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也是考生,他做夢都想通過會考出人頭地,但他的能力有限,正正經經考試的話,他通過會考的希望非常渺茫。


    於是在他知道了《易經》裏藏著的秘密後,心動了。


    他悄悄偷走那本《易經》,打算熬夜把書中的題目和範文全部背下來。


    當天夜裏,他就被人滅了口,連同那本《易經》也被人給拿走了。


    原本這一切應該到此結束。


    偏偏又出了厲輕言這個意外。


    以他為引線,會考泄題的內幕被一點點撕開……


    洛清寒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吐出來。


    案子已經查清楚了。


    可這裏麵牽扯到的範圍實在是太大了。


    即便他是太子,也沒辦法直接抓人。


    他需要得到皇帝的支持。


    洛清寒帶上這些卷宗和口供,乘坐車輦前往未央宮。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皇帝今晚翻了萬婕妤的牌子。


    萬婕妤早早地來到未央宮,伺候皇帝用完晚膳,兩人正準備進行床上運動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外響起甘福的聲音。


    “啟稟陛下,太子殿下有急事求見。”


    皇帝心裏雖然有些不悅,但他知道太子的性格,若非迫不得已,太子不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跑來求見。


    皇帝推開萬婕妤,穿好衣服走出去。


    他在偏殿見到了太子。


    洛清寒朝他見禮:“兒臣拜見父皇。”


    好事被人打斷,皇帝心裏不爽,神色也有些冷:“都這麽晚了,你不在東宮好好待著,跑來朕這兒做什麽?”


    洛清寒:“兒臣已經查出這次會考泄題的人是誰。”


    皇帝神色一變。


    他的目光迅速變得銳利起來:“是誰?”


    洛清寒將帶來的卷宗和口供遞上去。


    “父皇一看便知。”


    皇帝在桌案後坐下,一目十行地將這些卷宗和口供看完了。


    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


    秦家……


    又是秦家!


    所有卷宗和口供裏麵都隻提到了秦穩,但秦穩隻是個普通的世家子而已,他根本接觸不到會考的題目。


    能接觸到會考題目的人隻有秦列。


    是秦列監守自盜,泄露了今年會考的題目!


    皇帝用力將口供拍在桌案上,厲聲道:“把秦列給朕帶過來!”


    洛清寒問道:“父皇,您這是打算私了嗎?”


    皇帝麵色一變:“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洛清寒扯了下嘴角:“意思很明顯,您單獨把秦列叫過來,無非就是想讓秦列一個人擔下所有的罪責,然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帝怒道:“你放肆!”


    洛清寒不慌不忙地跪下去,麵上神色不變:“父皇,雖說這次會考的題目是秦列泄露出去的,但其他的世家也都有份參與,他們全是共犯。”


    皇帝冷冷道:“按照你的意思,朕難道還要把盛京城內的所有世家全部抓起來嗎?”


    洛清寒反問:“他們犯了法,難道不該被抓起來嗎?”


    皇帝的表情越發陰沉。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難道不知道這些世家是個什麽德行嗎?平日裏他們就互相勾連,串通一氣,朕若要將他們一網打盡,他們還不得聯手造反?!”


    這話並非危言聳聽。


    前朝就曾鬧出過世家因為看不慣天子而聯手造反的先例。


    這些傳承百年的世家大族,各個都掌握著雄厚的資源和人脈。


    他們真要鬧起來的話,天下必然會大亂。


    洛清寒:“正因為他們知道父皇投鼠忌器,才會越來越猖狂,竟然連科舉都敢操控。父皇,您應該知道科舉的重要性吧?


    它不隻是朝廷選拔人才的渠道,更是我們對付世家的武器!


    若連這把武器都被世家給毀了的話,以後朝堂就隻能由世家們說了算。


    到那時候,誰才是天子?誰才是臣?”


    皇帝被問到了痛處,氣急敗壞之下,隨手抄起一個卷宗就往洛清寒砸過去!


    “你閉嘴!”


    洛清寒沒有閃躲,任由卷宗砸在他的頭上。


    卷宗落地後,發出一道悶響。


    他的眼中流露出幾分悲哀。


    “父皇,兒臣知道您的顧忌,您不想跟世家們硬碰硬,您怕他們會狗急跳牆再來一次造反。可您應該清楚,一味地忍讓不僅不能解決問題,還會養大他們的胃口,讓他們變得越來越肆無忌憚。”


    皇帝的麵色仍舊難看至極,卻沒有反駁的意思。


    洛清寒誠懇地道:“這次是一個機會,我們可以趁機給世家們一點教訓,即便不能將所有世家連根拔除,至少能起到震懾作用,讓他們收斂一二。”


    皇帝默然不語。


    洛清寒:“父皇,您曾經教導過兒臣,恩威並施才是為君之道,您已經給了世家足夠的恩情,接下來理應讓他們嚐嚐帝王之威!”


    皇帝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他隻是年紀大了。


    曾經的豪情壯誌早已經被磨滅幹淨,如今他隻想安安穩穩地當個皇帝,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他臉上的怒色漸漸退去,神情變得疲倦。


    “朕需要再想想。”


    洛清寒:“兒臣就跪在這裏,父皇可以慢慢地想,您什麽時候想明白了,兒臣什麽時候起來。”


    皇帝登時又怒了:“你這是在威脅朕?!”


    洛清寒低下頭:“兒臣不敢。”


    “你想跪就跪吧,朕倒要看看你能硬氣到幾時!”


    撂下這句話後,皇帝就拂袖走了。


    他沉著臉回到寢宮。


    萬婕妤快步迎上去,瞅見皇帝那陰沉的臉色,她被嚇了一跳。


    “陛下,出什麽事了?”


    皇帝冷笑:“朕生了個好兒子,還沒學會走路,就想著要跑步了。”


    萬婕妤試探性地問道:“可是太子惹您生氣了?”


    皇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徑直坐到床榻邊上,臉上依舊陰沉沉的,渾身都散發出“老子很不爽”的氣息。


    萬婕妤心裏叫苦不迭,可又不敢多說什麽,隻能小心翼翼地伺候他更衣躺下。


    兩人就這麽睡下了。


    可皇帝一直翻來覆去的,怎麽都睡不著。


    一個時辰後。


    他坐起身,把甘福叫進來。


    “你去看看太子走了沒?”


    甘福忙道:“奴才讓人在偏殿外麵守著的,太子一直沒出來,還在跪著呢。”


    ……


    感覺你們應該不喜歡看這種爭權奪利的劇情,但它是觸發後麵那些劇情的引線,直接跳過去會顯得劇情太單薄,大家忍忍吧。


    我已經盡力在快速推進了,寫個沙雕文怎麽也這麽難,頭禿~


    今天更完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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