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怡見薑老板一副不肯讓步的樣子,又想起秦書凱那副誌在必得的表情,衝著薑老板說道,算了算了,事情鬧到今天這種地步,有句話秦書記沒說錯,你呀,也算是咎由自取,要是你不先壞了道上的規矩,能被人家這樣對待,依我看,吃一塹長一智吧,你的事情我也算是能幫的都幫了,你自己不樂意配合解決問題,我也沒什麽好法子了,總之,以後再遇上什麽麻煩事,你別過來叨擾我老頭子清靜就行了。


    薑老板見常文怡話裏有撒手不管的意思,趕緊上前求情說,常叔,這緊要關頭,您可不能不管侄兒的死活啊,再說,我老婆孩子孩子還在秦書凱的手裏攥著呢,你說這......?


    常文怡沒好氣的說,我好不容易把秦書記給你請到家裏來了,多好的機會啊,你都不把握,你讓我還怎麽幫你?


    薑老板有些無力的耷拉下腦袋說,常叔,我也想痛痛快快的把問題一次性解決了,可是我手裏真是沒錢啊。


    常文怡聽了這話,也有些無可奈何的歎氣說,行了,行了,你還是先回去自己好好想想再說吧,我也有些累了。


    常文怡下了逐客令,薑老板也隻好有些頹廢的先回到湖州的大老婆家裏。


    薑老板到家後不久,有人打電話過來告訴他,薑老板,出事了,你在湖州市的古董店昨夜裏被人給砸了,你趕緊過去看看吧。


    起初,薑老板以為是誰在跟自己惡作劇開玩笑,衝著電話笑道,古董店一條街上的保安昨晚上八成是夢遊了,否則怎麽會讓人砸了我的店呢?


    打電話的人將薑老板不信,隻能搖頭說,行了,反正我是把消息通知到位了,你愛信不信吧,整個一條街上,就隻有你薑老板的店被砸了,而且是趁著昨晚上保安都在兩點多回去休息之後砸的,你薑老板別是在外頭的得罪了什麽人,自己卻還蒙在鼓裏吧?


    報信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讓薑老板不由得重視起來,他回想起昨晚上跟秦書凱在一起很不愉快的交談,當時是晚上十點多秦書凱從常文怡家裏出來的,難不成回去之後,他見自己不肯賠償他所謂的損失,又暗地裏指使人對自己下了狠手?


    想到這裏,薑老板趕緊穿衣下床,稍稍整理一番後,立即往湖州市古董一條街趕去。


    趕到古董店門口的時候,薑老板不由揪心的疼起來,店裏價值一百多萬的東西被毀壞,殘存的貨物不到三分之一,自己雇傭的兩個看店的店員早就嚇的魂不附體的模樣,顯然他們也是今天一大早上班後,才知道店裏發生的情形的。


    有個店員走到薑老板身邊問道,老板,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薑老板有些麻木的搖搖頭,他知道現在自己什麽都不能說,不僅不能說,如果這件事的確是秦書凱背後指使人幹的,自己還要幫著遮掩,否則的話,事情一旦鬧大了,後果不堪設想。


    另一個店員看起來稍微機敏一些,把嘴巴附在問話的店員耳邊說,咱們還是別在薑老板的店裏幹了,趕緊找其他活計去吧,看這情形,薑老板肯定是得罪了什麽人了,別再連累到咱們身上,再說這店裏已經被砸成這副模樣,一時半會的,店裏的元氣也恢複不過來了,咱們何苦再這裏遭這份罪?


    兩人商量了一下,等薑老板店裏稍稍收拾妥當後再過來衝薑老板要工資吧,現在這當口,還是別摻合了。


    兩個店員雖然小聲商議,卻也有意無意的讓薑老板聽了去,薑老板此刻哪裏還有心情理會店員離開這種小事,瞧著眼前一堆寶貝,他心疼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從最初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的薑老板,原本想著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輕饒了砸了自己店鋪的人,可一想到秦書凱跟蔣耀東之間的關係,父親都不方便出麵,隻怕這湖州市地麵上的黑道沒人敢接自己的活計,思來想去,他真是懊喪之極。


    昨晚上沒有花錢消災,現在卻要花更多的錢才能平息此事,自己可真是虧大發了。


    薑老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店裏,立即鎖門準備去普安市再找常文怡,他已經意識到,自己跟秦書凱之間的恩怨必須盡快解決,否則的話,隻怕不幸的事情還會發生。


    薑老板趕到常文怡家的時候,又接到湖州市的大老婆打來一個電話,說是家裏一大早的收到一個盒子,打開盒子後卻發現裏頭是一個女人的斷指,從斷指上的戒指看起來,應該是妹妹的手指頭。


    薑老板聽了這話,差點沒當場吐出來,一想到跟自己生活了好幾年的小老婆現在正處於水深火熱中煎熬,他二話不說當著常文怡的麵雙腿跪下說,常叔,這次我一定聽你的話,無論那姓秦的說出什麽樣的條件來,我哪怕是砸鍋賣鐵也應了他,還請常叔再幫我做一次中間人,我就感激不盡了。


    常文怡聽了薑老板說店鋪被砸,小老婆被斷指的消息後,心裏也感覺秦書凱做事實在是有些逼人太甚,可人到了這份上,除了低頭別無選擇,他瞧著跪在自己麵前可憐巴巴的薑老板,也隻能勉為其難的答應說,行了,行了,你們之間的糾葛原本就是有我一直摻合其中,我這次就舍下一張老臉,再幫你一次忙,隻不過,這次若是你再做出什麽反悔的舉動來,以後就不用再登我常文怡的門了。


    薑老板見常文怡答應幫自己從中斡旋,一副感激不盡的模樣,衝著常文怡就要磕頭,被常文怡趕緊攔下了。


    常文怡讓薑老板在自己家裏等消息,自己則去了一趟秦書凱那裏。


    常文怡是帶著玉佩來到秦書凱辦公室的,一進門就把玉佩小心翼翼的放在秦書凱的辦公桌上,輕聲說道,秦書記,這玉佩是薑老板托我帶給您的,那剩餘的款項就算作抵扣您上次提出來的四百萬補償款,您要是著急的話,剩下的欠款也會盡快籌齊給您送過來,您看這?


    秦書凱聽常文怡絮絮叨叨的說著,伸手拿起桌上裝著玉佩的盒子,這東西轉了一圈,最終還不是回到自己的手中?他心裏不由冷笑了一下,這個薑老板也算是咎由自取,居然敢跟自己耍花槍,這次也算是狠狠的被教訓了一番。


    常文怡瞧著秦書凱隻顧拿著玉佩左看右看,並不說話,心裏不由有些忐忑起來,他擔心這種時候了,秦書凱別再耍出什麽新花樣來,畢竟薑老板那邊已經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常文怡正準備說話,問問秦書凱什麽時候能把薑老板的小老婆和兒子給放了,秦書凱卻先開口說,常老,這東西怎麽跟上次看到的有些不一樣呢?


    常文怡聽秦書凱這麽一說,心裏立即明白過來,最近一段時間發生了這麽多的不愉快,秦書記心裏懷疑薑老板別再給了一個贗品蒙混過關。


    常文怡伸手衝秦書凱的手裏接過玉佩仔細的看了一圈後,相當確定的口氣說,對,這就是上次在酒店包間裏看到的同一個玉佩,這種東西都是有些年代的,又是有說法有來曆的古物,一般來說,即便是仿造古物的高手,也很難在短期內做出跟這玉佩一模一樣的活計來。


    秦書凱知道常文怡嘴裏說出來的話,還是值得信任的,畢竟他是普安市古物收藏界的泰鬥人物,隻要是他定下的調子,一般情況下沒人有資格反駁。


    秦書凱點頭說,好,既然常老覺的沒問題,這東西我就收下了。


    常文怡趕緊問道,秦書記,那薑老板的老婆和孩子……?


    常文怡的話還沒說完,被秦書凱打斷說,常老,您真是糊塗了吧?薑老板的老婆孩子,我可是從來沒見過,怎麽今天當著我的麵,居然說起胡話來了。


    常文怡聽秦書凱這麽一說,哪裏知道他心裏的文章,有些呆愣的站在那裏,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秦書凱衝著常文怡笑笑說,常老可真是熱心腸的人,不僅一次次的幫薑老板出麵周旋,連人家的老婆孩子都放在心上。


    常文怡尷尬的笑笑說,誰讓我跟薑老板的父親是八拜之交呢!這其中倒也是有淵源的,既然是拜把兄弟的孩子,那自然是當自己孩子一樣看待。


    秦書凱點頭說,常老重情重義,難能可貴,這樣吧,你回去跟薑老板帶句話,告訴他,這東西我是收下了,餘下的款子盡快打過來,隻要款子一到,他老婆孩子的事情,我自然盡力而為幫忙查探一下。


    常文怡這下聽明白了,秦書凱這是在提出一手交錢,一手交人的要求,他趕緊衝著秦書凱感激的笑著說,秦書記大人有大量,常某在這裏先替薑老板多謝你了。


    秦書凱並不搭腔,目送著常老出門後,心裏不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件小事折騰的自己最近一直不安生,現在總算是有了一個自己想要的結果,這也算是心想事成吧。


    秦書凱知道,常文怡回去後,必定會把自己的意思轉告薑老板,其實他現在隻花了三十萬就弄了個這麽好的玉佩在手裏,底下所謂的一百多萬賠償款,如果薑老板拿不出來的話,他也並不想強求,畢竟薑老板現在老婆孩子失蹤,店又被砸了,被自己逼到這份上了,也算是泄了自己的心頭之恨了,又何必把事情做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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