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亮滿腔怒氣沒處發作,一揮袖子,怒斥周圍學子。


    “看什麽看,散了!”


    不及他語落,周青跟著便道:“你已經被我逐出書院,無權嗬斥我書院裏的學子,另外,還請你收拾收拾,走吧。”


    “你......”


    徐亮一甩衣袖,怒目圓睜。


    “我不與你說,等一會兒你爹來了,我與他說。”


    幾位家長,同仇敵愾。


    那憤怒的樣子,活像是周青做了什麽罪大惡極傷天害理的事。


    唯有孟宇他爹,低頭蹙眉,眼底帶了濃濃的擔憂。


    周懷山來的很快。


    不光周懷山來了,趙大成也來了。


    不知發生了什麽,眼見周青被圍在中間,周平又一身的血,周懷山急吼吼衝過來,一把拉了周青,“怎麽了閨女?”


    趙大成跟在一側,“大侄女,怎麽了?”


    周青三言兩語將剛剛的事情說了。


    周懷山聽完,不等旁人開口,轉頭就道:“我周懷山的閨女,連我得主都能做,什麽時候連這書院的主也做不得了?這是懷山書院,不是徐亮書院,滾!”


    他本就是侯爺。


    此時拿起當年那種訓斥家奴的豪橫,氣勢拿捏得死死的。


    徐亮怎麽也沒想到,周懷山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就發脾氣。


    一步上前,拉著周懷山衣袖就要低言。


    周懷山一把甩開他。


    “有話直說,不要拉拉扯扯,為人夫子,一點臉麵也不要了嗎?”


    徐亮讓周懷山氣的差點一頭栽過去。


    “好,好,你們父女還真是......”


    一甩衣袖,徐亮冷臉看著周懷山,“既然如此,那我不妨直言,這書院的建設,有一半的錢,都是這幾位學子的家長出的!”


    這話一出,頓時滿場學子嘩然。


    難怪沒人給他們做主呢。


    學子們惴惴不安望向周懷山和周青。


    周懷山嗤的一笑。


    “這幾位家長出錢的時候,這書院叫什麽?”


    “清和書院。”


    “現在這書院叫什麽?”


    徐亮氣的咬牙,“你這是胡攪蠻纏,不管這書院之前叫什麽,這書院的校舍是人家出錢蓋得!”


    周懷山立刻一揮手,“搬走!我限你三天時間,誰出錢建的房子誰搬走,到期不搬,莫要怪我去你家砸牆!”


    在胡攪蠻纏方麵,周懷山一向擅長。


    何況這次還占理呢!


    “你們與清和書院的瓜葛,你們找竇淼算去,正好,竇淼幾次三番陷害我,我還打算找他算賬呢。


    竇淼勾結宋奇,宋奇涉嫌謀逆,說不定竇淼也謀逆呢!


    現在竇淼消失的無影無蹤,你們與竇淼走的這樣親近,難不保知道他些什麽事!”


    徐亮讓周懷山這話嚇得臉都白了。


    一句涉嫌謀逆,誰擔得起。


    “周懷山,你莫要血口噴人!”


    周懷山斜睨他一眼,“我噴你什麽了?不是你說的,這書院是他們幾位拿錢建的嗎?他們與竇淼若是無瓜葛,憑什麽拿錢呢?就為了讓他們兒子在這裏當禍害嗎?


    清和書院是清和書院,這種齷齪事,我懷山書院做不出來。”


    徐亮還要說,孟老板第一個反應過來。


    立刻上前作揖,“周兄息怒,周兄息怒,今日之事,本就是犬子做的不對,周姑娘當眾發火,也是應該的。


    清和書院本就弊端種種,之前還鬧出孫瑾那種事。


    如今是周兄接手,今日又是開學第一天,立下規矩更是應該。”


    說完,孟老板朝他兒子腦袋一拍,“還不道歉。”


    孟宇心頭不服,可眼下這情形,他也不敢違拗他爹。


    隻低著頭,朝著周青道:“對不起,我錯了。”


    周青沒理他。


    孟宇低著頭,死死捏了捏拳。


    孟老板賠笑道:“犬子惹出這等亂子,不用周姑娘提,我也是要帶他回家嚴加教訓的,今日懷山書院開學,某就不耽誤大家時間了,改日在下親自設宴為這臭小子賠罪。”


    說完,孟老板扯著孟宇離開。


    他一走,餘下幾個學子家長大眼瞪小眼。


    孟老板都走了,他們留下做什麽?


    可不留下,兒子就這麽被開除了?


    他們的麵子往哪擱!


    這些年,他們往書院沒少投錢,現在就和書院徹底鬧翻?


    這算什麽事!


    這周懷山也說了,以前是清和書院,現在是懷山書院,換主人了。


    他們總不能真的把那些屋宅搬走吧!


    真的搬走了,那他們才是徹底得罪了清河縣百姓呢!


    沒得了好,幾人憤憤不平暫且帶著各自兒子離開。


    他們前腳離開,後腳,背後就響起震耳欲聾的掌聲。


    一位學子父親拉住孟老板,“我說孟兄,今兒的事,就這麽算了?”


    孟老板看了一眼身後,壓著聲音道:“學政大人都能在周懷山身上栽了,你還想如何!再說,他們幾個臭小子平時做的什麽事,你也不是當真就不知道。”


    說完,孟老板帶著兒子率先上車離開。


    他一走,另一位學子家長就道:“雲慶繡坊今年被趙家的繡坊逼得快斷了生意,他不敢和趙大成正麵碰上,趙大成那混不吝,惹急了,能把你口糧都斷了!”


    這家長語落,眾人戚戚然不再做聲。


    趙家的生意,在清河縣,又豈止是繡坊。


    他們的生意,或多或少都與趙大成有關。


    偏偏胡為嶽與周懷山的關係又是那樣......


    可今兒這口氣就這麽算了?


    他們如何,周青懶得去計較,他們一離開,周青便讓李一監督徐亮立刻離開書院。


    至於書院其他夫子,願意離開,書院不勉強,願意留下,但必須保證不能再出類似的事情。


    書院請了他們教導學子,他們有義務有責任為人師表。


    三尺講台若無仁心,憑什麽受人尊重被人敬仰。


    幾位留下的夫子紛紛保證,絕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


    原本,有學子被欺壓,他們也是憤怒的。


    他們也曾為學子做主過,也曾義憤填膺過。


    可他們沒有權利處置任何人。


    他們隻能帶著受欺壓的學子去找孟夫子,去找竇淼。


    可找了又如何......


    唉!


    一場鬧之後,開學事宜,繼續進行,沒有了孟夫子,懷山書院需要再重新請一位夫子。


    不過這事也急不得,周青倒是因著此事,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她要在懷山書院,增設武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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