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節特別晚, 雖然是中國自古的傳統節日,但隨著時代變遷加上數百年不變的主持人和節目, 讓人們漸漸的對它毫無期待。春晚,是個頗為爭議的熱門話題, 辦公室今天格外熱鬧,大家的唾沫像機關槍似的‘塗塗’的滿天飛舞,潘婷坐在角落裏對此莫不關心,因為她正在為萬慧賢糾結,為萬慧賢去留的問題糾結。


    春節在中國就意味著一家大小的團聚,遠在千裏的家人乘飛車、火車、客車、輪船,總之是各種交通工具, 為‘返鄉’而舟車勞頓, 潘婷親自采訪後才知道,春運原來真是固定時間規模最大的人類集體活動。


    回想起《非誠勿擾》裏羅海瓊對葛優的台詞就能充分解釋‘返鄉難’的問題,“先坐飛機到昆明,再坐一天的長途車到蒙自, 再坐汽車到屏邊, 再坐一天的拖拉機,一天的牛車就到我們家了。”


    每逢過年,記者的工作便開始忙碌,潘婷的頭恢複很好,坐在辦公室裏寫寫稿子還是綽綽有餘,雖說對過年沒啥期待性可言,但起碼可以得到不短的假期, 每個人都神采奕奕的,唯獨潘婷的表情較為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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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右搭在鼠標上,慢慢的滑動,瀏覽著最近新聞動態,一直看到連自己都開始眼花才放棄,工作擱置了太久,如今要上手還是有些困難,潘婷剛回來工作時特別用功,記者就要掌握實事動態,任何一條新聞都具有它本身的價值。


    宋佳佳承認潘婷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賣力的幹將,不過她現在卻理解為:潘婷有了愛情做爆發小宇宙的源動力。


    從醫院出來後她感覺潘婷並沒任何本質上的改變,但卻變得成熟了,說不出具體細節的成熟,這是宋佳佳唯一的感歎,後來她一聽潘婷說潘媽已經同意她和萬慧賢的交往,當時就僵在椅子上,瘋狂的人類,瘋狂的世界,全瘋了。


    除了3.15外,過年也是個打假的高峰期,潘婷不用親自采訪,但為了方便盡快接手工作,所以要跟車,因為上次的事,王文和潘婷的關係又增進了一大步,好到同喝一瓶水,同吃一份盒飯,車內的環境沒有餐館優越,但大家還是樂在其中。


    “佳佳,你準備回家過年嗎?”潘婷咽下飯,喝了口水,問。


    “想回,不過上次去采訪時注意了一下,人實在太多了,所以今年打算留在這。”說著宋佳佳擺出對春運現況堪憂的模樣。


    王文興衝衝的搶話,“我和佳佳說好了,今年先去我家裏過。”


    潘婷立馬擺出一了解狀,取笑道:“喲!都見父母了~按這情勢發展下去,估計下一步就是結婚吧?!恭喜啊!”


    王文癡癡的傻笑。


    宋佳佳將垃圾裝好丟在外麵的綠色垃圾筒裏,剛一上車就湊到潘婷耳邊,小聲問:“別笑話我,我問你,萬慧賢打算回去嗎?”


    萬慧賢回去嗎?潘婷正糾結這個問題呢,萬慧賢是個有家庭的人,春節是一年一度家人的相聚重逢,她跟萬家關係不好,但始終是一家人,難保萬忠國不會召喚她。隻要一想到沈家明看到萬慧賢的樣子,潘婷就莫名的低落。


    她搖頭,抽出幾張紙巾,遞過去,“不知道……”


    萬慧賢理所當然的接到萬忠國的電話,跟潘婷所擔心的一樣,萬忠國在召喚萬慧賢回家過年,快有幾年沒見過她了,他還是掛念萬慧賢,這個女兒確實優秀,比任何一個人都優秀,這點萬忠國不否認,想趁著過年這次機會也想跟她緩解下父女之間的矛盾。


    沈家明回到香港後沒聯係萬慧賢,偶爾會通幾次e-mail,但也是討論公事而已,她接完電話後神情稍稍一凝,這些年‘家’的概念已經完全消失在萬慧賢的生活中,答應他回香港也隻是為了去掃墓。


    潘婷出院後就被潘媽帶回了家裏,說是要等完全康複才能放她單獨出來過日子,萬慧賢偶爾會去幾次,但潘媽在旁邊倆人不好多親密,潘婷總會‘猥瑣’打量她,然後再偷偷摸摸的往她身旁靠。


    恒洋的春季發部會定在年後,所以部分細節和安排都要趕在年前出來,跟潘婷單獨相劉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上次的打架鬥毆事件法院要求潘婷、宋佳佳和王文要出庭,也正好順便做個後續報導,幾個打流該拘留的拘留,該判刑的判刑,十來個打流判的較重,打傷潘婷的那個男人在原基本罪上又被多判了幾年,家裏人到處送禮,搭關係,賠個傾家蕩產,但最後還是沒起到作用,庭上那家人哭得稀裏嘩啦。


    庭審後,宋佳佳要去洗手間,潘婷陪她一起。剛才參加審判的兩個女人在洗手間內開始閑聊,“那男的真夠倒黴的,家裏有錢都送不出去。”a說。


    “聽說他們打傷的那個女記者背景不小,有人出麵把路鋪好了,連每個法官都得給幾分麵子,這群人準跑不了,怨就怨他們惹了不該惹的人唄。”b。


    “對了,小趙,剛才他們還在講,說那幾個小流氓的家裏都挺有錢的,平時在外麵霸道慣了,前幾天他們家人還來這兒狂呢,說什麽如果兒子保不住,誰也別想好過。就幾天工夫,看現在哭的,這個世道啊!關係才是王道啊……”a。


    她們在洗手間無意聽到兩個女的聊天,潘婷當時就想到了一個人,她身邊沒多少富貴的朋友,而且當中能為她操心的人就更少,宋佳佳站在潘婷麵前,用眼神確定了彼此的想法,背後‘搗鬼’的肯定是萬慧賢。


    宋佳佳心想也對,萬慧賢的小媳婦兒在外被人打了,她要是能坐視不理,那才不是她萬慧賢的性格,原來這女人不露聲色的把主意打在法院這。潘婷坐在車上,她知道萬慧賢替自己操心完全是愛護她,可做法多少讓她有些反感,潘婷最討厭被人說成“依靠”著誰過活,好像留在萬慧賢身邊是圖她的錢一樣。


    下班的時候潘婷跟潘媽‘請假’,兩天沒見到萬慧賢簡直如隔好幾秋,走在萬倫的長廊內,大理石地麵隔音效果超爛,她已經踩得夠輕了,但‘嗒嗒’聲仍然四周回響,萬倫設計的初衷是突顯女性的品味,高跟鞋與理石麵息息相關。


    李娜從樓下上來,正好撞到她,剛欲開口道sorry,一看是潘婷又把話咽了下去,“潘小姐,15樓以上全部是7點下班,現在還是工作時間。”


    情敵再見情敵,李娜用最文明的方式指責潘婷妨礙了她,潘婷想友善點來著,但人家不給麵子,咱的勢頭也不低,“我知道現在是工作時間,我找慧賢,就不妨礙你了。”


    潘婷繞過李娜,扭著她的小蠻腰走進萬慧賢的辦公室,李娜把文件摔在桌子上,看潘婷那個得意的樣子好像在炫耀著她的戰力品,不是她鄙視這個小女人,而是這個小女人的做法太遭人鄙視。


    “大美女,我來接你下班了。”潘婷推開門,扔下包。


    萬慧賢停下手裏的工作,抬頭打量著她,笑容淺淡到分不清她是否在笑,潘婷不自然的走到辦公桌對麵坐下,尷尬的問,“你在看什麽?”


    萬慧賢聳聳肩,將視線轉移到筆記本屏幕上,“我是老板,總不能帶頭早退吧。”


    潘婷站起來走到她身邊,低頭親了一口,“你需要休息。”。被吻了一下,萬慧賢無奈的苦笑,繼續工作,她見自己的話不起作用,於是挺起身子,站正,單手掐腰另一隻手指著萬慧賢,“萬慧賢,你進了我潘家,就得聽我的!”


    萬慧賢瞪了潘婷一眼,潘婷吸了口氣,繼續道:“我們潘的家規嚴著呢,你要不聽,小心我家法伺候。”


    萬慧賢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仰視’著這個女人,“為什麽是我進了你們潘家,而不是你進了我們萬家?”


    麵前的黑“陰影”讓潘婷相當自卑,她踮起腳,“長得高了不起啊!誰叫你喜歡我來著,何況我們潘家乃是書香門第,締造出一位像我這般優秀的記者,你能榮幸的進潘家門,應該偷著樂!”


    這番話把萬慧賢逗得花枝招展的大笑,“書香門第……”


    笑是笑,萬慧賢最終還是妥協了,她們從辦公室出來時李娜簡直快被氣炸了,不過剩下的員工都挺高興,大老板提前走了,工作氣氛變得不再緊張,再耗40分鍾就可以溜之大吉,看來,承受痛苦的隻有李娜一人。


    那天在醫院潘媽知道了她們事兒後,萬慧賢並沒有‘失蹤’,她隻是答應去張世雄那做理療,經過短期的護理和中藥搭配,身體狀態良好,但還是有點貧血,她食量小,吃不了多少東西,也不知道是因為保持身材還是工作真的很忙。


    剛到樓下,就看到迎麵而來的許安生,潘婷的笑容僵住,尤其是在看過那些照片後,她對許安生就更沒什麽好感,悲劇的是萬慧賢對許生安比對別的男人好,敏感的潘婷一陣醋意湧上來,拉著臉,不願看他。


    潘婷現在心裏是翻江倒海,身旁的這倆人倒自在的多,許安生禮貌的跟潘婷打招呼,而她也客氣的點頭微笑,“許總,真巧啊!”,這話這笑怎麽看怎麽別扭,萬慧賢發現潘婷的不對勁,甩了個冷眼過去,對許安生‘柔情似水’的說……


    …………


    “我和小婷約好去吃飯,不好意思,先走一步。”


    萬慧賢挽住潘婷胳膊,把她死死的拖到車裏。潘婷坐下不,才回過神,臉部表現巨變,心裏早就樂開了花,怎一個“燦爛”形容得了。


    “眼神那麽曖昧,語氣那麽溫柔幹什麽……”潘婷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埋怨。


    萬慧賢開著車,懶得再搭理她,潘婷心眼不是一般的小,人家就是過來,看都沒看幾眼,這家夥可好,小心眼小到境界了!


    車子駛在路上,街上透著濃濃的年味,街邊幾家飯店已經掛上古老的大紅燈籠,萬慧賢嘲笑的問:“小心眼,想吃什麽?”


    聽到萬慧賢叫自己‘小心眼’,潘婷恨不得吃了她,“吃你!”潘婷咬牙切齒回道。


    “你敢吃嗎?”


    萬慧賢突然把車停在路邊,解開安全帶,朝潘婷坐正,妖媚的笑容掛在臉上,還特意湊過去,領口寬大,使人不得不去注意,萬慧賢又逼近了一步,問,“我給你,你敢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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