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龍星圖詭計多端,嚴荊還是中了她的激將法,話趕話地被懸在半路,下不了台!


    看著嚴荊無語辯駁的黑臉,龍星圖卻難得一展笑顏,“下官多謝嚴相!”


    “詔帝二十八年,夏之淮被斬首示眾,詔帝二十九年,工部將夏之淮的府邸,撥給了劉大學士,一年後,劉大學士病死宅中。從劉大學士的履曆上看,倒是與夏之淮案沒有多大關係……”


    “有!”


    簡單幹脆的一個字,打斷了龍星圖的侃侃而談,她扭頭,目光落在安國侯臉上,詫異道:“侯爺知曉內情?”


    安國侯道:“劉大學士與夏之淮同年中舉,又同朝為官,情誼匪淺,可夏之淮入獄後,劉大學士立馬斬斷與夏之淮一切關係,甚至和禦史台一道上折,請求皇上極速處斬夏之淮,以平民怨。”


    龍星圖怔了一瞬,方才喟歎:“原來是落井下石!”


    她根據文書記錄,繼續道:“秦聞禮於詔帝三十年升任戶部侍郎,詔帝三十二年,遷至夏府舊宅,詔帝三十三年夏月的某夜,酒後跌入後宅的水井裏意外身亡。若要追溯因果,詔帝二十八年,秦聞禮任大理寺左少卿,應是參與審理了夏之淮貪汙案吧!”


    “沒錯!”安國侯神情凜然。


    “秦侍郎死後,夏府舊宅的主人換成了張翰林。”


    “張翰林是張顯的胞兄,對夏之淮懷恨在心,伺機報複。”


    “為何?”


    “詔帝二十七年,工部郎中張顯任都水清吏司,因克扣修河銀子而被工部右侍郎夏之淮彈劾獲罪。”


    “原來如此。那最後一任主人丁禦史呢?”


    “丁禦史更不消說,是帶頭向皇上彈劾夏之淮的人物,亦是嚴相鏟除夏之淮最得意的助力!”


    安國侯大多時候都沉默不言,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突然發難,將矛頭直指嚴荊,當即引發軒然大波!


    嚴荊伸手一指,勃然大怒,“安國侯,你信口雌黃,休要冤枉本相!”


    安國侯擲地有聲,雄渾嗓音穿透法堂,氣勢迫人,“本侯隱忍十二年,所求為何,嚴相心裏最清楚吧?當年三法司不僅坐實夏之淮貪汙,因為劫案現場留下的銅鈴鐺,將本侯也算在了共犯名單裏麵!本侯麾下的鐵頭將軍狸貓和地鼠失蹤,令本侯百口莫辯,但嚴相真當本侯不予計較了嗎?時至今日,我安國侯府已經做足準備,隻要嚴相敢在皇上麵前喊冤,本侯定將奉陪到底!”


    嚴荊麵色發青,上下嘴唇快速闔動,卻沒膽子繼續叫陣!


    這半年內,侯府的力量快速壯大,從兵權到刑名,握住了朝廷一半命脈,加之賢親王周慍的崛起,已然成為太子最大的勁敵,難以對付!


    誠如,監察院查明厲硯舟誣告嚴荊後,嚴荊請求老皇帝法辦厲硯舟,但老皇帝以厲硯舟年輕不懂事為由,三言兩語便寬恕了厲硯舟!


    所以這一刻,嚴荊才真正的慌了!


    龍星圖不置可否的挑唇,眼裏透著令人看不懂的深邃,“無風不起浪,四位橫死的官員果然與夏之淮皆有關係,看來夏之淮死不瞑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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