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怎麽都忘不掉第一個為我撿起衣服的男人。”


    費雯得到過的溫暖太少了,在她那黑暗的少年時期,就沒有一個真心對她好過的人。誰都欺負她,誰都看不起她,誰都嘲笑她。


    她遇到過很多扒她衣服的人,可隻有他,會彎腰撿起髒衣服,披在她肥胖醜陋的身軀之上。


    正因為太缺少愛,所以偶然被人關愛一次,她便忘不掉被人關心的感覺。


    費雯對程硯墨的感情很複雜。


    她把程硯墨當感恩的對象,當做尊敬的偶像,尊崇的上司,真心傾慕的男人。但費雯很有自知之明,她心裏清楚,程硯墨這麽優秀的男人,應該配更好的女人。


    她可以默默地喜歡他,但不能阻止他去追求他真愛,更不能插手他與總裁夫人之間的感情。


    所以,比起當程硯墨的女人,費雯寧願當程硯墨的下屬。她將自己的才能發揮到了極致,為他工作解憂排難,當他的全能秘書。


    程硯墨聽到這話,難得啞然了。


    “那真的不算什麽的...”隻要是個人,都會像他那麽做的。


    費雯沒解釋,她將垂在額前的碎發攏到耳朵後麵,尷尬地朝程硯墨笑了笑,說:“boss,讓你發現了真相,真是不好意思。”


    很多人都說費雯長得漂亮,是程硯墨的美女全能助理,被程硯墨知道她曾經隻是一隻醜陋的肥豬,費雯感到抱歉。


    程硯墨看著費雯脫胎換骨的美麗模樣,真的很難將她與從前那個胖姑娘的身影重疊。


    他搖了搖頭,將最後一口酒喝幹淨,站了起來。


    程硯墨係上西裝外套的紐扣,盯著費雯,認真且嚴肅地說:“鳳凰涅槃,你該驕傲,何須道歉。”


    費雯的目光頓時亮了起來。


    “費助理,你如今的模樣,真的很漂亮。”這是程硯墨第一次稱讚費雯漂亮,以前他隻稱讚她敬業、工作能力強大。


    費雯像是被表揚了的幼兒園小朋友,笑得那雙冷清的眸子頓時流光溢彩。


    “我們現在要走了嗎?”費雯也跟著站了起來,下意識拿起程硯墨買下的那瓶酒,打算帶回家。


    程硯墨以前在外麵沒喝完的酒,都被費雯帶走了。但這一次,程硯墨卻伸手奪走了費雯手中的酒,他說:“以後,你就不要碰酒了。”


    費雯愣了愣,接著點了頭。“好。”


    費雯落後程硯墨半步,跟他一起走出了清吧。兩人都喝了酒,隻能打車離開。


    兩人站在酒店門口等出租車,程硯墨說:“明天韓家的婚禮,你陪我去參加。”


    給程硯墨當女伴參加宴會,也是費雯的工作內容,聞言她反應如常,“好的。”


    程硯墨盯著費雯那件深藍色的襯衫,又說:“明天早上直接去我家,我會直接讓人將禮服送到我家。”


    費雯陪程硯墨參加宴會時的禮服,一般都是她自己挑選,程硯墨買單。所以聽到這話,費雯下意識解釋道:“我家裏還有一件新禮服...”


    “韓家不一樣,禮服必須隆重。”這是程硯墨的解釋。


    費雯一想也對,便沒再堅持。


    程硯墨看了看時間,突然又說:“幹脆這樣,今晚你去我家住,明天上午我們直接去韓家參加婚禮。”


    費雯這次張大了嘴巴,驚訝之色藏不住。“這樣,會不會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我家又沒有女主人。”程硯墨並不覺得這樣的安排有何不妥。


    正因為程家沒有女主人,所以她去了,才更奇怪啊。美女助理夜宿老板家裏,這一幕要是被人看到,能不多想?


    費雯想拒絕,卻又聽到程硯墨說:“我明天早上在家有個國際會議要開,有幾份材料還沒有整理好,你正好去我家,和我一起加班。”


    費雯便沒再拒絕,跟著程硯墨一道去了他家。


    程硯墨帶著費雯回程宅,而是去了他的獨居所。那是一棟小別墅,小別墅裏沒有管家,隻有一名做飯打掃衛生的家政阿姨,是程硯墨從老宅帶過來的傭人。


    費雯來過他家幾次,每次都是拿文件,或是送他回家。因此家裏的阿姨看到費雯跟在先生身後一起進屋,並沒有意識到有何不妥。


    費雯進了屋,阿姨給他們分別倒了一杯熱茶。阿姨剛將熱茶遞到費雯手裏,就聽到先生說:“羅阿姨,把客房收拾一下,今晚費助理在這邊休息。”


    羅阿姨這才吃驚地看了費雯一眼。


    費雯表情冷漠的站在程硯墨身旁,坦蕩磊落的神態叫人無法胡思亂想。羅阿姨也不敢多看,便乖乖地上樓去收拾客房了。


    羅阿姨收拾好客房下樓,瞧見費助理坐在沙發上,抱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在辦公。


    應該是自己想多了,費助理跟先生,怎麽看都隻是純潔的上下屬關係。


    程硯墨要去書房處理一些事,上樓前,他叫上了費雯,“跟我上來。”


    費雯沒有多問,抱著公文包就跟著上了樓,進了書房。


    整個三樓,除了主臥室跟衣帽間,便全都是程硯墨的書房。


    費雯倒是第一次進程硯墨的書房,忍不住打量起來。書房分辦公區和藏書室,兩者用一麵玻璃牆隔開,費雯看到藏書室的書架上擺滿了書籍,有些被程硯墨那驚人的閱讀量給驚到。


    外麵的辦公室裏隻有一張辦公桌,上麵擺著程硯墨禦用的電腦。他身後還有一張書台,擺著文房四寶,是程硯墨練字畫的地方。


    費雯正納悶他叫自己進書房來做什麽,便聽到程硯墨說:“費助理,你用我的桌子。”


    費雯下意識問道:“那你呢?”


    “我練字。”


    “...哦。”


    費雯坐在他的椅子上,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她坐姿端正,嬌軀緊繃著,說不出的緊張。


    聽到了程硯墨在身後硯墨的動靜,費雯的心跳不知怎的越來越快。過了十多分鍾,沒聽到動靜了,她忍不住回頭去偷看。


    結果這一回頭,便發現程硯墨正在看自己,且目不轉睛。


    費雯莫名的臉燙。


    她朝程硯墨身前的宣紙望去,本以為程硯墨是在練字,缺發現他是在作畫。那白色的宣紙上麵,用毛筆勾勒了一幅美人圖。


    畫上的人,穿著襯衫長褲,雖然臉部隻有一個輪廓,並沒有細致的五官,但觀畫中人的身高打扮跟韻味,正是費雯。


    費雯心跳漏了一拍。


    這時,程硯墨也發現自己走神了。他擱下筆,盯著費雯,問她:“你在想什麽?”


    費雯直言問道:“boss,為什麽畫我?”


    程硯墨也說:“是啊,為什麽會畫你呢?”他本來是打算練字的,但下筆時,卻下意識地畫起了費雯。當他發現自己畫了費雯時,心情也有些複雜。


    費雯不敢再問下去,忙轉過身來,繼續整理明天早會需要的文件。


    程硯墨後麵繼續練字,等費雯處理完工作關上電腦準備去客房休息時,程硯墨突然叫住費雯。“費助理。”


    費雯剛將筆記本裝進公文包裏,聞言她下意識回頭,“嗯?”


    程硯墨手裏拿著那副畫,畫上墨跡已幹。他將那副畫遞向費雯,費雯滿頭霧水的接住畫,納悶問道:“送、送我?”


    “嗯。”


    程硯墨問費雯:“費助理會清洗毛筆嗎?”


    費雯還真沒幹過這個事,但她是全能助理,不會可以學。“我會。”費雯拿走毛筆和硯台,匆匆查了下清洗毛筆的技巧,很快便將它們清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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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著東西回來,將毛筆掛在筆架山。這時,程硯墨從藏書閣走出來,手裏拿著一本像是傳記的書。見費雯在掛筆,他突然嘴賤地說了句:“古時候,一般都是丫鬟和妻子,才會給讀書人清洗毛筆。”


    這話該怎麽答?


    費雯心想:我是該說,我想給你當一輩子的丫鬟?還是說,我想當你妻子?


    怎麽答都不對。


    程硯墨見費雯露出那種為難的表情,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這話在職場上,也算是性騷擾了。


    程硯墨正要道歉,卻聽到費雯問了句:“那boss,你的筆,究竟是丫鬟能洗呢?還是妻子能洗呢?”費雯把皮球踢給了程硯墨。


    程硯墨算是體會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懊惱感了。


    “抱歉,是我說話欠妥。”程硯墨背影慌亂地離開了書房。


    費雯提起公文包,拿起那張字畫回了客房,她洗完澡,在床上翻來覆去熬了許久才睡了過去。


    -


    韓湛和黎離他們都已結婚,不適合當阿讓的伴郎。與阿讓關係好的朋友,幾乎都結婚了,他最終決定讓韓軍軍當伴郎。


    韓軍軍要當伴郎了,那是相當興奮,早上四點鍾就拉上他姐姐一起開車去禦龍山莊。


    按照望東城這邊的習俗,迎親的時候,為了顯示男方對女方姑娘的尊重,新郎這邊必須帶上兩名未婚的姑娘一道去迎親。這兩個姑娘主要負責給新郎新娘開車門、拿捧花,給新娘拎包等瑣事。


    韓家本就男丁旺盛姑娘少,這任務自然就落到了韓旺旺的身上。韓旺旺聽說要兩個未婚女子,便邀請江碧和她一起。


    她前天去買裙子,就是為了今天的婚禮。


    江碧聽說自己要穿裙子,還要跟著阿讓這新郎官一起去迎接新娘的時候,內心是抵觸的。但架不住韓旺旺愛撒嬌,愛親親抱抱舉高高,江碧一個心軟就答應了。


    天未亮,江碧便起來了,他打開衣櫃,在櫃子裏找了一件短袖體恤跟寬鬆牛仔褲換上,頭發隨意的披著,便下了樓。


    此時尚早,江家隻有江顧川起床了,他正在一樓的健身室晨練。


    聽到前屋裏有動靜,江顧川從健身室裏走出來,看到江碧站在廚房冰箱前麵,不知道在做什麽。


    “小妹,起來這麽早?”江顧川盯著妹妹那高挑的背影,打量著他今天的衣著,不禁問道:“去參加婚禮,就穿這身嗎?換條裙子會更合適些。”


    江碧轉過身來,手裏端著一杯酸奶在喝。他仰頭喝了那杯酸奶,伸出舌頭將嘴邊的奶沫舔幹淨。


    江顧川瞧見江碧的動作,下意識移開了目光。


    他是朱秀蘭帶著嫁進江家的孩子,名義上雖是江碧的哥哥,但他們到底沒有血緣關係。該避嫌的,江顧川還是得避著。


    江碧說:“我今天是迎親小妹,韓家給我準備了裙子。”


    聽到這話,江顧川有些吃驚。“韓家指定讓你去迎親?”


    韓家比他們江家更要有權有勢,韓家的婚禮,會指派一個外姓人去迎親,可見江碧跟他們的關係有多鐵。江顧川倒是不知,江碧與韓家的關係已經這麽好了。


    “嗯,旺旺讓我去的。”江碧簡短的解釋了一句。


    江顧川一直都知道江碧和韓湛那個外侄女關係很親密,既是韓旺旺要求的,那便不奇怪了。


    “說起旺旺...”江顧川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額頭上的大汗,他笑了起來,說:“倒是許久沒有見過她了,你最近怎麽不帶她來家裏玩了?”


    聽到這話,江碧盯著江顧川的目光,倏然間冰冷起來。


    江顧川察覺到了江碧對韓旺旺的維護,他覺得好笑,“這麽防備我嗎?哥哥隻是提了一句旺旺的名字你就不開心了?”


    “在你心裏,哥哥就這麽配不上旺旺?”


    江碧緊緊捏住手中的玻璃杯。實不相瞞,在他心裏,除他之外,誰都配不上韓旺旺!


    江碧冷哼了一聲,“她不喜歡你這樣的。”


    江碧拿著水杯走到洗碗池前,打開冷水衝洗杯子。


    江顧川被江碧這話勾起了好勝心,他便走到江碧身後,不甘心地問道:“那她喜歡怎樣的?我改還不行嗎?”


    江碧甩了甩杯子裏的水,他彎腰將水杯塞進消毒櫃中,這才站起來,直視著與他身高相當的江顧川,譏諷地說:“你能改掉,你是朱秀蘭兒子的身份嗎?”


    朱秀蘭是江偉民的續弦,取代了江碧生母的位置,成為了新的江太太。江顧川身為朱秀蘭的兒子,也跟著雞犬升天,從一個身份普通的男孩,成為江東藥業的總裁。


    他與江碧,本就是敵對關係。


    縱然兩人見麵說話還算溫柔,但也掩蓋不了他們是敵對關係的本質。


    就衝這點,韓旺旺就永遠看不上他江顧川。她不可能嫁給自己好朋友的敵人!


    江碧見江顧川臉色陰沉下來,他靠近江顧川一些,故意刺激他,說:“大哥,你說,如果當年我和哥哥沒有被綁架走散,這江東藥業總裁的位置,還輪得到你來坐嗎?”


    江碧被找回江家也有四年多時間了,她對誰都是一副疏離冷淡的態度,即便是見到了父親江偉民,也是一副話不多的沉默樣子。


    這是她第一次對江顧川伸出鋒利的爪牙。


    江顧川瞧清楚了江碧的真麵目,反倒笑了起來,“我當你真的不恨我,原來都是裝的。說到底,你心裏還是恨著我媽媽,恨著我。”


    江碧退回一步,下頜輕抬,高高在上地看著他,冷豔的臉上充斥著厭惡的表情。“恨?對你,我用不著恨。我是江偉民的親女兒,對一個外來的孩子,我不需要恨。”


    說到這裏,他話音一頓,別有深意地看了江顧川一眼,又道:“對你,無視就好了。”隻有弱者才會恨一個人,強者,從來都是蔑視一切的。


    江顧川瞳孔微縮,一雙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你是父親的親女兒又如何,這江家,最後不還是落到了我的手裏嗎?落到了一個,你口中的外來的孩子的手裏...”


    “都起來了?”江偉民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打破了這對‘兄妹’針鋒相對的局麵。


    江偉民穿著一身運動服,手裏提著一把太極劍,準備去院子裏練劍。他瞧見兄妹倆站在廚房裏聊天,見他們相處融洽,頗為欣慰。


    “碧兒,你不是要去韓家迎親麽?該出發了,否則該遲了,誤了他們的正事就不好了。”


    “就去。”江碧走出廚房,取下餐廳那麵牆上的的車鑰匙,大步走了。


    江偉民見江顧川還站在廚房裏沒有動作,便問他:“你怎麽了,顧川?”


    江顧川回了神,整理好臉上的慍怒表情,朝江偉民淺淺一笑,“沒事,剛才是想勸碧兒換身衣服,她嫌我囉嗦。”


    江偉民笑了起來,“你妹妹什麽性格你還不了解嗎,她回家這些年裏,你見她穿過幾回裙子?”


    “行了,回屋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吃了飯該上班去了。”


    “好。”


    離開江家,江碧那冷豔的臉頰上,頓時露出一抹譏誚的笑意。


    江顧川...


    就讓他在那個位置上多坐坐,讓他學會享受位高權重的滋味。


    等他習慣被人敬仰,習慣了指點江山的日子,他再將江顧川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將他狠狠地踩在稀泥裏,讓他好好地嚐一嚐失去一切的滋味!


    江碧開著一台瑪莎拉蒂趕到韓家的時候,韓家人正巧在吃早餐。


    韓旺旺已經化好了妝,怕把禮服裙子弄髒了,身上還穿著她的睡裙。瞧見蔡管家帶著韓旺旺走進餐廳,江碧俏皮的雙眼中亮起了灼人的光芒。


    “江碧!”


    韓旺旺趕緊衝江碧招手,說:“江碧,快過來,今早有你最喜歡吃的紅棗糕!”


    韓旺旺從她自己的菜盤子裏夾了一塊紅棗糕,遞到江碧嘴邊。習慣了被韓旺旺喂食,江碧張嘴便含住了那塊紅棗糕。


    韓旺旺問她:“是不是很好吃?我告訴你啊,我小表叔家裏的廚子,做飯特別好吃。來,坐下和我們一起吃。”


    江碧卻沒草率坐下,而是站在韓旺旺的身後,跟主人家打招呼。“韓先生,韓夫人,好久不見了。”


    江碧與宋瓷他們認識多年,又曾是上下樓鄰居的關係,彼此關係已經很熟了。宋瓷指著韓旺旺身邊的位置,對江碧說:“江小姐,快坐下。蔡管家,讓廚房再添一副碗筷。”


    “好。”


    賽西裏奧跟蘇歡顏他們昨晚倒時差,還在睡覺,這會兒沒睡起。餐桌上,隻有宋瓷一家人和韓旺旺他們姐弟。


    韓軍軍端著他的早餐盤子,也挨著江碧坐下來。他說:“**姐,好久不見啊。”


    注意到少年瞧自己時那兩眼發光的模樣,江碧有些心累。他輕輕地嗯了一聲,接過傭人遞來的碗筷,夾了一根香腸放到盤子裏,拿起刀叉低頭吃起早餐來。


    見**姐對自己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韓軍軍多少有些氣餒。


    **姐跟姐姐關係那麽好,**姐也該愛屋及烏,對自己友善些才對。可她怎麽永遠都是一副冷淡疏離的樣子呢?


    韓軍軍鬱悶地吃著早餐,像是委屈的鵪鶉。


    宋瓷早就看出來江碧與韓旺旺之間苗頭不對,所以把韓軍軍那副受了情傷的樣子瞧在眼裏,默默地在心裏為韓軍軍點燃一顆蠟燭。


    “阿讓。”宋瓷叫了阿讓一聲。


    阿讓筆直的坐在餐廳旁吃著早餐,聽到宋瓷叫自己,他先放下刀叉,擦了擦嘴,這才望向宋瓷。


    “這是江碧,江東藥業江偉民董事長的千金,她與旺旺是好朋友,也是今天的迎親人。”宋瓷為阿讓和江碧之間做介紹。


    阿讓這才將注意力落在韓旺旺的好朋友身上。


    他看了一眼江碧,便感受到了強烈的違和感。他盯著江碧那雙冷冽的雙眼,瞧了一會兒,才笑眯眯地跟她說:“今天就辛苦江小朋友了。”


    江碧看了他一眼,淺淺地點了點頭。


    等吃了飯,韓旺旺便拉著江碧去換衣服。江碧借故說想要喝杯咖啡,“我想喝杯咖啡,起早了沒精神。你先去換衣服,等會兒還要給我化妝。”


    韓旺旺一想也對,便先回客房換衣服去了。


    江碧坐在咖啡廳裏,傭人按照他的口味,給他端來一杯不加糖的苦咖啡。江碧嚐了一口苦咖啡,感慨不愧是韓家,外麵難求的極品咖啡,在這裏隻是被用來招呼每一位客人的咖啡。


    江碧不免多喝了兩口。


    “你還是這樣,咖啡永遠隻喝苦的。”阿讓的聲音,在江碧身後突兀地響起。


    江碧無奈地放下杯子,“你怎麽認出我的?”


    阿讓在江碧身旁坐下,他盯著江碧那頭礙眼極了的長發,說:“你為什麽想不開,還留起了長發?”怪不得那天見到他,他要戴著一頂帽子,原來是為了藏住頭發。


    江碧正要回答,卻發現阿讓一直盯著他胸口在看,江碧知道這人腦子裏在想些什麽東西,他麵無表情地說:“假的,內衣撐起來的。”


    阿讓這才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去隆...”江碧眼神太凶殘,阿讓最後那個字沒敢說出來。


    “你到底是怎麽認出我來的?”江碧問。


    那天在ak俱樂部擦肩而過,阿讓便認出了他也就算了。但今天他穿著女式服裝,還露出了一頭長發,他為什麽還認得出來?


    “咱們好歹一起並肩作戰過一段歲月,人的嘴巴鼻子可以易容,但眼神永遠是變不了。”


    “好吧。”不是他偽裝失敗,是阿讓眼神太毒了。


    江碧起身,說:“新婚快樂,我先走了。”


    “誒!”阿讓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江碧停了下來,垂眸望著阿讓,聽見阿讓說:“你為什麽要扮成女孩子?”


    江碧目光在四周掃了一眼,確認沒人會過來,這才低聲說道:“報仇。”


    阿讓蹙眉說:“報仇?直接殺了不好嗎?犯得著這麽麻煩?”


    江碧目光驟然變得陰狠起來,他說:“殺人不過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人死了就是解脫了。但我要他們過得比死更痛苦!”


    “你果然是變態。”阿讓鬆開了江碧的手。


    -


    韓旺旺聽到敲門聲,她起身去拉開門。


    瞧見門外站著的江碧,韓旺旺趕緊將江碧拉了進來,她站在江碧麵前轉圈圈,說:“怎麽樣,這裙子是不是很好看?”


    那是一條造型簡單的收腰連衣長裙,裙邊蓋住膝蓋,配一雙白色珍珠高跟鞋,淑女氣質爆棚。


    韓旺旺一般都是街頭風打扮,見她穿得這樣淑女,江碧一時間難以適應。他扶額問道:“我也要穿這個嗎?”


    “是啊!”


    韓旺旺從櫃子裏取出江碧的禮服,回頭對他說:“脫吧。”


    江碧拿走韓旺旺手裏的衣服,說:“我去更衣室換。”


    “換個衣服你也要背著我,用得著這麽矜持嗎?”韓旺旺惆悵的望著江碧離開的背影,心想她們摟摟抱抱無數回,至於這樣嗎?


    更衣室內,江碧脫了t恤長褲,他盯著鏡子裏體態勁瘦的男子,猶豫了許久,才咬牙穿上了裙子。


    裙子的腰身還算合適,但...


    江碧捂著胸口從更衣室裏走出去,他說:“這裙子我撐不起來。”


    韓旺旺驚呼道:“這可是a杯...”


    不好意思,江碧連a杯都沒有。


    韓旺旺走過來一把扯開江碧的胸口,低頭朝裏麵一看,再次被江碧那小得可憐的胸給嚇哭了。


    “江碧,你青春期吃的東西都隻長個子嗎?胸跟個男人似的。”個子倒是挺高,腿也挺長,唯獨一對胸小得可憐。


    毫不誇張的說,絕對隻有兩粒花生米大。


    聽到韓旺旺的吐槽,江碧忍不住辯解,“也不是隻長個。”別的地方也長了,但不能給韓旺旺看。


    江碧說:“我給你賽想想辦法。”


    江碧拿出一對胸貼,但江碧實在是太平,那胸貼根本就貼不住。韓旺旺放棄了,說:“就這樣吧,反正沒人會盯著你的胸看。”


    “隻能如此了。”


    江碧又被韓旺旺按在床尾坐著上妝。江碧對上妝的流程還是了解的,韓旺旺讓他垂眼他就垂眼,讓他閉眼他就閉眼,非常配合。


    上好妝,韓旺旺打量著自己的傑作,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說:“這麽一打扮,也是個美人。”


    “對了,今晚有化裝舞會,你想好要扮演的角色沒?”韓旺旺一邊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一邊說:“我要扮演美人魚,你呢?”


    江碧說:“晚上你就知道了。”


    “好吧。”


    樓下新郎他們快要出發了,韓旺旺拉著江碧就往樓下跑。


    阿讓如他承諾的那樣,騎著摩托車去迎親。而南煙煙出門時也沒穿婚紗,她穿了一套白色的機車裝,披著深棕色的卷發,頭上戴著白色頭紗,坐在阿讓的機車上,又酷又颯。


    阿讓載著南煙煙,走在最前麵,韓旺旺他們則坐在迎婚車隊的車上。她望著車頭機車上的男女,有些羨慕地說:“這樣的婚禮好酷。”


    在玩手機的江碧聽到韓旺旺這話,突然關了手機,盯著她的側臉,認真問道:“你想要什麽樣的婚禮?”


    韓旺旺說:“我麽?我對婚禮沒有特殊要求,就想穿著婚紗在自己的婚禮上打碟。”說完,她悄悄地靠近了江碧,用食指戳了戳江碧的肩膀,趁司機不注意,很小聲地說了句:“還想,和你一起。”


    江碧眸子都輕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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