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硯澤眼神陰惻惻的盯著將臉湊到他跟前的女人,沒有什麽血色的雙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岑曦看著他好似要吃人的眼神,口罩下的唇角笑意越咧越大。


    看你還在我麵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的不?


    兩人眼神就這樣對視了將近一分鍾,喬硯澤心裏窩火得很,白隊長跟他派的什麽豬隊友?


    特麽他沒被一箭射死,難不成還要被一泡尿憋死?


    岑曦知道他這會兒猶如拔了毛的雄獅,霸氣雖在,但不足為懼啊!


    “你不求我也行,但你以後不要用那種惡劣的態度跟我說話了,怎麽說,我們現在也是盟友對吧?”岑曦朝他眨眨眼。


    喬硯澤放在被子裏的雙手緊揪住身下的床單,他已經很久沒有這般狼狽過了。


    對,是狼狽。


    雖然他性情大變,但骨子裏的那股狂傲還是一直存在的,一個狂傲的人,哪裏受得住岑曦這樣的對待?


    “你他媽叫不叫男醫生過來?”


    岑曦拉了把椅子坐到病床邊,小手托在臉腮上,不生氣也不出去叫人,“看來你還能再憋一會兒。”


    喬硯澤已經很久沒有被人氣成這樣了,他咬了咬牙,舌尖抵到腮幫上,眼神陰冷的朝她點點頭,“好,算你狠。”


    他不再跟她說一句,撐著還不能亂動的身子,想要坐起來。


    岑曦沒想到他如此倔傲,這下子,倒是她先坐不住了,連忙按住他肩膀,但還沒碰到他,就聽到他冷嗖嗖的斥了一聲,“滾,別碰我。”


    岑曦砸了砸嘴巴。


    還別碰他,怎麽說得跟她像個惡霸,要強占小媳婦兒似的呢!


    “行了行了,我怕了你了,我去叫男醫生,你躺好別動。”


    喬硯澤見她轉身離開,他沒有再跟自己身體過不去,剛剛隻是撐了下身子想要起來,胸-口就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岑曦走到病房門口,剛將門拉開,突然兩股截然不同的香味傳入鼻尖。


    “你讓開,讓我先進。”


    “我憑什麽讓開,你別忘了,我才是森哥心頭至愛。”


    岑曦微微睜大眼睛,看著在門口的兩個女人。


    女人穿得很清涼,長得也很漂亮,混血兒,輪廓深邃,別具風情。


    特別是她們的胸-圍,都好傲人。


    看到岑曦停留在她們胸-口的目光,兩個女人停止了爭執,挺了挺匈脯,一臉洋洋得意之色。


    “咳,你們是……”


    “我們是來看森哥的!”


    森哥就是喬森吧!


    岑曦哦了一聲,退開身子,讓她們進來。


    在沙漠時,她好像聽到大龍小龍說過,喬森的老大給他送了兩個美人,想必就是這兩個吧!


    看著扭腰擺臋朝病床走去的兩個混血美人,岑曦嘟噥了下嘴巴,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轉念一想,他是個性-無能,就算再美的女人送到他身邊,他沒有反應,又有什麽用呢?


    可是……


    會不會他隻對她才那般平靜?


    畢竟,那兩個混血女人的身材,真的挺具誘惑性的。


    “小黑!”


    岑曦打算出去叫男醫生,男人陰冷無溫的嗓音響起,“過來!”


    小黑?


    岑曦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叫的是她。


    她連忙轉身,朝病床走去,“你不是讓我去叫醫生嗎?”


    “你過來。”


    兩個混血美人站在病床邊,正準備趴到男人身上。


    岑曦見此,快速走過去,將兩個混血美人拉開,“千萬不能碰到喬先生的傷口,不然將來留下後遺症,你們會失去幸福的。”


    其中一個混血美人不解,“他傷口靠近心口,我們不碰到就是了,怎麽說得那麽嚴重,還會影響到我們幸福?”


    岑曦清了清喉嚨,一本正經,“你們也說了傷在心髒邊上,若是不好好靜養,將來他會留下心口痛的後遺症,自然是不能再做劇烈運動的,你說,對你們幸福是不是有影響?”


    兩個混血美女麵麵相覷,好像,是有那麽點道理。


    “喬先生靜養的時候,你們在這裏爭風吃醋,想要搏得他疼愛,對他也是一種自尊上的傷害,畢竟他現在這般狼狽不堪,吃喝拉撒都需要別人伺候,破壞了在你們心中高大威猛的梟雄形象,所以,我勸你們還是回去,等他傷口好轉了再過來看望他。”


    兩個混血美女隻想搏得喬森的寵愛,誰也不想伺候他吃喝拉撒,各自說了幾句好聽的話後,扭腰擺臋的離開了。


    兩個女人離開後,岑曦方才還笑吟吟的小臉,陡地垮了下來。


    她憤憤地剜了病床上的男人一眼,大步離開了。


    替他叫了名男醫生過去後,岑曦跑到醫院樓下,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她朝地上跺了幾腳。


    生完悶氣,她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喬森是犯罪集團的臥底,老大跟他送女人,他自然是不能拒絕的。


    隻是,他真的睡過那兩個女人嗎?


    想到那兩個女人波濤洶湧的好身材,岑曦朝自己胸-口看了一眼。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呐!


    岑曦生悶氣歸生悶氣,但她不會忘了自己的職責。


    照顧好喬森,讓他快點恢複,才是重中之重。


    兒女情長什麽的,還是等以後他離開了犯罪集團再說吧!


    ……


    不再去想感情上的事後,岑曦麵對喬森時,坦然自若了許多。


    她每天用心照顧他,替他換藥,喂他吃東西,半夜起來替他蓋被子。


    那天他快被尿憋出內傷的事後,他更加不願意跟她說話了。


    經常她說十句,他才會冷冷淡淡的回一句,大部分還是‘你閉嘴’‘你滾開’‘你很吵’之類的。


    反正,沒給她什麽好臉色看過。


    岑曦有時候也會被他氣得跳腳,將毛巾扔到他身上,但她每次生氣不會超過半小時,想想自己的職責,又老老實實的來照顧伺侯他。


    反正,等他好了,她的任務完成了,她就不欠他什麽了。


    雖然大部分時候,兩人相處並不怎麽愉快,但岑曦還是細心的發現,他是個有潔癖的男人,每次吃東西前,需要她替他將雙手擦幹淨。


    每天晚上,還要讓他的手下阿信替他擦身子。


    有天晚上阿信辦事去了沒來,他沒能擦身子,整個人就暴躁得很。


    她感覺他骨子裏,有些少爺氣的。


    就這樣過了六七天,岑曦累瘦了一圈。


    隻要過了這幾天,傷口不再發炎,愈得得好,就不會再有什麽大問題了。


    岑曦連著好幾個晚上沒有睡好了,這天,她實在熬不住了,跟一個小護士換了班,讓她去照顧喬森,她到宿舍裏睡覺。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岑曦被人搖醒。


    睜開眼睛,看著眼眶紅紅,臉上掛著一行淚水的小護士,岑曦從床上坐起來,“小米,你怎麽了?”


    “小黑,那間病房的病人,脾氣古怪,又超級凶,看人的眼神冷嗖嗖的,我一緊張,跟他紮針沒紮準,紮第二次時,還是沒紮準,我從沒有出現過這種失誤,連著紮三次,都沒紮準,他就讓我滾了。”


    岑曦嘴角抽了抽。


    如果她被人連紮三次沒紮準,她可能不僅讓人滾,還會罵人了。


    想想都挺疼的。


    “我不想去那間病房了,你還是自己去吧!”


    岑曦應了一聲,穿上衣服,匆匆朝病房裏跑去。


    快到病房門口時,又一個護士紅著眼睛跑出來了。


    護士長看到岑曦過來,像看到救星一般,“小黑,你來了,趕緊進去替喬先生打針。”


    岑曦推開病房門,看到病床上的男人。


    他麵上沒有什麽表情,但眼神陰沉得厲害,放在病床邊上的那隻手,紮錯針紮的地方還在流著血。


    岑曦心髒一緊,忙不迭走過去。


    她拿出棉簽,替他手背上止血。


    她沒敢看他一眼,但是能感覺到他那雙陰冷的眸子緊凝在她臉上。


    糟糕,她居然忘了戴口罩。


    不過應該也沒關係,反正她化了妝,醜化了自己,他應該認不出她是誰的。


    “原來你長成這樣。”頭頂傳來男人沒什麽溫度的聲音。


    岑曦聽出他話裏的一絲冷諷,氣惱地抬頭朝他瞪去,“長得醜有錯嗎?你以為自己有多好看,咦咦,你的臉……”


    喬硯澤皺了下劍眉,他的臉怎麽了,難道易容的麵皮出現了問題,讓她看出什麽來了?


    “出去!”


    岑曦見他好好的,又變得陰晴不定,她擰緊眉頭,“不是,你的臉,我替你……”她伸出手,朝他臉上碰去。


    但是還沒碰到,手腕就被他大手扣住。


    他掌間的溫度好像要比常人低幾度,冰冰涼涼的,被他用力攥住的一瞬,岑曦打了個寒顫。


    她抽回手,“你現在還不能用力,再說我不是要占你便宜,我隻是看到你的臉上有東西。”


    “不用你管,我讓你出去。”


    岑曦被他惡劣的態度惹惱了,好歹她也盡心盡力的照顧過他幾天了吧,再說他們是盟友,他就不能對她好一點嗎?


    他不讓她擦臉上的東西,她偏要擦。


    就在她指尖快要碰到他的臉時,後腦勺突然被他大掌一扣,她整個人往他身上跌去,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一道灼熱又溫軟的東西覆到了她的唇上。


    她微微睜大瞳孔,身體瞬間有種被電流擊中的蘓麻與緊繃。


    他、他居然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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