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第二天是趴在男人的胸口醒來的。


    “醒了?”


    溫柔到有些犯規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小女友迷迷糊糊, 胡亂點著頭,其實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她黑浸浸的眼眸籠著水霧, 猶如初生的幼獸,神態惹人愛憐。


    曲錦文親吻她的額頭, “現在才十點, 要不再睡一會兒?”


    於是他的小女友理所當然賴床了。


    在琳琅還沒來之前, 曲錦文的作息一貫正常, 甚至是自律得令人發指,他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床上。不過現在他覺得, 偶爾的浪費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尤其當喜歡的人懶洋洋枕著他的胸口睡覺, 她被他擁在懷裏,肌膚相親,那烏黑柔軟的發散了他一身都是, 惹得幾分繾綣。


    等到了十二點,人還沒有要起的意思。


    這就有點過分了啊。


    曲錦文抬手撩開遮住臉盤的黑發, “寶寶,別睡了。”


    身上的人動了一下,轉過頭,假裝聽不見。


    他哭笑不得, 拍了拍她的屁股。


    “我知道你聽見了, 別鬧,我們真的該起了, 今晚要回家。”


    “咱們在家呀。”


    她軟軟出聲, 說在你的身邊就是家, 裹著糖霜的情話甜得不像話。


    曲錦文的心被她揉得不成樣子,連續親了好幾口,繼續他的哄人大業,“我們要回家見爸爸媽媽。”


    琳琅稍稍清醒了,“見我爸媽?”


    “對呀。”


    “哎呀,改天了,我現在好困。”


    小女友埋下臉,蹭著他的胸口撒嬌。


    “不行,我們今天就要回去。”


    哥哥大人不動聲色給琳琅挖坑,“你昨晚都答應我了,要領我回去見家長。”


    “我……昨晚說了?”


    琳琅眨了眨眼,懷疑瞅著淡定的男友。


    她是裝酒瘋,可沒有真瘋,連自己說過的話也不記得。


    “你說了。”曲錦文麵不改色,“一邊剝我的衣服一邊說的,我怎麽反抗也反抗不了。”


    琳琅:“……”


    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明明是你的手不聽話。


    “好了,騙你的。”


    曲錦文看她呆呆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


    他與弟弟的性子天差地遠,便是笑起來也帶了幾分斯文秀氣,幹幹淨淨的。


    “其實我著急了。”


    他將臉湊近她的鼻梁,“我每天都想,你什麽時候真正屬於我一個人,想得都快失眠了。”


    琳琅毫不留情戳穿他,“明明睡得比我還沉。”


    這人還有一個不好的習慣,就是要抱著她睡,他睡得越沉,琳琅就被摟得越緊,好幾次是因為喘不過氣醒來的。


    琳琅要不是因為自己的小身子細弱纖薄,力氣太小,對於男人的禁錮一直掙脫不開,她早就把人踹床下七八百遍了。


    “咳——”


    曲錦文以拳抵唇,“這不是你要聽的重點。”


    “那你的重點是什麽?”


    琳琅雙手交疊,將下巴擱著,睜著一雙霧蒙蒙的大眼睛看他。


    在曲錦文的心裏,這個標致漂亮的小家夥雖然有時候撩得他滿身火氣,但總體而言,她的嬌弱與纖細依然是留給他的最深印象,是一個純真無害的小姑娘,當她用那大大的、明亮的雙瞳專注看著你時,相信沒有多少人能抵擋得住。


    曲錦文被她盯出了某種奇異的衝動來,他一手扶額,穩了穩神,才接著說。


    “重點就是——”


    空氣裏漂浮著細小的塵埃,在陽光下嬉戲著。


    曲錦文放緩了聲音。


    “我想要你跟我戴一樣的戒指。”


    “可以名正言順抱著你醒來,給你做早餐。”


    “在我們出門的時候,聽別人叫你曲太太,我肯定百聽不膩。”


    他黑眸裏盛著瀲瀲的光,情愫深藏。


    “我呀,要把餘生寫成一封信,然後每天念給你。”


    低柔的音色在室內流淌,叫人沉溺在他的萬般柔情之中。


    琳琅這把老骨頭聽得酥軟了不少。


    話說,哥哥大人的撩人技能在這一陣子是“突飛猛進”,比起原先一昧的溫柔與寵溺又添了幾分霸道總裁的範兒,蘇得一塌糊塗。


    琳琅似乎是感動到了,說,“我有一個問題需要你認真回答。”


    “你說。”


    他含笑應允,“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琳琅視線往下移。


    “你念情詩就念吧,摸我胸做什麽?”


    “嗯……”


    這個問題他得想好了才能回答,不然很有可能會被冠上猥褻的罪名。


    雖然他剛才的確是動了壞念頭。


    當場抓包的哥哥大人依舊淡定如斯,“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先測量一下你的胸圍,這樣挑婚紗的話我也有底,不至於抓瞎。”


    琳琅:“……”


    他說得好有道理,她差點就相信了。


    “可是你的身體不太老實。”女友特別“委婉”地說。


    “不用擔心,這是男人生理的正常現象,要是我的身體太過老實,你反而要擔心我是不是有毛病了。”


    警察叔叔,就是他,這個壞哥哥一本正經在耍流氓。


    琳琅一個不注意,又被他拽回去。


    “寶寶,你是我的女朋友,現在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他微笑著,虎視眈眈。


    “我應該知道什麽嗎?”琳琅最擅長裝無辜了。


    “沒關係,你不知道,我來教你。”


    曲錦文說著要親下去。


    柔軟的手心立即掩住他的嘴。


    琳琅轉移話題,“既然我們要回去見爸媽,那就趕緊準備吧。我爸爸是一個迂腐古板的老古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曲錦文聽她一說,倒是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他其實昨天已經見過琳琅的爸爸了,一個六十多歲的大學教授,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時常板著臉。安家是老來得女,把女兒當成掌上明珠,一直看得很緊,生怕有壞人哄了她走。


    雖然嶽父對他的評價不錯,但他還需要用更多的細節去打動安家人。


    第一次見麵要是遲到,那就不太美妙了。


    曲錦文飛快穿好了衣服,見琳琅還呆呆坐在被子中間,嬌嬌軟軟,揉著眼要他抱抱親親舉高高。


    他隻得伺候這尊小祖宗穿衣洗漱,等兩人都整理完了,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幸虧他有先見之明,針對安家人做了攻略,早早買好上門的禮物,才不至於顯得過於忙亂。


    而琳琅,上了車以後繼續靠著曲錦文的肩膀打瞌睡,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曲錦文順手將她的腦袋扳正,免得滑下去砸了自己的額頭。


    他的情緒有點兒複雜。


    一方麵,他歡喜著她交付的信任,願意依賴他,崇拜他。


    可是另一方麵,這小家夥對某些事就不太上心,丟三落四的毛病越來越嚴重。


    要是不注意顧看她,說不定一回頭連人都能弄丟了,曲錦文真是哭笑不得。


    但是不急,他們的時間還長。


    還是婚後慢慢教她吧。


    曲初溪將外套蓋到她身上。


    “那就睡一會吧,等到了我叫你。”


    他車速平穩朝著安家駛去。


    如琳琅所說,她的爸爸是一個老頑固,對上門的未來女婿百般刁難。


    安琳琅有好幾個暗戀的追求者,都是被她恐怖的老爹給嚇走了。


    不過曲錦文身為男主,自然很容易擺平了她的父母,何況他又是有心而來,是打定主意了要將安家的掌上明珠拐回去當太太。


    這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穿著得體的西裝,臉上的笑容溫暖和煦,雖然經營著家族企業,卻不像是一個狡猾陰險的商人。


    他身上透著書生的文氣,斯文又儒雅,談吐不俗,正是老頑固喜歡的優秀門生類型。


    琳琅看他鎮定自若應付著父母見縫插針的提問,臉色都不變一下,變著法兒誇安母年輕貌美,誇安父知識淵博,嘴怎麽甜就怎麽來。


    厲害了,我的男主。


    你這是要搖身一變成國民女婿的節奏啊?


    安母被這個俊俏有涵養的女婿哄得合不攏嘴,原本惱恨他一聲不吭搶走了女兒,兩人瞞著父母秘密談了五年的戀愛。後來說開了,見他實在誠懇,手腳又勤快,心裏的天平就慢慢傾斜了。


    安母有意給一對兒製造機會,便拉著自己的老頭子去廚房準備晚飯了。


    安教授架著眼鏡,不滿咕噥了幾句,“君子遠庖廚,你這女人怎麽就不明白呢?”


    “拉倒吧你,現在還給我掉書袋,君子不用吃飯啊?”安母在小輩們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你下一步是不是要辟穀,準備修仙飛升?”


    安教授:“……”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在夫妻倆鬥嘴的時候,琳琅帶她的男朋友參觀“香閨”。


    安琳琅的房間是安母親手布置的,小窗台上放著一盆青翠的小蒼蘭,落地書架整齊擺放著各類的書,最引人注目的是床腳邊的毛絨玩具,曲錦文粗略一數,少說也有數十個,這還不包括散落在桌子底下、毯子上麵的娃娃。


    “這些都是我媽去娃娃機抓的。”琳琅忍著笑。


    附近娃娃機的老板一看到安母臉都綠了。


    “你有一個很好的媽媽。”曲錦文摸了摸她的腦袋。


    琳琅點頭,讚同他的話,眼波一轉,又說,“不過,我並不是很喜歡娃娃。”


    男人的疑惑的眼神投遞過來,琳琅彎腰撿起一隻粉色小熊,捏了捏耳朵,“我小時候跟我媽去遊樂場玩,當時人很多,她顧著買票,把我落下了,回過神來都快找瘋了。”


    每個年輕母親的成長總有一段隱痛,安母也是如此,自從發生了丟失女兒這回事之後,她就有點草木皆兵了,一旦女兒離開視線一會兒,當媽的就渾身急躁,生怕幼弱的孩子又遇見什麽事了。


    曲錦文握住她冰涼的手心,“走失了?”


    “其實也不算,就是一個小混球看我長得好看,不管不顧的,拉著我跑了。”琳琅彎了彎眉眼,恰似春柳,“他雖然比我還小,但性格十分霸道,我想要拒絕都拒絕不了。”


    男人的笑容微微淡了,“哦?”


    “我媽找到我的時候,那家夥剛把我的項鏈搶走,用他的娃娃作交換,還說什麽要憑這個信物去找我,將來娶我當新娘子。”


    曲錦文微不可察皺了眉頭,慢慢又舒展開了,“小孩子過家家的,隻是想逗你玩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琳琅表示同意,還有些不滿,“我猜也是,他用一塊遊戲幣夾來的娃娃哄走了我的項鏈,擺明就是欺詐嘛!”


    男人看她氣洶洶鼓起腮幫子,忍不住笑了,摟人在懷裏,“你放心,我結婚肯定給你買好多好多的首飾,真金白銀,聘禮絕不作假。”


    “這還差不多。”琳琅對男友的識趣很滿意。


    國民女婿第一次上門,以完美的滿分表現贏得了安家父母的歡心。


    曲錦文原本打算帶著琳琅回去的,後來一看安母的不舍模樣,又改了主意,讓琳琅留下來。


    “我明天再過來接你。”


    他交代她晚上不許玩的太晚,十一點就必須要休息了。還說睡覺時不能把空調開得太低,免得著涼,畢竟他不在身邊,沒辦法時刻給她蓋被子。


    琳琅聽得耳朵都生繭了,在他要羅列第十條“家規”的時候,很嫌棄把人塞進車裏,恨不得立馬消失在眼前。


    “小沒良心的,也不想想我是為了誰。”曲錦文從車窗探出頭,刮了她鼻子一下,“你要是不把你自己照顧好,萬一生病了,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行行行,到時候你想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清蒸紅燒都隨你,行了吧?”


    她以前怎麽就沒發現男主這麽話癆。


    曲錦文被她的生無可戀小模樣逗得笑了,好一會兒緩過神來,開車走了。


    回到曲家時,指針指向了十一點,曲初溪並沒有回來,客廳也是一片空蕩蕩的。


    果然這個家裏有沒有女主人還是很重要。


    曲錦文暗暗想著,上樓去洗澡了。


    頭發吹幹之後,曲錦文換了一套幹淨的睡衣,躺在床上看他的情詩大全。他忽然想到琳琅白天說的事,她在遊樂場被一個小男生用娃娃換了項鏈。


    這個情節令他隱隱覺得熟悉。


    父母去世後,他被一些叔伯帶在身邊教導,遊樂場基本沒有去過,反而是曲初溪,是個閑不住的主兒。記得有一回,他興衝衝跑回來,說是自己用一塊錢就撿著了媳婦,對方還漂亮得就像年畫上的娃娃。


    這小子特別形容了那雙大大的眼睛,像星星一樣。


    曲錦文不自覺坐直了身體,想了想,他下了床,走進了另一間房。


    在家裏一向都是他來打掃衛生的,除非特殊時候,他太忙了,或者實在抽不開身,才會請了阿姨來幫忙。因此,他對曲初溪房間裏的擺設是了若指掌,也知道對方有一個很寶貝的木盒子,裏麵裝著一些小玩意兒,大多數是他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曲錦文摸出了鑰匙,把木盒子打開。


    一個鋼琴八音盒的旁邊,有銀光閃爍,細看是一條銀鏈子,下方係著一個雕琢精巧的長命鎖,正麵是“長命富貴”,背麵是蓮花的紋樣。


    曲錦文表情愈發淡漠了。


    天生姻緣麽?


    可惜,他向來是不信命的,也不信什麽先來後到。


    至於成人之美這回事,曲錦文隻是笑笑便算了。


    喜歡的,他會牢牢攥進手心裏。


    第二天清晨,曲錦文買了一束殷紅的玫瑰,在店員的羨慕眼光中取了定製的戒指,當著二老的麵向琳琅求婚了。


    安家父母被嚇了一跳,他昨天才登門拜訪,今天就說要結婚領證,真是“膽大包天”。


    琳琅倒是笑意吟吟,由著他單膝跪地,給自己戴上了戒指。


    “尺寸剛剛好。”


    她伸指瞧了瞧鑽戒,瞥了一眼曲錦文,“什麽時候給我量了?我怎麽不知道?”


    曲錦文站起來,俯在她耳畔輕笑道,“因為你累得睡著了,所以不知道。”


    他說得很低,隻有琳琅聽得見。


    琳琅心想,男主真是學壞了。


    嗯,肯定不是她教的。


    安母見他們結婚的心思堅定,也就不勸了,一心一意替他們籌備起婚禮來。


    曲錦文的辦事效率很高,他上午求完婚之後,下午就拉著人去高檔的婚紗店挑選。


    琳琅被推進去換婚紗。


    裏麵是一個較為封閉的房間,窗簾放了下來,朦朦朧朧透著光影,角落的細瓶子裏插著一束玫瑰幹花,錯落有致。圓形的玻璃桌子上井然有序放著與禮服相稱的珠寶飾品,寶石的色澤十分耀眼。


    店裏的工作人員提著化妝箱,跟在琳琅的身後走進來。


    “哢嚓——”


    門落了鎖。


    琳琅問,“現在要換婚紗了嗎?”


    女孩將化妝箱放在梳妝鏡邊,熟練擺好,說,“先把婚紗換上,然後再化妝。”


    琳琅說好,反手折到後背去拉鏈子。


    她今天配的是一件薄荷綠連衣裙,襯得腰身極為纖細。琳琅忘記把頭發撥到一邊了,拉鏈子時纏了一縷發。


    “我來幫你。”


    對方開口,走到她的身後。


    琳琅發覺這個女孩高得有些離譜,她竟然隻到了她的胸口。


    站的遠還沒有多大感覺,現在她靠近,氣息從斜上方噴灑下來,莫名有一種壓迫感。


    冰涼似冷水的手指拂過她的脖頸,耐心解開了纏繞在拉鏈上的發絲。


    “唰——”


    對方捏著鏈頭,緩緩往下滑。


    雪白的背,細骨突起,一寸一分都宛如傳世的藝術品。


    琳琅忽然覺得自己像是被某種殘忍的生物給盯上了。


    身後的視線要將她灼燒致死。


    少頃,涼涼的雪水在她背上蔓延而開。


    對方用指尖在背上輕劃,似是寫著某種不知名的暗語。


    琳琅想要躲開,對方卻早有所覺,長臂一伸,輕鬆將她攬進懷裏,還用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架勢嫻熟得令人發指。


    “噓,別叫,不然我現在就侵犯你。”


    嬌媚的女聲突然切換成沙啞低沉的男音。


    琳琅愣了下。


    他的手指不安分在背上遊走。


    “你……”琳琅急促喘了口氣,驚怒交加,“你想要做什麽?”


    “做什麽?”


    他“唔”了一聲,“橫刀奪愛算嗎?”


    琳琅聽著他尾音慵懶上揚,特別符合某一個人的習慣,便試著叫,“曲初溪?”


    “你現在才聽出來?”


    曲初溪高高挑著一側的濃眉,肆意張狂,“怎麽,我的聲音你到現在還沒記住?”


    要不是被他抱在懷裏,背對著人,琳琅真想對他翻一個白眼。她頓時沒好氣地說,“你現在胸大腰細屁股翹,騷起來都沒女人什麽事了,我怎麽認得出來啊?”


    那柔軟的大胸抵著她的背,他還用介於青年與男人之間的沙啞聲線說話,真的很詭異很不好?


    “也確實。”曲初溪滿臉認同地說,“誰叫我的魅力那麽大,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你嫉妒我是正常的。”


    琳琅:“……”


    還要不要臉了?


    “你放開我,我快透不過氣了。”


    她打了一下他的手背。


    曲初溪聞言,手指叉開了一些,勉強給了她可以透氣的縫隙。


    琳琅真是想打人的心思都有了,“你捂得我很難受啊。”


    “這就難受了?”


    曲初溪笑容陡然染上了陰鬱色彩,“你有我難受?你知道,看見自己喜歡的人跟別的男人回家見父母,現在還要為他披上婚紗是什麽滋味嗎?”


    懷裏的人微微顫抖。


    他偏過頭,嘴唇幾乎要碰到她的耳朵。


    “嫂嫂,你是清楚的吧。”


    “清楚我是用怎樣的眼光去看你。”


    琳琅還未回答,他便迫不及待把她扳過來,兩人麵對著麵。


    “那麽你呢,你是怎樣看我的?”


    “隻是弟弟嗎?”


    他步步緊逼,分毫不讓。


    “不然呢?”琳琅淡定地回。


    他低低“嗬”了一聲,目光落到她敞開的衣領,頸子纖細,鎖骨漂亮得不可思議。


    “你還真敢說啊。”


    曲初溪倏然收斂唇邊散漫的笑意,眼神危險得令人心驚。


    “那好,我現在就告訴你——”


    弟弟和男人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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