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城,厲硯舟心事重重。


    石橋服侍安國侯登上馬車,厲硯舟卻立在原地不動。


    安國侯提醒道:“有想法回府再談,別杵在這兒。”


    天子腳下最不缺的就是眼睛和耳朵,謹言慎行,才能活得長久。


    “父侯,我還有要事,晚些回府。”


    厲硯舟從隨行護衛手中牽過馬,一翻而上,且令道:“石橋,帶上東西,跟我走!”


    語罷,他不待安國侯同意,便揚長而去。


    石橋趕緊從馬車裏拿出一個黑布包挎在肩上,然後策馬追去。


    安國侯不明所以,不免擔心焦慮,他招了招手,喚來兩名護衛,吩咐道:“你二人躲在暗處保護少主,千萬別叫人盯上少主!”


    ……


    夜,萬籟俱寂。


    三個身穿夜行衣的男人,各執一把鐵鍬,正在悄悄挖墳。


    石橋憂心厲硯舟的身子,幾次三番的勸說道:“少主,您歇會兒吧。”


    “沒關係,馬上就看見棺木了,我們抓緊時間。”厲硯舟擦了把額頭的汗珠,又繼續揮汗如雨。


    石橋瞅了瞅不遠處,尋思道:“少主,呆會兒善後的事兒,就留給那倆小子吧。”


    “那當然,父侯的心意,作為兒子總要領受了。”厲硯舟扯唇笑了下,自家訓練出來的人,隔著老遠都能聞出味兒。


    這十多年來,安國侯雖然隱退不問政事,但暗中積蓄的力量,非普通王侯將相可比擬。


    諾大的侯府,除了侯爺夫人不會武功,其他人,上到老管家,下到丫環家丁,甚至是園子裏修剪花草的下人,都是深藏不露的武人。


    不多會兒,一具鑲著金邊的黑色棺槨露出了全貌,三人麵對棺槨虔誠地拜了三拜,而後毅然開棺。


    不出所料,房太醫確實給厲硯舟留下了遺信,為免泄露,竟縫製在了殮衣內襯裏。


    石橋舉著火摺照亮,厲硯舟細細閱讀,信中所書內容,令他雙手不由顫抖,眼中驚色久久不散!


    “少主,出什麽事了?”石橋察言觀色,緊張詢問。


    房太醫之子房潛為父親整理好殮衣,重新合上棺蓋。


    厲硯舟沒有回答,隻是將遺信折疊,藏進裏衣,然後吩咐道:“石橋,你先回侯府,早朝請父侯替我告假,在合適的時間,我自會回府,不必尋我。”


    語罷,厲硯舟留下一臉懵的石橋,跳上馬背,隱入了濃濃的夜色中。


    ……


    龍府。


    龍星圖累了幾日,沐浴更衣後,便散了發髻,早早的睡著了。


    蕪音苑內外,石楓與府中家丁輪流值守。


    嚴荊老賊一日不死,他們便不敢掉以輕心,生怕半夜遭人行刺。


    然而,睡夢中的龍星圖,卻察覺到房中氣息不對,她猛一睜眼,聚起一掌正要拍出去——


    “是我!”


    熟悉的男音,生生驚了龍星圖,不甚明亮的月光從窗戶透進來,她坐起身,盯著那張忽明忽暗的臉龐,不禁瞠目結舌,“硯舟?”


    厲硯舟走至床邊,雙手攀上龍星圖肩膀,笑意溫柔,“嚇著了吧?我突然想你了,就來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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