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瀾秘境之內,焚天派的爭執依舊。


    如果今天這場爭端僅僅發生在郭陽雲和墨涼城之間,或許郭陽雲還會選擇堅決的抗爭到底。


    然而事實卻是,他從來就沒有得到過那個平等競爭的資格。


    麵對墨涼城手中令牌的劇烈衝擊,反而令郭陽雲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思,他狠狠一甩頭:“反正我是不會道歉的!


    羅帝星邀請的是你,我們這些廢物在不在邊上,反正也沒有什麽兩樣,你一個人去跟他們合作就夠了!老子自己走!大不了回去以後,我再向師父請罪就是了!”幾句話撂下,當真是頭也不回,大踏步的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


    晉鵬和高暢傻在原地,直是左右為難。


    這一路上郭陽雲和墨涼城的衝突也不是第一次了,往常大不了拌幾句嘴也就過去了,如今竟是直接演變到了分道揚鑣。他一個人鬧脾氣走人也罷了,到頭來最難做的還不是他們這些中間人?


    好一會兒,晉鵬才想起結結巴巴的向墨涼城解釋:“那個,涼城師弟,你不要太介意啊……大師兄他也不是故意的……”


    “我明白。”此時的墨涼城,周身煞氣收斂,笑容安然和煦,又隱隱恢複成了葉朔在酒樓初見時的那個天真少年。“你們還是快去追他吧,師兄那個莽撞的性子,一個人走也實在令人擔心。”


    “……多謝涼城師弟體諒!”晉鵬和高暢匆匆一點頭,連忙快步追趕郭陽雲而去。


    雖然從本心說來,他們更願意繼續跟著墨涼城,畢竟在這危機四伏的天瀾秘境,還是待在這位神通廣大的師弟身邊,安全才能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


    但同時,他們還是郭陽雲的小弟,再加上,就如墨涼城所言,讓他一個人上路,實在是令人不能省心……


    雖然晉鵬和高暢很快就追趕上了郭陽雲,但他們最後與墨涼城的幾句對話仍是清晰的聽在郭陽雲耳中,這對於正處在氣頭上的他來說,無異於火上澆油,因此這兩個忠心小弟的頭上難免又各自挨了幾拳。


    墨涼城注視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聽著風裏仍不時飄來的幾句嬉笑怒罵,嘴角漸漸劃開了一絲淺淡笑意。


    這,才是焚天派啊。


    隨即,他從口袋裏取出了傳音玉簡。從表麵流轉的淡淡光澤看來,這塊玉簡從剛才起,就是始終維持在傳訊狀態的。


    羅帝星,破月派的首席精英,一向以心狠手辣聞名。他可不是一個好打交道的對手。雖然自己還不至於怕他,但是,那個往往禍從口出的師兄就不一定了。


    因此這個約,自己還是單獨去赴的好。


    一道靈力再次注入,這一次是真正切斷了傳訊。


    羅帝星,歸元秘境一別,已逾數月,我可是很期待與你的再次交鋒啊——


    天香魔骨域,“地運河”。


    名字雖然叫河,但是,河的內部流淌的卻不是水。那是一條由移動的流沙組成的河流。究其原因,應該是沙子之下,有著流動的地下河水。


    當然,葉朔與祈嵐並不過多的關注於這些,隻要知道一旦陷進了這流沙之中,想要再把身體拔出來,就是難於上青天了。


    順著“地運河”逆流而上,一直向前走,走過一段一段的陡坡,兩人終於回到了天香魔骨域的第一層。


    有地圖,按照地圖尋找,找到天瀾花並不難。隻不過葉朔這時才發現,整個天香魔骨域簡直大得可怕。


    從地圖上看,通往天瀾花生長之地的區域,看起來似乎並不大。但事實上想要前往那裏,幾乎是需要跋山涉水的。


    其實這一點,當初在地圖上看到“天露泉”的時候,葉朔就差不多已經知道了。“天露泉”在地圖上麵,隻是一個比指甲蓋還要小的小小圓圈,但事實上,那卻是一個有著百丈之寬,如同一個巨大湖泊一般的深坑。


    但是……這條“地運河”在地圖的最邊緣,從地圖上看來,從頭至尾不過隻是一條小小的小蚯蚓長度,而葉朔與祈嵐本人卻是走得幾乎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由於沒有晝夜之分,他們兩人身上也沒有帶計時的儀器,那種感覺就好像,整條“地運河”根本沒有盡頭一般。


    祈嵐幾乎都覺得自己順著這條“地運河”走了將近一個月。要不是最後看到了“地運河”盡頭一塊巨大的石壁,知道自己的艱苦徒步之旅終於要到盡頭了,隻怕祈嵐幾乎要堅持不下去了。


    當然,時間並沒有那麽長。葉朔與祈嵐大約在“地運河”上麵花了三天的時間。但是這短暫的三天時間,足以讓大批的人馬進入到天瀾秘境的深處。


    “前麵居然有打鬥的聲音!?”葉朔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兵戎相交之聲。


    “天瀾秘境裏麵還有別人嗎?莫非是那三個老頭?他們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來了?”祈嵐急忙跑著向前看去。


    “這聲音聽起來……遠遠不止三人,起碼有十幾人之多。”葉朔沉思了一下,“莫非是因為我們打開了天瀾秘境的禁製,有人正巧發現了這個秘密,而且將其傳播了出去。這才吸引了大批的人馬。”


    祈嵐恍然大悟狀說道:“這樣說來,那些人還真是占了個大便宜。”隨後又麵帶不屑說道:“天瀾秘境的內部禁製比外部更加驚險。連外部禁製都打不開的人,就算現在能跑進來,還不是平白無故的送命。”


    葉朔倒不在意那些人會不會送命,他現在在意的,隻有天瀾花。


    兩人同時想到了這一點,於是趕忙繼續往前跑著。


    此時,兵刃相交之聲更近了,還隱隱約約聽到了幾名老者罵罵咧咧的聲音。


    沒錯了,那幾名罵罵咧咧的老者,正是先前葉朔他們遇到的那三名老者。


    那三名老者身上統統都有負傷,尤其是二長老看起來傷得不輕。而他們的對手,則是一群年紀不大的小年輕,年齡大約20歲都不到,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


    他們服飾統一,手中都握著同一款式的長劍,想來出自於同一門派。


    “黃口小兒,若不是我們兄弟三人受了重傷,幾時會怕過你們?”二長老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怒目圓睜。


    看來這三名老者身上受的傷,並非是這一群年輕人造成的。


    “幾位前輩,我們也不想留下‘不尊老’的名號,所以還請你們乖乖地將手中的寶器交出來。這樣我們立馬就放過你們。”為首的一人輕挑一下眉毛,略嘲諷的說道。


    “哈哈哈,可笑,放過我們!?沒有了寶器,怎麽可能在這險境重重的天瀾秘境之內活著走出去!?”江雲冷笑一聲,手中緊握的名風古劍寒光凜冽,似乎正在表達他主人心中的不滿。


    “破月派!?”葉朔一看那群人身上的服飾便明白了,這些人身上所穿的衣著與當初韓娣月所穿衣著,是同一款式。


    “破月派?”祈嵐看了看葉朔的表情,“破月派和你的關係不好嗎?感覺師兄你臉上的表情不太友善。”


    “倒也不能說不好,但也說不上好。”葉朔搖搖頭。


    “師兄,我看情形對那三個老頭似乎有些不利啊……”祈嵐躲在一塊岩壁之後,悄悄打量著正在對峙的兩方人。


    葉朔自然是知道祈嵐心中在想什麽,雖然這三名老者本身就有想要進入天瀾秘境,獲得寶物的野心。但是不論怎麽講,他與祈嵐當初能夠順利的進入天瀾秘境,還是依托了這三位老者的幫助。


    更何況,之前還坑了那三名老者幾次。現在這三名老者受了重傷,還被人以多欺少,趁人之危,順手幫他們一下也是應該的。


    葉朔看了看那幾名破月派弟子,祈嵐問道:“怎麽樣?那些人難對付嗎?”


    “那些人,一臉炮灰相。”絲毫不用釋放靈魂力量去探測什麽,葉朔就能夠感受到破月派弟子他們身上低迷的靈力波動。


    通常情況下,靈力波動低迷的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實力強大,刻意隱藏自己的靈力波動,另外一種……他的靈力波動就是這麽低迷。


    很明顯破月派的那些弟子,絕對不可能是第一種情況。


    那些弟子手中統一形製的長劍,隻是普普通通用鐵所打造的,是一種最為普通的武器裝備,想來他們在派內的地位也不會太高。


    “我覺得其實我們根本用不著出手。”葉朔忽然笑道:“也許那些破月派弟子連受了重傷的那三名老者都打不過。”


    似乎是在印證葉朔的說法,破月派弟子不再對那三名老者冷嘲熱諷,為首的那名弟子長劍一揮,伴隨著一陣從體內發出的靈力波動,便向那三名老者攻擊而去。


    “二長老,後退!”江雲狠狠地一咬牙,手中緊握的名風古劍散發出耀眼的光輝,在名風古劍的襯托下,更是顯得那麽名弟子手中的長劍寒酸無比。


    那衝上前去的弟子看到這一幕,竟然是心中一陣雀躍,“真是一把好劍,要是那人死了,此間自然就歸入我的名下。”


    “砰!砰!”兩聲巨響之後,隨著一陣不大的能量波動逐漸散開,江雲手中的名風古劍閃耀依舊,倒是那破月派弟子手中的長劍已然斷成了好幾截。


    不但手中的長劍斷了,那名破月派弟子更是被這能量波動逼得後退了好幾步。


    雖然這一場正麵迎擊,看起來江雲勝的毫無懸念,然而他的臉上卻是毫無喜悅之情,相反他麵色慘白,冷汗連連,似乎在痛苦的忍受著什麽。


    “噗……”江雲終於是撐不住,反手將名風古劍插在地上,支撐住他幾乎要摔倒在地上的身軀,狠狠噴出了一口鮮血。


    不但如此,他握著名風古劍的右手虎口處,也是流出了一道道黑色的血。


    “哈哈哈!”破月派弟子見此情景,更是得意一笑,也不顧手中的長劍已然斷裂,雙手化掌為刃,將靈力聚於手中,對著那三名老者劈打過去。


    三名老者見狀,立馬做出了防禦的姿勢。但真正能夠防禦得了的隻有文淵一人。江雲的身體一看就知道是動不了了。而至於二長老,他一旦要運起靈力,便是體內一陣氣血翻湧,頭暈眼花。


    文淵將自身的靈力,在三人之前形成一道氣流狀的屏障,至於能不能躲得過那名破月派弟子的攻擊他心中也沒有底。先前在一入險地之內的激戰,已經消耗了他大量的靈力。


    他也不敢去想,即使防禦得這名破月派弟子的攻擊,那之後的十幾名破月派弟子的攻擊,他又該如何抵擋?


    也罷,不去想這些了。正當文淵正要使出全力抵擋這輪攻擊時,此時,對麵的那名破月派弟子忽然慘叫一聲,隨後被掀翻在地。整個人都呈一個“大”字的形狀,撲倒在了地上。


    而文淵的身前卻是出現了一麵晶瑩剔透的靈晶盾。


    那被掀翻在地的破月派弟子顯然是因為撞上了這麵靈晶盾,被自己的力量所反彈,才摔的這麽慘的。


    “師兄!”站在後麵的一堆破月派弟子圍過去查看情況。


    “你這三個老東西,又使了什麽手段?”為首的那名破月派弟子,吃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受了這麽重的傷,居然還那麽能抵抗!?”


    在一堆師弟麵前,他被擺了一道,讓師弟們看到了他這副慘狀。那名弟子心中,自然是極為不爽,他轉身對其他弟子說道:“何必和這幾個老家夥客氣!?我們一起上!”


    而文淵則是不明所以,但又十分慶幸地看著身前的這一麵靈晶盾,他回頭看向二長老與江雲。但是二長老與江雲一臉茫然的表情告訴了文淵,這並不是他們所為。


    “真是奇怪,這三名老者究竟是經曆了什麽?”葉朔躲在岩壁後麵碎碎念,“按理說,他們的實力並不差,手中還有這麽多寶器加成,怎麽會連這些炮灰一樣的弟子都打不過?”葉朔收回了不遠處釋放出的靈晶盾,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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