沒有察覺?抑或是他在自己麵前裝得太好了?


    他不由回顧以往,又苦笑著搖頭。


    不,不是他裝得太好,而是自己的原因。


    因為他父輩和祖輩的犧牲,自己對他太過看重,也太過期待,因此打心底裏就不願意將他往壞處想,自然也就忽略了平常的蛛絲馬跡。


    直到出了這事。


    他豈止是將明依的下落透露了出去?


    他在星網上結交一些亂七八糟的朋友,不提高警惕不說,還反以為喜?他的腦子究竟是怎麽長的?


    二長老眸中劃過一抹痛心,是他的錯,沒有教好他。


    “既然你知道錯了,那就罰你去騰耀戰場曆練,你服不服?”


    這雖是問句,但其實已經是通知了。


    司空和承愕然抬頭,驚呼道:“曾祖爺爺?”


    他頓時慌了,他並不是真傻,在外人看來,能去騰耀戰場曆練,是機遇,但對於他來說,父祖輩積累下來的資源,已經夠他享用終生,那他為什麽還要去受這個罪?


    更別說,曾祖爺爺這意思,似乎並不是去曆練一次這麽簡單。


    這是要將他發配邊疆了?


    怎麽會呢?


    難道就因為他無意之間說錯了話?


    可是,他又有什麽錯?


    他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他們堂堂世家大族,如何能讓一個黃毛丫頭爬到頭頂上指手劃腳,作威作福?


    在他看來,和俊和仁等人上趕著去巴結那女子,絲毫沒有顧及他們大族的顏麵,這不是讓人看笑話麽?


    他在外就曾不止一次聽到,別人私下裏譏笑司空家如何沒有節操,去捧一個丫頭的臭腳?


    因此他就想著,反正星盟在家族手上,為何不直接將對方除掉,抹去這個恥辱呢?


    他自認為,一切都是為了家族著想,為什麽曾祖爺爺就看不到呢?


    他麵上神情變換,二長老看得一清二楚,他本還有心將這事掰碎了,揉爛了給他講講其中的嚴重性?


    此時,卻是什麽心情都沒了。


    “去做準備吧!後日就出發,我會讓人護送你去。”


    “曾祖爺爺——?”司空和承還欲再說。


    二長老卻已經不想聽了,一揮衣袖,直接就將其拂掃出了門去。


    司空和俊二人默默從後堂進來。


    剛才二長老的決定他們聽到了,要知道二長老是最為護著和承的,這次決定將他送走,明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司空和俊就勉強安慰道:“其實承弟也不是真壞得徹底,他……就是想岔了?”


    司空和仁倒是說了句真話:“這可能也與星玦有些關係,星網上人數眾多,又有極強的開放性,各家都有弟子因此失了平常心,做出這樣那樣在平時看來荒謬至極的事情。”


    他們這些世家大族弟子,生下來頭上就戴著一個榮耀光環,在族裏有人護著,行走在外,也是眾人注目聚焦的中心。


    但在星網中,大家地位平等,又不知道你是誰?為什麽要捧著你?


    這不心態就崩了嗎?


    二長老此時心情也略調適了過來,搖頭道:“你們也別為他說好話,眼前他上了黑名單,就是我也無能為力,隻能將他送走的好。”


    他省下未說的是,免得身處於暴風中心,被接下來的浪潮徹底傾覆。


    司空和俊立即就問道:“二長老,仙子那個黑名單,究竟有何深意?”


    二長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先說說你們的想法。”


    司空和仁就道:“我們都覺得,這黑名單就像是一種標記,將這些人標記出來,隻是,這有何用?”


    二長老就道:“她也沒拿東陵家族怎麽樣,但你看東陵家族?”


    這次是司空和俊道:“可是東陵家族的情況與現在又不同,東陵家族的依靠被仙子一道懸賞直接弄殘了,而黑名單上的人,還有家族撐腰。”


    二長老搖頭道:“你們依然不懂,就像你們因為星玦,現今已經成為同輩的領袖,而和承,也將因為黑名單,付出相應的代價。”


    司空和俊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以前隻能在八長老身後打個雜,現在,他已經能站在二長老麵前侃侃而談了。


    他隻是想不通,“這就算是仙子的報複了嗎?”


    如此沒有煙火氣息?


    他甚至都無法界定,這報複手法,究竟是狠還是不狠?


    二長老就笑,對二人道:“你們不用理會這些,她交代下來的事情就認真做。”


    司空和仁又問道:“那勳章牆呢?又怎麽說?姐這是打算繞過星盟所有人了?”


    二長老笑容微頓,搖頭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就算是我們司空家,也無法扼製星網上某些亂象,再說各族之間聯係緊密,也不適合處理這事。”


    司空和仁無語道:“我以為,這是聖島核心的事情。”


    聖島核心還未正式加入呢?姐就搶了他們的工作?這是什麽意思?


    同一時間,聖島核心上下一眾,也在問著這個問題?


    想想之前,他們還因為終於與星盟談妥,就差行動而彈冠相慶,終於搞定了這件大事。


    看吧?


    星盟還是需要他們的。


    所以之前赤水是在裝腔作勢吧?可憐他們還真被唬住,上趕著去求和?


    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後悔莫及。


    然而現在呢?


    什麽後悔,什麽興奮,什麽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番?讓悟星仙子睜大眼睛看看他們的能耐?


    這些想法通通都因為這次更新,而被打得七零八落。


    說好的,將這事交給他們來幹的呢?


    怎麽眨眼間就說話不算數,自己去做了?


    他們是什麽人,他們是聖島核心,掌管著仙族所有人員的資料和行蹤,因此,在外人麵前僅僅是一麵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勳章牆,在他們眼裏,卻是再眼熟不過的東西。


    因為他們的老本行,平時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對所有成員進行評估,分類,以及篩選。


    這是再簡單不過的手段,卻都是在暗地裏進行的,屬於絕對的機密範疇。


    他們是打破腦袋也未曾想到,赤水會用點亮勳章的方式,如此光明正大地將這件事攤在了明麵上?


    此時,上下一眾人等,就像是在瞻仰什麽曆史遺跡一樣地,瞻仰著那麵勳章牆,麵有菜色。


    這是赤水對他們之前想法的無盡嘲諷吧?


    什麽需要他們去清除星網亂象?不過是對方的客套之語吧?


    可笑他們還當真了?


    還後悔?後悔個頭啊!


    他們應該高興,總算與星盟達成了合作關係,至少不用像之前那樣每天都陷入糾結之中,無法自拔了?


    如此這般自我安慰了很久,他們還是高興不起來!


    群裏,一時間摔桌子,摔板凳,一掌毀天滅地的表情包刷屏無數。


    不能好了!


    其中幾位之前發表了言論的高層,更是抹不開麵子,有種想死的感覺?


    鶴前輩就看著他們鬧騰,總覺得有了星玦以後,這些人都變得活躍了?也變得幼稚了?


    在他看來,這倒不是壞事。


    修真,修的本就是一個“真”字,這星網,就像是一個特殊的曆練場,有人在其中迷失方向,也有人在其中汲取到營養,借勢飛越向上。


    他不由又想到那個造出了星玦的女娃,陷入了深思。


    他能感覺到,那女娃身上,有著相當奇特的命數,隱約似乎是被人竄改過?


    隻是,出手之人手法精湛,天衣無縫,可見其境界高深,連他都有忘塵莫及之感。


    因此,就算是他,將他所知的,能夠做到此事的所有人扒拉了一遍,也未能分辨出,那出手之人是誰?又有著何種目的?


    隻眼前多事之秋,星玦這東西,又確實頗有助益。


    那麽,就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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