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雋拿起筷子,聞言,十分好聲好氣的看向程老爺子:“嗯,明天,您還要看雲城的風景,我們就先走一步。”


    程老爺子沉默了一下,然後看向程管家。


    程管家收起手中的小本子。


    “老爺,我覺得咱們後院的那塊地,少爺跟陸少他們小時候經常去的那個後門古建築就很好。”程管家十分貼心的跟程老爺子提了個建議。


    程老爺子伸手敲著桌子,麵容嚴肅的開口:“既然這樣,那還是回京城吧,你安排一下機票。”


    程管家:“……”


    既然要一起回去,機票這件事還是程管家去安排了。


    **


    喬聲家中。


    京城跟雲城的飛機不是很多,徐搖光緊趕慢趕,也是在半夜才到喬聲家,秦苒的升學宴結束。


    他並沒有趕上,也沒有見到班級的任何人。


    喬聲喝的醉醺醺的,還是喬母把他拽起來,他精神不太好的走到樓下,打了個哈欠:“徐少,苒姐明天要去京城了。”


    徐搖光一愣:“京城?”


    “嗯,”喬聲伸手拿起沙發上的靠枕,將下巴擱在上麵,說到這裏,他不由看向徐搖光:“我以為你真的不回來。”


    “我隻是想問問她……”徐搖光看向門外,話說到一半,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抿了抿唇,沒有再說話。


    “不過苒姐物理真的是滿分!”喬聲想到那複雜的理綜卷,又想想秦苒恐怖的成績,精神一震,他低聲笑了笑:“聽說高一一班的班主任把一個月的零花錢都砸到她那裏,一夜暴富。”


    “這次物理滿分很不一樣,因為高考有周家人參與進來,”徐搖光看向喬聲,“知道京城的局勢?”


    喬聲懵逼,“我媽說過一點。”


    徐搖光接過來喬母端過來的水杯,道了一聲謝,然後開口:“京城的家族千千萬萬,從而發展了一係列體係,分為四派,程家、徐家、周家、秦家,這四大派係中又以程家為首。至於秦家周家,早些年就元氣大傷,已經淡出,幾乎要被歐陽家族取代。”


    喬聲沒去過京城,但高考後,喬母也跟他說過京城的局勢,“不是還有陸家江家?”


    “陸家江家是程家一派的,最近十年在京城十分顯赫,周家跟秦家因為淡出,幾乎被人遺忘,大多數人隻知道京城有程陸徐江,還有歐陽五大家族,卻不知曉四大派係。”徐搖光淡淡開口,“幾大高校已經連續三年幹預高考,為的也是各項資源勢力分配……京城現有的五大家族的格局要被打破。”


    喬聲眼下一點睡意也沒,他不知道一場高考也有這麽多的明爭暗鬥,難怪這幾年高考一次比一次難。


    京城距離他還有兩個月,他現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秦苒身邊的那些人……


    程雋、陸照影,再加個徐校長,京城現在的五大家族幾乎湊了一大半?


    **


    下午。


    寧海鎮,秦家。


    秦漢秋這一家人住在鎮子上,買的是兩室一廳的房子,格局不是很大。


    不過,秦母此時正在她舅舅他們家一家人吃飯。


    “方業530分,超出一本線三十幾分呢。”飯桌上,一大家子的人都在恭喜方家一家人。


    坐在位子上的青年拿著酒杯,神色倨傲的回答:“一般般,考的不是很好。”


    “方業,以後一定有大出息!能去大城市,”秦母十分上道的朝方業舉了舉酒杯,然後又拍拍秦陵的頭:“好好向你方業表哥好好學習!”


    方父看了一眼秦漢秋,“我說漢秋,你也得好好管管你們家秦陵了,不能以後跟你一樣一直賴在一個小鎮子裏,沒出息。”


    “是是。”秦漢秋隻是拿著筷子,默默吃飯。


    方父看了他一眼,越發覺得他沒出息,也就妹妹能看上他。


    “今年的高考狀元就是姓秦,”方父緊接著開口,“也是你們秦家本家姓,秦陵,你……”


    方父一句話還沒說完,門外就有人拍門叫他,“老方!老方!快出來,鎮長來了!”


    鎮長?


    方家秦家這麽多年,還真沒有見過寧海鎮的鎮長。


    方父十分震驚的開口:“鎮長找我幹嘛?”


    他剛走出門外,就看到鎮長還有跟在他身後一群看熱鬧的人。


    秦苒高考狀元昨天分數才出來,雲城一個晚上消息鋪天蓋地,寧海鎮地勢偏遠,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一係列資料下來,鎮長今天早上才得到了高考狀元竟然又是他們寧海鎮的消息,連忙讓人趕了一個橫幅錦旗出來。


    “您就是秦先生吧,”鎮長越過方父,走到秦漢秋身邊,“恭喜您,教出來我們鎮的第二個狀元,秦苒同學高考以747分拿下國家卷的狀元!這是鎮上獎勵的兩萬塊錢獎金,我身後還跟來了幾個記者,你們待會兒收拾一下,他們要采訪狀元家庭……”


    秦家人跟方家人渾渾噩噩,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麽。


    秦陵看了一眼被人扛在肩上的橫幅,還有錦旗,不由嫌棄的皺了皺眉,“爸,我先回家了。”


    然而秦漢秋沒有回他。


    寧海鎮的街道不大,就一個偏遠地區的小鎮,總共也就三條街,秦家走過兩條街就到了。


    秦陵就拿了鑰匙回家。


    剛走過一條街,就看到站在街口的中年男人,秦陵皺了皺眉,換了一條路回去。


    那中年男人看到了秦陵,立馬追上來:“小朋友,你等等,叔叔真的不是壞人,我是京城秦……”


    好煩。


    秦陵用雙手堵上了耳朵,繼續往前走。


    **


    翌日。


    下午兩點,京城機場。


    秦苒等一行人下了飛機,程家已經安排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程老爺子一臉深沉的走在最前麵。


    程雋拖著一個行李箱跟在秦苒身上,鼻梁上還架了個黑色墨鏡,身高腿長的,走在人流中鶴立雞群。


    “爸,你們回老宅。”程雋推著箱子,語氣懶散。


    程老爺子挺直腰板,一直老神在在的走著,聽到這句話,他腳步一頓:“你呢?”


    程雋就看了他一眼,挑眉:“您見我回去住過幾回?”


    程老爺子更加沉默的往前走,好半晌,又問:“那你們暫先住哪?”


    “亭瀾。”京大邊的一個奢侈公寓,京大周圍最好的地皮,買下一套公寓,比郊區的別墅還要貴。


    “先送你們去亭瀾。”


    秦苒跟在程雋後邊兒,壓著帽簷,不緊不慢的走著。


    手機響了一聲,是魏大師在詢問她地址。


    秦苒就問了一下程雋地址,得到答案後就回了條消息給魏大師。


    半個小時後,一行人到達亭瀾公寓,公寓是複式樓層。


    足有四百八十平。


    行途舟車勞累,程老爺子坐在了公寓沙發上,也沒有立馬走,程管家看了他一眼也沒戳穿他。秦苒就去樓上放了行李,又去衛生間洗了臉。


    還沒洗完,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機就響了。


    是常寧。


    秦苒伸手拽了個毛巾,把手擦幹淨,才接起,“有事?”


    “來京城了?”那邊的常寧也不賣關子,直接開口。


    “我才剛來,這你又知道?”秦苒徹底服氣。


    手機那頭,常寧正在走廊上,手插在兜裏,笑了:“不好意思,職業習慣,最近大多數人都挺關注你動向的。”


    “哦。”秦苒往外走,把自己背包裏的東西倒出來,隨意翻了翻。


    “徐家、周家、歐陽家,暫時就這麽多家族,”常寧那邊不太在意,“詳細資料我發給你。”


    頓了頓,他又問,“你是背著我幹了什麽事?”這麽多家族都要盯著她?


    她這一來京城就感覺不太妙。


    當然,查的不是孤狼,而是秦苒。


    “誰知道,資料傳給我就行,”秦苒看了眼擺在桌子上的東西,也懶得收,開門往樓下走,“沒其他事,掛了。”


    “等等,”常寧又立馬開口,“什麽時候見一麵?”


    秦苒一手擱在腦後,十分從容:“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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