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軍大營中,張苞興衝衝地衝進來,大笑道:“哈哈哈,成了成了,魏軍終於發兵了!”


    劉封和徐陵相識而笑,果然夏侯楙還和當年一樣,雖然有所變化,但作為夏侯惇之子,還是經不住這一番奚落,明知是激將法卻還是不得不上陣。


    “嘿嘿,還是殿下高明,這等計策,我也想不出來。”徐陵在一旁陰陽怪氣地歎道。


    劉封卻不以為意,笑道:“哼,你們不懂,這叫做陽謀,明知是計,他夏侯楙還不得不照我所言辦事!”


    一番說笑之中,各將早已準備多時,三軍兵馬調動,在魏延的率領之下比魏軍還要快一步出動了。


    劉封帶著張苞和徐玲等人也都走出轅門,一股濃濃的戰場氣息彌漫在洛水兩岸,煙塵滾滾,鼓角爭鳴,才有了肅殺之氣。


    “這才像是戰場嘛,我喜歡,哈哈哈!”張苞微閉著眼睛,鼻子用力地吸了吸,一副陶醉模樣。


    劉封端坐馬上,麵對千軍萬馬,一股豪情油然而生,用女裝激怒夏侯楙,可不是他的注意,而是忽然想起諸葛亮六出祁山之時,諸葛亮便是用此計對付司馬懿。


    不過司馬懿城府之深,遠不是夏侯楙所能比的,而且司馬懿能屈能伸,也非一般武將所具備的,他在心中提到了夏侯惇,就是要讓夏侯楙沒有退路。


    就算夏侯楙能忍住羞辱,他也要顧及夏侯惇的名聲,如果還人氣吞聲,恐怕夏侯惇的棺材板就要壓不住了。


    司馬懿可以強忍怒氣和顏悅色地問使者諸葛亮的飲食起居情況,夏侯楙卻不能,所以禮物送走之後,蜀軍已經開始準備結陣出戰了,蓄勢待發!


    洛水西岸,距離邙山還有一段距離,這一片開闊之處,留著平川曠野,真是一片大好的戰場,蜀軍主動退後十裏,讓魏軍從容過河來決戰。


    半個時辰之後,魏軍集結完畢,五座橋上兵馬齊出,果然聲勢浩大,殺氣騰騰,粗略算來,夏侯楙這一次出動了至少五萬兵馬。


    蜀軍靜穆而立,以弓箭射住陣角,靜候魏軍整隊布置,三通鼓響之後,魏軍陣中門旗開處,夏侯楙跨白龍馬當先而出,眾將隨後緊跟,武將們大多倒也相熟。夏侯楙在馬上麵沉似水,看到劉封氣定神閑,嘴角還帶著和以往一樣淡淡的笑容,更是怒不可遏,似乎忘了危險,獨自打馬上前兩步, 大喝道:“劉封,可敢上前與本將


    單獨說話?”


    “有何不敢?”劉封淡然一笑,拍馬上前,兩人中間隔了兩百多步的距離,抱拳笑道,“將軍終於敢出來一戰了麽?”“劉封,休得猖狂!”夏侯楙咬著牙,用馬鞭指著劉封,怒道,“吾主順應天意,繼承大統,坐鎮中原,寬慈仁厚,恐傷百姓,不忍用兵伐爾等叛逆,你不知偏安一隅,屢次


    進犯,以致生靈塗炭,是何意也?”


    劉封聽了夏侯楙之言,似乎有意外之色,撇嘴不屑一笑,忽然歎了口氣:“我道夏侯將軍苦學三年,是學練兵布陣之術,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夏侯楙一怔,怒道:“吾學孫子兵法三十有六,太祖兵法皆已通曉,此番奉命鎮守洛陽,你我未曾一戰,何以如此往下斷論?”


    劉封搖頭笑道:“三年不見,我不見將軍用兵如何,卻變得巧舌如簧,這口舌之利,卻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也!”


    “你……”夏侯楙才明白過來,不禁惱怒,冷笑道,“吾主上法堯禪舜,相傳三帝,此乃事實,你不過理屈詞窮,不敢應答於我罷了!”“我不敢應答?”劉封一陣失笑,忽然臉色一整,緩緩道:“吾受父皇托孤之重,傾心竭力匡扶漢室,以討天下之,令尊及祖上皆為漢臣,世食漢祿,今不思報效,反而篡逆


    ,豈不自恥?遲早必為漢所滅。”


    夏侯楙臉色一陣尷尬,強自大聲道:“好你個劉封,竟不識天數,強詞奪理,誰人不知,漢家氣數早盡,爾等不過是妄圖私心,別有所圖罷了!”


    劉封搖搖頭,言道:“我也不和你爭執是非對錯,所謂成王敗寇,天下歸心,自有定論,讓我見識見識將軍三年所學如何吧!”


    夏侯楙咬牙道:“某今日與你決一雌雄!你若能勝,某誓不為大將!你若敗了,當早日退回關中,閉門思過,當年長安你放了本將,這次我也不加害於你。”


    劉封見夏侯楙還未開戰,便已經覺得自己取勝,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當下抱拳笑道:“將軍欲鬥將?鬥兵,還是鬥陣法?”


    夏侯楙一陣遲疑,看了一眼身後眾將,言道:“容某回陣與諸將商議,若是紅旗,便鬥將,若是黃旗,則鬥兵,若是黑旗,就來鬥鬥陣法!”


    “好!”劉封緩緩點頭,和夏侯楙各自打馬回陣。


    夏侯楙回歸本陣,將諸將叫到跟前,說了他與劉封的約定,問道:“諸位以為,該鬥哪個?”


    夏侯威看了一眼遠處的蜀軍,皺眉道:“劉封麾下有魏延、張苞,僅此二人,我陣中就難有人敵,鬥將不妥!”


    他先前在河東幾次和蜀軍交戰,與令狐宇數次交手不分勝負,自知更不是張苞的對手,連夏侯霸都稍弱於張苞,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那——鬥兵?”夏侯楙遲疑道。


    “鬥兵,若是張苞領西涼鐵騎,如何應對?”曹泰搖了搖頭,“我軍中能與之相匹者,唯有虎豹騎,其他各部,非兩倍兵力以上,不可敵!”


    夏侯楙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掃視著眾人問道:“那就隻有都陣法了,諸位何人懂得陣法?”


    他苦學三年兵法,都是行軍打仗,陣法卻沒有時間去學,如果要鬥陣法,隻能再找人來。


    “哼,將、兵、陣都鬥不得,難道要某束手就擒麽?”看到眾將搖頭,夏侯楙臉色更黑,壓抑著聲音從喉嚨裏發出怒喝,一張臉變得猙獰起來。


    興師動眾、旗鼓張揚地出戰,結果三樣都拿不出手,這不是自取其辱?這要是傳出去,他夏侯家的臉要丟盡了,以後也別想再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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