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張望了一番,發現是一個海島,而且這個島的四麵還有很多大小不一的海島,海島上有鬱鬱蔥蔥的樹木,偶爾還可以聽見有海鳥在自己頭頂上盤旋呼嘯的聲音,秋無痕從方舟裏麵拿出自己事前就準備好的指南針看了看方向和位置,他還不能確定這個地方有沒有人煙,他吃了一些食物,之前他盡量少吃少喝,隻是讓自己不要因為脫水而虛脫就可以,他畢竟不知道自己在海裏還要漂流多久,他可不想和自己的排泄物一起。


    可是現在他已經和放心的吃一些東西,喝一些水,不會擔心自己會因為腹脹而沒有地方解決三急的問題,而且還必須盡快的恢複體力。


    他從方舟裏找了一個用牛皮做個褡褳,這是玲兒給他的,說是遇水也不會擔心裏麵的東西會打濕,突然想起那個關鍵時候還是會想著回去找自己家人而不願一個人偷生的小姑娘,秋無痕心裏莫名的心酸,知道在那個小島上,除了自己以外還有一個並不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的姑娘,可是自己卻不能將她帶出去,低歎一聲,他收拾了一些東西放在褡褳裏,然後將方舟的門好好關上,然後用一個十分結實的繩子將方舟固定在一棵有二人環抱的大樹上,這才背著一把弓弩,手持一把匕首,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他發現這個島上,有一個丘陵,他爬到高處,這個位置可以將四周看的更加清楚,他欣喜的發現,不遠處竟然是一大片的陸地,因為他從自己的單筒望遠鏡裏看見了有隱約的像是城池一樣的建築,這讓秋無痕心裏喜悅,隻要有人,有城市,他就可以知道回家的路了。


    很快,秋無痕就找到了一些可以吃的漿果和一處泉眼,他也看見了樹林裏偶爾會竄出來的野兔,他知道有野兔,大概也有一些對自己來說,也有危險的東西,比如說蛇,活著是一些大一點的野獸,而且這個島比起周邊的一些島嶼看著要大一些,他可不能大意,好在自己還有方舟可以用來躲避危險。


    他看了看,天邊的太陽已經換了方向,他找到一個十分高的椰子樹,他在海島上的時候,那個和自己一起賺錢的道士告訴了自己如何光腳爬樹的技巧,本就年輕的他,試了幾次,居然也順利的爬到了樹上,他用匕首砍了兩個椰子,他知道椰子十分的堅固,不用擔心摔到樹下會裂開,而且這個樹在丘陵之上,這樣一來他就可以更好的俯瞰下麵的情形。


    下了樹,他有了計較,將椰子放在褡褳前後,他很快回到了沙灘前,他用匕首撬開堅硬的果殼,很是費了一番周折才喝到椰子汁,他一邊喝著甘甜的汁水,一邊算計著怎麽離開這個海島。


    突然從身後的樹林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秋無痕方才仔細的看過這個島上的環境,他知道這個地方是一定沒有人的,可就是因為知道不是人,他才有些害怕,他立刻站起身,轉頭去看那聲音傳出的位置,自己一邊看著,一邊往方舟的位置靠攏。


    不一會兒果然看見一隻像麋鹿一樣的動物從灌木叢中像是十分慌張的鑽了出來,那麋鹿和秋無痕的距離十分的近,秋無痕甚至可以從那麋鹿的眼裏看出驚恐和慌張。


    又是一陣響動,比之前的聲音大了許多,秋無痕心下一驚,不再猶豫,朝著方舟跑去,將門打開,然後從裏麵迅速的關上,眼前頓時一片黑暗,秋無痕將門關好,將耳朵緊緊貼在門邊仔細聽著,外麵很快有些一些雜亂的聲音,有動物撕咬發出的淒厲的聲音傳來。


    秋無痕不知道那隻麋鹿的下場,想著自己還是要盡快離開這個地方,但是想要自己的方舟離開這個,而且還不能偏離自己需要去的方向,他需要將方舟挪到這個島的另外一邊才可以,而此刻他需要有風浪經過這裏,否則,他自己一個人根本動不了這個偌大的東西。


    不一會兒外麵的動靜小了,再等了一會兒,徹底沒有了聲響之後,秋無痕這才小心翼翼的將門打開一個縫,此刻外麵已經是夕陽西下,落日餘暉之下海平麵像是被染了一層血色,看著讓人不禁打了一個激靈,而不遠處,似乎有打鬥過的跡象,一陣風吹來,秋無痕嗅到了風中的血腥氣。


    島上又恢複了之前的寧靜,秋無痕卻不敢再出去,他知道這個時候,怕是有些動物會出來覓食,自己還是將門關上,自己剛才吃了漿果和椰子汁,也不會覺得餓,索性躲在自己的方舟裏好好的養精蓄銳,等到一覺醒來再做打算也不遲。


    而京城卻等不及秋無痕的歸來已經是到了臘月,還有幾天就要過年,秋府和京城裏所有的老百姓一樣,忙著祭祖和打掃,雖然蘇勁鬆十分想念已經離開幾個月的丈夫,但是卻不會因為自己思念讓家人不能好好過年,而且過了年自己的二妹妹就要出嫁了。


    這一日,安一茹收到了秋家莊子上送來的過年的雞鴨和肥豬,還有一些十分新鮮的蔬菜,便想著去看看蘇勁鬆,因為各家各府都要過年,都是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安一茹也有好長時間沒有過去看看,吃了早飯,安一茹便帶著禮物到了秋府。


    因為安一茹是秋府的常客,又是夫人的義母,門房自然客客氣氣將劉夫人請進門去。


    而得到了消息的麗娘也已經迎了出來,先給迎麵而來的安一茹行了禮,而何媽媽和晚娘和麗娘也是十分的熟識,自然也是相互行禮問安之後,一行人才有說有笑的進了聽荷雨榭。


    如今蘇勁鬆也和京城裏的官宦人家的夫人一樣,十指不沾陽春水,保養起來以後,雖然身子愈發笨拙,但是氣色卻是不錯,看見安一茹來正要從貴妃榻上起來,安一茹趕緊一邊將身上的大氅解下,一邊說道:“莫要起來,我帶著寒氣進來,不能近身,你自己不要客氣,到底是第一胎,我們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蘇勁鬆卻還是起身走到義母身邊將她扶到榻邊的椅子上坐下,雪花上了茶水點心,何媽媽和晚娘借口要去看看二姑娘的嫁妝,麗娘知道安一茹可能要和自己家夫人有話要說,便留了雪花在門外遠遠的伺候著,自己帶著何媽媽和晚娘去了蘇勁梅的院子。


    果然,等人都退出去之後,安一茹先是問了一些蘇勁鬆最近的身體情況,又閑話了一些京城裏一些趣事,這才說道:“我聽我家老爺說,你們家三姑娘也定親了?”


    蘇勁鬆微微一笑,道:“我還說等過年的時候,等義母過來再同你說,沒有想到您這麽快就知道了。”


    安一茹也笑,道:“我聽不過是聽老爺念叨了一句罷了,想著之前你不是給我說,讓王妃給她找一個人家,我還以為你說著玩兒的,畢竟這個孩子年紀還是小了一些。”


    蘇勁鬆點頭,道:“是啊,年紀是還小,不過才十四歲,但是對方家裏也不著急,不過是錦衣衛的這個總旗,叫付勝,今年也才十九歲。”


    安一茹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是付天源哥哥家一個庶出的兒子,雖然付天源的哥哥不如他弟弟那麽成器,但也是一個從五品的工部員外郎,人也老實。”


    蘇勁鬆聽罷,卻是偷笑,安一茹看見蘇勁鬆的樣子,便也笑了,伸手在蘇勁鬆光潔白皙的額頭上輕輕一戳,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呢。”


    可是蘇勁鬆卻突然又不笑了,甚至神色一沉,低聲道:“義母,我是不是這天下最最無情的大姐了,知道那付天琪是個窩囊沒用的,而且還有一個十分凶悍的妻子,加上那付勝雖然麵目還算俊俏,但是卻和他的嫡母十分相似,聽說性情也是十分凶狠的,可我卻同意和雷千戶將自己親妹妹嫁給這樣的男人。”


    安一茹卻是安慰她,道:“以我對你那三妹妹的了解,若是她不喜歡的人,你們就是讓她嫁,她也是萬萬不肯的,她一向心氣很高,眼高於頂,一般的人若不是有才有貌,那也是要家事不錯才會讓她低頭,如今我想她之所以同意,大抵總有一樣是讓她心動的吧。”


    蘇勁鬆也平複了內心的不安,自然也不會瞞著安一茹,道:“我讓麗娘去莊子上問過她了,麗娘說雷牧帶著香兒去了一趟詔獄,回到莊子上之後,香兒大病了一場,那幾天吃什麽吐什麽,本來我想讓華郎中去看看,但是雷千戶卻傳話說,他會守在莊子上,之前我還擔心莊子上之後熙妍和甘氏,但是麗娘說不用擔心,除了她們,不是還有很多的下人和佃戶,我便沒有再管,後來,香兒病好了之後,就對雷千戶說,她再也不會去找董哲了,她也不會找自己二姐的麻煩,好像一下就乖了許多,但是雷牧卻是不管,說是答應了秋大人,一定要給香兒找一個讓大家都放心的夫家,我們都以為香兒會哭會鬧,可是後來,香兒卻主動說她喜歡上了付勝。”


    “我後來讓麗娘去打聽了一下,說是那個叫付勝的小夥子,是當時陪著香兒一起去詔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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