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無央整晚都沒有回來。


    琳琅也不在意, 一個人睡還更舒服些呢。


    第二天清早, 婢女們伺候她梳妝打扮, 琳琅漫不經心扶著珠翠。


    “夫人, 主子在前廳等您過去用膳。”一身管家打扮的男人麵無表情地說。


    琳琅多看了他好幾眼。


    秀麗標致的眉眼,纖薄水潤的紅唇。


    唔, 胸也好挺。


    是真貨?


    琳琅表示心癢了。


    好想摸一下來著。


    她不自覺往下看。


    男人板著一張死魚臉,“夫人需要小的驗明正身嗎?”


    琳琅微笑,淡定地說,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管家:“……”


    我可能遇見了一個假夫人。


    “我姓宮, 夫人可以叫我小宮,有事隨時吩咐。”冷麵管家表示哥心如止水才不會輕易上鉤呢,因此依舊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琳琅忍著笑, 眼裏仿佛墜落了星光,“叫小攻多客氣呀,我叫你老公好不好?”


    管家沉默了一陣。


    他不知道為甚這個女人笑得如此古怪。


    叫老宮很奇怪麽?


    不過倒是鮮少有人敢這般叫他。


    作為城主身邊的大管家, 無雙城的第二把手,旁人見了,隻會恭恭敬敬喚他一聲“宮大人”。


    窗外搖曳著一片瑰麗的花影, 這人一手支著下巴,丹紅色的流蘇墜子輕輕打過粉頰, 像是暈開了淡淡的紅霞,鮮妍, 嬌豔。


    管家垂下眼。


    “夫人高興就好。”


    他領著人到了前廳, 一個粉色衣裙的少女正扯著兄長撒嬌, “哥哥,我長這麽大,都沒有看過廟會,這一次就準我好不好?”


    哥哥美得天怒人怨,這妹妹倒是……


    琳琅嘖了一聲,有些失望。


    還以為能看見絕世美人兒。


    “不行,你身體弱,經不起來回的折騰,萬一有人衝撞你怎麽辦?”祝無央攬著妹妹的肩膀哄著,“錦瑟,聽話,你想要天燈,哥讓人給你做,在自家院子放,十個,一百個,都隨你喜歡。”


    此時此景,管家瞥了新任的城主夫人一眼。


    她低著臉,那雙明月般皎潔的眼眸流露出一絲黯然。


    任誰也會覺得受傷的吧?


    原本是新婚之夜,丈夫卻在妹妹的房間裏待著,現在好不容易見著了,又是這個樣子。


    “不嘛,我就要去外麵。”


    “你要是再這樣,哥要生氣了。”


    “嗚嗚,你凶人家!錦瑟不理你了!”


    她跺一跺腳,提著裙擺就跑。


    祝無央皺眉,“攔下小姐,別讓她跑。”


    說著抬腳就跟了過去。


    大廳內,仆人們安靜垂著腦袋,顯然已經是司空見慣。


    “夫人……”管家有些猶豫。


    “我暫時不餓,想回房休息了。”


    她衝著人淡淡一笑,正想退回去,突然有個壞念頭一閃而過。


    視線中,隻見女子臉色一白,昏了過去。


    管家連忙接住了她下墜的身子。


    溫香軟玉在懷,觸手是細膩的肌膚,帶著玉石般微微的涼意。


    還……軟軟的?


    管家秀麗嫵媚的臉龐飛起一縷紅光,看上去嬌豔迷人得很。


    罪過,他好像一不小心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


    幸好夫人暈過去了。


    然而,在管家悔恨反省的時候,琳琅悄悄伸出了爪子。


    襲胸。


    原來真是小哥哥啊。


    雖然漂亮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滿意在他懷裏裝暈,吃豆腐。


    祝無央剛想追過去的時候,冷不防聽到幾聲驚呼,不由得轉頭一看。


    她就像一尊易碎的瓷娃娃,柔弱無力倒在管家的身上。


    男人心一緊。


    他猶豫看了一眼跑遠的少女,最終還是抱起了琳琅,對管家吩咐道,“快叫大夫來。”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大夫帶著藥童趕來,診斷一番後隻說夫人脈搏虛弱,約莫是昨日勞累過度,沒有好好休息。


    祝無央看她睫毛輕顫,要醒過來。


    “夫君?”


    她的眼眸仿佛攏著朦朧的煙水,那般惹人愛憐。


    “你昨晚去做什麽了,整晚都不睡?”


    他沉著一張臉,也不知是何來的惱怒,氣她不把身體當一回事。


    他竟然有些害怕。


    這種感覺令他沒由來的心悸。


    “我、我想等夫君歸來。”


    她像做錯了事,乖乖低著頭。


    “我娘也是每天這樣等爹回家的。”


    “他不回來,娘就不睡。”


    “就這樣相守了半生。”


    “所以……”


    琳琅咬了咬唇,“我也想像娘一樣,做個好妻子,但好像搞砸了呢。”她抬起頭,可憐巴巴地說,“夫君你不要生氣,以後我、我會早些的。”


    說著,視線也遊離著,不敢看他的臉。


    一看就是不擅長撒謊的小姑娘。


    城主大人似乎這會兒才剛意識到,他的小娘子今年芳齡十六,正好與妹妹同齡,比他還小了五歲了呢。


    祝無央用指尖輕碰了碰那粉嫩的臉頰,原本斥責的話瞬間咽了回去,軟了。


    “傻娘子。”


    男人唇齒間不自覺溢出這個稱呼。


    怕是被賣了都會給別人數錢呢。


    “我才不傻,爹娘都說寶兒很聰明的。夫君再這樣說,我可就生氣了。”小姑娘鼓著腮幫子,一臉不滿抗議道。


    嘻嘻,她最喜歡扮豬吃老虎了。


    夫君你才傻呢。


    “好好好,寶兒不傻,快把藥喝了。”


    祝無央下意識拿出哄人的架勢。


    他的小夫人皺著一張風華絕代的臉蛋兒,很是嫌棄地說,“我沒病,才不要喝呢。”


    她歪了歪頭,“我看夫君大人臉色不好,像是病得不輕,更需要吃藥哦。”


    得,又是一尊小祖宗。


    之前裝得那麽溫柔嫻靜、小意溫存都是騙鬼的吧!


    祝無央不容拒絕捏開她的小嘴硬灌了進去。


    她被嗆得眼淚汪汪,一臉委屈控訴他的“殘暴罪行”。


    忽然,那雙琉璃眸子飛快轉了幾下。


    她笑得很古怪。


    祝無央瞬間有一種要倒黴的念頭。


    他還沒來得及避開,對方整個人掛到身上,紅豔豔的小嘴兒貼了上來,一股藥味肆意彌漫開來。


    瞬間,從頭到腳,他整個人都紅成了烤熟的蝦米。


    “混、混賬!”


    他生澀的蜷縮了一下腳趾頭,隻覺得身上軟綿綿的。


    有點,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咦,好像不對勁?


    琳琅低頭一看,男人閉著眼,臉頰滾燙得很不像話。


    暈了過去?


    我了個大槽!


    要不要這麽脆弱?


    琳琅趕緊叫人把大夫拉回來。


    老大夫的表情很是耐人尋味。


    紮了幾針,人醒過來了,臉上餘熱未消,活像紅彤彤的猴屁股一樣。琳琅滿是憐惜摸了摸這個接吻不懂換氣的蠢貨。


    萬年老初哥呀,真傷不起。


    大夫也是過來人了,像是托付自家的傻兒子,對著琳琅憂心忡忡說,“城主大人尚未破瓜,不經人事,夫人你啊,多多擔待才好。”


    城主大人一臉懵。


    破、破瓜是什麽鬼?


    猶豫了片刻,大夫朝著她招了招手,“夫人,借一步說話。”


    琳琅挑眉跟過去。


    這位老司機神秘兮兮從藥箱裏抽出用黑布裹著的東西,“這本是為我那即將成親的蠢兒子準備的,不過老朽看城主大人更加急需這秘籍,因此贈與夫人,務必仔細研讀一番才好。”


    琳琅接過了,摩挲了一下。


    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老人家你放心,我會溫柔待他的。”


    一定會很“溫柔”讓他哭出來。


    琳琅送老人離開。


    祝無央已經穿戴整齊了,他還偷偷運功,把臉上那團不正常的酡紅給降下去了,又恢複到平日清冷淡薄的模樣,努力維持著高冷的城主人設。


    “你手裏拿的是什麽?”他問,努力讓自己表現得不是那麽好奇。


    “絕世武功。”琳琅麵不改色。


    “哦?”他擺明是懷疑的眼神,一個行醫的赤腳大夫,會有什麽武功秘籍?他若是有這麽大的秘密,他作為一城之主,怎麽會不知道?


    “此功若成,雙劍合璧,天下無敵。”琳琅嚴肅地說。


    還挺像樣子的。


    琳琅想要唬人的時候,比誰都要正經,死的都能被說成活了。


    祝無央心裏頭微微癢了。


    “不知可否借來一觀?”


    上鉤了。


    “自然是可以的,不過此書有些特殊,需要在黑暗之中方能看的真切。”


    “竟如此神秘?”祝無央更信了幾分。


    他把四周打量了一下,最終鎖定在一隻紅木長櫃。


    這櫃子是用來放一些藏書的,前些天剛清理完,還沒來得及把新書放進去,正好是空著的。


    於是他拉了人躲進裏麵。


    “好了,你可以拿出來了。”男人迫不及待地說。


    琳琅壞笑掀開了黑布。


    木櫃的縫隙中投入一縷陽光,祝無央將臉湊近去看。


    嗯,一對赤身裸體的男女,約莫是運功姿勢?


    他倒是從未看過,略微別致了一些。


    “夫君你看,這是眉來眼去劍、情意綿綿刀。”


    “夫君,你流鼻血了。”


    “夫君,你有東西硌著我了。”


    “夫君?你怎麽又暈了呐!”


    琳琅輕笑。


    我的傻夫君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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