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老爺,在佩竹所住的廂房床底下,找到了一個瑪瑙手串。”李程拿著一串瑪瑙手串,走到了年成明的麵前。


    年成明伸手接過這串瑪瑙,看了眼上麵的花色和色澤,眉頭漸漸皺起。


    “這是鄭家產的瑪瑙。”年成明將手串遞給鄭氏,語氣低沉平靜,在鄭氏聽來,卻是格外的心驚。


    鄭氏伸出手,接過了瑪瑙手串,看了一眼,“老爺,鄭家的首飾鋪子,遍布四海,這麽一串瑪瑙出自我們鄭家,並不奇怪。”


    “老爺,還有一事。”李程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道。


    “何事?”


    李程抿了抿唇,看了眼鄭氏,又看向年成明,“奴才安排了兩名護衛去了佩竹家中,發現佩竹家中毫無一人,結果護衛在佩竹家外十裏的山頭上,發現了佩竹父母以及佩竹弟弟的屍體。”


    “什麽?我爹娘和弟弟都死了?”佩竹忽的驚叫出聲,一臉不可置信的衝了出來。


    “是,按照傷口來看,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聽到勒死二字,佩竹像是魔怔了一般的衝向了鄭氏,伸手欲要去抓鄭氏,“鄭姨娘,你不是答應我,隻要我聽你吩咐辦事,你便放了我的家人嗎?為何他們都慘死了?”


    “你在胡說什麽!我何時殺了你家人了!”鄭氏連忙往後退,眼內亦是流露出幾分詫異。


    “老爺,昨日郭嬤嬤忽然來找奴婢,威脅奴婢要幫鄭姨娘辦一件事情,若是辦不成,便會拿我家人開刀。臨走前,還送了奴婢一個瑪瑙手串,說是價值百兩,將來可以當了給我弟弟娶妻。奴婢一時鬼迷心竅,便答應了郭嬤嬤。”


    “奴婢哪裏知道,竟會害了自己家人啊!”


    佩竹忽的跪倒在年成明的腳邊,將一切都說了出來,一想到自己慘死的家人,更是哭的撕心裂肺。


    “老爺,你別聽佩竹胡說,妾身怎麽會花百兩,在這麽一個丫鬟身上做文章,這其中定是有誤會的。”鄭氏見佩竹扛不住都交代了,連忙也跪下,為自己辯解。


    年成明眉頭緊皺,見事情忽的反轉至此,再見年元瑤母女始終毫無半點心虛的模樣,心中漸漸看清了此事。


    “那你的意思,是邱氏她們偷了你的簪子,故意來唱這出戲害你嗎?”年成明冷言道。


    “父親,這也未必沒有可能啊。”年錦心擰起秀眉,替鄭氏辯解。


    年成明看了鄭氏一眼,冷聲道,“事到臨頭,你還不承認!”


    “老爺,妾身冤枉啊……”鄭氏一時間,竟有些百口莫辯,急忙看了眼郭嬤嬤,朝她使了個眼色。


    郭嬤嬤見此,嚇得連忙跪下磕頭,“老爺,此時無關夫人,其實都是老奴一時糊塗,上次被大小姐打了兩個耳光後,懷恨在心,才偷了鄭夫人的碧玉玲瓏簪,和一個瑪瑙手串,來引誘佩竹的。”


    “這件事情,都是老奴一人的主意,還請老爺不要怪罪夫人。”


    在場看了這場戲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到了最後竟是一切都是郭嬤嬤出的主意。


    “既然是鄭姨娘的瑪瑙手串,那剛才為何裝作不識的樣子?”年元瑤問。


    “這……”郭嬤嬤頓了頓,“鄭夫人娘家開了那麽多首飾鋪,鄭夫人自己就有數不清的瑪瑙首飾,所以老奴挑了件鄭夫人不常用的,所以鄭夫人才不記得。”


    聞言,年元瑤輕嗬一聲,“你倒是護主,將罪責全攬在自己頭上了。”


    “老爺,妾身冤枉。”鄭氏此時,又一次喊了冤。


    年成明看到這裏,早已看透了一切。


    隻不過,心裏到底還是有些舍不得懲罰自己的愛妾,何況此事若傳出去,年錦心麵上也無光,若是被嘉王知道了,興許還會毀了年錦心與嘉王的婚事。


    想到這,年成明攥了攥拳頭,又輕輕鬆開,瞪著眼看向了郭嬤嬤,“刁奴!膽敢在府中如此興風作浪,平日裏定是幹了不少惡事!”


    “來人啊!”


    “老爺。”


    “將這刁奴拖出去,亂棍打死!”


    隨著年成明一聲令下,郭嬤嬤連聲哭喊都沒有,便嚇得暈死了過去。


    鄭氏微微閉了閉眼,沒有一聲求情。


    舍去一個郭嬤嬤,保全自己,也未嚐不可。


    隻是她沒想到,今日這一出,竟會被年元瑤這小賤人,三言兩語就化解了,還害的自己失去了貼身伺候了十幾年的忠仆。


    好一個年元瑤啊!


    “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吧。”拖走郭嬤嬤後,年成明開口道。


    年成明開了口,一旁的下人三三兩兩的散開。


    “宛繡,你和錦心先回去。”年成明瞥了眼鄭氏和年錦心。


    年錦心點點頭,扶著鄭氏,準備離開。


    在離開前,管家李程對著佩竹道,“佩竹,你別哭了,方才情急之下,我才胡亂說了你的家人。你的家人們,其實都好好活著呢。”


    “真的?”佩竹的心忽的一蕩。


    一旁鄭氏腳步一頓,顫了顫背影,不可置信的看了眼李程,眼內劃過一絲陰冷。


    好一個狗奴才,竟敢耍她。


    佩竹聽到李程這話,心裏頓生了一股後悔之意,若李程沒有騙她家人一事,她是定然不會咬出鄭姨娘的。


    “真不真都無所謂了,出了這檔子事,你沒資格留在府中了。”


    李程冷笑。


    在這護國公府當了十幾年管家,看過了不少把戲,有的時候,不使點手段,有些人是不肯說真話的。


    今日之事,他還真是對大小姐改了觀。


    ……


    所有人都離開後,年成明在碧落院內停留了一會兒。


    看了看年元瑤母女,年成明望著年元瑤的目光內,有一絲的讚賞,“元瑤,今日之事,你讓為父刮目相看。”


    年元瑤心中冷笑,淡淡道,“元瑤與母親心中坦蕩,自然不怕這等雕蟲小技。”


    “你說的是。”年成明讚同的點點頭,瞥見一旁紅著眼不語的邱氏,心底湧現一抹愧疚。


    “鳳瑛,今日之事你受委屈了。”年成明望著邱氏,莫名的,腦海裏浮現出了邱氏年輕時的模樣。


    那時候,她還是元帥府的嫡女,性格爽朗明快,雖娶她是因為鞏固他護國公的地位,但那明豔的容顏,一下子就吸引到了他的目光。


    如今,歲月不饒人啊。


    “事情水落石出,老爺還了我的清白,我不委屈。”邱氏靜靜的道,語氣內不染一絲感情。


    年成明他明明知道,郭嬤嬤是個替死鬼,可還是放過了鄭氏。


    她真是恨啊,恨自己如今這般的懦弱。


    “嗯,不早了,你們早些休息。”見邱氏對他不冷不熱,年成明也不多作停留,抬步出了碧落院。


    碧落院內,霎時恢複了安靜。


    年成明走後,邱氏再也支撐不住,身體軟軟的倒了下來,跌坐在地上。


    “你們先去忙吧。”年元瑤打發走了身邊的下人們。


    “元兒,我好恨他,年成明他,就是個無恥小人。當年若非有我父親在背後相助,他絕沒有今日的地位。”


    “如今我的父親,被賊人陷害成叛國之人,關在邊境的密牢之中整十年,而這十年,他為了撇清與元帥府的關係,便將我們母女關在北院十年不聞不問。”


    “你說,怎麽會有他這麽狠心又無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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