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 習慣了就顯得可怕。


    比如說魏琛, 他一下早朝, 回來就得專門盯著琳琅喝藥。


    有一次, 他很“湊巧”撞見了琳琅如何將一碗藥湯“毀屍滅跡”。


    還毀了他那幾盆開得正好的君子蘭。


    那是馮思思送給他的生辰禮物!


    魏琛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看來這花應是陛下心愛之人所送的禮物,臣妾眼拙, 實在罪該萬死,陛下動手吧!”琳琅拉起對方的大掌放到脖子上,閉上眼, 從容赴死的姿態。


    魏琛:“……”


    真是打她打不得, 殺她了又覺得太不解氣!


    這人怎麽就這麽的叫他矛盾!


    他張開手指,掐住了對方素白如玉瓷的脖子。


    隻要狠狠一用力,脖頸一扭, 這人立即香消玉損,再也不會有人敢對他挑鼻子瞪眼的。


    對方睜開眼,神態之間有一股說不出的閑適之意, 恨得他牙癢癢的,她笑著說,“陛下還在等什麽呢?”


    魏琛眯起幽深的雙瞳, 危險一閃而過。


    難道她真以為自己不會殺她?


    男人手上頓時一緊。


    哎呀,好像玩得有些過火呢?


    琳琅故意往後退了一步, 裝作不穩往後倒去。


    烏發翩飛。


    玉腰間的瓔珞清脆搖曳。


    男人立刻摟住她的腰身,反倒被勾帶著, 一起摔在那片海棠花裏, 身下是柔軟溫熱的少女軀體。


    春似酒杯濃, 醉得海棠無力。


    她容光懾人,顧盼之間眼中清波皎然生輝,額間那顆朱砂痣仿佛染了血,一點紅透,有著幽麗的美豔,像神仙妃子,又像是引人入魔的妖姬。


    醉人的香氣透過臉頰,不知是海棠的幽芳,還是她發間的清香。


    “你最好……一直都能這樣……”


    “勾了朕的魂……”


    “不然朕……殺了你……”


    “活活掐死你……”


    他含糊不清地威脅著,舌尖卻溫柔的描繪少女白玉般小巧的耳垂。


    “疼。”她似乎不自覺出聲,不滿地埋怨,“陛下你怎麽像狗一樣咬人呢?”


    魏琛:“……”


    竟敢說他是狗,狗的品種裏有哪一個比他更高貴?真是豈有此理!


    還有,埋怨就埋怨,幹嘛用那種酥到骨頭裏的嬌喘來撒嬌!


    簡直犯規!


    “那,那朕輕點。”


    男人俊臉微紅,掩飾般咳嗽一聲。


    “不要了,你技術不行。”


    琳琅果斷推開男人的胸膛,攏了攏長發,打算回去補眠。


    接個吻都能把她嘴唇給咬破的男人,嗬嗬。


    “你!你!豈有此理!這是對朕的侮辱!回來!你給朕回來!朕讓你看看朕的真正實力!”魏琛被對方那嫌棄的表情氣得跳腳。


    琳琅連個眼神兒都沒給他。


    魏琛怒氣衝衝走過去。


    一個伸手,按在她身後站著的紅柱子上。


    俗稱,壁咚。


    “做什麽”


    琳琅挑起那道漂亮的黛眉,一個完美的姿態稍稍揚著下巴,纖薄水潤的櫻唇映入帝王的眼裏。


    “你信不信朕治你個蔑視天威的罪名!”他嚴肅地說,一張臉板起來倒挺有唬人的效果。


    可惜他玩得是壁咚。


    這技能一般發動於撩妹時刻。


    看來男人在這些方麵都無師自通呢。


    琳琅眨著眼睛,清楚看到魏琛的喉結聳動,顯然在忍耐著什麽。


    一個富有四海、手予生殺之權的君王,卻偏偏容忍了她的性子。


    唔,比她想象的還要順利。


    “哦?”


    她將語調拖得意味深長,無端有了一種誘惑的氣息,貝齒微微張開,隱約窺見那抹誘人的紅。


    魏琛心跳加快。


    “不過,朕可以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他竭力穩住自己的得意表情。


    琳琅微微一笑。


    她踮起腳尖,附在他耳邊輕聲道。


    “陛下,你發情了哦,小家夥都站起來了。”


    “閉、閉嘴,女人!”


    魏琛的臉龐漲得通紅,恨不得用針縫住她的嘴巴,這話也是她一個婦道人家能說的嗎?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他對自己的妃子發情又怎麽了?!


    大驚小怪!


    那些宮侍們見到這樣的一幕,都頗有眼色退下去了,留給兩人一個旖旎曖昧的空間。


    魏琛身邊的大太監劉全微微暗了眼色。


    看來淑妃娘娘又多了一個勁敵。


    有一種勝敗,無關身份。


    琳琅始終是勝券在握的。


    女主馮思思頂替了她的身份同魏王拜堂成親,兩人假戲真做,好不恩愛。


    琳琅也沒有手軟,直接挖了牆角。


    劇情裏,魏琛是女主最大的利器,萬人之上的君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沒有他,女主都不知道死了第幾回了。


    或許還能趁機把男主給弄死?


    她雙手托腮認真想著。


    法則限製她不能動手,不代表別人不能動手呀!


    到時候是清蒸還是油炸好呢?


    “想什麽?”男人從身後擁住她,摩挲了一下溫熱的臉頰。


    “今年的雪下得好大啊,我那幾株西府海棠不知道會不會受冷呢。”


    “你放心,朕讓花匠們都好好伺候著呢,等開春了,一定會很美,就像你一樣。”


    琳琅回眸一笑,手指抵住他襲來的炙熱嘴唇,“不老實,今天還突然誇我,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魏琛的眼神有些躲閃。


    琳琅臉色泛白,猜測,“是周家?”


    “他們怎麽了?”


    “是爹爹出事了?還是我娘,頭疼病又發作了?”


    “魏琛,你說,你倒是說呀!”


    隻有氣得狠了,琳琅才會連名帶姓喊她。


    “好,我說,但你一定要冷靜,不能氣壞了身子。”男人將她緊緊摟在懷裏,“久病抱恙的魏王妃回家探親,周府上下都十分高興。”


    之前的那段時間,男主為了隱藏女主的身份,一直對外宣稱王妃染病,不讓她踏出王府一步。


    而現在,周太傅那邊的思想工作打通了,接受了“煥然一新的女兒”,親親熱熱成了一家人。


    琳琅眼神玩味。


    該說不愧是兩兄弟嗎?


    保護心愛人的方式如出一轍!


    前不久,魏琛說新納的妃子死於心疾,給琳琅重新找了一門家世清貴、富有書香氣息的娘家。


    以致於到現在,男主跟周家壓根都不知道“已死之人”現在還活得好好的,還一躍成為寵冠六宮、傾城絕色的“棠妃”。


    帝王為她親手種了滿園的海棠樹,取名為“一枝春”。


    如今後位懸空,她可稱得上是一枝獨秀了。


    不少官員擠破了腦袋想要討好這位橫空出世的棠妃娘娘,無奈魏琛將她護得滴水不漏,除了在跟前侍奉的侍女與太監,還沒人有那個運氣目睹棠妃的姿顏。


    “你是說,我爹娘,認了那個冒牌貨?”


    女孩兒的手指曲起,不自覺抓緊了男人的衣襟,猶是不可置信,“他們難道認不出我了嗎?我才是他們的女兒啊,我才是周琳琅啊!不可能,你騙我,他們怎麽會認不出自己的女兒來呢……”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就像被遺棄的小孩子。


    魏琛心疼極了。


    本以為再過一段時間,等風頭過去了,他就讓琳琅跟周太傅在暗地裏相認,沒想到最終的結果竟然是這樣。


    若不是顧及他們是琳琅的血緣至親……


    魏琛眼神幽暗,他倒不介意大開殺戒。


    而他跟琳琅很清楚,誰在這件事上動了手腳。


    “魏鈺……魏王……”


    她猛然推開了男人,眼底染著赤紅的恨意。


    像極了那次,她用劍刺傷了自己,那眉梢眼角流露出的,是一種想要同歸於盡的瘋狂。


    很美,卻妖異得可怕。


    “琅兒……”


    魏琛心頭一跳。他就知道。她心頭的仇恨隻是被一時掩蓋,而周家這件事,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別碰我!”


    琳琅抽出了腰間的匕首,魏琛一不留神就被劃傷了手掌,鮮血洶湧噴出。


    魏琛大為驚異。


    難道她這些日子待在自己的身邊,還放不下戒心


    女人秀美的容顏全是冷嘲。


    “嗬,你們天家的人……權謀真是厲害啊!輕輕鬆鬆的,就將人心玩弄於股掌之間。”


    “被奪了清白……還不夠嗎?”


    “現在就連我唯一的棲身之地,唯一的姓氏,都要毀得幹幹淨淨!”


    “我恨!”


    “我好恨!”


    “你們這群畜生!”


    她竭斯底裏嘶叫著。


    “不一樣,琳琅,我跟他不一樣。”


    琳琅的眼眸裏浸了一片寒冰,用匕首對著他,“別過來。”


    “我會替你報仇,誰也不能傷害你。”


    男人指縫淌著血,卻毫不在意向她靠近。


    “我說了,魏琛,你別過來!”


    她尖銳的語調刺得耳膜發疼。


    可他不在乎,滿是愛憐吻上對方的耳邊鬢發,擁住她抽搐的身子。


    而那高舉的匕首,遲遲沒有落下來。


    他就知道,她心裏也是有他的。


    也許魏琛該好好謝謝那一場陰謀,將她送到了自己的身邊。


    而他,不會放手了。


    無論用什麽樣的方式。


    比起對馮思思的好感,他更想完完全全的,占有她,便是掠奪的血腥,他也不在乎。


    “琅兒,別怕。傷害你的人,朕,一個個,都不會放過!”


    男人的眼底盡是陰狠。


    琳琅靠在他的胸前,心想,奧斯卡還缺她一個小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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