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段家,段長延。”


    淩西澤:“……”


    “……操。”淩響怒罵一聲,“這小紈絝怎麽跑封城作妖來了?”


    眉頭微動,淩西澤問:“你認識?”


    “段家小太爺,橫行霸道無法無天。曾在拍賣會上一擲千金買下一瓷碗,到手後當場砸了,就為羞辱跟他競價的一紈絝;因為跟一公子哥不對付,整垮了他父親的公司,還把跟那公子哥關係好的幾個朋友家裏生意整垮了幾筆……”


    淩響哂笑,“類似的事,數不勝數。偌大的西北,幾個人不知道他?”


    “……”


    淩西澤回憶了下段長延搬著凳子在豆腐鋪門口打牌時滋哇亂叫一事。


    想象不出來。


    “我們家的家教實在太好了。”


    話到最後,淩響心生感慨,竟是誇起自己來。


    淩家有錢,隱形富豪。


    論實際資產,跟段家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淩易宵、淩響、淩西澤三人,若都跟段長延一個德行……那封城的富二代圈子估計沒法看了。


    淩西澤沒理淩響,而是側首問魯管家,“段長延豪賭一事,起因知道嗎?”


    魯管家回答:“是段長延主動挑釁的。”


    “事先沒糾紛?”


    淩響聽見了,訝然詢問。


    “沒有,”魯管家說著,倏地看了淩西澤一眼,又補充,“被挑釁的那幾位少爺,都是跟司炳私交頗深的好友。段長延走的時候放下話,再跟司炳有往來,以後弄死他們。”


    “司炳?”淩響略微一驚,饒有興致地問,“淩小澤,不是你媳婦家的嗎?”


    “司家二少爺,按輩分來講,是司小姐的堂哥。”魯管家道,“幾天前,司炳在一家酒館鬧事,被段長延送去警局,現在在醫院養傷。”


    “完了完了,司炳得罪了這混世魔頭,怕是要慘了。”


    淩響幸災樂禍。


    淩西澤不置可否。


    不過,段長延死揪著司炳不放,還牽扯到司炳朋友身上……


    怕不是因為司炳得罪了他,而是因為司炳得罪了司笙。


    司笙當時十有八九就在酒館裏。


    “你在段長延手裏吃過虧?”


    眼眸一眯,淩西澤問。


    “不至於,”淩響道,“給他家修過幾件古董,有過往來。不過,跟他確實不對付。”


    “嗯。”


    不對付就不對付。


    就段長延那針鋒相對的狀態,他沒想跟段長延搞好關係。


    淩響在電話那頭又叨叨幾句。


    耐不住有時差,他那邊實在是太晚了,沒繼續聊下去,淩響打著哈欠掛了電話。


    “三爺。”


    魯管家這時才跟淩西澤道,“段公子鬧出這般,應當是為了司小姐。酒館鬧事當日,司小姐是在場的。”


    話罷,魯管家眉目浮現出一抹擔憂,“您知道嗎?”


    倘若隻是一般朋友關係,又怎會如此聲勢浩蕩地替人出頭?


    要麽交情深。


    要麽,想追司笙……


    魯管家不知前因後果,隻是司笙和淩西澤難得重新走在一起,怕段長延這般行徑,會破壞二人的關係。


    “他們倆認識。”淩西澤淡淡道,爾後瞥了眼魯管家神情,補充道,“師叔和師侄的關係。”


    “……”


    魯管家一怔,眉目一鬆,染上淡淡笑意。


    不過,淩西澤眼裏卻劃過一抹暗光。


    段長延和司笙是師叔和師侄的關係,但跟段長延一起的那個鄭永豐……


    居心叵測,不安好心。一看就是對司笙死心塌地的。


    斂了斂眸光,淩西澤想罷,轉移話題,“有件事你準備一下。”


    “是。”


    魯管家低下眉眼。


    *


    第一附中。


    走出實驗室時,外麵已經天黑了。


    加班加點做測試的司風眠和蕭逆二人,神情皆是倦倦的,沒精打采,難掩疲憊之意。


    任飛隨後出來,關上實驗室的門,走上前,拍拍二人的肩膀。


    他安撫道:“辛苦一下,下個月就解放了。”


    “餓了。”


    司風眠揉了揉胃,故作愁容。


    將任飛的手避開,蕭逆寡淡地說:“食堂沒吃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這架勢,等同是明示了。


    “行,我請客,外麵吃。”任飛歎息,無奈笑道,“一個月的工資,都被你們兄弟倆訛光了。”


    這兄弟倆絕對是串通好的,每次“加班”之後,時間早的話訛他一頓晚餐,時間晚就訛他一頓夜宵。好像不訛他一點什麽,加班的疲憊發困就消除不了似的。


    司風眠反手拍著他的肩,學著他方才的口吻,“辛苦一下,下個月就解放了。”


    任飛:“……”


    “放學那會兒,不是說小洋待在水果店嗎,現在回了麽,要不要叫上小洋一起吃?”司風眠扭頭問蕭逆。


    蕭逆道:“他被接回水雲間了,說這幾天跟著閻天靖。”


    幼兒園放學早,喻立洋就待在水果店等著,閻天靖下班後捎他回水雲間。


    “誰?”


    忽然出聲詢問的,是綴在他們身後的任飛。


    “喻立洋,”司風眠隨口解釋,“先前潛入學校那小孩。”


    “不是,”任飛擰擰眉,“我是問,閻天靖。”


    “哦。”司風眠一點頭,神情頗為狐疑,“怎麽了?”


    抬手推了推眼鏡,任飛神情不若先前般輕鬆隨意,略一停頓,沉聲問:“你們認識的閻天靖,是玄方科技的老總嗎?”


    司風眠頷首,“是他。”


    “這次機甲大賽,是玄方科技聯合主辦的,你們倆都知道吧?”


    “……”


    蕭逆和司風眠對視一眼。


    這事他們都知道。


    不過,跟閻天靖有關係嗎?


    “去年各高校的一次機甲大賽裏,鬧過一場不大不小的事。有支隊伍的隊長,父親是主辦方的人,不僅給他們請技術外援,還在比賽期間給他們開後門。”


    “後來事情敗露,父親引咎離職,那支隊伍退出比賽,幾個學生都受到處分。最嚴重的是,保研資格和獎學金都被取消了。還挨了一身罵名。”


    任飛解釋。


    司風眠聽得一驚,“就認識,不至於吧?”


    “那倒不至於。”任飛輕笑一聲,“不過,因去年這事引起輿論壓力,被質疑這類賽事都暗中操作,所以,今年各項賽事對這種現象挺在意的。”


    略微一頓,任飛恢複先前溫和從容,繼續道:“你們不是重在參與,而是要拔得頭籌的隊伍,到時候肯定有人盯著你們。‘認識閻天靖’沒事,但盡量少讓人知道,省得有人拿這事做文章,到時給你們添堵。”


    “行。”


    司風眠一口答應。


    比賽臨近,他們都不想招惹是非。


    蕭逆沒說話,不過等同是默認了。


    “不是,”司風眠又扯回先前的話題,靠近蕭逆一些,同時聲音壓低好幾個分貝,“他跟小洋認識才幾天,怎麽對小洋這麽好?”


    任飛:“……”


    隻讓你們少跟外人說,沒讓你們聊天都這麽小心。


    歎息一聲,任飛扶額。


    “不知道,”蕭逆漠不關心,“姐夫扔給他的。”


    “他們工作忙,對小洋照顧得過來嗎……”


    ……


    兄弟倆嘀嘀咕咕,將任飛晾到一邊。


    甘願當行走飯票的任飛,甚是無奈地瞧著二人,沒多話,自覺保持沉默,一言不發地跟在二人身後。


    直至即將走出校門時,任飛兜裏的手機振動個沒停,他愣了一下,掏出來查看消息。


    是群消息。


    一個剛組建的新群,連群名都沒來得及改。


    群成員的id很眼熟,是司炳的朋友,不過仔細一看,卻沒看到司炳的id。


    【什麽群?】


    【怎麽了?】


    【@二二先生,這群是幹嘛用的?】


    ……


    【二二先生】:沒別的,就是提醒你們一句。最近封城出了個腦子有坑的富二代,有錢又張揚,一直在針對司炳,從生意到朋友都沒放過。昨晚二劉他們幾個被他坑了千萬資產,這幾天他估計還會有別的動作。


    【二二先生】:總而言之,各位兄弟近日少跟司炳來往,不要意氣用事,一切小心為妙。


    任飛:“……”


    誰家的富二代,誰能讓這些胡作非為的紈絝子弟如驚弓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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