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之外,漢西之地。


    既有江南有的經濟繁榮,又有江南沒有的武道昌盛。


    西恒市為漢西首府,燈紅酒綠,晝夜通明。


    市中心有一處大樓,雄偉高聳,威風凜凜,乃是西恒市的地標之一,更是河洛集團的總部所在。


    河洛集團曾是由何家與洛家兩家勢力聯合創建的。


    當初建立之時,兩家平起平坐。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何家漸漸崛起,洛家漸漸沒落。


    時至如今,河洛集團內部已成為何家一家獨大的局麵。


    掌握大局的十位董事中,何家占八,洛家占二。


    由此可見一斑。


    而將局麵導演至此的人,正是何家當代家主何文鏡。


    一個手段與心思同樣狠辣的男人。


    此時已是深夜。


    大樓頂部的董事長辦公室還是燈光明亮,如同白晝。


    兩鬢已是斑白的何文鏡埋首在辦公桌上,戴著一副比較厚重的眼鏡,處理著茫茫多的事務。


    這時。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了。


    而且聲音比較急促。


    何文鏡將目光從文件上挪開,望著大門方向,沒有說話,卻眉頭緊皺,閃過一絲不悅。


    他不喜歡工作的時候被人打擾。


    但外麵之人仿佛不知道這點一樣,繼續“咚咚咚”地敲著房門。


    看來是有急事了。


    何文鏡放下手中的文件,沉聲道:“進來吧。”


    “哢。”


    房門打開。


    一個黑色西裝打扮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神色匆匆地喊道:“老爺,不好了。”


    何文鏡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悅地說道:“凡事莫要慌張,要冷靜,冷靜才能保持理智,理智才能成大事……”


    “坤少爺……坤少爺他……”


    “那小子又惹事了?胡鬧!我讓他去江南那邊,是去談生意的,不是去惹事的。你警告他一下,再敢鬧事的話,小心我扒了他的皮……”


    何文鏡一邊說著,一邊摘下那副厚重眼鏡,順便拿起桌旁的布條,輕輕擦拭鏡片。


    西裝男人終於緩過氣來,脫口而起:“坤少爺死了!”


    “哢嚓!”


    正在認真擦拭鏡片的何文鏡手一緊,直接將眼鏡給捏爆了。


    然後他抬起頭,麵無表情地看著西裝男人:“你再說一遍。”


    西裝男人哭喪著臉道:“坤少爺死了。”


    何文鏡全身一震。


    臉上還是麵無表情,但那隻蒼老大手卻猛地攥緊。


    那副眼鏡被攥入手心中,發出哢嚓哢嚓哢嚓的聲響。


    緊接著,眼鏡已經消失不見了,隻剩下一灘細細的粉末從指縫間流淌而出。


    由此可見,何文鏡的內心並不像表麵上那麽平靜。


    何文鏡陷入了沉默。


    辦公室內的氣氛也一下子沉了下來。


    沉得讓人難以呼吸。


    沉得好像一塊巨石緊緊壓在心頭。


    那個西裝男人不敢打破沉默,隻能乖乖站在那裏,低著頭顱,局促不安,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連呼吸都變得尤為困難。


    良久,何文鏡才緩緩開口:“怎麽回事?”


    氣氛一鬆。


    西裝男人如釋重負,大口喘息了幾下後,趕緊匯報情況:“根據江南那邊的線報——當時坤少爺正在和千葉聯盟的人談判,可是談崩了。千葉聯盟那邊仗勢欺人,不願意讓坤少爺離開,還大打出手,想取坤少爺性命。”


    何文鏡黑著臉道:“你當我是傻子?坤兒雖然年輕,但修為已達先天,身邊還跟著旦叔,同樣是先天級別的武者。兩個先天聯手,足以在江南橫著走了,那個千葉聯盟能留得住他們?”


    西裝男人苦笑道:“線報上說,原本千葉聯盟的確是留不住坤少他們的。可是……”


    何文鏡臉色陰沉,喝問道:“可是什麽?”


    西裝男人咬牙道:“線報上說,雙方僵持之際,那個江南第一人回來了。”


    何文鏡的眼神陡然淩厲:“陳遇?”


    西裝男人點頭:“沒錯,就是那個陳遇。”


    何文鏡攥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聽說過那個家夥,江南第一人,鬧過江北,闖過河西,接連和幾位武道先天交手都獲勝了,堪稱是混元之下第一人。如果他出手,的確可以壓製住坤兒他們。但是……但是他不應該下毒手啊!”


    說到最後,何文鏡已是雙目微紅,怒氣勃發。


    西裝男人被這股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吃力地說道:“線報上說,坤少爺落敗後,是服了軟的,還搬出了咱們河洛集團的名號。但那個姓陳的家夥不給麵子,咄咄逼人,還把旦叔的腦袋給砍了下來,坤少爺氣不過,想要理論,卻也被那個姓陳的直接殺了。”


    何文鏡氣得直哆嗦,頭發無風自揚,可謂是怒發衝冠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這位五十多的老人輕聲呢喃著,然後越說越大,最後已是暴喝。


    伴隨暴喝,他一掌拍在桌子上。


    “嘭”的一聲。


    辦公桌直接炸裂。


    何文鏡攥緊雙拳,青筋畢露,嘶吼道:“那個姓陳的小子,無法無天,當我何家是假的嗎?當我們河洛集團是假的嗎?”


    西裝男人小心翼翼地問道:“老爺,現在該怎麽辦?”


    何文鏡怒吼道:“媽的,還用老子教你?趕緊去查啊!”


    “查?查什麽?”西裝男人有些疑惑。


    何文鏡暴吼道:“ 廢話!查那個姓陳的底細,查他的全家!他殺了我兒,我要他全家償命!快點去查,把他的裏裏外外全部查清楚,老子要殺他全家!!”


    “是!”


    西裝男人冷汗直流,趕緊退出辦公室。


    “嘭。”


    辦公室門關上了。


    隻剩下何文鏡一個人。


    這位五十多歲的老人跌坐在 椅子上,臉色頹然,神情淒涼。


    他是一位真正有手段也有魄力的梟雄人物,不然也不可能以半步先天的修為坐穩何家家主的位置。


    但是,再狠辣的梟雄也是父親啊。


    誰能承受這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傷?


    所以,一瞬之間,他的頭發仿佛白了許多,腰背佝僂了許多,麵容也蒼老了許多。


    不過,他的怒意、恨意以及殺意卻旺盛到要凝成實質的地步。


    “陳遇……陳遇……給我等著……你給我等著!!”


    他怔怔地望著窗外的夜色,雙目通紅,神色瘋狂。


    一頭死了孩子的獅子,是要發瘋的。


    而一頭發瘋的獅子,可是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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