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仔細打量這位美女徒兒,見她穿得比較休閑,上身裏麵一件灰黃色的高領毛衫,外套一件白色的韓式短款衛衣,一頭秀發還像往常那樣打著馬尾,倒卷在右肩,敞著懷,胸前秀峰欲露不露,很是勾人遐思;下身一條淺藍色的直筒瘦身牛仔褲,襯得兩腿修長性感,腳上蹬著雙黑色的耐克慢跑鞋,除了褲腳,腳麵與襪子之類的什麽都瞧不見。這身衣裝,從頭到腳,隻能說是中規中矩,沒有什麽特別吸引人的地方,也能由此說明主人的脾性,低調內斂、平和自然。


    看完衣裝再看容貌,發現她膚色還是一如既往的白,不論是臉蛋還是耳根位置,都是白得無法形容。膚色雪白的女人有很多,但是像她這樣白得逆天的,就很少見了。一般女子,哪怕長相並不如何漂亮,隻要膚白,就能應上“一白遮千醜”的好評。而眼前這女子,不僅膚白,長得也是極為不錯,標致的瓜子俏臉,秀氣的眉目口鼻,雖然有些小,用“小眉毛小眼,小鼻子小嘴”來形容非常貼切,卻同樣令人怦然心動。


    其實要說起來,大多數的美女都擁有著一雙大大的美眸,要不怎麽會有“明眸善睞”“美目倩兮”之類的形容詞?而生著小眼睛卻又同樣很美的女子,就很難得了,可想而知她們要達到與大眼睛美女相同的美麗程度,在其它方麵還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江薇就做到了,她眼睛包括其它五官都有點小,但是都很標致整齊,擺列在那張白生生的俏臉上,當真是花容月貌,令人不敢逼視。


    李睿最近雖然見慣了各種各樣的美女,但是陡然再見這位好徒兒,還是看得眼前一亮,心裏麵說,這個大徒兒比小徒兒是要美上三分的,不過,小徒兒更善於調笑,因此綜合素質與這位大師姐比起來,也是毫不遜色的,各有各的好。


    江薇見李睿直勾勾的打量自己,又是好笑又是害羞,嗔道:“趕緊出發,我沒空跟你耽誤閑工夫。”李睿裝傻道:“出發去哪?去酒店麽?”江薇恨恨的橫他一眼,道:“去你的吧,能有個正型嗎?老主任都那樣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李睿道:“我沒開玩笑啊,我在說真的呢。咱倆好久不見,我挺想你的,想找個地方跟你好好待會兒。”江薇白他一眼,道:“老主任不得病你也想不起我來,現在賣乖說好聽的來了,早幹嘛去來啊?惡心不惡心啊?快點,趕緊打車。”


    李睿走到路邊招手打車,側頭笑眯眯的瞧著她說:“你光說我想不起你來,你也沒主動聯係過我啊?”江薇板著俏臉走到他身邊,偷偷望了望四下無人,便伸手在他後背用力擰了一把,道:“你現在可是大人物,那麽忙,我敢聯係你嗎?耽誤了你的大事怎麽辦?”李睿見她主動動手動腳,嗬嗬直笑,享受著跟她的小暖味。


    她話音剛落,一輛出租車戛然而止停在李睿身前。


    李睿將右後門拉開,對她擺手道:“領導請吧。”江薇撲哧笑出來,看他一眼,道:“我是什麽領導?你別笑話我了。咦,不對,嗬嗬……也是啊,平時你都是伺候市領導,今天我被你伺候,我不就也是領導了嗎?哼哼,哈哈。”說著大搖大擺從他身邊走過,往車裏鑽去。


    李睿等她坐進去後,把車門關了,繞過車尾,拉開左後車門鑽了進去,關門的同時對司機說道:“師傅,去市婦幼醫院。”說完,右手不老實的探過去,一把就抓住了江薇的左手。江薇哪料到他一上車就騷擾自己,羞得不行,心虛的看了眼司機,見司機沒留意,這才轉頭狠狠瞪著他,無聲地說:“放開我。”左手也連連甩動,要把他手甩開。李睿隻是抓緊了不放,故意大聲道:“老婆……”江薇氣得俏臉緋紅,想分辯可是當著司機又不好意思,隻能忍了下來,壓低聲音道:“看過會兒下車我怎麽收拾你。”


    李睿笑了笑,道:“老婆,還是說正事,過會兒你那份錢我給你出。”江薇似嗔似怒的瞥著他道:“憑什麽呀?我又不是沒錢,憑什麽讓你出?你笑話我窮啊還是笑話我混得沒你好啊?”李睿道:“憑我愛你啊,這就足夠了。”江薇差點沒笑噴,狠狠瞪他一眼,想嘲諷他兩句,想到他對自己的好,芳心一甜,就罵不出了,問道:“對了,你上次給我介紹的那個領導的秘書,已經找到了嗎?”李睿說:“幹嗎,你想吃回頭草了?”


    江薇幽幽一歎,捏了捏他的手,道:“在辦公室太沒勁了,整天忙不完的工作,還都是伺候人的,時不時還要跟人勾心鬥角,一點樂趣都沒有,也別想著爬上去,煩死我了。我現在真有點後悔了,當時要是聽了你的,就算混不好,至少也是伺候領導的,總比幹雜活兒強吧。”李睿暗歎口氣,道:“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了,我隻能告訴你,那個空缺已經補上了,你是沒機會了。”江薇聽得唉聲歎氣,看樣子老大不高興。李睿默默的看著她,心說寶貝徒兒你別不高興,我還不高興呢,當時那麽好的機會給你你都不要,現在後悔又能怪誰?


    其實人生就是如此殘酷,機會來了你不抓住,那就不會再有。


    江薇見他不言語,撒嬌道:“我是不是很白癡啊?”李睿柔聲道:“其實伺候領導更麻煩,你看看我每天晚上幾點下班就知道了。也用不著後悔,珍惜你現在的工作就足夠了。”江薇哼道:“上次我高中同學聚會,人家都混得人模狗樣了,好幾個都是區直機關裏的小領導,就我還什麽都不是,真是丟人呢。”李睿笑道:“不要跟他們比,你是女人,要比就拿老公我跟他們比,你看你老公我比他們厲害多了吧?”江薇表情複雜的看著他,低聲道:“你為什麽不是我老公呢?”李睿也低聲道:“我也早想說了,你為什麽不是我老婆呢?”


    這話說完,二人對視幾眼,同時露出了笑容。李睿索性把手臂繞過她的纖腰,將她摟在身側。江薇也沒有任何抗拒,小鳥依人般的傍在他身旁。


    車到市婦幼醫院門口,李睿付了車費,跟江薇先後下車,從裏麵摸出五張百元大鈔,遞了給她。江薇推開他的手不要。李睿索性就一把塞到她外衣兜裏,見她要往外掏,忙又按住她的手。


    江薇無奈,隻能從了他,問道:“你這給領導當了秘書,比以前大方多啦,五百塊說掏就掏,一點不心疼,肯定不是你的工資吧?”李睿看看四下無人,低聲道:“跟你我說實話,自打給宋書記做秘書以來,我認識了不少朋友,也給不少人幫過忙,所以錢方麵就寬裕多了。”江薇凝重的看著他說:“你可別太貪心,你看現在的貪官,有幾個有好下場的?”李睿點頭道:“放心,我心裏有數。”江薇說:“我還指望著你越爬越高當大領導呢,以後我直接給你做秘書就得了。”


    李睿聽後忽然詭異的笑起來,江薇看得納悶不已,問道:“這有什麽好笑的?很好笑嗎?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李睿搖頭道:“不,我隻是想起了一句話。”江薇好奇的問:“什麽話?肯定不是什麽好話,看你笑得多無恥啊。”李睿哈哈笑起來,道:“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這話你聽過嗎?”江薇立時惱羞成怒,揮起粉拳連著砸了他三四下,嘴裏罵道:“你個壞東西,真是無恥到極點了……”


    兩人一路說笑著走進住院部大樓,發現樓裏冷清肅淨,就不約而同地閉緊了嘴巴,換上一副沉重的表情,乘電梯往樓上行去。


    來到李春慧所住的病房裏,二人打眼一望,好家夥,裏麵可是人不少,連家屬帶護士也有六七位呢。


    二人這個時間來探望病人,有點不太吉利,但還是受到了李春慧一家的熱情歡迎。李春慧的大女兒忙著給二人讓座,二女兒則送來了洗淨的水果,不過都被二人婉拒了。


    站到病床外側,看著這位昔日的老主任,身形瘦削,皺紋叢生,穿著一套大號的病號服,更顯得骨瘦如柴,李睿心裏非常不好受,殷勤詳細地問詢了一番她的病情與治療情況。


    李春慧是上周在醫院檢查出來乳腺癌的,被確診為早期,必須馬上進行治療。治療手段不外乎兩種:一種是不切乳一房,爭取盡力殺滅癌細胞,另外一種自然就是全切,將癌變肌肉全部切除,也避免癌細胞擴散到其它器官。為了保險起見,院方提議是全切,李春慧本人以及一家人也都答應了。現在,她正在做切除手術之前的準備工作,體檢啊輸營養液什麽的,等做完切除手術之後麵對的就是至少一年、每月一次的化療。簡單總結一下就是:不幸剛剛開始,痛苦最少持續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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