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很快又想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太過齷齪,孫淑琴是那樣的人嗎?就算她是那樣的人,她應該早已經從宋朝陽那裏接到消息,自己今天會開車過來給她送土特產,她稍微有些智商的話,就絕對不會給自己看到她的清夫的,而且這件事做起來很簡單,她隻消囑咐給清夫,等自己到家裏送土特產的時候,他留在臥室裏不露麵,不就得了?難道自己還會去臥室裏搜他?


    男子來到客廳,打了個哈欠,看了李睿一眼,對孫淑琴道:“表姐……”


    李睿隻聽到這聲稱呼,就徹底否定了自己內心的邪惡念頭,也沒再往下聽,起身道:“那孫老師我就先走了,你還有什麽東西要我捎給宋書記嗎?”孫淑琴也跟著起身道:“小睿,你幹脆留下來吃了午飯再走吧。”李睿見她對自己還很熱情,應該是沒惱自己剛才偷窺她不雅處的事情,暗鬆了口氣,陪笑道:“不用了,我趁早去陪青曼待會兒。”孫淑琴笑道:“哦,那倒是,我怎麽給忘了,你們的事才是正事,嗬嗬。我這邊有幾件初秋穿的衣服,你幫我捎給老宋。我去拿,你先坐著喝水。”說著邁步離去。


    她走了後,那個管她叫表姐的男子坐在她的位子上,對李睿一笑,道:“喝水,喝水,到這兒就別客氣啦。你是我姐夫的秘書啊?”李睿恭敬地說:“是,我叫李睿,您叫我小李就行了。”男子笑道:“說起來咱們也不算外人,我是孫淑琴的表弟,我姓萬,你叫我萬哥就行。”李睿便叫了聲萬哥。男子問道:“小李啊,我姐夫現在在青陽混得怎麽樣?”李睿暗暗腹誹,老板那可是青陽市的市委書記,牧守一方,怎麽能用“混”來形容呢?道:“很好的呀。”男子又問:“他吃得開嗎?他可是個外來戶,你們青陽又是省內最排外的地方,他過去當書記,說了話有人聽嗎?”李睿笑道:“有人聽啊,他可是市委書記呢。”男子皺眉點頭,道:“那回頭我去青陽看看,瞧瞧能不能開拓點業務。小李,你給我留個聯係方式吧。我姐夫平時那麽忙,我也不好直接找他,到時候直接聯係你吧。”


    他都這麽說了,李睿不好拒絕,隻能滿腹猜疑的把手機號告訴他,也不知道他想在青陽開拓什麽業務。


    孫淑琴很快拿著一個包裹出來,李睿起身接到手裏,跟她說了道別的話,轉開頭去,卻見旁邊那個萬姓男子目光死死盯在他表姐孫淑琴所在方向,臉上現出詭異的表情,順他目光瞧了瞧,正是孫淑琴lu點的地方所在。


    隨後,孫淑琴與萬姓男子一起送李睿出去。


    李睿坐進車裏發動車子後,落下車窗玻璃跟孫淑琴最後道別,又見那萬姓男子站在她右後側,眼睛死死盯在她臀部以下的部位,眼中精芒四射,表情透著貪婪,喉頭不住滾動,似乎正在吞咽口水,心下暗自不恥,暗道,就算孫老師身體多麽成熟豐滿、穿得多麽暴露,那也是你的親表姐,你怎麽能對她如此無禮呢?有你這麽當表弟的嗎?有心提醒孫淑琴一句,又怕反被她誤解,隻能假作不見,駕車離去。


    李睿並不認識省城的道路,好在車裏有一部導航儀,設定了呂青曼家所在位置後,按照導航所導引的方向一路慢慢駛去,路上給她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馬上就到。呂青曼沒想到他今天會過來看望自己,之前也沒聽他說起,聞言很是高興,囑咐他路上不要急,開慢點。


    到呂青曼家樓下後,李睿先後搬了兩次,將兩份土特產全部搬到她家門口,這才按下門鈴。房門很快開啟,呂青曼笑意盈盈的出來接他,見門口滿滿的都是大禮盒,微微納罕,問道:“你這是幹嗎?”李睿笑道:“這不快中秋了嘛,提前給老婆你送禮。還有一份,你幫我轉給呂叔叔。他上次特意去青陽看我,我身為晚輩不還禮可不行。”呂青曼嗔道:“跟我還講究這個。”心裏卻很高興,跟他一起搬禮盒進屋。


    兩人把禮盒放在餐廳裏後,李睿沒等呂青曼站直身子,就撲上去將她摟住,笑嘻嘻的說:“老婆,可是把我想死了,快讓老公親一口。”說完就去親她的紅嫩小嘴。呂青曼聞言羞惱成怒,兩手猛地推開他,低嗔道:“要死啊,屋裏有人!”李睿大驚失色,忙鬆開她,回頭望去,正好望進客廳裏麵,可不是,家裏不止她一個,還有一個外人哪。


    那是一個年輕女子,衣著優雅,氣質高貴,翹著二郎腿坐在正對餐廳的單座沙發上,品著茶,目光冷淡的望著李睿,嘴角帶了淡淡的不屑之色。


    李睿也沒仔細打量這個女子的容貌,看清她神情裏現出的鄙夷之色,就知道自己剛才的急色行為已經全部落在她眼底,又是羞慚又是惱恨,不由得埋怨起呂青曼來,心說你也真是的,家裏有人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啊,害你老公鬧個沒臉,這下可好,被那個臭小娘看笑話了。


    呂青曼比他更要羞愧,臉色紅得跟進口蛇果似的,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又咳嗽一聲,訕訕的說:“來吧,我給你介紹一下。”李睿背對那女子用手捏了捏臉,厚著臉皮做出一副笑容,這才尷尬無比的跟呂青曼走進客廳。


    那女子大喇喇的坐在沙發上不動,素白的纖手端著香茗,眼睛盯在香茗之上,冷淡地說:“不必介紹了。姐,想必這位就是你的對象,也是害得高冬冬三個月不能出門的那個家夥?”


    李睿大吃一驚,這個女子怎麽會認識自己?又知道自己跟高冬冬的過往?咦,高冬冬又怎麽三個月不能出門了?又怎麽是被自己害得?心中驚奇不已,凝目看向這女子,不仔細看不知道,仔細一看,大為震駭。


    眼前這個女子赫然是個絕代美人!


    她留著一頭棕紅色的秀發,額頭是三七分的茂密劉海兒,堪堪蓋住額頭,一頭秀發全部綰在頭頂,鬢邊垂下兩綹發梢,臉呈鵝蛋,目似朗星,容光清冷,卻是美豔照人。


    李睿瞬間驚豔,作聲不得,暗忖,自己生活圈子裏麵的女人,袁晶晶、董婕妤與丁怡靜這三個女人,一個賽著一個的冷,也都稱得上“豔”,但是三女與眼前這個不知道名姓的女子比較起來,在冷豔二字上可就稍遜風掻了。此女渾似月宮裏的嫦娥,高高在上,冷豔逼人,尤其是她說話的時候,都不看人,那股子冷冰高傲的姿態,顯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意思。心中暗叫驚奇,呂青曼竟然有這樣的姐妹?自己可怎麽從來沒聽她說起過?再次打量她,見她二十四五歲的年紀,膚色微黃,晶瑩如玉,穿著一身酒紅色的毛呢短裙,修長的大腿上著了薄薄的黑色絲襪,腳上蹬著一雙暗黃色的高跟皮鞋,翹著二郎腿在沙發上一坐,顯得既高貴又大氣。


    呂青曼驚訝地說:“你怎麽知道的?”此女冷笑一聲,沒回答她的問題,卻悠悠的說道:“四五年了你也不結婚,我以為你要找一個多麽出眾的男人呢。想不到,哼哼,會是這種貨色,比高冬冬也好不到哪裏去。至少,高冬冬還是見過女人的。”


    此言一出,李睿與呂青曼都是羞臊不已,兩人都知道,她譏諷的是剛才李睿一進屋就摟住呂青曼索吻的事。


    李睿更是氣得心窩子一紮一紮的疼,惡狠狠的瞪向這個女子,心說你不就是長得漂亮一些嘛,那又如何?長得漂亮就能隨便譏諷人了嗎?憤憤地說:“同誌,說話能別那麽刻薄嗎?我跟青曼兩地分開,很長時間才能見上一麵,見了麵摟一摟抱一抱也是人之常情,又有什麽可笑話的?”女子悠然抬頭,斜斜瞥他一眼,搖搖頭,淡淡的說:“一激則怒,怒形於色,唉,姐呀,這人恐非你的良配。”李睿實在搞不懂,為什麽這個女子自從見到自己以後,就一直出言諷刺,自己說得越多,倒似錯得也越多,既然如此,何必跟她鬥口,幹脆閉了嘴巴裝啞子好了,但是,在裝啞子之前,務必要說清一件事,便朗聲說道:“同誌,我不知道你是誰,更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我跟高冬冬的矛盾的。我要告訴你的是,不是我害得高冬冬三個月出不了家門,這可能是他父親對他的懲戒。”


    女子冷冷的瞥他一眼,說:“我爸不會無緣無故圈禁高冬冬的,起因還不是在你身上?”李睿驚得舌頭都要吞到肚子裏去了,道:“你……你是……你是高國泰的女兒?”猛然想起,當日呂舟行與高國泰去青陽市第二醫院看望自己的時候,高國泰曾經開過一個玩笑,當時說如果呂舟行不要自己當女婿的話,那他可就要把自己介紹給他女兒了,自己這才知道,他除了高冬冬這個兒子外,還有一個女兒。而眼前這絕色佳人又稱他為“我爸”,兩人父女關係還用說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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