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開發區現在申報省級開發區,那麽開發區的一把手最簡單是縣委常委,或者兼著什麽職務,如副書記、副縣長都有可能。


    錢衛國知道開發區的郝竹仁肯定不想失去這個位置,畢竟那是一方諸侯啊。錢衛國想到王誌軍的事情,就說,開發區那個位置確實很誘阿人啊,聽說王誌軍部長也在爭取啊。


    何家安說,秦書凱副書記不走,那麽王誌軍競爭副書記就很困難,這個時候那麽開發區就是最好的位置,競爭也是理所當然的。


    陸達安就說,不管誰去爭取,我能夠弄一個副調研員就謝天謝地了,人不能太貪心。陸達安說完,幾個人都哈哈大笑。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王誌軍和錢衛國想盡辦法要爭開發區主任位置的事情,有好事的人把消息早就捅到了開發區現任主任郝竹仁的麵前。郝竹仁聽後,心裏暗暗有些吃驚,他沒想到,這想要自己位置的人,一下子就來了兩個,而且實力都還不弱,看來,自己想要保住眼前的位置,不下點血本是不行了。


    郝竹仁做開發區一把手多年,不缺的就是錢,可是,就算是想要下本錢,也要有地方使才行啊,沒有特殊的關係,進不了圈子,那麽錢也送不出去。郝竹仁垂頭喪氣的想了老半天也找不到什麽合適的途徑能幫自己保住位置,於是回到家的時候,情緒就顯得有些低落。


    郝竹仁那曾經當過縣長的父親見兒子回來,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就問他,竹仁,你這是怎麽了,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一點精氣神都沒有,哪裏還有年輕人的樣子?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麽事情?


    郝竹仁歎了口氣說,老爸,現在這社會,真是人心隔肚皮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我好好的在開發區主任的位置上,沒招誰,沒惹誰,卻一下子成了別人的下酒菜了,這幫人真是恨不得把我給烹了煮了,才能心甘啊。


    郝竹仁的父親聽兒子說了半天的牢騷話,也沒聽明白,兒子究竟是遇到了什麽困難,於是嚴肅的表情說,竹仁,如果有事情,你就好好的談事情,說這麽多廢話幹什麽?


    郝竹仁轉臉看了父親一眼說,老爸,我的事情啊,您老就別操心了,您現在的任務是安享晚年,我今天在工作上確實碰上點煩心事,隨便說幾句怪話,您就別跟著摻合了。


    郝竹仁的父親見兒子不肯跟自己說實話,忍不住歎氣說,竹仁,你呀,跟別人一樣,看著我老了不中用了,什麽話都不肯跟我說,至少我在官場混過這麽多年,至少我也在普水縣委書記的位置上幹過一些年,你要是真的遇上了什麽困難,跟我說說,我幫你出出主意也是好的,你這樣什麽都瞞著我,就算是我有心幫你,也沒處下手啊。


    郝竹仁見父親一副被打擊的模樣,趕緊做到父親身邊說,老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嫌棄您老,更沒有嫌棄您幫不上什麽忙,我隻是心裏覺的堵得慌。這件事,就是想不開,這兩天,不斷有熟人跟我透消息,說是普水的宣傳部長王誌軍和河流鄉的黨委書記錢衛國都在忙著想要爭我這個開發區主任的位置呢,您說,我在開發區主任的位置上才呆了兩年多,這開發區的油水,不說您也是心裏有數的,我能舍得走嗎,可是眼下,人家盯上了這個位置,我就是不想走,隻怕到時候,也很難保證,能留得下來啊。


    郝竹仁繼續說,現在王誌軍和錢衛國都是馬成龍的關係,馬提拔為副市長,也是顧大海的人,那麽隻要馬成龍向顧大海推薦,我這個開發區一把手是想也不要想了。


    郝竹仁一口氣把自己心中的苦惱全都說了出來,當著父親的麵,他沒有什麽好掩飾的,心裏想什麽就說什麽,對於錢衛國和王誌軍在背後對自己的位置下手的行為,他控製不住的罵這兩人都**太不是東西了,好好的非要跟自己作對。


    郝竹仁的父親聽完了兒子的心思後,皺著眉頭想了一會說,竹仁,其實,這事,也並不是沒有回旋的餘地,根本沒有到你所說的那個地步。


    郝竹仁聽了,趕緊問父親,老爸,怎麽?您有什麽高招對付這兩個混蛋?還是有什麽關係能夠幫上忙?


    父親說,談不上什麽高招,以前我在省委黨校學習的時候,有個同學當時跟我關係處的很好,他比我的年紀小,現在還在省人大工作,沒有正式退休,前一陣子,我以前曾經聽說,他跟顧大海是有些交情的,兩人曾經在一個單位裏呆過,還坐過一個辦公室,我想著,要是請他給顧大海打個電話,說不定能有點作用。


    郝竹仁聽完父親的話後,想了一會說,老爸,這件事隻是給人打個電話,估計不會起到什麽效果,您看這樣行不行,您給省人大的朋友打個電話,讓他有時間到普水或者普安來考察,到時候一切有我來安排,我來安排一桌飯,讓他把顧大海也請來,咱們一起吃個飯,飯後我再準備份厚禮給顧大海,我也不圖什麽升官,隻是想要保住現在的位置就好了,您看我這樣安排成嗎?


    郝竹仁的父親點頭說,竹仁,這樣安排很好,自然是能達到最好的效果,隻是不知道,顧大海是不是肯給這位朋友的麵子,不過既然遊戲關係,那麽就要爭取一下,你去打聽看看顧大海最近是不是在普水,顧大海到場一切才好辦。


    郝竹仁說,老爸,這件事好辦,明天我就到市委辦綜合處去問問顧大海的行程,反正這件事也不能操之過急,隻要人大的那個領導來了,那麽顧大海肯定要請他吃飯,到時候我們請,邀請顧大海參加就可以了。


    郝竹仁的父親說,行,就這麽定了。


    郝竹仁看著年邁的父親蹣跚著去書房給那位朋友打電話的背影,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父親因為錯誤的原因,已經不問很多事那麽多年了,現在還要為自己的事情費神,自己這個兒子當的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郝竹仁就想,可憐天下父母心,自己對於父親一定要好好的報答。郝竹仁忍不住閉上眼睛,輕輕的用手指敲了敲自己有些疼痛得腦袋,郝竹仁知道,即便是把顧大海攏到飯桌前,沒有合適的厚禮相送,或者說出不了想要的價錢,那麽還是一樣沒有效果,可是,到底送什麽樣的禮物才能一錘定音的搞定顧大海呢?


    郝竹仁那天就如何給顧大海送上合適的禮物,想的頭皮都有些發麻了,都沒有想過。現在人都說,收禮的人麵對禮物常常感到頭疼,因為拿不準此人的禮物到底該不該收,收下後到底會不會出事?其實,這送禮的人也是一樣的頭疼,這適合送禮的東西無外乎煙酒茶,金銀古董字畫之類的,要是想要送出什麽新意來,讓領導一見傾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郝竹仁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麽好主意來,不由又有些泄氣,就算是父親幫自己聯絡上了這層關係,顧大海能夠給麵子,那麽能夠幫助,至於到什麽地步,你就說不定了,因為別人的東西或者說關係比自己的過硬,那麽天平就向別人傾斜,所以,有人說,官場上送禮或者說聯係,不能一步到位,那麽也還是不能徹底的解決問題。


    郝竹仁的父親顯然是跟老朋友溝通的相當愉快,滿臉笑容的從書房裏走了出來。郝竹仁的父親雖然做縣委書記的時候出了點事情,但是在位置的時候利用自己的便利來的關係應該還是很多的,不過是因為不在位置,別人不一定在鳥他而已。


    郝竹仁看到父親樣子,起身問父親,老爸,你的那位朋友答應了,什麽時候能有空過來調研?


    父親點點頭說,談妥了,他的態度很積極,都是老朋友了,有份老交情在,何況他再過兩年也要下了,這人到了這種時候心態跟在以前就不同了,誰都知道,這退休後,大家還不全都是平頭老百姓一個,不管以前是官大官小,到那時都沒什麽差別了,就算是想要幫別人的忙也不一定幫得上,趁著現在能幫上忙的,隻要不為難,都會盡力幫一把的。


    郝竹仁的父親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到沙發旁,坐到郝竹仁的身邊,問他,竹仁,朋友來了,很多年沒見麵,你給我幫助準備點禮物,有朋友之遠方來,感謝是必要的。


    郝竹仁知道,朋友來了,走的時間送點東西那是必須的,就問,老爸,你的那位朋友有什麽愛好,這樣我可以為他準備好禮物,這樣也為以後繼續聯係打下好的基礎啊。


    郝竹仁的父親說,他這個人別的愛好沒有,本人不是什麽高雅的人,就是喜歡附庸文雅,別人是門對千竿竹,家藏萬卷書;而他是門無一竿竹,家有千冊書就經常引以為豪,他也知道別人嘲笑他,於是在市裏做領導的時候,以自嘲的口吻寫了這麽一副對聯,那就是“藏書看書愛書,以書為伴,書即我師;作畫賞畫求畫,願畫相隨,畫為吾友。橫批是附庸文雅。


    郝竹仁想不到父親的這位朋友是這樣一個人於是就問道,那麽該準備什麽禮物?是準備從他一些珍貴的書,還是一些字畫?


    郝竹仁的父親就說,對他這樣的人,就從那個地方買一些貴重一點的字畫吧,對了,普水書畫院的高於高院長的字畫,那是全國都很有名的,聽說現在每一副畫都是數十萬,好的上百萬,你看看什麽時候去求一副吧,那麽這位朋友來了以後肯定會很高興的。


    郝竹仁想,隻要是普水境內能做的事情,那麽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求一副話,也不是什麽大的問題,於是就說,你的朋友這個喜好,自己一定能夠滿足,關鍵是顧大海,這個老家夥,我是想了半天還沒有什麽好主意,正有點發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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