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暗魅緊皺的眉角,波利維兒隻是一直在笑著,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隻是仰著的嘴角一直無法收回。


    "魅,我最忠心的手下都死了,黑暗聖教落到了菲爾修斯的手上。"波利維兒不知道此時自己是什麽表情,可他想一定是既猙獰又悲哀吧!


    暗魅看著波利維兒,眼眸微垂,菲爾修斯,你這是要將我們都趕盡殺絕嗎?


    對於波利維兒,暗魅不知道自己是恨多,還是愧疚多一點,當看著此時的他,暗魅發覺也許恨和愧疚都抵不過無可奈何。當最初的友情走到這一步,回憶當初隻會讓彼此更加的難堪吧!


    "魅,我之所以成立魔法師公會,就是不想讓菲爾修斯成為西大陸的霸主,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所以我留下一抹殘魂一直在等著你的出現。"波利維兒恢複的平靜,他望著暗魅,眼底說不出來的深邃。


    "咣當。"暗魅的腳邊傳來一聲靈咚的脆生,像是金屬的銅牌落在地上的聲音。


    暗魅低下頭,隻見一枚泛著淡淡銀光,形似血滴的令牌安靜的躺在自己的腳下,令牌正中間的龍飛鳳舞的魔法二字如蒼龍出海,透著一股大氣磅礴之勢。


    蹲下身,暗魅將令牌放在手心中,令牌上發出的銀光映襯著暗魅的手,讓她的肌膚越發的潔白如雪,修長纖細的手指就連骨節處也透著如玉的光澤。


    波利維兒癡癡地望著暗魅的手,像是看上千百萬遍都不覺得膩。


    "魅,這個魔法師公會最高的密令,從今天以後,魔法師公會就是你的了。"波利維兒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的氣息越發的虛弱了,這縷殘魂曆經億年,也是時候煙消雲散了。


    "波利維兒,我不明白。"暗魅如蝶翼的長睫微垂著,將她眼窩以下皆是籠上了一層陰影,碎發浮在她的額間飄飄蕩蕩,就如同她心間豎起的那顆刺。


    "你明白的,這是我為當初犯下的錯,所做的補償。"波利維兒笑了笑,亦如同以前那般溫柔:"雖然這個補償太過寒酸,不過我已經盡力了,我傷的太重,也許是菲爾修斯顧念以前的情分,所以沒當場要了我的命,讓我有轉世的機會,如果我們還有緣分,以後再見,我一定不會重蹈覆轍。"


    波利維兒的身影在暗魅的麵前越來越模糊,他就像是隨時會消失在這天地間一般,暗魅神色有些微怔,雖然她知道波利維兒已經死了,可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暗魅最無法平靜。


    "波利維兒,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望著暗魅微紅的眼眸,波利維兒的臉上卻是幸福的:"魅,我真的很高興能看到你的不舍,足矣足矣。"


    一定清淚滑過波利維兒的眼角,當淚水低落地麵支離破碎的那一刻,波利維兒的身影徹底的消失了,就像是這個空間,這個地方沒有他。


    暗魅凝望著手中的令牌,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她的心隻能容下一個人,所以她對波利維兒不辭笑容,害怕他會越陷越深,可暗魅卻不知道這竟然會讓他如此的痛苦,他最想看到的就是自己除了冷冰冰之外的表情,這麽卑微的心願,自己前世竟吝嗇的不願給他,到底她做了什麽,又做錯了多少。


    暗魅不願在重蹈覆轍,原來不管多麽好的友情都是需要溝通的,她一直以為自己的意思他們會懂,可怎麽會呢,這世上誰又是誰肚子裏的蛔蟲。而人心最過難測,行差一步便會偏離軌道直到站在懸崖峭壁的頂端,無路可去,無路可退。


    暗魅將令牌小心翼翼放在悠然居的書桌上,她沒有因為波利維兒的消失而回到原地,此時的她依舊不知自己身處何處。細細的打量著四周,角落裏的幾個大箱子占據了整個整片石壁,暗魅輕歎,這些都是他留給自己的吧!


    挨個打開箱子,暗魅看著其中的東西,微微的閃了閃眼眸,這麽多年了他竟然還記得。


    這些箱子中,其中一箱裏麵全是各類寶石雕刻而成的彼岸花,也就是曼珠沙華,那年年少,她曾經說想要看到滿山盛開著曼莎珠華,在暗魅原來的家鄉中,曼珠沙華名叫龍燈,是龍山的指引,每一個想踏足龍山的人,隻有見到龍燈,才是找對了地方。暗魅當年踏足龍山之際,便愛上了這種花,可惜西大陸並沒有。


    捧著手中各種各樣的曼珠沙華,暗魅靜靜的閉上了眼眸,雖然她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眉眼間流露著的悲傷卻怎麽也掩蓋不了,曼莎珠華,她在經曆過一世又一世之後才知道,原來這種花有那麽多的名字,彼岸花,黃泉花!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暗魅將手中用鮮紅如血的寶石雕刻的曼珠沙華放會箱子中,"咚"的一聲,箱蓋同箱身碰撞時發出不大不小的響聲,就像是一記悶混敲打在暗魅的心間。


    暗魅又翻看了其餘幾箱,除了一些魔法書,魔法卷軸之外,還包含著這西大陸大多數職業的書籍,應有盡有,還有一封波利維兒未曾提及的信。


    暗魅展開封麵,一股青煙從信封中飄出,慢慢的在空中匯聚成一個個橫七豎八的字。


    看著麵前熟悉的字體,暗魅的嘴角輕輕地勾起了一抹淺笑,這麽多年過去了,波利維兒的字還真是一點長進有沒有。隻是當暗魅的信讀到一半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再也無法維係。


    揮手,暗魅打散麵前的字,將所有的東西收進了幻影大陸中,轉身走向身後的石壁,右手輕輕地在石壁上敲擊著特有的韻律,不出片刻,暗魅麵前的石壁"轟"的一聲從中間開啟,看著麵前的通道,暗魅臉色陰沉的走了進去。


    波利維兒,你讓我說你什麽是好,你信中提及的事我一定不會答應,困龍在你心中占據的地位有多少我是知道的,它不該成為我的魔獸,我也沒資格讓你唯一留存在世上的朋友成為我的手下。這魔法師公會我不會指染,它,永遠都屬於你和困龍。


    閉上眼眸,暗魅先是找到了艾維斯裏的身影,隨後神識隨著西塞利等人,直到他們走到這洞穴的終點。


    暗魅笑了笑,這波利維兒就連自己的後輩也欺騙,他們哪裏能在這裏找到寶物,不過轉念暗魅也知道了波利維兒的用意,他隻是想防止菲爾修斯的手下找到吧!隨意才說了什麽有寶物,他不顧及魔法師公會等人的性命隻是要確保自己能夠找到這裏?為了這個億萬分之一的機會,他竟然可以做到這樣。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暗魅在找到艾維斯裏的時候,他已經傻傻的站在石像旁邊,既是焦急萬分又不敢輕易的離開。


    "艾維斯裏,我們走吧!"暗魅的聲音著實的嚇了艾維斯裏一跳,他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隨後這才轉過頭來,欣喜的望著突然出現的暗魅。


    艾維斯裏識相的沒有問什麽,他悶不啃聲的走在暗魅的身邊,時不時的用眼睛打量著他。


    "他...是我的朋友。"短暫的沉默過後,暗魅慢悠悠的張開了嘴,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向他說起,可能她隻是想疏解一下心中的鬱結。


    艾維斯裏被暗魅的話弄得有些發懵,等回過神來才駭人的想到他話中提及的人極有可能是...


    艾維斯裏就這般怔怔的凝望著暗魅的背影,暗魅口中的話對於他來說太過的駭人,那石像中的人可是已經死了億萬年了,他怎麽會是他的朋友。


    如果艾維斯裏不知道麵前少年的本事,他真以為他是腦子有病,可一想起她的狠辣與修為還有她初見那雕像是的不敢置信,都讓他在疑慮的時候卻不得不相信。


    艾維斯裏一直不敢出聲,隻是靜靜的聽著,心中除了震撼跟多的卻是忌憚,如果說他之前對暗魅還存著什麽心思的話,那麽現在就任何想法就不敢有了。


    暗魅將一切說完,心中好受多了,當然她雖然將他們之間的事情說了一遍,可事情發生的起因和身份都沒有透露。


    洞穴最深處,西塞利等人默不作聲的站在通道最盡頭,看著平日裏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魔獸,臉上難看的像是吃了大糞一樣,雖然它在沉睡,可他們卻絲毫不敢驚動它。


    這隻魔獸不知道在何時將這裏當做了自己的洞穴,西塞利等人曾經納悶不止,這裏迂迂回回都是通道,它這般龐大的身軀怎麽能夠進入?隻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因為這洞穴還有另外一個他們不知道的入口,另一個原因便是這個魔獸已能化形,不管是這兩種原因中的哪一個,都是他們不能接受的。


    然他們之所以選擇這個時候進入洞穴,就是因為每逢初秋,裏麵的魔獸才會出洞穴,進入森林中,可他們怎麽沒想到今年它既然沒有離開,這讓他們懊惱的同時也是那麽的無可奈何。


    暗魅慢悠悠的佇立在眾人的身後,她微眯著眼眸,目光透過人群凝望著不遠處的魔獸,嘴角勾勒出一抹陰冷的笑意。如果這魔獸醒了,那麽前麵的那些人會怎麽樣呢?驚慌失措?還是惶恐不安?


    不過比起這個,暗魅更想知道,麵前的魔獸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關於這洞穴的事她從艾維斯裏那聽得不少,可顯然這魔獸此時並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才對,難道這洞穴或者說是這懸崖之上有什麽值得它不敢離開的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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