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北殷風起雲湧已過去了三月,


    大興帝都這邊時刻關注著, 陸續有收到消息, 但都是少得可憐,而且觸碰不到核心。


    關係到北殷攝政太後病倒, 丞相被誅,權力變動等等, 光是隻言片語, 便知道是出了多大的事。


    這不僅是北殷內務,也影響到與它相鄰的大興, 北殷剛收複雲朔不久, 現在又突然來了一場朝內大清洗, 誰知道會不會是北殷太後鏟除異己安頓好內務後患無憂, 想要再次出兵。


    北殷攝政太後, 雖在內外都被不少人詬病權欲重野心勃勃,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是一位傳奇人物,她的強勢是出了名的,北殷天子和朝堂上下被她壓的喘不過氣來。這樣的人物, 要想她在徹底掌握北殷大權後,安分的休養生息龜縮不出兵,根本不可能。


    氣的大興皇帝大罵靖安司無能。


    靖安司也是無奈, 誰能想到大興在雍都的暗線剛受重視運作起來沒多久, 就被扯進了北殷驚心動魄的政變之中,許多探子都被抓了,就這樣四處刺探能傳出一兩條消息出來都已經是不容易了。


    而且就是這樣, 北殷國都也是幾度風雲變化,剛有消息說殷太後一病不起,大興這邊的人還沒輕鬆的喘口氣,轉眼間局勢突變,北殷丞相因為刺殺監國公主被誅殺,連帶全族處斬。隨即那位本來名不見經傳的監國公主向朝堂開刀,朝野瞬間血流成河。


    這些有的是大興探子傳回的情報,有的是靠靖安司的人不眠不休絞勁腦汁收集整理零碎的消息,比如邊關兵力調動的異常,北殷商旅變少等等,分析出來了這些。


    但直到北殷局勢穩定,大興依舊沒有足夠的能力插手到其中,不然朝堂那些老狐狸早就願意支持北殷內部反對皇室反對殷太後的勢力,希望北殷越亂越好。過去他們沒有怎麽重視,那是因為雲朔在大興手中,隔著這麽一條天塹,還能掣肘北殷,不用他們多顧慮。現在北殷已經露出了驚人的獠牙,一次是收複北殷,下一次可能就是出兵大興了。


    有人憂心忡忡,也有人隻顧著爭權奪利。對靖安司受到重視,還投入這麽多資源到它身上,朝堂上早有不滿,如今見沒什麽成效更是大力指責無能,多方壓力博弈下,靖安司也是舉步維艱。


    暗探用間一事本就不是一日之功,偏偏皇帝和那些高官大臣們一個個都急於求成,靖安司主事的頭發都快愁的掉光了。難得出門休息一下喝碗熱羊湯,就見到了司徒懷箬。


    “司徒公子。”主事對他頗有好感,不僅是在抓捕帝都內的北殷暗探一事,司徒懷箬有助靖安司,更因為他不似其他高門子弟,態度倨傲,連朝廷命官也不放在眼裏。司徒懷箬是真正的氣度澄澈,翩翩溫潤公子,不外如是。就是坐在這路邊小店,也是和光同塵般。


    司徒懷箬微拱了拱手。


    他雖不在朝中也有聽說,靖安司因為北殷變故而頗受責難的事,見到主事大人愁眉苦臉也不奇怪,可惜他也幫不上什麽忙。


    北殷風雲驚變,他知道的也不多,也無心去探究,隻是他唯一想知道的人,就是動用了司徒家的隱秘勢力也沒能查到。司徒家雖有些背景勢力,但也隻是在大興國內,出了大興,能起到的作用就很小了。


    說不定查到的還沒有靖安司多。


    司徒懷箬默默垂眸,盡管他已經問過了秦葭,原來她隻是將他從山崖邊帶了回去,他是如何從山崖下被救上來的,又是誰給他上好了藥,秦葭茫然不知。


    是他想錯了,他以為秦葭很多沒說的是因為她那個神秘師父。而他體貼她的難處,沒有多問。而司徒家的人在查過幾日出入山間的行蹤,也隻有偶爾會去那裏打獵為生計的秦葭,別無他人,不然,難道還是施恩不望報的山間精怪麽?


    但秦葭的話,證實了隻是他和司徒家的人沒有發現,又有人抹去了痕跡。


    但究竟他在生死之間遇到的那個人,是不是韓菱,司徒懷箬還是想找到她親口問她一句。


    曾經領他入門授他佛法的心念大師說過,慧極必傷,莫要太執著。


    司徒懷箬並不理解,他隻是想要個答案而已,與她是不是北殷暗探,大興與北殷對立這些沒有關係。


    至於問完後該如何做,司徒懷箬沒有想過,也不會去想。


    司徒懷箬剛開口,提及‘韓菱’兩個字,靖安司主事的臉色就變了,又極為難地道,“司徒公子,此事涉及我靖安司機密,我說不得。”


    主事也覺得有些對不住司徒懷箬,有求於他時,請他幫了多次忙,當問到什麽事又不得不將司徒懷箬當成外人。隻是此事實在不簡單,他也不能隨意透露。


    喝完羊湯,主事帶著歉意告辭了。


    司徒懷箬神色微怔,能讓靖安司主事這般慎重態度,他們應該已經查到了韓菱的身份,而那個身份一定至關重要。重要到被下了封口令,不得泄露外傳。


    他有想過,韓菱的身份,大興暗探尚未查明。


    要麽是韓菱回北殷後,一直未有露麵,要麽就是從一開始就查錯了方向。


    大興暗探縱然潛伏在北殷,隻會在既定範圍內查探,不可能一個個查過去如大海撈針。


    連靖安司內在最初查探的時候也分成了兩派,一是聽過司徒懷箬建議的靖安司主事,覺得韓菱既然能號令所有暗探,必然身份重要,另一方認為就算韓菱在北殷身份地位不低,但她已離開大興,回到北殷,就算查出來了也沒什麽用,而韓菱的身份已然暴露,對大興也不再有威脅的可能,等同雞肋,更加不必投入這麽多人手在追查這條線索上。


    結果,在北殷風雲期間,知道那位監國公主的年齡等一些特征時,靖安司的人並沒有聯想到之前在帝都攪風攪雨的北殷暗探。


    但等到大興暗探不知晚了多久傳回的消息,所有人都震驚了。


    韓菱竟然就是北殷監國公主。


    隨著穆華翎監國,並對朝廷大清洗,從腥風血雨中一舉掌握北殷生殺大權後,有關她的卷宗消息就在短短幾日間迅速被收集到了各國有權有勢的人桌上。


    殷太後長女華翎公主,自幼聰慧,頗受帝後重視,帝崩逝之時,因染病被送到別苑休養,多年甚少有歸京。直到數月前康複,並在殷太後病重之際授監國大權。


    連時間也能隱隱對得上,靖安司的人不禁苦笑,殷太後可真是狠得下心,還是從那麽早就開始謀劃了。


    皇帝還斥責他們被一女子玩弄於掌心中,靖安司的人隻想說他們輸的不冤枉,那可不是什麽普通女子,北殷的監國公主,誅殺了丞相等不下千名官員,心機手段深不可測,威名赫赫。


    然而皇帝和各位重臣絲毫沒有諒解靖安司之前的過錯,反而更加震怒了,怪責靖安司無能不力。


    要是將穆華翎留在大興就好了,哪怕不能殺了她,也絕不能放她回北殷。


    能夠一舉誅滅叛黨,手段狠辣無情,執掌北殷生殺大權,這樣的女子怎麽可能簡單,大興皇帝和朝臣想到的便是又一個野心勃勃的殷太後。


    更重要的是,穆華翎比殷太後更年輕。


    這次北殷風雲唯一暴露的對他們有利的事情,就是殷太後老了,處理起朝政事務來已經力不從心。熬一熬等一等,早晚能拖死殷太後,大興這邊相信在殷太後的陰影下,北殷天子的銳氣隻怕也要磨沒了,不大可能會出兵攻打大興或南梁。


    沒想到殷太後的確是去安心休養了,但卻將北殷大權交給了華翎公主。


    而令大興苦上加苦的是,據探子傳回的消息,北殷天子與攝政太後雖不睦,但卻與華翎公主自幼感情深厚,多加維護信任,甚至在這次北殷動蕩清洗中,不惜將所有罵名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全然不似過去傳聞的無心政事的淡泊樣子。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那個致命的錯誤,為什麽沒有將穆華翎留在大興。


    比起潛伏大興時是個定時炸彈,這位回國後掌握北殷核心權力的華翎公主更加可怕,已然成長為更能威脅到大興危亡的敵人。


    就是這樣,大興這邊還不得不捏著鼻子下了封口令,明麵上抹去所有原來對韓菱的追捕令。


    之前以為隻是北殷暗探,全國通緝攔在關內也不算什麽。


    現在人家已經是北殷監國公主了,殷太後退居幕後由穆華翎執掌大權,與天子也是平起平坐,連對各國發的文書上也說了此事,蓋的還是監國公主印璽。


    大興還敢公然發布以她的畫像所作通緝令,信不信北殷可以直接以這個理由犯邊。


    而就算大興拿出北殷公主潛伏在他們這邊多年刺探軍情謀劃的諸多證據,北殷那邊也大可不承認,說隻是容貌相似不足為奇,大興則是偽造汙蔑,故意挑起戰亂。


    派出暗探細作,用間這都是私底下的事,即便心知肚明,但明麵上大國與大國之間都要互相表示尊重,輕易不能損及顏麵,引發外交爭端。


    此事攸關兩國戰事,不能輕忽,連大興皇帝都得忍下了,朝廷上知道的也是少數。


    故而撤下通緝令的事,還引發了一些不明所以的人爭議不休。


    比如之前喪子的蔣尚書,他就這麽一個嫡子,所以自小寵溺無度,因為北殷暗探引發的動亂,蔣尚書之子失蹤的事也被掩蓋了過去,但後來在池子裏發現了他兒子的屍體,還被折斷了四肢,剜了眼睛,經查明很可能是北殷暗探所為。


    所以蔣尚書也是追查北殷暗探最積極的人,誓要為慘死的兒子報仇。可朝廷不聲不響就壓下了北殷暗探的事,還要放過那個蛇蠍心腸的人,蔣尚書直接在朝堂上鬧了起來。


    皇帝一個不耐煩,直接罷了他的官職,讓他在自己府裏好好反思。


    難道他還可能為了一個尚書嫡子的命,去質問現在北殷當權的監國公主給個說法,讓她償命。


    就是他的皇子因為調戲糾纏監國公主丟了命,都不可能有這個結果。


    ……


    北殷的冬天來的很早,


    蕭函裹著一身雪白輕裘,站在北殷皇宮牆樓上。


    望著北地一片銀裝素裹,初冬的風也有些凜冽。


    比起富庶溫暖的大興和南梁,北殷顯得有些苦寒,但是它占據的一些特殊地理位置,如河套平原,適合養馬,它有適宜的牧草,優異的戰馬馬種,而且戰馬不進需要養,還需要練,讓它們不懼怕弓矢不畏刀槍,隻有廣大的平原和適宜的氣候才能練出來。所以北殷良馬天下聞名,也備受大興和南梁忌憚。


    北殷與大興南梁不同,重軍功,殷太後當初能一力扶持新帝上位,甚至登上攝政的高位,就是因為掌握了兵權,方才能那麽強勢,現在殷太後將她手中的虎符兵權交給蕭函,另外她又通過肅清朝政控製了官員升遷的吏部大權,戶部的錢糧,還有可以與暗衛營相輔相助的刑獄大權。


    說現在的北殷朝廷,是她的一言堂也不為過。


    這些權力都是伴隨著腥風血雨得來的,


    殷太後攝政時,殺了一大批人。


    而現在她以刺殺監國公主的罪名株連甚眾,殺了更多的人,不管是貴族,還是豪強士紳,殺的一片膽戰心驚,無人再有反對聲。


    殷太後昔日還隻是以強勢壓下朝臣貴族,而她卻是真正執掌生殺大權,行事再也無需受任何人掣肘。


    想要再推行變法改製,也順利容易許多。


    蕭函仍在思考著變法的事。


    阿蟬走到蕭函身邊,“公主,陛下已經到紫微殿了。”


    蕭函徐徐走下牆樓,兩旁行禮的宮人都不敢抬頭屏住呼吸,這便是絕對權力帶來的最明顯的影響。即便她表現得再溫和,也沒有人會忘記她是殺的雍都血流成河,掌握他們生死大權的監國公主。


    時至現在,天子穆頤已經知道了殷太後病倒的真相和她與華翎二人主導的計劃,但也沒什麽關係了,殷太後不告訴他是不放心他,但即便他早就知道,再來一次他依舊會這麽做。


    難道袖手旁觀,看著華翎一人在台前麵對這風浪驚險,無限殺機?


    華翎在大興的時候,他護不了她分毫。但她回到了北殷,穆頤就不會眼睜睜看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旁人隻知道監國公主手段狠辣,是心計浮沉、是避之唯恐不及。又何曾在意過在這短短數十日裏,華翎公主遭受的不知多少次大大小小的暗殺謀害,刺客下毒,埋伏陰謀手段不知道有多少,就像人心不知有多複雜一般。


    蕭函其實並不在意外界如何評價她,比起養尊處優的金枝玉葉,她更願意做萬人之上呼風喚雨的監國公主。


    但穆頤將那些屠戮之下的罵名盡數都攬到了自己身上,還是讓她有些意外的。


    這可不是普通的罵名,日後還注定會記載到史冊上的。


    光是翻翻暗探呈上來的一些折子,“皇兄怕是在民間口中都快成了昏君暴君,事情都是我做的,罵名倒讓皇兄擔了。”


    “不過是些閑言碎語罷了。”穆頤嗤之以鼻,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如何,


    而且名聲這點小事又怎麽能與華翎相比。


    年輕的天子歎了一聲,“皇兄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蕭函微怔,原身的親人對她確實是真心實意,在天家皇室之中少見而珍貴,即便愛的方式有所不同,殷太後對穆華翎的是委以重任,信任與驕傲,在她死後積蓄三年報仇,摻雜著國家利益的感情雖然不純粹,但已經是她所能給與的全部了。穆頤作為兄長,即便不是合格的天子,習慣了與生俱來的尊貴地位,但卻願意拿一切榮華權柄名聲換取穆華翎的平安。哪怕是最小的妹妹穆永思,後來黑化對秦葭的屢屢陷害,也意味著她沒有忘記皇姐的仇。


    穆華翎縱然是死了,北殷和她的親人也不會遺忘她半分。


    穆頤見她出神,以為是這陣子勞累過度,也沒來得及好好休息,立刻臉上浮現擔憂之色,“要不要召太醫過來看看?”


    蕭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事,又笑道,“我這倒是有一樁事還需皇兄幫忙。”


    穆頤毫不在意道,“什麽事,華翎你盡管說。”


    蕭函遞給他一份折子,後者打開看了看,麵露驚訝,“這是……安撫民心?


    蕭函點了點頭,她下手殺的太狠,穆頤又主動為她擋箭,以致於朝野都傳出了他暴虐無道的名聲,蕭函怎麽會沒有應對之策。適當的安撫民心,淡去影響,也又便於將要推行的變法改製。


    這折子中一共有三策。


    第一件事是良種農具,蕭函回到北殷後,無論是暗衛營統領還是長公主的身份,都讓她擁有了不小的資源勢力,想在北殷國內尋一些需要的工匠能人義士,按她的想法改良糧種,還有耕種農具,需要的僅僅是一些時間罷了,現在數月已過,底下的人稟報已有成效。


    等到全國各州府都推行開良種和農具後,北殷百姓又怎麽還會懼怕皇室,天子和監國公主,感恩戴德都還來不及。


    二是開恩科取士,在蕭函的計劃中連開三年,北殷重軍功不假,但拉攏文人士子也有必要,這可不是北殷獨霸天下,一些在國內待不了的跑到它國任官的也不少見。北殷之前就籠絡過一些來自大興南梁的文人武將,主要還是殷太後用才不拘一格,隻要有能力夠忠心,她就能用。


    連開三年恩科取士,足以讓北殷全國士子為之轟動,比起指責抨擊朝廷上是何人把持朝政,誅殺了那麽官員,他們大概更樂意去填補上被殺完後空出來的官職缺口。


    朝中重要官職都已換上了蕭函和殷太後的人,但還有更多缺口,也的確需要補充一些人才,從民間取仕。


    鬧得沸沸揚揚的謠言,無非是狠狠被削得淒慘的貴族豪強唆使他們門下的佃農,又串聯士林大作文章,宣揚國之將亡,天子不堪為帝。與其等他們再鬧出其他手段,蕭函選擇主動出擊。


    最後一件事,隻是在折子裏提了幾句,和穆頤說一聲而已,還不到公之於眾的時候。那就是煉鋼,蕭函怎麽說也是在兩個現代世界待過,又都是和科研沾邊,就算大部分放在這個時代根本沒法用,比如量子技術等等,但建立起工業基礎也實在夠用了。


    初步計劃還隻是提升軍備,將士用於作戰的盔甲兵器。


    殷太後的親信部隊黑甲軍和金甲衛,悍勇無雙,哪怕上了戰場個個能以一擋百,不僅僅是訓練有素,和他們所著甲胄頭盔,用的短刀長槍都是精鋼也分不開關係。隻是這樣的配置無法遍布北殷所有軍隊,隻有數千受殷太後信任重視的黑甲軍和金甲衛才有這個待遇。


    這個時代的煉鋼技術艱難有限,但在蕭函眼裏卻是有很多提升的空間,就像如何提高鋼鐵的質量,以她所擁有的權力,北殷國內的鐵礦和煤礦也可以隨意調動開爐冶鐵,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大型鐵場和打造武器的工廠也建立了起來。


    提升北殷軍隊的整體素質也很有必要,蕭函可不會忘了大興那邊還有位女主秦葭,會各種給男主燕殊提供助力。


    蕭函離開大興帝都的時候,撤出了幾乎所有的暗探,加上忙於整頓北殷內政,無心關注女主那邊,也不知道秦葭與燕殊這兩位怎麽樣了。


    ……


    光是良種農具和開恩科兩策,推布下去,就有見竿立影的效果。


    無論是北殷百姓還是士子都紛紛傳頌天子和監國公主的美名,之前什麽暴虐不仁,統統不知丟到哪去了。


    再等到變法改製時,縱有許多爭議反對的聲音,也都對改製造成不了什麽阻礙。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生日在外麵浪了一天


    更新晚了麽麽噠(明天絕對不會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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