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玄霆覺得今天的年元瑤似乎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眼睛一直盯著她。


    眾人都懷著各自的心思等待,直到花媽媽帶著姑娘們進來。


    花媽媽:“各位大人,這幾個姑娘都是跟殘夢平時關係處得好,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問。”


    年元瑤環顧眼前四個女子,環肥燕瘦,濃淡相宜,各有獨樹一熾之美。


    年元瑤先讓幾個女子自己一一介紹。


    左邊第一個女子名喚小墨,比柳殘夢晚些進來,這些年得柳殘夢照顧,一直跟她交心,算是這一眾女子裏麵與柳殘夢關係最好的。挨著她的這位名喚紅鸞,是樓裏新晉花魁的有力人選,平時因念著柳殘夢平日裏的風光,與其有些交談,感情卻不甚深厚,再接著的這位名喚月娘,平素裏因為膽小,沒少犯錯,柳殘夢曾幫過她幾次,最後一位名喚紅兒,與柳殘夢同時進的倚詩欄,平日裏雖沒什麽太大的交集,卻念著往日同期的情分,近年來有些交往。


    封玄霆微微蹙眉,問道:“你們最近可發現死者有什麽奇怪?”


    紅鸞率先晃著她那隨身的絹子慵懶開口道:“平日裏,姐妹們都有自己的事,哪裏還有時間看著別人,就是我們自己都忙不過來!”


    紅兒也跟著接口:“紅鸞妹妹說的沒錯,平日裏樓裏的姐妹都有自己的事,哪裏知道別人的事。”


    連膽小懦弱的月娘也跟著點頭。


    年元瑤心道:這些女人果然不是好糊弄的。


    年元瑤:“你們平日裏十二個時辰住在一起,各位姐姐們沒有十二個時辰都在接客吧,這平日裏排歌練舞,總會有相見的時候,怎麽現在,倒像是各位素不相識的模樣,這可真是讓那殘夢姑娘心寒呀!”


    底下的女子都有些躊躇,你望望我,我再望望你,沒有一個人說話,時不時瞥一眼站在一旁的花媽媽。


    合著真正的大人站在這裏啊!


    封玄霆看著花媽媽道:“走開!”他平日裏聲音就是冷漠的,加上他此刻本來就有些惱怒的時候,嗓音更是被壓的低低的,原本暖哄哄的房子裏平白無故驚起一陣寒意,花媽媽訕訕地告辭離了。


    年元瑤再重新問道:“你們誰是最後一個見到柳殘夢的?”


    此話一出,眾人還是你看我我看你,但明顯已經比剛才的反應更為自然,不像是在推諉,反而倒像是真正在互相證實誰是最後一個看到她的。


    最後是紅兒先開口:“我最後見到殘夢。”


    年元瑤:“她同你說了什麽?”


    紅兒略微思索了一番,“那日,我們剛好閉館在裏間兒練舞,因著殘夢往日裏舞跳的最好,雖然如今不像從前那般,但她一直都有些新奇花樣,我們大家都想請教她,那日,她確實重新跳了一支新舞蹈,當時眾姐妹們,還都讚不絕口呢。”


    說完看看周圍幾個姑娘,那些女子也分分點頭稱是,小墨一直十分羨慕柳殘夢舞姿,頭點得格外用力。


    紅兒接著說道:“後來,她稱自己有些頭暈,要到樓上去休息,我們也就沒管她了,之後我去樓上找她,見她正對著鏡子瞄妝,還打趣她如今這裏又沒有別人,怎生也這麽精心打扮呢?她當時心情好,便拉著我說了好些話,言辭之間,好像有什麽新花樣重新驚豔眾人的意思,我當時也沒往心裏去,她一直有新花樣,總是能惹得姑娘們都十分羨豔,說完話後,我們便走了,沒想到,這竟是我與她的最後一麵。”說著拿帕子擦了擦眼淚。


    年元瑤又問:“你為什麽去找她?”


    紅兒當即淚水更洶湧了,“我看她身體不舒服,想著去看看她,雖說我們之前並沒有什麽情分,但這些年來,我們倆個也算是這樓裏的老人了,見證了這裏多少起起落落,花開又花謝,這些年來,感情也就更深些了。”


    年元瑤看她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墜落,大有停不下來的趨勢,便沒說話了。


    封玄霆瞧見那喚作小墨的女子似乎有話要說,便問:“你想說什麽?”眾人將視線集中在小墨身上,有些驚訝。


    平日裏,小墨在樓裏算不得太出彩的人物,甚至有些掩於眾人的意思,誰也沒想到此刻她竟然主動有話要說。


    小墨:“殘夢姐姐這些天一直晚上出門,有一回讓我撞見了,我還問過她所為何事,可她當時神色有些遮掩,我便沒有多問,可後來有一天,已過子時,我半夜睡得迷糊,聽見響動便起來查看,剛好撞上如夢姐姐回來,她看上去神采奕奕,她拉著我說最近她有了重新開始的機會。”


    小墨說完,有些閃躲一般往紅鸞身後躲了躲,看來這姑娘確實膽小,若非是下莫大地決心,斷然不會把這事給說出來。


    年元瑤:“那你可知她去了哪裏,與何人相會,近些日子裏可有與柳殘夢相熟的恩客?”


    眾人沉默了一陣,皆搖頭表示不知。


    紅兒開口道:“殘夢這些年來性子越發的安靜,已經有好些日子不曾接過客人,來找她的也是一些以往的熟客。”


    封玄霆:“都有哪些熟客你一一說出來。”


    紅兒糾結許久,總算把這些人的名字列好了一個名單交給年元瑤。


    接下來的問話無非還是圍繞柳殘夢這幾天的行蹤開展,沒有得到什麽大的線索,一行人便揮退了姑娘們,往外走去。


    臨走之時紅兒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大著膽子對著封玄霆喊到:“大人,不知大人可認得殘夢?”


    這是封玄霆一日之內第二次聽到這樣的問題,他緊蹙著眉頭思索,努力翻找記憶中關於柳殘夢這個女子的音容麵貌,最終也隻是對著紅兒搖了搖頭,而後便走了。


    紅兒發絲遮蓋住了臉龐,輕紗隨著穿堂風隨風搖曳,辨不清她此刻臉上的表情。


    到底是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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