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兵顯然是打架的好手,一拳得手之後,立時撲了上來,一通王八拳往他頭上打去。那老年男子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又被他連連毆打,氣憤至極,胸腔間怒氣忽然間全部爆發出來,一把抽出菜刀,對著他就是一頓亂砍。


    也不知道砍了多少刀,最開始還能聽到呂兵一聲慘叫,隨後又看到他轉身就跑。那老年男子罵道:“你特麽不是狠嘛,你特麽不是連我都要打嘛,你有種別跑啊,我我特麽今天非得砍死你不可!”說著追上去又是狠狠幾刀。


    呂兵很快倒在血泊中,先是慘叫聲慢慢消弭,隨後發出呼呼出氣的聲音,最後再也沒有任何聲息。


    呂兵的慘叫聲引起了旁邊單元樓一層鄰居的注意,但等他們從窗戶望出來的時候,外麵已經沒什麽動靜了,於是也就沒人理會。黑暗中,呂兵的身體在地上慢慢蜷縮起來。


    那老年男子弓著腰,氣喘籲籲地喘了幾口氣,想了想,覺得讓呂兵的屍體就在單元門口放著不太合適,於是把他屍體拖到一個黑暗的角落裏,回到門口繼續等著老呂回來。


    大約又等了半個多鍾頭,老呂老婆下樓扔垃圾,見到這人還在門口站著,非常納悶,道:“你怎麽還不走?啊?你非要等我們老呂回來抓你啊?別給你臉不要臉,想跟我們家鬥,你還差得遠,去死吧你,垃圾!”那老年男子也不生氣,問道:“你兒子呢?”那女人奇道:“是啊,往常他早回家來了,今晚上怎麽還不回啊?打電話也不接。”那老年男子殘酷的一笑,道:“他回不來了。”那女人啐道:“滾,少特麽咒我們家小兵。我告訴你,就算你兒子死透了,我們家小兵也是好好的。”那老年男子瞬間被激怒,剛要抽出菜刀,忽見不遠處一輛轎車駛來,凝目瞧去。


    那輛車越來越近,最後可以看到,是一輛警車,眼看它慢慢駛來,就停在四單元門口這裏。


    那女人冷笑道:“我們家老呂回來了,你特麽等著吧。”那老年男子道:“嗯,我等著呢,等的就是他。”


    那女人走到車駕駛位一側,裏麵很快走出一個身材同樣不高的中年男警。夫妻倆說了幾句話,那男警就看向了那老年男子。


    那老年男子情緒有些激動的說:“姓呂的,你過來說話。”那男警理都不理他,對那女人交代了幾句什麽,那女人就扔垃圾去了。那男警這才走過去,淡淡地對他說:“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說完蔑視的一笑,轉身便走。那老年男子追上去,右手已經抽刀在手,對著他腦袋就是一刀。


    一刀狠狠砍在腦袋上,瞬間砍了進去,發出顱骨破裂的動靜。


    那男警啊的一聲慘叫,身子立時停住,下意識伸手摸向頭頂。那老年男子想要揚起菜刀再砍,卻發現菜刀已經深陷在他頭骨中拔不出來了,就揚起一腳踹了過去,踹得那男警身子往前一個趔趄,趁勢奪刀,這才堪堪把菜刀奪回來,二話不說,上去又砍,三四刀下去,那男警已經倒在地上,啊啊的慘叫,連喊救命。可惜,他越喊越招致刀砍,腦袋與脖頸肩頭部位都被砍成了血葫蘆,很快就再也發不出動靜來了。


    呂姓男警老婆、也就是呂兵媽媽扔垃圾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四單元門口這凶殘可怖的一幕,眼睜睜看著菜刀一次次在半空劃過,又一次次砍在老公的肉身上,發出“哢哢”的砍碎骨頭的詭異動靜,甚至還能看到鮮血濺射在牆上,而老公撲倒在地,隻是一動不動,半點動靜都沒有,顯然已經被砍死了,隻嚇得她兩腿發軟、雙臂打顫、張口結舌,連喊救命的能力都沒了,轉身想跑,卻一下子癱在地上。


    不過,就算癱在地上,也還能爬。於是她掙命也似的用雙臂在地上爬行,雖然每爬一下都要耗費莫大的力氣,但為了活命,也就顧不得那麽許多了,腦袋裏什麽意識都沒了,隻想著盡快躲開這個地獄一般可怕的地方,躲得越遠越好,至於老公與兒子,哪裏還顧得上?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那老年男子餘光看到她,心想殺一個是死罪,殺三個也是死罪,索性讓他全家死絕吧,反正他們家沒一個好東西,於是轉身衝她追去,揚起了手裏帶血並已經卷刃的菜刀……


    半分鍾不到的工夫,又一條性命被他親手葬送了。那女人趴臥在地上一動不動,還保持著向前爬行的姿勢,頭頸處與地上全是鮮血,長發已經被鮮血與腦漿糊住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血腥氣,現場慘烈得無法形容。


    那老年男子坐在地上喘了幾口粗氣,等力氣稍微恢複些以後,回到呂姓男子身邊,在他衣兜裏摸索一陣,摸出了一個蘋果手機,想打電話報警自首。


    可他很快鬱悶地發現,自己根本不會使用這麽高端的手機,連屏幕鎖都解不開,又何談打電話報警呢?


    可巧從遠處走來一個下晚班的男子,走到近前看到地上這兩具鮮血淋漓的不知道是死屍還是活人的時候,嚇得呆住了。


    那老年男子對他一笑,問道:“你有手機嗎?”那男子傻呼呼的看向他,當看到他左手持著一把菜刀的時候,下意識連退幾步,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你殺……”那老年男子又問了一遍:“你有手機嗎?”那男子連連點頭,道:“我……我有,你……你想幹什麽?”那老年男子語氣衰弱的說:“幫我報個警吧,就說我殺了人,我把你們公安局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呂萬林一家三口全殺了,嗬嗬,滅門了!”那男子嚇得打了個哆嗦,呆呆的看向倒在地上的呂萬林,確認是他無疑,隻震駭得完全說不出話來,愣了半天才摸出手機。


    那老年男子瞥眼看著地上的呂萬林,忽然間無比疲憊而又落寞,自言自語的說:“社會不公平,我看看人命公平不!”說完踢了他一腳,道:“我問你呢,人命公平不?你有兩條命還是怎麽的?”說完忽然間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穿透夜空,在小區上空回響,顯得悲涼而又詭異。


    事發後半小時,定縣縣委政法委書記、縣公安局長李水親自趕到凶殺現場,在看過呂家三口的屍體後,表情分外凝重,問在場的刑警大隊副大隊長道:“凶手在哪?”副大隊長一臉悲痛地說:“已經抓起來了,就在車裏呢。”李水說:“把他帶出來,我有話問他。”


    很快,李水就見到了年邁衰老且身形單薄的凶手,仔細打量他一番後,有些不可思議,這麽一個半大老頭會一口氣滅了呂萬林一家滿門?哪裏有那麽大的仇恨啊?又是什麽給他的動力呢?問道:“我是咱們縣公安局的局長李水,我問你,你為什麽要殺人?”那老年男子看著他,陰惻惻地笑了幾聲,還笑出了眼淚,道:“你就是公安局長啊,哈哈,想不到我想找你的時候找不到你,不想找你了,你卻主動找上我了。”李水皺眉道:“你什麽意思?”


    那老年男子忽然間暴怒,破口大罵:“李水,你少特麽給我裝蒜,我擦你八輩祖宗。當初我兒子讓呂萬林的兒子打成重傷,我找他理論也被他打了,我去公安局找你這個大局長告狀,結果你特麽不見我。現在你還特麽有臉問我為什麽殺人?你特麽要是能給我主持公道,我至於殺人?”李水一下子就被罵懵了,怔了良久,臉色無比尷尬的道:“你……你哪天去找……找我的?我怎麽不知道?”那老年男子哭著罵道:“你別特麽給我裝蒜了,你們這些當官兒的沒特麽一個好玩意。你們當官兒的護著當官兒的,就是會欺負老百姓……我告訴你,我就算做了鬼我都不服,我在閻王殿裏等著你,我天天給你托夢祝你升官發財!”


    李水被他這番話說得頭皮涔涔發麻,微微咳嗽一聲,擺手道:“你先別罵人,你告訴我,為什麽殺人?你就算有天大的道理,殺人也不對,你知道嗎?”


    那老年男子聽了這話,馬上萎縮下來,道:“我兒子王小寧跟呂萬林的兒子呂兵是一個學校的學生,上周一,我兒子上學的時候,在學校門口擋了呂兵一下,不是故意的,結果就被呂兵暴打了一頓,當時被打斷了兩根肋骨,還把脾髒打破裂了。送到縣醫院急救中心的時候,醫生說再送晚一點,孩子就沒了。醫生叫我交醫藥費手術費外加住院費,一共好幾萬,我哪兒有那麽多錢啊,就去學校找老師,想通過老師聯係呂兵的家長,讓他們出這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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