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福安嚇得驚愕失色,想到女兒真要是被那樣“處理”了,這一生將會永遠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受盡虐待,過著非人的日子,絕對比死了更難受,自己再也沒有辦法與她團圓,自此天人相隔,隻能想象著她在極度悲慘的命運中一步步走向死亡,想到這冷不丁打了個寒戰,失聲叫道:“別……不要,兩位好漢,我求求你們,放了我女兒,隻要能放了她,我什麽條件都能答應你們,真的。”


    徐達拍掌叫道:“什麽條件都能答應我們?這可是你說的。”


    丁福安連連點頭,道;“是我說的,隻要能放了她,我什麽都答應,錢我也可以給你們湊,就是你們要的兩千萬太離譜了,我……”


    徐達截口道:“我現在突然不想要錢了。”


    丁福安奇道;“那你想要什麽?”


    徐達咧嘴一笑,道:“要父愛!你把你欠你女兒的父愛都還給她就行了。”


    丁福安一下子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的嘴巴,懷疑這話不是從這個持槍綁匪口中說出來的。


    地上癱坐著的張姐也是匪夷所思的瞧著徐達,嘴角撇撇著,不知道是驚訝還是鄙夷。確實,哪有這樣的綁匪啊,居然要父愛不要錢,這也太不專業了吧,難道他倆不擔心被同行笑話嗎?


    徐達衝二人笑笑,將槍收起來,道:“你們還真以為我們哥兒倆是綁匪啊。”


    丁福安傻呆呆的道:“你們……你們不是綁匪,還……還能是什麽?你們連槍都有。”


    徐達笑對張姐道:“這位大姐,你告訴丁書記,我們是什麽人?”


    張姐愣了半響,忽然想起什麽,對丁福安道:“他們剛才進家的時候,好像說……說是莎莎的哥哥,來找你說點事情。”


    丁福安隻聽得臉色變幻無定,最後現出勃然怒色,忽的罵道:“混蛋,你們兩個……兩個小畜生,竟敢戲弄我?簡直是找死!我這就讓你們付出戲弄我丁某人的代價。”說完臉色猙獰的吩咐張姐道:“馬上給我報警,讓市局最快速度派人過來,給我抓起這兩個混蛋來。”


    張姐點頭答應,剛要起身,徐達對她一擺手,示意她先別動,隨後對丁福安一笑,道:“丁書記,你最好先搞清我們哥兒倆的身份,再報警不晚。”


    丁福安惱羞成怒的罵道:“媽的,你們還有身份?我特麽管你們什麽身份?簡直是神經病!大晚上的闖到我家裏來跟我玩這麽一套,就算是開玩笑,可哪特麽有這麽開玩笑的?你們差點嚇死我你們特麽知道嗎?”


    徐達冷冷一笑,道:“不嚇一嚇你,你又怎麽知道你女兒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原來這麽高?”


    丁福安一擺手罵道:“你少特麽給我扯淡,反正今天我饒不了你們。張姐,趕緊打電話去,傻愣著幹什麽?!”


    徐達道:“丁福安,你最好先搞清我們的身份再那麽做,不然隻會自取其辱。”


    丁福安撇撇嘴,但還是張嘴問道:“你們倆是什麽身份?哼,能跟丁莎莎那個死丫頭搞到一起的人,又能有什麽身份?又能是什麽好東西?你們倆的所作所為也已經證明了,你們根本不是什麽好東西。”


    徐達笑道:“先說明:我們不是為了壓你而道明身份,隻是想盡快解決眼前的矛盾。你聽好了,我爸是徐庚年,他嶽父是呂舟行。”


    一言既出,丁福安這把一直在噴射怒火的機關槍忽然就啞火了,他瞪大眼睛,如同晚上見鬼似的看著二人,好半天才試探著問道:“真的假的?”


    李睿起身道:“丁書記,是真的,不信你可以看看我手機,裏麵有我嶽父還有他秘書於紅偉的手機號。”


    丁福安聽他提及於紅偉,一下子就信了,畢竟誰都可以冒充省領導的親戚子女在外麵招搖撞騙,但既冒充省領導又知道省領導秘書名字的人,可就沒幾個了,而且眼前這小子儀表堂堂、氣勢頗盛,麵對自己這個副廳級幹部半點不示弱,一看就不是騙子,很可能就是呂舟行的女婿,一想到自己居然被這兩位官二代戲弄了半天,時時刻刻都在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心裏頭就又是僥幸又是羞慚,也別有幾分慶幸:這結局總比二人是真的綁匪好。


    李睿正色說道:“丁書記,我們跟令嬡是好朋友,已經結了異姓兄妹,我是大哥,我叫李睿;他是二哥,他叫徐達,我們倆跟令嬡也是不打不相識,了解到她雖然行為不端,但天性還算淳樸,而且事出有因,所以想幫她學好,可幫她學好之前有個問題,就是她跟你的父女關係有大問題,不解決這一點,她學不了好,而且活得很不開心,相信你這邊也是一樣,所以我們今晚才找過來試圖努力解開你們父女的死結。剛才冒充綁匪,那也是無可奈何之舉,倒並不是故意戲弄你。如果你剛才被嚇到了,隻能說明你心裏還是愛著莎莎的,那為什麽不能跟她做一對知心父女呢?”


    丁福安知道二人身份的時候,就已經不惱了,好嘛,對方一個是副省長的公子,一個是省長的女婿,隨便一個拿出來都比他勢大,他還怎麽敢惱?又怎麽敢報警抓了二人?何況他還心知肚明,二人是為解決自己跟女兒的問題來的,辦的是好事,是義舉,盡管選擇的方式有些陰損,卻也並非不能接受,再加上他之前被二人敲詐威脅的時候,已經產生了舐犢深情,胸中滿滿的都是對女兒丁莎莎的思念疼惜之情,又哪還會繼續跟二人爭吵下去?


    他心中暗暗歎息一聲,苦笑著對李睿點點頭,擺手道:“好吧,剛才的事就當是開玩笑了,你坐下說吧。”說完又吩咐張姐:“上茶!”


    張姐目光怨艾的看著李睿與徐達,心說你們剛才差點沒嚇我個半死,現在還想讓我給你們沏茶?做夢去吧!可想不去又不敢,畢竟主人已經下了命令,隻能很不情願的過去沏茶,心中忽又一動,不沏茶是不行,可老娘可以給你們在茶裏添點作料,譬如……嘿嘿,老娘的吐沫,哼哼,你們兩個臭小子等著喝老娘的吐沫吧,想到這拿起兩個茶杯,似乎說給丁福安聽,又似乎自言自語道:“我去廚房沏,好好洗洗杯子。”說完去了廚房。


    三個大男人自然不會關注她這麽個保姆,隨便她做什麽。


    李睿問道:“丁書記,我上周就已經教莎莎改正她現在身上存在的錯誤與問題了,讓她做回女孩子,同時學著孝敬你體貼你,努力修補你們父女之間存在的裂隙,她也照著做了,而且貌似做得很不錯,可是你好像沒給她機會啊,以前怎麽對她的,現在還是怎麽對她,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丁福安聽後有些尷尬,自己跟女兒的關係,居然要外人來指手畫腳,真是可恥可悲啊,訕訕的道:“可能是因為……因為我對她已經形成了慣性看法,隻要見到她,不管她在幹什麽,做的是不是好事,都……都厭惡心煩,不過從今以後,我會改正這個錯誤的,畢竟不管怎樣,她都是我的親閨女,她不學好,我這個當父親的身上也有責任……這也多虧了你們哥兒倆啊,用這個點子倒逼我意識到了我跟莎莎的父女親情是怎麽也無法泯滅的……”


    李睿與徐達聽他絮絮叨叨的說了個沒完沒了,彼此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臉上看到滿意的神色。


    “啊,這就要走啊,再待會兒吧……”


    幾分鍾後,徐達起身提出告辭,李睿也跟著起身。丁福安忙站起來相攔。


    “是啊,把茶水喝了再走吧。”旁邊張姐也出聲阻攔,顯得非常熱情。


    李睿對她一笑,表示對她的謝意,卻沒打算喝麵前的茶水,轉頭對丁福安道:“已經耽誤丁書記你不少休息時間,我們就不久留了,下次再聚。如果丁書記以後有機會到青陽,我一定熱情款待。”


    徐達卻不像他那麽客氣,或者說不像他那麽正派,有點亦正亦邪的勁頭,大喇喇的對丁福安道:“丁書記,我不像我哥那麽好說話,而且我就在省城住,以後你要是再對我妹妹不好,讓我知道了,我可要再來拜訪的。說不得,我要是見我妹子受委屈受的太多,我就幹脆讓她跟你斷絕父女關係,讓她去我們家住,我爸可是早就想要個閨女呢,幹女兒也非常樂意接受。沒辦法,既然你當親爹的不疼,那就隻能讓幹爹來疼了。”


    丁福安非常尷尬,陪笑道:“不會的,不會的,小徐你開玩笑了,我剛才不是已經給你們哥兒倆做出保證了嘛,從今天起就全麵改正錯誤,做一個負責任的好爸爸。”


    徐達點點頭,跟李睿往外走去。丁福安與張姐在後麵相送,張姐臉上帶著不甘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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