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納悶的說:“馮局長,這件事跟您沒關係吧?您可不要往自己身上攬髒水。”馮衛東歎道:“怎麽跟我沒關係呢?他王斌犯了這種錯,我這個當局長的也有失察之責,要不然,我為什麽也跟著過來跟書記賠罪呢?”說完笑道:“小睿,你就看在你跟我兒媳婦是老同事的份上,把話直說了吧。我知道給領導當秘書,第一要務就是把嘴巴管好。可咱們這也不算外人是不是?你就說了吧。以後需要老哥哥幫忙的地方,那是沒話說。”李睿忙道:“馮局長,你這話不是太見外了?我跟誰保密也不能跟您保密是不是?那我就直說了吧,宋書記的意思是,念在王支隊長以往辛勤工作的份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因此不想處罰他太狠。但宋書記也需要一個台階下。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是,王支隊長自己站出來認錯領罪,向平原水泥廠那邊道歉,宋書記再略微懲處他一下,這事就算完了。”馮衛東興奮地說:“王斌今天不就是來認錯了嗎?”李睿說:“是啊,可是要看他認錯態度怎麽樣啊。”


    過了一會兒,宋朝陽辦公室的門開了,王斌臉色悻悻的走出來。馮衛東急忙起身過去,拉著他就往外走。


    李睿見王斌沒把門關好,就起身走過去關門,剛剛碰到門把手,還沒來得及拉回來,宋朝陽已經看到了他,便出言把他叫了進來。


    宋朝陽似乎正在生氣,急需找人傾聽牢騷,等他一進來就冷笑道:“知道這個市交警支隊的老大是怎麽跟我說的嗎?”李睿又沒有順風耳,到哪裏知道去,也明白宋朝陽這麽問隻是個過渡,並不需要自己回答,自己隻需跟說相聲裏捧哏的一樣說一句“怎麽說的”就行了,於是就道:“他怎麽說的?”宋朝陽冷笑道:“他竟然跟我討價還價。一開始,他說,我有錯,但是錯不算大,局裏給我個行政警告處分行不行?我聽了沒理他。這個家夥又說,要不……給我個行政記過處分?我諷刺他說,你在跟我商量嗎?他看我這麽說,臉上掛不住,說,我好好寫個檢討,再來一個行政記大過,就夠了吧?哈,你聽聽,他說的這都是什麽話?這是他一個副處級的市交警支隊支隊長跟我這個市委書記說的話?我給他們父子麵子,想不到,他們竟然這麽敷衍我,難道真以為我宋朝陽是好糊弄的?哼哼,用句明末抗清名將袁崇煥的名句,‘你道本部院是個書生,本部院卻是個將首’。”


    李睿暗歎口氣,道:“確實,您千方百計地給他們父子考慮,他們父子卻沒有為您考慮,竟然還想著糊弄您。犯了這麽大的罪過,想拿警告記過搪塞,當是過家家鬧著玩嗎?我都看不下去了。”


    話音未落,外麵響起了敲門聲,接著響起了馮衛東的說話聲:“宋書記,您在嗎?我是馮衛東啊,想跟您談一談。”


    宋朝陽衝李睿點點頭。李睿走過去把門開了,請馮衛東進來,順便出了屋去。


    他剛剛坐下,桌上電話機就響了起來,拿過來接聽,是紀委書記肖大偉打來的。肖大偉詢問宋朝陽有沒有空,李睿說馮局長在裏麵。肖大偉說:“好吧,那等他有空了,你告訴我一聲。財政局副局長劉月軍那件事搞清楚了。”


    劉月軍,一向被市長孫耀祖與常務副市長賈玉龍所看重,可是到了現在,眼看就倒在了副書記於和平的暗刃下。李睿想到這個,再想起於和平跟孫耀祖的矛盾,暗暗歎息,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等馮衛東走後,李睿給肖大偉打去電話,他很快就上來了。


    李睿跟進去給他沏茶,聽他跟宋朝陽匯報:“書記,已經查清楚了,劉月軍在組織部對財政局班子成員考察的期間,確實存在營私舞弊的行為。他請財政局的下屬們吃飯也是證據確鑿,共花費八萬多元。這些花費的票據,他通過代理局長所擁有的權力,全部簽了字,走公費報銷。他自己沒出一分錢。”宋朝陽說:“隻有這些?”肖大偉說:“嗯,就查到這麽多。”宋朝陽說:“他慷公款之慨,行一己之私,由此可以看出他的品行,也能想到他平時的所作所為。我的意見是,先把這個人停職,然後繼續調查,查他的工作、生活、家庭、親友,爭取能查到他更多違法亂紀的問題。我們絕對不能對這種貪腐分子姑息縱容。”


    當天,宋朝陽沒有出去調研,留在市委裏麵,召開了一個臨時書記辦公會。他叫來了市長孫耀祖、副書記於和平、紀委書記肖大偉,外加秘書長杜民生,在會議室召開書記辦公會,會議由李睿做記錄。


    宋朝陽的意思是,由市委組織召開一個全市縣處級黨政主要負責人廉潔從政情況匯報會,再次強調廉潔從政的重要意義。這種提法自然沒人反對,眾人都表示支持。會上眾人對這次會議的細節進行了討論,最後擬定了一個全麵細致的會議操作大綱。


    會議結束後,杜民生把組織這次會議的細節工作分派下去,至於李睿,迎來了給宋朝陽做秘書以來第一次寫講話稿的重要時刻。


    按預定,宋朝陽將會出席這次會議並主持,以彰顯這次會議精神的重要性。不管怎麽說,他都要講話。本來他可以出口成章的,可能是為了鍛煉李睿,特意囑咐李睿寫這次會議的講話稿。時間上倒很寬裕,因為這次會議召開前期還有許多準備工作要做,要開起來怎麽也得下下周去了,所以李睿有大把的時間去醞釀、潤色他這第一次獻給領導的講話稿。


    晚上回到青陽賓館後,李睿把一張中國移動的非記名手機卡遞給了宋朝陽。這張卡是他趁午飯後宋朝陽休息的時候出去買的,往裏充了兩百元錢,估計宋朝陽可以用一段時間了。至於這兩百塊話費,自然無需自己出錢,走報銷就是了。沒人會多嘴問市委書記秘書打多少話費的小事情。


    李睿陪他呆了會兒,九點多的時候就起身告辭。


    他從樓裏下來,找到貴賓樓前台,詢問李曉月今天晚上有沒有來上班。前台女服務員告訴他說,李曉月這一周都要晚上值班,現在應該在她自己的辦公室裏。


    李睿便前往賓館主樓,幾分鍾後果真在李曉月辦公室裏找到了她。李曉月見到他很高興,要給他沏茶倒水。李睿婉拒了,把宋朝陽的吩咐跟她說了。


    李曉月聞言皺眉道:“寫舉報信和打報警電話都沒問題,可就怕警察來了後查起來,把事情鬧大了,我們姐妹跟著丟人。”李睿說:“放心吧,宋書記會有安排的,絕對不會把這件事鬧大。我覺得,警方應該會暗地裏查訪。”李曉月道:“那就行。我這就去跟那幾個可憐妹子說說,明天給你個信兒。”


    從青陽賓館出來,李睿沒有立時坐公交回家,而是先給遠在省城的呂青曼撥去了電話。


    兩人親密的聊了一陣子,對彼此的感情似乎又深了一層。呂青曼囑咐李睿早點回家洗澡休息,更是讓他感受到了濃濃的關懷之意。


    李睿本來是想聽呂青曼的話早點睡覺的,可是看到董婕妤家還亮著燈的時候,心念一動,不自禁的又過去敲門了。


    門開後,董婕妤興奮地說:“看我今天不殺你個十比零!”李睿苦笑道:“美女你給我留點麵子好不好,至少讓我贏一盤啊。”董婕妤說:“少廢話,快過來,棋盤我都擺好了。”


    兩人來到客廳裏沙發上坐下,坐在棋盤兩邊,這就廝殺起來。玩了十來把之後,董婕妤玩得興起,索性把那修長白嫩的大腿收起來,盤腿坐在了沙發上,與李睿正麵相對。兩人越玩越興奮,董婕妤連贏數把,更是得意的忘記了形骸,坐姿就更不講究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李睿終於贏了一把,很高興的抬起頭哈哈大笑起來,就在抬頭的一刻,忽然瞥見對麵的董婕妤睡裙大開,露出了腿間的縫隙不說,還極為明顯的露出了藏在最裏麵的玫瑰紅色小褲。雖說沒有春景大泄,卻也是欲隱欲現,引人入勝。


    李睿看到這一幕,腦袋裏轟的一聲就炸開了鍋,再也無法保持淡定了,也無法沉浸在單調無聊的跳棋遊戲裏了,隻覺得全身發熱,臉皮發燒,心中也納悶,明明是她露怯,為什麽自己也跟著難受?


    李睿這瞬間的遲滯還有表情上的細微變化被敏銳精細的董婕妤捕捉到視線內,她低頭看了下,臉上立時罩了層寒霜,也沒說話,忽然間抬起右腿就朝李睿身上踹過去。李睿想要閃躲,哪裏來得及,被踹了個正著,又正值心神不定的時候,這一腳直接把他踹倒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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