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副市長說,事情已經鬧成這樣,還有人敢這樣,簡直就是不知道法律的尊嚴,我會請唐小平市長給公安局和紀委打招呼,讓他們介入。


    隨著市紀委的人很快介入調查此事,找陳大安談話後,陳大安簡直慌的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知道自己眼下最好的解脫辦法就是趕緊把胡老板送給自己的五十萬給退了,可是現在就是賣房賣東西籌錢也有些來不及了,這到底該這麽辦呢?


    陳大安心裏盤算著,也不知道馬成龍的五十萬到底退了沒有,當初胡老板在酒桌上給了自己和馬成龍每人一張卡,事後胡老板對自己泄露說,馬成龍那也是五十萬。


    胡老板話裏的意思是主動向陳大安表忠心,巴結他,他送禮並沒有因為陳大安的級別比馬成龍低,就少送一點錢。


    其實生意人都是相當精明的,胡老板知道馬成龍這個化工園區的書記其實也就是掛名罷了,平日裏要是真的遇上什麽事情,自己還不是要找陳大安具體操辦,因此從這個角度來說,陳大安的實際作用倒是有可能比馬成龍跟大些,自然不能少送了。


    收錢的時候,心情自然是舒暢無比的,可是現在,這五十萬的巨款卻成了壓在陳大安心上的一座大山,他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仔細的拿出通訊錄,想要找出幾個能借錢給自己救急的人來,平日裏感覺自己朋友挺多的,真到了用得著的時候,他卻發現,似乎跟哪個人開口借錢都有些沒把握。


    俗話說的好,生活是一麵鏡子,陳大安平日裏為人處事相對刻薄,典型的奉上不奉下,對上級和下屬都是兩副嘴臉,現在真正遇到難事的時候,哪裏有人會主動幫助這種勢力之徒呢?


    就在陳大安絞盡腦汁想辦法的借錢的時候,曾經跟他稱兄道弟的好兄弟胡老板已經在警察麵前,把他給出賣了。


    為了調查的需要,警察把胡老板召喚到公安局調查情況。


    公安局專用的談話房間裏,胡老板暴跳如雷的模樣說,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你們警察把我帶到這裏來幹什麽?我做錯什麽了?我一個生意人,花錢辦事,天經地義,人家拿了我的錢,不幫我辦事,難不成你們想要讓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把這事情就這麽蒙了,你們當我傻呢,我白白的掏出了一百萬呢,我的一百萬也是辛辛苦苦賺來的,憑什麽就這麽白白送個那兩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混蛋。


    負責審訊的民警及時從胡老板的隻言片語中尋找到了一個重要訊息,那就是為了得到項目承建的權力,他曾經花了一百萬,送給了兩個相關人等,隻是,這兩人具體都是誰呢?


    民警問胡老板,你說你自己掏了一百萬才得到這個工程的,,這一百萬都掏給誰了,有證據嗎?


    胡老板說,什麽叫有證據啊?我親自從銀行提的錢,又親自把這錢分別存在兩張銀行卡上,然後把這兩張各自存了五十萬的銀行卡給了馬成龍和陳大安那兩個混蛋,當初在酒桌上,這兩個混蛋可是說的清清楚楚,這研究所的土建項目,前期工程全都包給我的宏偉公司負責,現在倒好,人家建築公司都已經到工地上施工了,我卻還坐在辦公室裏等消息呢,這我能不著急嗎?我能不叫工人去工地阻撓施工嗎?活計都被別家公司給幹完了,我的公司員工幹什麽呀?等著喝西北風啊。


    胡老板一陣咆哮完後,民警問他,你送馬成龍和陳大安各自五十萬,是在哪家銀行開戶?具體什麽時間?又是什麽時間,什麽地點送給馬成龍和陳大安的?你具體一一說清楚。


    胡老板不屑的口氣說,說就說,這倆混蛋拿了我的錢不幫我辦事,還害的我手底下的人被人打傷了,現在這些人還被抓了起來,那個苟老板被打傷人的醫療費用都是要我支付,你說這是什麽世道,我不僅要他們賠我的錢,還要他們賠償我所有的損失。


    胡老板在警察麵前,把自己向馬成龍和陳大安行賄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這下是事情就變的嚴重了,情況也變的更加複雜,對於公安局來說,這已經不僅僅是一起簡單的打架鬥毆事件,而是很可能涉及到官員腐敗的案子。


    警察在調查清楚相關情況後,立即把相關部分案卷轉到了市紀委的手裏,市紀委的領導見到此案竟然涉及到副市長馬成龍,也相當的重視,畢竟馬成龍是副廳級的領導幹部呢,不是自己查的,再說,要是真的查處出來,恐怕在普安市又是一個轟動性的新聞。


    紀委的工作人員,立即對顧大海書記作了匯報。


    顧大海這個時候也不敢過於明顯的包庇,就表態說,可以先找他們談話,了解情況,如果屬實,那麽要堅決處理,有關馬成龍的事情也上報到省紀委。


    有了顧大海的吩咐,紀委對馬成龍和陳大安分別談話,馬成龍倒是一副穩當當的模樣,直言這件事不需要紀委工作人員多費事件了,胡老板送給自己的錢,自己根本沒有占為己有,而是在事後存到了廉政賬戶上,說著,馬成龍還拿出來那張能證明自己清白的存單。


    紀委的同誌接過來看了一眼,確定的確是寫著馬成龍名字的存單,在近期存進了五十萬到廉政賬戶上。


    馬成龍見紀委的工作人員看完存單後,臉上對自己的表情重新變的恭敬起來,輕輕的笑了一聲對找自己談話的兩人說,我也是黨培養多年的領導幹部了,這點原則性的問題,心裏還是清楚的,你們說是不是?


    找馬成龍談話的小夥子,趕緊點頭說,是啊是啊,馬市長說的有道理,市領導的覺悟就是高。


    馬成龍見小夥子態度變的熱情恭敬了不少,順勢問道,既然我的事情已經說清楚了,我可以先走了吧。


    兩個小夥子趕緊起身說,那是自然。


    馬成龍在兩位小夥子的列隊夾道“歡送”下,從紀委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這個看起來草包的馬成龍在研究所項目一事上,又成功的躲過了一劫。


    相比之下,陳大安就沒什麽好運了,自從事發後的一天一啊夜時間裏,陳大安想盡辦法才從親友那裏借來了三十多萬的現金,最後又從單位挪用了十幾萬,才把這筆錢湊齊,他立即把這筆錢存入了廉政賬戶,盡管他自己心裏也不明白,這筆錢一旦存進去,就意味著再也不屬於自己,以後這一筆筆的債務還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呢。


    可是眼下,也隻能是先過紀委這一關再說了。


    因為陳大安存入廉政賬戶的錢跟調查的時間很短,有著故意躲避調查才這麽做的嫌疑,於是就如何處理,市委開會議研究的時候意見很不一致。


    顧大海等人認為,一個幹部犯錯誤可以,但是能夠知錯就改,那就是好同誌,鄧啊小平還三上三下呢,有些時候也不能抓根頭發就當根繩子。


    唐小平則認為,一個幹部不能夠嚴格要求自己,收拿公司的財物,導致出現這樣的事情,必須嚴肅處理,警戒別人。


    如此相反的態度,讓參加會議的人不知道如何處理。


    顧大海就問,大家的態度怎麽樣,都可以隨便談談看法嗎?


    在這樣的場合,哪裏還有人敢隨便談談,顧大海一句話拋出後,半天沒有回應。


    顧大海把眼色遞給了鍾天河,那意思鍾天河立即領會了過來,顧書記這是要自己幫忙撐場麵呢。


    鍾天河畢竟是顧大海的人,自然要順著他的話說。


    鍾天河說,這件事情發生了,大家都感到很是痛心,但是畢竟這個犯錯誤的人能夠知錯就改,所以對待這些幹部也要抱著寬容的態度,不能給處分,那麽就是打擊幹部的積極性。


    金副市長聽了這話,很是不客氣的反駁說,如果對待犯錯誤的幹部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麽以後有什麽措施告誡其他人,這不是在打擊很多幹部的積極性嗎,如果此時普安市委不能處理,那麽就上報到省裏,由省裏決定,畢竟這個研究所的項目那是省裏的項目。


    金副市長如此的說,顧大海就知道如果不給一個處分,那麽真的鬧到省裏,自己就被動了。


    顧大海於是說,普安發生的事情最好是普安內部處理,這樣也能說明我們的班子是能做事能夠處理事情的,對於園區發生這樣的事情,雖然幹部已經把錢打進了廉政賬戶,但是後續工作沒有做好,還是有責任的,所以對於陳大安副主任,紀委要按照相關的紀律,給個處分,這樣提醒作用也是必須的。


    顧大海繼續說,最重要的問題,我看還是在這個企業的老板身上,在市場經濟的條件下,不按照市場規律做事,想到就是如何走不正常的市場路子,這樣的企業一定要嚴厲打擊,紀委和政法委要聯合組成調查組,對此公司進行調查,發現問題也嚴肅查處,工傷、稅務等部門也要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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