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這,倒吸一口涼氣,嘶,這女人真是了得……呃,不對,是指使她的人了得,居然連這些細節都考慮得清清楚楚,看來自己這次想洗刷清白很不容易啊,正不知如何是好,腦海中忽然劃過一道靈光,心頭大喜,忙叫道:“沒有道理!我們這次來培訓的學員,每兩個人住一間房,我是和東州一位男學員一起住的,試問我怎麽可能在有室友的情況下叫你包夜呢?這從道理上根本講不通啊!”


    眾人聽了這話,也才發現這個最明顯的破綻。當然,也有人早就考慮到了,隻是和李睿關係不熟,沒有站出來為他仗義執言,現在見他自己想到,很有些欣慰。


    那女子卻誇張的扭頭往他屋裏望了望,好笑不已的道:“你說你有室友?哪呢?我怎麽沒瞧見啊?你把他叫出來給我瞧瞧,給大家夥瞧瞧,能叫出來嗎?”


    李睿這才醒悟,楊冬不在,隻驚得心頭一沉,完了完了,連這個破綻都被人有意修補了,自己可還怎麽自證清白?心底劃過一道陰霾,難道說,楊冬也在這個陰謀裏嗎,要不然他為什麽恰好不在,為自己“招嫖”提供了無盡的合理性?但他和自己無冤無仇,又怎麽會對自己下此毒手呢?一時間心亂如麻,頭大如鬥。


    那女子見他一臉慌亂失措模樣,得勢不饒人,冷笑道:“你室友呢?怎麽不叫出來啊?是叫不出來還是他根本不在啊?對,沒錯,你可能確實有室友,但你室友今晚沒回來住,你一個人孤單寂寞,所以才起色心叫我過來包夜,哼哼,現在反倒利用室友耍賴了,還說什麽道理上講不通,靠,你怎麽那麽不要臉啊?你是不是男人啊……”


    可憐李睿被她罵了個狗血噴頭,卻無法辯駁,真是氣得肝都綠了,他自從發跡以來,還從來沒碰上過眼前這種光挨打不還手的情形,現在嚐到這種苦楚憋屈滋味,隻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這女人身上。


    關鍵時刻,有人出來幫他支招了,正是白日裏跟他打聽賈玉龍的那個男子。那男子走到他身邊,低聲道:“給她拿五百塊錢,讓她趕緊走人算了,別再鬧下去了,再鬧下去隻能是更沒臉……”


    李睿愕然,轉頭看向他,道:“又不是我叫她來的,我為什麽要給她拿錢?我真要給她拿錢,不就坐實招嫖的罪名了嗎?”那男子歎道:“那你說現在怎麽辦?大家夥兒都看著你這個班長呢。”李睿臉色堅毅的道:“我要報警,讓警察處理這件事,還我清白。我已經明白了,是有人在陷害我。”那男子一愣,見他神情不似作偽,道:“真要是有人陷害你,你報警沒問題,不過這事鬧得越大,你臉上越不好看啊……”


    那女子冷笑兩聲,道:“報警?拿警察嚇唬我?你少做夢了我告訴你!我不怕!幹我們這行的,哪個月不跟警察打幾回交道啊?進派出所就跟回家一樣,而且現在我是受害者,我也不怕你報警。你報啊,趕緊報,警察來了我還要請他們給我主持公道呢。”


    李睿看著她心下冷笑,這個賤女人,自以為手裏掌握了對她有利的證據,哪怕警察來了也能吃定自己,就有恃無恐,越發囂張,實在是太可笑太天真了,她又怎會知道,自己所謂的報警,可不是打一一零隨便叫幾個警察過來,而是要請自己在省城當警察的朋友過來幫忙,到時人來了,二話不說,先把她銬上,再抓到局裏訊問,別說她一定是被人指使的,就算她沒被人指使,也要讓她承認是被人指使的,哼哼,想來幕後主使也不知道吧,自己這個青陽人盡管在省城算是外地人,可實際上自己在省城更有權勢。


    他想到這,剛要回屋拿手機,這時張旖嫙忽然走了過來。他也不知道她過來是什麽意思,便暫時停下沒動。


    張旖嫙走到他身前,卻沒理他,問那女子道:“他什麽時候給你打的電話?”那女子氣焰正囂張呢,也沒把她放在眼裏,劃開手機屏幕,在她麵前一晃,道:“自己看!”張旖嫙定睛看了看,道:“九點打給你的……”那女子似乎對時間有點心虛,不等她質疑,便主動解釋道:“我接到他電話沒有馬上過來,而是先洗了個澡,帶上用具才趕過來,是走著來的,所以現在才趕到。”


    她哪知道,張旖嫙並沒有關注這一點,而是搖頭說道:“不對,不可能,九點鍾的時候,他沒在房間裏,而是在酒店外麵。人都不在房間裏,又怎麽可能用酒店的座機給你打電話?”那女子一下子呆住,半響不服不忿的叫道:“你怎麽知道九點鍾的時候他在外麵?”張旖嫙臉色冷淡的道:“因為當時我正好在酒店廣場上碰上他,跟他討論了下今天留的作業。”


    那女子臉色大變,目光複雜的看著她,裏麵包含了震驚、慌亂、恐懼、憤恨、怨毒等好多意味。不誇張的說,她憑著這個眼神,去角逐本年度的金像獎最佳新人獎都沒問題。


    張旖嫙又語氣嗔怪的對李睿道:“你之前並沒在酒店裏,你為什麽不說出來?”


    李睿感激而又感動的看著她,怎麽也想不到,這麽多圍觀看熱鬧的人裏,誰也沒有向自己伸出援助之手,唯有她,仗義出手,熱情襄助,幫自己洗刷不白,這份人情可實在是太重了,沉甸甸的有如泰山,令人永不敢忘,苦笑道:“我是想說來著,但沒人可以幫我作證啊。”


    張旖嫙沒再理他,環顧眾人,大聲道:“我可以幫班長作證,下課後他去外麵和朋友吃飯來著,一直到晚九點才趕回來,我在酒店廣場上遇到他,跟他討論了下作業。他當時既然不在客房裏,又怎麽可能用酒店座機給這個女人打電話呢?因此事實已經很清楚了,這個女人是在汙蔑他,他是被人陷害的。”


    圍觀眾人聞言,立時情緒激動起來,紛紛圍攏過來,七嘴八舌的發表著自己的意見與憤慨:


    “我就說嘛,班長肯定是被陷害的……”


    “就是,班長怎麽可能幹出這種事來呢?”


    “班長是不是得罪人了啊?”


    “這女人真會演戲啊,演得跟真的似的,我差點就給信了。”


    “班長,你受委屈了……”


    “班長你放心吧,我們大家全都相信你……”


    李睿聽得既好氣又好笑,心說你們現在相信我啦,可剛才我被人往頭上潑髒水的時候,怎麽你們沒一個站出來幫我說話啊,現在說便宜話討人情來了,你們倒是精明啊,雖是這麽想,卻也沒往心裏去,因為也明白,以他們和自己的關係,碰上這種事,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絕對不能指望他們相助。


    他想到這,越發覺得張旖嫙好,一雙虎目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越看越是仰慕,隻恨不得撲到她腳下對她頂禮膜拜一番。


    那女子做賊心虛,眼看陰謀被人拆穿,心知大事不妙,見眾人亂糟糟的也沒人理會自己,便垂下頭側身從人群裏鑽了出去,往電梯廳小跑了去。


    不過很快有人發現了她的小動作,指著她的背影叫道:“快看呀,那女人跑了!”又有人叫道:“快去追,一定要抓住她問問清楚,為什麽要汙蔑我們班長。”


    張旖嫙聞言看向李睿,要看他會不會追過去。


    李睿卻隻是淡然一笑,沒有動步去追的打算,在這之前,他擬定的幕後主使名單裏,還有兩個人,季剛和魯煉鋼,但是現在,他已經排除掉了其中一個,於是幕後主使隻能是剩下的那個人了。既然已經知道主使是誰了,再難為那個小姐又有什麽意思。


    他朗聲說道:“不好意思啊各位,因為我的事影響到大家休息了,請大家千萬不要介意。現在已經沒什麽事了,大家都趕緊回去休息吧,明早還要早起上課呢。”


    其實就算他不這麽說,眼看已經沒有熱鬧可看了,那些學員們也都會回去睡覺,現在聽他這麽說了,便各自虛情假意的安慰他兩句,說上兩句客套話,回房睡覺去了。


    眾人先後散去,張旖嫙卻也離去了,臨去之前也沒跟李睿打招呼。李睿還想把別人都趕回去,隻剩下她一個,然後好好謝謝她,哪知她居然施恩不望報,說都不說一聲就走了,心裏既失望又悵惘,卻也無可奈何,隻能悶悶的回到房間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又響起了敲門聲,李睿從睡夢中被驚醒過來,老大不耐煩,拿過手表看看時間,一看已經深夜一點多了,心說這當兒怎麽還有人敲門?不會又是另外一出陰謀詭計吧?睡眼惺忪的看向門口,大聲問道:“誰啊?”


    門外響起魯煉鋼的話語聲:“快來開門,楊冬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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