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有點事,先不說了,下次再聊。”


    在愣怔幾秒後,傾伊人把電話掐了。


    司笙玩味朝她一勾唇,就悠然自在地收回視線,垂眸夾起碗裏的麵條,碗裏的熱氣氤氳了她的眉目。


    傾伊人卻被她那一眼看得渾身直哆嗦,一個激靈,冷汗往外冒。


    跟司笙接觸過兩次,但僅有的兩次,都是不愉快的經曆——


    漫展上,被司笙囂張地懟;


    在德修齋,因奉承司裳,被當眾打臉,更是顏麵丟盡。


    後來,聽聞司笙以fans的筆名投漫畫,暗中勾搭上主編肖興,在木木淘汰掉fans作品後,她竟然慫恿肖興辭退木木。


    直接導致傾伊人現在分配新的編輯,合作得很不愉快,現在她的漫畫全由工作室操作,自己有轉型進軍娛樂圈的想法。


    眼下成為《尋找城市的秘密》的特殊嘉賓,她費了不少心思,原本有些沾沾自喜的,可見到司笙……不知怎的,喜悅和激動被衝散不少。


    “伊人,你先來了啊。”


    逼仄的店裏又走進一名顧客。


    那是個二十四五的女生,叫米溫,長相平平,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傾伊人剛認識的。


    聽到米溫的聲音,緊繃的那根弦倏然放鬆幾分,傾伊人趕緊回過身跟人打招呼。


    “嗯。我剛到。”


    “我們找個位置坐吧。”


    米溫往裏麵走,環顧時見到司笙、楚涼夏、李泉三人時,微微一怔,爾後不屑地一挑眉,主動拉著傾伊人去遠一點的位置落座。


    察覺到她這點異樣,傾伊人心思微動,小聲問她,“小米,你認識他們嗎?”


    “就那倆女的哦……”


    米溫朝傾伊人靠近了些,微微壓低聲音,口吻輕蔑,“那個看起來有點白蓮味道的女生,叫楚涼夏。以前也是明星,但現在混得很沒落,基本沒什麽名氣了。”


    “……哦。”


    跟明星一起……司笙不是來旅遊的?


    “她就是典型的白蓮花,給臉不要臉。她跟我們住一個酒店,桐月看上她那房間了,好聲好氣地商量,又情願加價之類的,她硬是不肯,拿原則和規定來說事。”


    “誰看不出來啊,她就是羨慕嫉妒桐月,故意找事,不想讓桐月稱心如意罷了。”


    說到最後,米溫嫌棄極了。


    “最終沒換成?”傾伊人好奇地問。


    段桐月畢竟是當紅流量,其他明星多少會給點麵子……這個叫楚涼夏的,竟然沒同意?


    米溫撇撇嘴,“是咯。一般人哪會不同意,還不是想找存在感唄。”


    畢竟不知道楚涼夏,傾伊人也不好多說,於是將話題繞開,“旁邊那個我知道,叫司笙。”


    “嗬,她就更不要臉了。整個兒就一綠茶婊。”米溫嗤笑,“綠茶婊和白蓮花,這塑料姐妹花,還真是絕配。”


    “怎麽了?”


    “你上期節目沒來,不知道。”米溫嘖了一聲,“就這女的,為了蹭熱度,特地在錄製現場附近等著。也是巧,桐月和冬至剛好想搭個便車,正好攔住了他們。結果你知道她怎麽賤的嗎?”


    “怎麽?”


    從米溫話語行間聽出嫌棄、鄙夷,傾伊人心情舒暢不少。


    “桐月問她,去永興坊順路不,她說順路。然後,遞給冬至一瓶礦泉水,又拒載他們倆……”米溫義憤填膺,“當時我們這些工作人員都氣壞了。”


    “我看到過這新聞……”


    “是吧?!”米溫聲音稍稍一拔高,然後有機警地壓下來,“隻要不要臉,這種女人,有什麽熱度蹭不上?”


    “嗯。”


    傾伊人附和地點頭。


    見她這般,米溫又道出圈內傳聞,“打去年碰瓷程悠然開始,這女人,真就一直在作妖,城中廣場廣告牌、跟前電競大神沈江遠傳緋聞……反正圈裏是說,司笙傍上金主了,正在籌劃著複出呢。複出前,先到處碰瓷蹭點熱度。”


    傾伊人心一動,故作猶豫道:“其實我這裏也有點傳聞……”


    米溫眼睛登時一亮。


    二人先點了兩碗麵,然後,傾伊人將“司笙去漫展,囂張霸道;以fans筆名畫漫畫,勾搭主編逼走責編”的事情,全都同米溫說了一通。


    “臥槽,這女人太不要臉了吧?”米溫眼珠一瞪,義憤填膺起來。


    麵條端上來,傾伊人掰開一雙筷子,似是不經意道:“其實,我們圈裏都在猜,司笙想在漫畫上搞出一點成績,然後再暴露自己身份,搞個‘漫畫才女’之類的頭銜,再重新出道。”


    米溫惡聲道:“心機真深。”


    “對了,他們在這裏做什麽?”傾伊人吃了口麵條,問。


    “拍什麽紀錄片唄,小成本的,所有人加起來怕是都不到十個,估計窮得都揭不開鍋了吧。”


    提到這裏,米溫不掩語氣的幸災樂禍。


    紀錄片?


    這年頭,自己拍紀錄片,能賺什麽?無非就是個不值錢的情懷罷了。


    按照這樣算的話——


    就算是在娛樂圈裏,司笙混得都比她要慘。


    她好歹是個當紅綜藝節目的特邀嘉賓,司笙算個什麽?紀錄片播出來,怕是看都沒人看。


    嗬。


    這麽一想,先前對司笙的那點畏懼,就此消散無蹤。


    *


    “她們是不是覺得,我們聽不到?”


    楚涼夏夾了一根蘿卜條到嘴裏,輕咬了下筷子,分外茫然地看著司笙。


    雖然不是每句話都聽得清楚,但是,在安靜的店裏,她們的聲音斷斷續續飄來,稍微聯係一下,就可以猜出個大概來。


    揶揄地看她,司笙挑眉輕笑,“要撒氣嗎?”


    “我還剩一點湯。”


    楚涼夏從善如流地舉起手中的麵碗。


    麵條都吃完了,就剩下一點紅油湯。


    “咳——”


    旁邊還在吃的李泉,險些被麵條給嗆到。


    他驚奇地看向外表乖順又溫柔的楚涼夏,心情……有點小複雜。


    楚導這麽叛逆的嗎?


    司笙無奈勾勾唇,勸道:“那倒不至於。”


    “好吧。”


    一聳肩,楚涼夏把碗放下了,神情有點小遺憾。


    她們點的食物有點多,加上司笙、楚涼夏刻意控製速度,雖然來得早,但比傾伊人、米溫速度慢一些。


    傾伊人、米溫往外走時,司笙適時停下動作,把筷子一放,“我們也走吧。”


    “嗯。”


    “好。”


    楚涼夏和李泉一前一後應聲。


    二人相繼起身,各自去拿傘。


    待到他們往外走時,司笙已經踱步到門口,偏頭看了眼傾伊人、米溫離開的方向,手中一顆碎石往上一拋,旋即中途撈住,手腕一抖動,碎石便從指尖脫離出去,筆直打在傾伊人膝蓋窩。


    “啊——”


    隻聽得傾伊人痛叫一聲,整個人往前一倒,正好撞在米溫身上。


    地麵濕滑,米溫被這麽一壓,收不住,腳下一打滑,直接被傾伊人帶倒。


    外麵還在下雨,且有愈發下大的趨勢,地上有水坑和泥濘,兩人往裏一滾,原本都挺光鮮亮麗的人,轉眼就成了灰頭土臉的落水狗。


    晚一步出門的楚涼夏,隻來得及看到她們倒地這一幕,有些小惋惜。


    麵上,卻是同情地看著二人,“好慘啊。”


    “……”


    緊隨其後的李泉,隱隱覺得氣氛怪怪的。


    “走吧。”


    司笙撐開雨傘,將其舉在頭頂,擋住傾瀉而下的雨水。


    楚涼夏和李泉很快跟上。


    這時——


    “你怎麽回事,這路走得好好的,怎麽還能摔倒?”


    渾身狼狽起身的米溫,氣急敗壞,也顧不上維持表麵和氣,對著傾伊人就是一頓數落。


    傾伊人有些不高興,可,畢竟是自己理虧在先,沒法跟米溫爭論,隻能壓著不爽,低眉解釋道:“我的腳可能抽了下筋。”


    她自己也不知是否是抽筋,隻知膝蓋窩忽然刺痛一下,之後就難以提上力氣。


    低頭一看,又發現不了異樣。


    米溫還臭著臉,沒好氣地去撿傘。


    傾伊人卻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下意識朝後方看去,隻見司笙三人撐著傘走來,路過時,皆是偏頭打量著她們。


    司笙眼神微涼,唇畔帶笑,頗有看好戲的神態。


    楚涼夏更甚,微微歪著頭,舉手朝她們擺了擺,似是單純的打招呼,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偏生又讓人看出點“幸災樂禍”。


    “……”


    傾伊人被氣得怒火中燒。


    驀地,她視線一頓,落在司笙拿傘柄的手上。


    司笙左手握著傘柄,手指骨骼細長,根根蔥白,衣袖往下滑落些許,纖細的手腕處,露出一抹黑色。


    傾伊人定睛一看,赫然發現——


    那是一條黑色的手繩。


    縱然隻在視野裏停頓幾秒,傾伊人也可以斷定:跟今天全網瘋傳的zero手鏈有九分像!


    難不成,司笙還想碰瓷zero?!


    ------題外話------


    二更在……天黑後叭。我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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