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大事不好了!”


    “陛下他、他失蹤了!”


    岫玉臉上難掩驚慌之色。


    嗯, 太棒了。


    琳琅心想, 她就愁沒事搞呢。


    “到底怎麽回事?你仔細說。”


    貴妃娘娘纖纖玉手正捧著素碗, 羊奶盛在裏頭, 撒了些細碎綿密的白糖,猶如雪晶一般。


    才喝一口, 口中立即蔓延出一股濃烈的膻味。


    琳琅用袖子遮住了臉,稍微不雅地砸砸嘴。


    嗯,甜絲絲的, 還挺好喝的。


    對方沒看見她的小動作, 還以為娘娘震驚過度才掩住了臉。


    岫玉臉色凝重道,“據說之前陛下跟王爺打了一個賭,以誰獵到的動物最凶猛為勝, 陛下立即進了林子的深處搜索,後來突然竄出了一頭老虎,陛下見獵心喜, 就跟上去了。但是,侍衛們卻跟丟了。”


    “什麽?竟然有這種事?不行,我要去看看!”


    琳琅立刻擺出一副心痛的模樣, 不顧宮女們的阻攔,直接讓侍衛長把她也捎帶上。


    但侍衛長堅決拒絕了。


    開玩笑, 現在站在他麵前的是陛下最寵愛的貴妃娘娘,她要是掉下一根頭發絲兒, 大家都得戰戰兢兢看著, 何況是進林子這麽危險的事情?


    他們這群大老爺們好說歹說, 才把人給勸回去了,小心髒還在撲通撲通跳著。真要命了,這貴妃娘娘哭起來梨花帶淚的,再蠻橫粗魯的漢子,到她麵前都不自覺放輕了聲音。


    琳琅在這群侍衛麵前演了一場哭戲,肝腸寸斷,令人為之動容。


    深情的貴妃形象輕輕鬆鬆就樹立起來了。


    岫玉在一旁小心安撫著,哄著不安的貴妃睡下了。


    她掀開帳篷走出去,臉上的表情依舊凝重。


    有個太監打扮的人從她的身邊匆匆走過,衣袖擺動之間,往手心裏塞入了一張紙條。


    岫玉找了個隱秘的地方,展開一看。


    她頓時錯愕不已。


    陛下他竟然……


    不行,這種消息可不能讓娘娘知道,不然她該有多絕望。


    她將紙條銷毀掉之後,又有些不放心,轉身步入帳篷。


    “娘娘,可不能把被子蓋過頭,這樣對您的身體不好。”她放低了聲音,將錦被稍微扯開了點。


    裏麵竟然是卷起來的衣裳。


    “娘娘!”


    她失聲尖叫起來,立刻驚動了附近巡邏的士兵。


    當一群人陷入“貴妃失蹤”的恐慌之中,琳琅躲開了附近搜索的侍衛,專門挑了一些偏僻的小徑走。


    才剛走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身後襲來一股寒意。


    來了。


    又到她飆戲的時刻!


    琳琅嘴角掛著壞笑,卻是故作驚喜回過頭來,“陛下!”


    然後,她的表情瞬間凝固。


    來人一身鮮紅灼目的騎馬裝,朱衣墨發,麵如冠玉。


    “真可惜,來的是本王呢,貴妃娘娘是不是很失望。”他殷紅的唇瓣勾勒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卻淬著歹毒的惡意。


    男人的視線中映出了她蒼白絕美的容顏,嘴唇咬著,壓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啊,害怕了嗎?


    她之前往他胸口捅刀,可沒有一絲猶豫啊。


    就差那半寸的距離。


    嗬,他也真是命大呢,這樣都死不掉。


    既然如此……


    他翻身下馬,信步閑庭朝她走過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優雅,又致命。


    “王爺?真巧啊,你也是來找陛下的嗎?”琳琅強作鎮定,手指已經按在了腰間上,在那裏她隨身藏了一把小匕首。


    對方輕笑,竟有幾分蠱惑人心的妖孽氣息,笑聲低沉悅耳。


    “不巧,一點都不巧,本王,可是專門來等著貴妃娘娘呢。”


    琳琅立即轉身就跑。


    不過她這衣裳雖然挺輕薄的,跑起來也方便,但男人在體能與速度這方麵明顯占有很大的優勢,魏鈺幾乎沒怎麽費勁就追上了逃跑的人。


    “唰——”


    一抹寒光掠過。


    男人淡笑著握住了匕首,刀刃刺入了血肉裏,染紅了他整個袖子。


    鮮血滴落下來,琳琅的鞋子也不能避免。


    對方似乎被他這種徒手接刀刃的凶殘舉動給嚇到,呆看了他好幾秒。就趁著這個空隙,他立馬把匕首給抓過去,在掌心一轉,握住了刀柄,轉而抵住了對方纖細雪白的脖子。


    反客為主。


    “貴妃娘娘,本王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哦,這刀呀,可不長眼睛的。萬一貴體有什麽三長兩短,本王,概不負責呢。”他湊近她的耳朵,溫熱纏繞的吞吐氣息,頗有撩人的效果。


    “你想幹嗎?要殺便殺。”女子皺起眉頭。


    “娘娘放心,本王暫時還不會殺你,遊戲,才剛開始。現在,本王要給你看一樣好東西。”他一邊說著,將琳琅的雙手結結實實綁了起來。


    中途琳琅試過出其不意踹了他一腳,把繩子給掙脫開了,可沒跑幾步,又很快被抓回來。


    對方似乎還挺享受她的反抗,全程的笑容一直都是那麽溫潤儒雅。


    卻也叫人毛骨悚然。


    綁好之後,他直接將人抱上馬,琳琅被禁錮在他的胸膛前。


    “可別動,你想被馬蹄踩得稀巴爛麽?那樣的死法,可不符合娘娘你的尊貴身份呢。”


    果然他這話一出,對方掙紮的力度小了很多。


    畢竟女孩子總是愛美的,哪怕是死法,也要挑一個漂亮的。


    魏鈺將對方的耳垂含入口中,仔細品嚐著。頭頂上灑下了一片光,斑駁了搖曳的樹影,落在她玉瓷般的臉龐上,仿佛一層魅影,叫人越來越著魔。


    “你別碰我!”她厭惡地說。


    “那可不行,娘娘最好早點習慣臣的以上犯下,不然……”男人一手拉著韁繩,調轉馬頭往另一邊走去。


    “不然怎樣?”琳琅不怕死挑釁道。


    “不然……本王當場辦了你。”他另一手摸上貴妃的雲錦腰帶,大掌的溫度薄薄的衣料透入皮膚裏,令琳琅一陣戰栗,不敢再亂動了。


    察覺她的異常,男人低低笑了起來,胸膛上都是一陣震動。


    “真敏感呢,娘娘。”


    “你,卑鄙!”


    “嗯,臣是小人呢!”


    “……”


    這個王爺該不會是被掉包了吧?


    怎地畫風如此突變!


    絲毫沒有罪魁禍首知覺的琳琅默默吐槽。


    當然,表麵上她還得裝出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樣,倔強偏著頭,想要躲過他的親吻。


    他居然也不惱怒,就將腦袋擱到她的脖頸上輕輕磨蹭著,有細微的酥麻竄過。


    就這樣,兩人騎著一匹馬,各懷鬼胎的,慢悠悠晃蕩到一處小樹林。


    然後就停住不動了。


    琳琅冷笑,“怎麽,要在這裏解決我?荒郊野外,殺人分屍,倒是個不錯的死法。”


    “怎麽會呢,本王還沒有玩夠呢,娘娘且放寬心。”男人對她上下其手,又伏在她耳邊笑眯眯地說,像是引誘無知的羔羊一樣,“你好好聽聽,這是什麽聲音,猜對了,有驚喜哦!”


    “什麽聲音?這裏除了風聲——”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在風聲中,傳來一兩聲女人曖昧的嬌吟。


    還有低沉的喘息。


    她原本還算紅潤的臉色立刻變得如石灰慘白。


    “這、這是……”


    魏王心情愉悅,故意壞心眼逗弄她,“啊,娘娘連陛下的聲音也聽不出了嗎?不如,我們再靠近一點。”說著他就駕起韁繩,往裏麵又靠近了一些。


    依稀可見那些散落的衣物。


    還有那身帶著黑色軟甲的狩獵裝,以及她親手係上的披風。


    女人震驚了。


    “唔,還是看得不太清楚呢,再過去一點就好。”魏鈺繼續挑弄她。


    “夠了。”她說。


    “夠了?怎麽能夠了呢?這不是還沒看清楚嘛,萬一認錯人了怎麽辦”魏鈺偏不順她的意,心裏頭有一股揚眉吐氣的痛快。


    琳琅沒說話。


    “滴答——”


    她的眼淚滴落到他握住韁繩的手背上,溫熱的,化開成一片。


    男人眼色微微發沉,嘴角諷刺掛起笑容。


    嗬嗬,又想用眼淚這一招來換取他的同情嗎?上次她騙了自己還不夠嗎?真以為他是笨蛋,可以被她耍得團團轉嗎?


    魏鈺一夾馬肚,繼續前進。


    直到那交歡的兩人完全暴露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淚水,順著琳琅的臉頰滑落。


    “魏鈺,我恨你。”


    “我就算是死,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她是以一種冷靜的口吻來說這句話,心若死灰也莫過如此。


    明明這是他最想要的結果,可是為什麽,心髒突突突地加速跳著,仿佛即將窒息?


    他死死忍住自己的心疼,正想用一兩句話來刺刺她,豈料對方突然往前一倒,直直往地麵墜去。


    魏鈺被突然的變故砸懵了頭,然而身體早已下意識做出了反應,直接將她的腦袋摁在胸口前,護著人在草地上滾了好幾圈兒。


    而對方卻陷入了昏迷之中。


    臉色也是很不正常的蒼白,奄奄一息的,毫無生機。


    魏鈺掐了她的人中,沒有絲毫反應。


    他慌忙抓起那隻垂在身側的手,稍微探了一下脈搏。


    怎、怎麽會這樣?!


    魏鈺雙眼放空,徹底呆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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